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 讓你們對他不再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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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不傷陰沉著臉,看著王舒行和孫嘉,沉默不語。

  而這兩個學生,臉上的神情也顯得十分的不安,雖然剛剛他們嘴硬,不承認是書院的人下手,但仔細想一想,在書院裡出了這樣的事,還能有別人嗎?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怎麼回事?」

  他們一聽,急忙過去打開了大門,只見簡若丞帶著幾個學生提著燈籠走了進來。

  孫嘉急忙俯身行禮:「夫子。」

  簡若丞走進來,看了看床上的錢修文,然後說道:「你們在做什麼?為什麼在吵嚷?」

  孫嘉道:「夫子,剛剛有人要殺錢修文。」

  「什麼!?」

  簡若丞驚了一下,急忙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孫嘉急忙說道:「不過他沒事。」

  「哦?」

  「是這位黎公子救下了錢修文。兇手用的是這個暗器。」

  他指著桌上的那支飛鏢。

  簡若丞聽說人沒事,鬆了口氣,又看床上的錢修文一眼,這才回過頭,就看到桌上的那隻飛鏢,頓時眉頭緊鎖。

  王舒行說道:「這隻飛鏢上,還淬了毒。」

  周圍的學生都大吃一驚:「怎麼回事?」

  「居然有人要刺殺錢修文?到底是什麼人?」

  「這太可怕了。」

  眾人驚恐之餘,目光又落到了黎不傷身上,只見簡若丞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目光顯得有些複雜:「是你,救了錢修文。」

  黎不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簡若丞卻說道:「這一次多虧了你——」

  可是,就在他的話沒說完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們確定,他是在救人?」

  一聽到這個聲音,祝成軒就皺起了眉頭。

  眾人回頭一看,是夏輔修帶著幾個學生也走了過來,他們的手裡提著燈籠,是晚上巡夜的。

  簡若丞說道:「夏輔修,你剛剛那話的意思是——」

  夏輔修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桌上的飛鏢,冷笑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王舒行和孫嘉:「你們誰親眼看到了兇手?」

  「我——」

  他們二人對視了一眼,頓時語塞。

  的確,兩個人都沒有看到任何兇手。

  見他們啞口無言,夏輔修又問道:「你們再說一遍,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王舒行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天黑了,我們都有些困,這個時候就聽到這位黎公子在問『什麼人』,我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手裡截住了這支飛鏢。」

  夏輔修立刻冷笑了一聲,說道:「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其實你們都不知道。有可能,只是他自己拿出這個飛鏢做出被他截住的樣子,然後大喊一聲,讓你們看到,他就成了救人的英雄,讓你們對他不再提防,對不對?」

  「這——」

  王舒行和孫嘉頓時無言以對。

  周圍的學生聽到這些話,頓時恍然大悟過來:「難怪——」

  「我就說嗎,他怎麼會這麼好心。」

  「是啊,白天明明就是他們要殺錢修文,怎麼可能救他?」

  聽到夏輔修的話,祝成軒急忙說道:「黎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他才不會這麼做!」

  夏輔修冷冷道:「你們以為,這一點小花招就能騙取我們的信任,然後讓你們為所欲為,你們想得太簡單了。」

  說完,他轉頭對著簡若丞道:「夫子,看來讓年輕的學生來做這件事還是不行,他們的經驗太少,容易被人矇騙。」

  「……」

  簡若丞沉默了一下,說道:「那輔修你的意思。」

  夏輔修道:「在下的意思是,還是讓年長一些的人來做吧。蘇邇君,謝維生,你們來看守這裡。」

  話音一落,兩個學生走了進來。

  雖然是學生,但明顯看上去比周圍的學生要年長不少,而且身材高大,比起學生,更像是武生。

  他們對著夏輔修和簡若丞行禮道:「是。」

  簡若丞看了看他們,然後說道:「也好。王舒行,孫嘉,你們下去休息吧。」

  他二人有些猶豫,但也無法,只能低頭道:「是。」

  說完,便跟著其他的學生一起退了出去。

  簡若丞又看了一眼這個房間裡的人,包括床上的錢修文,然後說道:「你們二人要謹慎一些,不要再出什麼意外。」

  「是。」

  說完這些,他也帶著夏輔修離開了。

  祝成軒眉頭緊鎖,焦急不已,他還想要說什麼,卻見夏輔修在離開之前,回過頭來,對著他們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意,頓時,他還想要說什麼話都給咽了回去。

  再回頭,看見那兩個學生,只覺得心裡的不安一陣一陣的往上涌。

  大門關了起來。

  房間裡,只剩下一個床上昏迷不醒的傷者,還有他們四個人,相對無聲,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肅殺之氣,在這種寂靜當中慢慢的滋生了出來。

  祝成軒越來越不安。

  就在這時,窗外又吹進了一陣風,忽的一聲,將桌上的燭台吹熄了。

  頓時,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

  |

  喧囂的風,也同樣吹得金陵城中另一邊的人無法入眠。

  翊坤宮正殿的大門外,屋檐下的燈籠晃動著,將祝烽原本就深邃的眼睛更是映照得陰晴不定,跪在他面前將情況稟報完畢的錦衣衛低著頭,也不敢多話。

  那種迫人的氣息,實在太可怕了。

  祝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所以今晚,他們也受到了襲擊?」

  「是。」

  那個錦衣衛沉聲說道:「魏王和黎指揮使所處的那個房間發生了兩次變故。第一次似乎只是虛驚一場,但第二次,就真的有人動手。」

  「要殺誰?」

  「看樣子,是要殺那個受傷的學生滅口。」

  「……」

  「不過皇上可以放心,有黎指揮使保護,魏王殿下安然無恙。」

  祝烽沒有說話,只背著手,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沉沉的夜色像是在眼前垂下了一塊厚重的黑幕,讓人無法掙脫。

  看來,南煙說得對。

  那些人的目標並不是魏王,或者說,動手的目標,不是魏王。

  殺一個學生,比刺殺魏王給自己帶來的傷害要更大,也更容易挑起整個金陵的不安局勢。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那,他們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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