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9章 水草里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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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一旁的顧以游低頭看了看父親手中的這封信,眉頭一皺:「這——」

  南煙立刻看向他:「怎麼了?」

  顧亭秋痛心疾首的說道:「還有什麼好說的?期青她,她太讓老夫失望了!」

  顧以游急忙說道:「父親先不要急著下定論。你仔細看看這字。」

  「嗯?」

  聽他這麼說,顧亭秋稍微冷靜了一點下來,認認真真的又看了一邊紙上的那些字,頓時心裡一動。

  「這,這字——」

  南煙立刻說道:「這字,是不是期青的字跡?」

  他們父子兩抬起頭來,同時道:「不是。」

  這個時候,顧亭秋也稍微的鬆了口氣,總算不是期青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但這封信上的字跡,還是讓他大為惱火。

  南煙問道:「那這到底是誰的字跡?」

  顧以游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將信拿過來,又交給一旁的司慕雲看了一遍,司慕雲一看之下,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上前一步輕聲說道:「貴妃娘娘,這,這是慕貞的字跡。」

  「她?」

  南煙的氣息都沉了一下。

  她跟顧期青沒有過書信往來,並不認識她的字跡,只是心生懷疑,所以從魏王那裡得到了這封信之後,才會立刻找到顧家來讓他們辨認字跡。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司慕貞!

  她沉沉道:「你確定?」

  司慕雲皺著眉頭,沉痛的說道:「慕貞從小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舅父家住著,跟期青一起讀書識字,他們兩的字跡非常的想像,有的時候,也會互相模仿對方的字跡書寫。這上面的字……下官看到過,正是慕貞模仿的期青的字跡。」

  聽到他這麼說,南煙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果然是她。」

  如果說之前,都只是他們的猜測,推斷,那這一次,這封信,和司慕雲的辨認,已經可以肯定了。

  這件事,果然有她參與其中!

  顧亭秋臉色鐵青。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司慕貞竟然模仿顧期青的筆跡,邀約魏王到真覺寺相見?!

  竟然是她,算計期青!

  他沉痛的說道:「她,她竟然這麼做!」

  「……」

  「她竟然這樣陷害期青!」

  司慕雲站在一旁,看著手中的書信,又看著痛心疾首的舅父,想著司慕貞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也悔恨萬分。

  自己這個妹妹,簡直是,喪心病狂!

  想到這裡,他轉頭看向南煙,輕聲問道:「貴妃娘娘,那她——」

  「……」

  南煙看了他一眼,面色陰沉。

  沉默了許久,她沉聲說道:「看來這下,是非找到她不可了!」

  |

  在那一次倉惶逃離之後,葉諍跟鶴衣又一次來到了真覺寺。

  但這一次,他們兩不是來查人的。

  因為祝烽已經開了口,讓葉諍不必再查真覺寺這邊的線索,他也要不來公文,所以不能明著查封真覺寺,這一次,只是跟鶴衣兩個人又以遊人的身份來這裡走動。

  看著那香火鼎盛的寺廟,因為那件奇事,來往的香客更多,門口幾乎是車水馬龍。

  他二人唯有苦笑而已。

  鶴衣道:「還要進去嗎?」

  「算了,進去也查不出什麼。」

  「那,回去?」

  「咱們去後面走走吧。」

  「嗯。」

  他二人繞過圍牆,沿著那天他們逃走的小路慢慢的往前走,很快就進入了這片安靜的樹林。林中常年飄落的黃葉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走上去,就像是踩在地毯上。

  沙沙的聲音,讓這片安靜的山林顯得更加的寂靜。

  走了半天,葉諍說道:「你怎麼看。」

  「嗯?」

  鶴衣原本在思索著,聽到他問,轉過頭去,只見葉諍一臉的汗,卻是神情凝重的看著自己:「這件事,你怎麼看?」

  「……」

  鶴衣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說,皇上不讓你再去查真覺寺的事。」

  葉諍點了點頭。

  他疑惑不解的道:「你說,皇上到底有什麼打算?」

  「……」

  「人找不到,不知是已經離開了皇城,還是被人藏起來了,那唯一的線索就剩下真覺寺里的人和事,如果不去查,等到時長日久,線索消失,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

  鶴衣想了一會兒,淡淡一笑,道:「皇上怎麼會不知道呢。」

  「……」

  「想來,他有自己的打算吧。」

  「我就想知道,是什麼打算。」

  「……」

  「莫不是,他不想查這件事?」

  鶴衣看了他一眼,雖然周圍綠樹成蔭,但這樣悶熱的天氣,即使走在庇蔭的地方,人也是汗流浹背的,葉諍心中煎熬,臉上的汗水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的往下滴落。

  他笑道:「你別胡思亂想的,出了事情,皇上不可能不想解決。」

  「……」

  「他只是……」

  「只是什麼?」

  「他只是,要找最好的時機,用最好的方式解決。」

  「什麼?」

  葉諍有些不懂,而鶴衣已經笑道:「好了,看你這一臉的汗,去前面洗一把臉吧。」

  葉諍轉頭一看,果然前面橫著一條小河。

  他點點頭,便跟鶴衣一起走過去。

  這條河從山上留下來,河水清澈,岸邊還長了不少的水草,順著清凌凌的流水不斷的搖擺飄逸,看起來格外的清爽。

  葉諍蹲在河邊,掬起一捧水潑在臉上,頓時感到清亮無比。

  「唔!」

  他長嘆了一聲,又接連洗了好幾把,鶴衣背著手站在他的身後,看見他這樣,只抿嘴微笑。

  就在這時,葉諍突然「嗯」了一聲。

  鶴衣道:「怎麼了?」

  他走過去,只見葉諍的手裡抓了一把水草,纏在指尖,顯然是剛剛洗臉的時候不小心纏上的,可是當他要扯開那些水草的時候,卻發現裡面還夾雜著幾縷黑漆漆的東西。

  葉諍道:「這是什麼?這,這——」

  他的聲音突然一沉。

  「這是頭髮?!」

  「頭髮?」

  鶴衣一聽,也皺起了眉頭,急忙上前,只見葉諍抓著那黑色的東西用力的一拽。

  就聽「嘩啦」一聲。

  從水底一下子拽出了一個東西,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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