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宅沒待多久，孟甫便說要帶著顧九去鑒寶展覽會了。
顧九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孟甫，「師傅，我之前淘了個白瓷瓶，你看看。」
顧九拉開書包拉鏈，姿態隨意，取出了那個白瓷瓶遞給孟甫。
孟甫倒是沒想到徒弟自己淘了一個瓶子，笑了笑，接過來細細看著。
他在鑒寶這方面也有了幾十年的經驗，自然看兩眼也能有個大概的估量。
結果這一看可了不得。
孟甫頓時面上認真了些，將瓷瓶整個看了一遍，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從釉層到款識，逐漸他面露喜色。
「這，這居然是唐白瓷？」孟甫眼裡閃著光，根據他的經驗，百分之九十是沒錯的。
抬眼看向一旁依舊神情淡淡的顧九，連忙笑著說道，「徒弟啊，你這可真是撿大漏了，這是從哪淘的？花了多少錢呀？」
他這徒弟居然一買就買到了給唐白瓷，哪怕花一百萬能淘到這個那都是相當值得了。
顧九歪了歪頭，漫不經心地開口，「哦，從一個地攤買的，花了五千呢。」
本面帶微笑的孟甫一下子僵了僵，老眼睜的像銅鈴，呼吸有些不穩，拿著瓶子的手微微顫。
五千？
確定沒少說幾個零？
奶奶個腿呀，他這徒弟是什麼神仙運氣！
買個地攤貨都能買到唐白瓷？
顧九看向滿臉不可思議的師傅，看來自己買的這個確實是個真品。
「師傅你喜歡？那送給你當做我賠禮道歉了。」淡淡地說道。
他之前不是讓她親自來道歉的麼？拿這個道歉師傅應該能滿意了吧。
孟甫瞬間是又驚又喜，老臉樂得皺成了菊花，「寶貝徒弟你說真的？這個真要送給我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瓶子呀，它的收藏價值相當高，價格也高到百萬呀。
他的寶貝徒弟居然對他這個師傅這麼大方？
他到現在可還什麼本事都沒教給她，甚至還沒說過幾句關於這些知識的話都沒說。
顧九挑了挑眉，「你不要？」
孟甫立馬把瓶子死死抱住，鬍子都跟著飄了飄，「要，當然要。」
這麼寶.貝的瓶子怎麼可能不要？
厚著臉皮也得要。
這要是擺在他收藏櫃裡，等其他幾個老傢伙來參觀，不得眼紅死他們？
顧九可真是個寶貝徒弟，對他這個師傅這麼好。
他真是要感動到淚流滿面。
不過，莫非她不但在賭石上有天賦，在鑒寶上也有？
顧九看了他一眼，「不是說要去展覽會麼？」
「對對對，寶貝徒弟你等一下我。」孟甫樂滋滋地往書房走去，把白瓷瓶小心翼翼放到他的收藏櫃裡，這是越看越滿意。
光是寶貝徒弟孝敬他一個唐白瓷的事，就可以和那些個老傢伙吹噓個一年，哈哈哈哈。
*
鑒寶展覽會。
這是一個小型展覽會，展覽物並不多，但卻件件是精品，京城不少有聲望的都受邀而來。
孟甫一身唐裝，和顧九一起走了進去。
「老孟。」一個雄渾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墨，你也在這呀。」孟甫笑著看向那人。
墨正東看到了孟甫一旁的顧九，「這個小丫頭是？」看起來挺面生的。
孟甫眼裡神采奕奕，介紹道，「這是我徒弟，顧九。」
「老孟你什麼時候收的徒弟？」墨正東微微詫異。
孟甫收徒眼光挑剔，以前想和他拜師的人，他都說不合眼緣，這賭石鑒寶的本事一直就沒傳下去。
這怎麼現在突然多出了個徒弟？
還是這麼個小丫頭？
「收了有幾個月了，還沒舉辦拜師宴呢。」孟甫看向顧九，「寶貝徒弟，咱們啥時候辦個拜師宴？」
這拜師宴可得辦的隆重些。
顧九眨了眨眼，倒是沒想到還要舉辦拜師宴。
「什麼時候都行。」
孟甫點點頭，回去他得挑個好日子。
「那老墨，我帶著我徒弟先去參觀了。」孟甫笑著擺了擺手。
孟甫帶著顧九走到那邊一件一件的看，用專業語言加上自己多年的理解和顧九講解著。
顧九一邊看，一邊細細聽著，經過師傅這麼一講，似乎確實明白了不少。
之前雖然內容都記在腦子裡，但真正實踐的時候還是發現經驗不足，在這方面的理解還是很淺薄。
遠處不少人看見孟老都想過去攀談一番，但看見孟老給一旁的女孩講著什麼，他們也就沒好過去打擾。
都暗暗猜測這女孩是什麼人，竟能得孟老指點。
*
這邊。
顧琳帶著顧清雨也來到了鑒寶展覽會。
顧清雨有些好奇地看著裡面，她很少來這種場合，因為本身對這些瓷器什麼的不感興趣。
但聽小姑姑說，這個鑒寶展覽會會有很多京城有聲望的人來，還有那個德高望重的孟老先生也會來，她自是要來長長眼界。
兩人走了進去。
裡面的派頭確實讓顧清雨吃了一驚，這展覽櫃裡的物件都是百萬千萬，甚至上億的。
顧清雨也學著他人那樣觀察著展覽櫃裡的古董。
雖然她覺得挺無趣的，但聽著周圍對古董的評論聲，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開始邁進了京城的圈子。
顧清雨抬了下眼，走向另一個展覽櫃。
卻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再仔細往那邊一瞅，那個身影又不見了。
顧清雨撇了撇嘴，自己真是糊塗了，這顧九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
她來京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別提這種層次的展覽會了。
顧清雨揚了揚頭，微笑著繼續跟顧琳往前走去。
*
這邊顧九已經和孟甫離開了展覽會。
「寶貝徒弟，這展覽會怎麼樣？」孟甫摸著鬍子問道。
顧九點了點頭，「那些物件不錯。」
她感受了到上面濃厚的年代氣息。
這回她徹底確定了自己是可以通過感知鑒寶的，不過專業水平還是差了很多。
如果不用感知，她大概是難以淘出一件真品的。
「師傅教的你都記住了嗎？」孟甫笑呵呵地看著自己的徒弟。
顧九勾了勾唇，「記清楚了。」
孟甫滿意地點點頭。
相信假以時日，憑著顧九和自己學到的東西，加上她那神奇的運氣，她的鑒寶水平絕對差不了。
*
顧九和師傅師母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京城，坐上了回Z市的飛機。
孟家。
江蓮瞪了一眼孟甫，「你說說讓你辦點事你也辦不好，連兒子都叫不回來。」
孟甫老臉滿是委屈，「那臭小子說他沒時間，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再說了，他這年齡......」
「年齡怎麼了，不就差十一歲麼，沒接觸你怎麼就知道不合適？」江蓮打斷了他的話。
孟甫自是不敢頂嘴，「是是是，下次肯定讓他倆見個面。」
但自己那寶貝徒弟，自家的臭小子多半是配不上。
正翻找檔案的孟以恆打了好幾個噴嚏。
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他覺得自己怕不是要累的感冒了？
哎，什麼時候才能把那位給請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