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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烽也笑了笑,但面色漸漸凝重起來,道:「老國舅在這個時間來到西北,他為什麼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來,背後的原因肯定不簡單。他一定還有事瞞著咱們!」
聽到最後一句話,南煙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她想了想,說道:「那這件事就交給妾去辦。皇上可以不必擔心這邊,只要專心致志的對付白虎城就好,千萬不要分心。」
祝烽笑著看了她一眼。
若是平時,他還會逗逗她,但眼下的確情勢複雜,他也沒有太多的心情跟南煙閒扯,便只笑著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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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老國舅是剛到罕東衛,雖然心裡痒痒的,但南煙也沒有立刻就過去打擾,只是在下午的時候把小順子叫過來,問了問那邊的安排,老國舅果然是修道之人,原本那廂房就已經夠簡陋了,他還讓人將裡面的多餘的陳設都搬了出來,房間裡就只剩下一張孤零零的床,還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小順子苦笑著道:「連茶杯都不多要兩個的。」
南煙道:「這麼清苦的嗎?」
小順子道:「這擺明了,就是不讓人去打擾,誰進去了,連個坐的地兒都沒有啊。」
「……」
南煙聽了,又想了一會兒,笑道:「放心,本宮管叫老國舅自己讓人搬椅子進去。」
小順子疑惑的看著她。
而南煙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擺擺手讓他下去了,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剛吃過早飯,南煙便將還在被窩裡睡懶覺的漢王成鈞拖了出來。
和他有起床氣,誰都不敢輕易去叫醒的姐姐不同,祝成鈞雖然年紀小,被叫醒了卻並不哭鬧,只迷迷糊糊的頂著一頭雞窩似得亂發,一邊揉眼睛一邊打哈欠,黏黏糊糊的道:「母妃,為什麼這麼早就叫兒臣起來啊。兒——臣——困!」
南煙坐在一邊喝茶,看著他的貼身宮女服侍他穿衣,把個小人兒擺弄得搖搖晃晃的,笑道;「起來走走就不困了。」
等到成鈞洗漱完畢,又匆匆往他嘴裡塞了兩口吃的。
然後,南煙便牽著他到了東廂房門口。
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和窗戶,連一條縫都不開,宛如一個堅固的堡壘一般,而且,因為東廂房這邊本來就沒人住,老國舅住進來之後,他又是個修道的人,陳紫霄更是明令禁止閒雜人等到這裡來打擾了他,所以,整個東廂都安靜得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更有一種無形的威儀感,讓人不敢放肆。
若是尋常人到這裡,哪怕再想見老國舅,只到門口站一站,也就鎩羽而歸了。
而南煙,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敲響這麼一扇緊閉的大門。
不過,有了站在身邊的小兒子,南煙膽氣足了許多。
祝成鈞輕聲道:「母妃,你說的就是這裡嗎?那兒臣該怎麼做?」
南煙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兩句話,祝成鈞點點頭,然後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啪啪啪的拍起門來,一邊扯著嗓子的大喊道:「舅爺爺,開門哪!」
在這麼安靜的東廂房,突然響起拍門聲和他的聲音,不啻一陣霹靂。
安靜的屋子裡響起了一陣聲音,也顯然是慌亂了一下,然後大門便打開了,那高壯如黑鐵塔一般的老國舅穿著一身道袍站在門口,低頭看著這個打擾了自己清修的孩子。
「嗯?」好中文吧
祝成鈞笑得眼睛彎彎的,對著這麼一個孩子,任何人都硬不起心腸來拒絕他。老國舅慢慢蹲下身來,看著祝成鈞:「你是——」
這時,南煙才上前一步,對著他行禮道:「舅父。」
老國舅抬頭看她,目光閃爍了一下,笑道:「是貴妃娘娘。」
南煙道:「舅父,他就是皇上的小兒子,叫祝成鈞。」
「成鈞……」
剛剛又是拍門又是大喊,那麼無禮的,這一下,祝成鈞反倒後退一步,畢恭畢敬的對著老國舅行了個禮:「拜見舅爺爺!」
他的聲音又脆又嫩,聽著就覺得心裡一陣發甜。
老國舅的臉上也忍不住浮起了一點笑意。
「原來是漢王殿下。」
他伸手拍了拍成鈞的肩膀,又看了看南煙,南煙立刻說道:「其實,昨天就該帶他過來拜見舅父的,只是,舅父剛到罕東衛,一定非常勞累了,不好打擾;而且,舅父修行需要清靜,所以皇上也不讓本宮帶他過來。但本宮想著,總是晚輩,怎麼能不來給長輩行個禮呢?成鈞也想跟舅父親近親近的,所以今天帶他過來了。」
話說到這份上,誰能拒絕呢?
更何況,祝成鈞一見到老國舅就笑得露出一嘴的小白牙,甜得跟飴糖似得,老國舅本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更何況這一次來罕東衛,原本就帶著一點私心,人一旦有了私心,內心就不可能真的堅固如堡壘。
所以,他的門才會一下就被小成鈞叫開了。
而他的心,好像也跟著開了。
於是,伸手牽著祝成鈞的小手:「好,來跟舅爺爺親近親近。」
說著便招呼他們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果然如之前小順子稟報的,還算寬敞的廂房裡就只有一張靠牆的床,還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靠在床邊,整個房子顯得空曠無比,連小成鈞走進去都驚了一下,抬頭看著老國舅道:「舅爺爺,你屋子裡怎麼什麼都沒有呀?」
老國舅笑道:「舅爺爺修行,不要那麼多繁瑣的東西。」
祝成鈞眨眨眼睛:「可是,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老國舅看了看,可不是,只有一張椅子,總不能讓貴妃坐在他的床上吧,哪怕他是修行的人,這種忌諱還是要有的。
於是,老國舅拍了拍小成鈞的頭,讓他等一下,然後自己走出去。
小順子他們早就在外面候著,一見他出門,立刻迎上來:「老國舅有何吩咐?」
老國舅卻是客客氣氣的道:「勞煩幾位幫貧道搬兩把椅子過來。」
小順子眼睛都亮了一下。
急忙應道:「是!」
再看看站在門口,得意洋洋的南煙,他心裡嘆著「真神了」,然後轉身就下去搬椅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