南煙轉身就要往外走,但這時,彤雲姑姑一把拉住了她。
「南煙,你要幹什麼?」
南煙咬牙道:「我要收拾她!」
「……」
「我不能讓她這樣欺到我頭上,也不能讓小玉白白被她這樣加害!」
彤雲姑姑回頭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葉諍,又看著已經氣得咬牙切齒的南煙,用力的拖著她的手,將她拉到一邊,低聲道:「你,是要去找皇上告狀嗎?」
南煙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當然!」
「……」
「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要讓她惡有惡報!」
彤雲姑姑沉聲道:「不行啊!」
南煙一愣,抬頭看著她:「為什麼?」
彤雲姑姑在她耳邊說道:「南煙,這種事,你若是一告到皇上那兒,皇上必然雷霆大怒,可那樣一來——這件事就徹底傳開了。」
「……」
「且不說案子能不能查清楚,可小玉的名節,就不保了!」
南煙一愣,轉頭看著她。
彤雲姑姑道:「只怕葉大人,也有牽連。」
「……」
「雖然事情沒發生,但你知道後宮的人,嘴有多毒,時長日久,小玉不能做人了啊!」
南煙聽到她這話,頓時驚醒過來。
的確,雖然事情並沒有實際的發生,但這種情況下,發沒發生其實都不重要。
女子的名節一旦被懷疑,就永世不能翻身了。
小玉是被自己連累的,中了那種藥,對葉諍做那樣的事,對她而言,已經是非常丟臉的了。
怎麼還能讓她被人唾棄呢?
這樣一想,南煙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而且,冷靜下來了再一想,彤雲姑姑的話有道理。
他們只是看到了喜鵲和福蘭的身影,並沒有抓到現行,證據,只剩下杯子裡一點幾乎已經不存在的水,如果夏雲汀他們要抵賴,也很容易。
況且,其他的證據,只怕他們早就銷毀了。
現在去告狀,的確不是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南煙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
聽見她這麼說,彤雲姑姑才稍微放心了一點,放開了她的手。
但下一刻,南煙又回頭看了看陷入沉睡的冉小玉,對葉諍說道:「葉諍,你幫我叫兩個小太監過來。」
葉諍原本也看著小玉,一聽她的話,疑惑的道:「幹什麼?」
南煙指著牆角那一筐楊梅:「我要去一趟壽安宮。」
「……」
「讓他們把這個給我抬過去。」
彤雲姑姑急忙道:「你怎麼——」
南煙冷靜的說道:「姑姑你放心,我不是要去告狀,我不會不顧小玉的名節。」
「……」
「不過,我也不能讓人白白欺負了!」
「……」
「作惡的人,必須要受到懲罰!」
看著她一臉嚴肅的樣子,葉諍也不再嬉皮笑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轉身出去幫她叫來了兩個小太監。
他只說了一句:「南煙,量力而行。」
南煙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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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壽安宮中。
自從做了那件事之後,夏雲汀就一直坐立不安,不停的讓福蘭出去打聽消息,看看有沒有司南煙淫亂宮廷獲罪的事。
可是,一直沒有。
這一次,福蘭又從外面回來,附在她耳邊報告了外面的情況,夏雲汀一聽,皺起了眉頭。
「你說什麼?」
「奴婢剛剛打聽到,好像司南煙跟那位葉諍葉大人,一起把冉小玉背了回去。」
「……」
「一路上,很多人都看到,冉小玉生病了。」
「……」
「看樣子,是冉小玉,中了那藥。」
「啊?」
夏雲汀驚道:「居然是她。」
「……」
「失算了,怎麼會藥到她呢?你們不是看好了時間,司南煙比她先回去嗎?」
福蘭皺著眉頭:「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夏雲汀想了一會兒,頓時又有點慌張了起來,說道:「既然司南煙沒有被下藥,那她,會不會來找我們啊?」
福蘭道:「她又不是開了天眼,怎麼會知道是我們幹的呢?」
「……」
「再說了,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她有什麼證據?」
「……」
「那些藥,奴婢早就處理掉了,咱們壽安宮中一點痕跡都沒有,昭儀你就放心吧。」
聽到她這麼說,夏雲汀點了點頭。
但是,就在她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外面的喜鵲匆匆忙忙跑進來,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昭儀,司女官來了。」
「什麼?!」
夏雲汀嚇得手一抖,手中的茶杯跌落到地上。
哐啷一身摔得粉碎。
茶水潑濕了她的衣裳。
但這個時候,她都顧不上這些,嚇得急忙抓住福蘭:「怎麼辦?她來找我的麻煩了,怎麼辦?」
福蘭也慌了一下,但立刻想起了什麼,問喜鵲:「她是跟皇后娘娘他們一起來的嗎?」
「不是,就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小太監,說是給昭儀送東西。」
福蘭一聽,便拍著夏雲汀的手,說道:「昭儀放心,她肯定沒有找到證據。」
「為什麼?」
「要是找到了證據,她肯定直接去皇后娘娘,或者皇上那兒告狀了。」
「……」
「那來的人肯定不止她一個人啊。」
「……」
「現在,只要我們抵死不認,她也拿我們沒辦法。」
聽見她這麼說,夏雲汀又稍微鎮定了一點下來。
這時,司南煙已經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她雖然身材嬌小,但不知為什麼,這一走進來,仿佛帶著一陣狂風吹了進來,頓時,夏雲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嚇得微微發抖,但還是強行讓自己做出理直氣壯的樣子,梗著脖子道:「你,來幹什麼?」
南煙走進來,看了看屋子裡三個臉色蒼白的女人。
然後冷笑了一聲,既不清安,也不問禮,而是直接走到了桌邊,一撣衣角坐了下來。
指著他們面前的一塊空地道:「東西放到這兒。」
兩個小太監立刻把那一筐楊梅放到了那裡。
南煙道:「在外面等我吧,我隨時有事,隨時叫你們。」
兩個小太監也是聽了葉諍的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壽安宮中,就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南煙坐在凳子上,冷冷的看著那三個神色慌張,目光閃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