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我還覺得你是一個謙虛有禮的人呢,沒想到背地裡……竟是這樣的!」何秀雲的朋友恰好就在製衣廠上班。她是製衣廠的會計,而她丈夫……是製衣廠的廠長!
剛才藍貝貝一邊停車一邊聽著何秀雲和她朋友的對話,聽了對話一下子就知道,這位朋友是縣城製衣廠的骨幹。
「誤……誤會,剛那都是誤會。我其實和我家弟媳開玩笑的,是吧貝貝,我剛才都是和你開玩笑的。」霍小玉向藍貝貝湊過來,想伸手挽藍貝貝胳膊。
藍貝貝眼眶泛紅,看她過來有些害怕的後退:「你真的是在開玩笑嗎小玉姐?你剛才那樣兇狠,我還以為你說的都是真的呢。」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剛都是開玩笑的啊。」霍小玉舔著笑臉,眼睛一邊看著藍貝貝,一邊觀察著他們廠里會計的臉色。見她臉色不好,她心裡慌得要命。
這余會計的丈夫可是廠里的廠長,要是余會計回去跟廠長說些什麼,那廠長會不會把她男人和公公的升職事情擱置下來啊。要是她男人和公公的升職因此一事被毀了,那她在婆家,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她真是想都不敢想那種後果,一想到……心裡就慌得要命。
「你當我是傻子呢霍小玉,你是不是開玩笑我看不出來嗎?你這人,真是囂張跋扈至極。還好你家男人和公公不是什麼大官,要不然……你尾巴不得翹到天上去?不得天天欺壓別人?」
余會計一臉冷意的說著,對霍小玉是滿臉的不喜。
霍小玉慌得喉頭開始發乾,她急急忙忙解釋:「我……我剛真是開玩笑的,我怎麼會那樣對自家的親戚呢,我……」
「你男人和你公公升職的事情我暫且不說,但你這樣的人,實在不配在我們製衣廠上班!」余會計根本不想聽霍小玉廢話,霍小玉那樣的狡辯,純粹在把人當啥子。
「同志,你應該是我們小玉廠里的領導吧。其實我們小玉這個人她就是這樣的,她就是愛開玩笑,她平時也是這樣和貝貝開玩笑的,貝貝你說是不是啊?」褚紅秀轉頭看向藍貝貝,希望藍貝貝能幫霍小玉說兩句好話。
藍貝貝覺得這個褚紅秀真是瘋了,竟然會向她求助。她看起來就那麼良善嗎?
「大伯娘,我今天和小玉姐是第一次見面,我以前和她都沒見過,她幾時和我開過玩笑啊。你這說謊,都不打下草稿。」藍貝貝微擰了擰眉,有些不贊同的說著。
「你這個賤蹄子,你當著人家領導的面給我胡說什麼呢。小玉以前最愛和你開玩笑,你現在怎麼拆她的台?你這賤蹄子安的什麼心?」褚紅秀一著急,開始唾罵起來。
余會計和何秀雲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何秀雲對余會計道:「我覺得你們廠里有些人……可真不像話。這思想覺悟啊,不是一般的低。我建議你回去啊,得好好和你男人說道說道,讓他把這個思想教育,好好抓一下。不然老有人帶著製衣廠的名號在外面作威作福,你們製衣廠的名聲可就完了。」
余會計深以為然:「你說得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今天回去,我就和我家男人好好說一下。」
聽此話,霍小玉害怕得臉色煞白。
她張了張嘴,還想為自己辯解一番,而何秀雲和余會計她們,卻是不想理她了。
何秀雲道:「走吧,咱去供銷社買東西,買了東西趕緊回去。」
余會計點點頭:「走。」
何秀雲又叫上藍貝貝:「貝貝同志,快跟我們一道兒進去。」
藍貝貝笑了笑,趕緊挎著籃子跟何秀雲她們往供銷社裡面走:「兩位嬸子,你們要買什麼啊,我在大街上聽人說今天進了一些糕點,聽說那些糕點還挺好吃的。」
何秀雲笑道:「我就是來買糕點的,我小孫子喜歡吃雞蛋糕,我是來買雞蛋糕回去的。」
余會計道:「巧了麼不是,我也是來買雞蛋糕的。」
聽說余會計要買雞蛋糕,霍小玉眼睛一亮,趕緊追上去道:「余會計,我幫你買雞蛋糕吧,我這裡恰好有票,我給您買一些雞蛋糕。」
她以為這樣賄賂一下人家,人家看在她買了東西的份上就不會計較她今日的囂張跋扈了。
可是,余會計轉頭冷冷的睇著她,不悅道:「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你這是賄賂!你竟然會想著賄賂我,你這思想覺悟真的要不得!我們廠子,到底是怎麼把你招進來的!」
霍小玉:「……」她臉色更加蒼白,驚慌的站在原地。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
她以為幫余會計買點東西余會計會高興,可是誰知道,余會計竟然油鹽不進。
不過都怪藍貝貝!今天要不是藍貝貝的話,她就不會說那些話了。如果沒有說那些話,余會計就不會討厭她了。都是藍貝貝的錯,藍貝貝這個賤人,真是可惡。
余會計說完後就懶得理睬霍小玉了,轉身和藍貝貝她們繼續有說有笑,愉快的進了供銷社。
褚紅秀站在供銷社的門口拍著大腿道:「這藍貝貝就是來克我們家的,她是來克我們家的啊!」
霍小玉頹敗的抓了抓頭髮,滿臉的煩躁和慌張之色。她的工作肯定是沒了,不知道丈夫和公公的升職還能不能保住。如果保不住的話,丈夫一定會打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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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銷社裡面。
何秀雲一邊挑選雞蛋糕,一邊跟藍貝貝道:「剛才那個人是你大伯娘啊,看你大伯娘那樣子,是不是經常欺壓你們家?」
藍貝貝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她抿了抿唇道:「大伯娘時不時的就要帶著奶奶和大堂哥來我們家搜刮東西,我們但凡有點好東西,都被他們搜颳走了。要是不給的話,他們就到處說我們不孝,說我們不孝敬奶奶。可他們真的過得很好了啊,大伯在肉聯廠上班,聽說經常能拿回肉。你看我大伯娘滿面紅光的,還有些胖呢。這年頭有些胖的,那都是油水十分充足的人。我大伯一家油水這麼足,還要上我們家搜刮東西,我這實在是……實在是難過啊。」
說著竟哭了起來。
何秀雲和余會計忙安慰她。
何秀雲皺了皺眉,沉著臉道:「你說你大伯是在肉聯廠上班的?還經常拿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