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不確定的。
當他產生不確定的想法時，他又一次輸了。
餵她喝了藥，蕭景堯小心翼翼將她放下。
不知是藥的作用太強，還是扎針的原因，徐採薇的身上已經不再出汗，相比於之前不安的狀態，現在的她更像是進入了深度睡眠。
「剛才心魔的甦醒，是最後一次試探。如果再晚一步，她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等他餵完了藥，莫神醫才道。
今日的確是情況危急，不僅是蕭景堯，就連他都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好在有驚無險，有勞莫神醫了。只是她的毒是否已經全部解除，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看著她熟睡的容顏，蕭景堯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羽薰草功效顯著，藥性會游，走她周身經脈，將她骨髓里的毒一點一點清理乾淨，等毒清理乾淨之後，她自然會醒來。只是時間不一定，得看她自身的恢復情況，少則一日，多則半月。」
現在她已經平安無事，蕭景堯這才敢問一直困惑著他的問題：「倘若羽薰草沒有及時帶回，她心魔徹底發作，後果又將如何？」
「心魔發作，她的意識再也不會甦醒，除了殺戮和暴戾，她不會再有其他的情緒，只有鮮血能讓她興奮。不過這種狀態也不會維持太久，時間一長，她的身體承受不住如此重的戾氣，便會筋脈盡破而亡。且心魔一旦徹底發作，別說羽薰草了，就是神仙來了，她也好不了，試問一個人沒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一副軀殼，她還能活嗎？」
「多謝莫神醫答疑解惑。」
他恭敬行了禮，算是對他的感謝。
畢竟若是沒有他，徐採薇便真的沒救了。
剛才莫神醫說的那番話，現在他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讓他在她心魔爆發後殺了她，他絕對做不到。
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她筋脈盡破而亡，他又如何忍心？
好在，他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不用面臨那樣艱難的抉擇。
「謝什麼，那羽薰草還剩下一半，就送給我當做費用了。」
莫神醫擺了擺手，假裝一副自己很虧的模樣。
「應當的。」
他微微頷首。
見他同意，莫神醫頓時興奮了起來：「那說好了，可不能反悔！」
生怕他後悔一般，莫神醫急忙轉身跑開。夭夭 .
經過門口慕容璃身旁，他腳步頓了頓，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而又揚長而去。
他可是賺大發了！
羽薰草的藥用價值他還沒研究透呢，有了這半顆羽薰草，他就能好好研究研究。
反正根部還在，且鮮活著呢，指不定還能培育出新的羽薰草。
他可是有了不得了的發現，若是真的成功培育出了羽薰草，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呀！
床上的女子睡得十分安穩，蒼白的容顏也漸漸紅潤了起來。
不愧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草藥，功效的確令人震驚。
不僅解除了徐採薇身體裡夜明子的毒，還順帶修復了她虛弱的身體。
不知是不是突然放鬆下來的原因，蕭景堯這才發現自己胸口劇痛，腦袋一陣昏沉，漸漸失去了意識。
……
和幻境中真實的感觸不同，這次，徐採薇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夢裡不再有心魔，也不再是那片永無止盡的白。
她站在花叢之中，耳旁的鳥兒清脆的吟唱，鼻尖是鮮花的芳香，眼中是繽紛的色彩。
身後，是她最想見的人。
這場夢美好的讓她不願意醒來。
可當她真正醒來的時候，卻喜出望外。
她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當從床上坐起來，感覺自己精力充沛，渾身也沒有哪裡疼痛之時，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還在暖湘閣的房間，房門關著，裡面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
房間的擺設和記憶中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她用力掐在自己手腕上，疼得齜牙咧嘴。
夢境裡是不會感覺到痛的。
所以，她是真的已經醒過來了！
迫不及待穿上鞋翻身下床，不知是不是太久沒走路的緣故，她的膝蓋「咔咔」響了好幾聲，就像是機械生鏽了一般。
適應了一下，她這才繼續朝著門口而去，將房門打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