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哭紅了眼：「東哥再次救了我，用迷藥將他迷暈了過去。東哥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才生了殺人之心，他去買了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給客人服了下去，待他醒來後離開萬花樓，東哥便跟過去，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悄無聲息解決他的生命，從他身上拿走銀錢。」
「東哥做的乾淨，官府也沒有查到他身上，發現這種方式來錢快，他便勸著我繼續做。我太想要自由了，便與他一起，用同樣的辦法，接連殺了五個人，每次都提前將藥放入他們喝的酒中。為了不露出破綻，東哥每次只要現銀，不要值錢的物品，一個月不到，我們便存了一大筆錢，打算再做最後一單，便找媽媽贖身，遠走高飛，可是……」
徐採薇翻了個白眼。
聽她說了半天，還不是謀財害命。
她所說的最後一單，想必就是自己了。
只是沒想到，最後栽在了自己手上。
「你們的殺人工具是什麼？」
她問道。
飛燕看了看男子，他神情淡漠，就像他殺的不過是一隻雞般：「風箏線。這種線極其鋒利，那些人中了毒，產生幻覺後會失去疼痛感，我等他們走到沒人的地方，便用風箏線勒住他們的脖子，他們感覺不到痛，便不會反抗，直到被我用風箏線勒斷脖子氣絕身亡。」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即使複述自己的作案過程，也輕描淡寫地像是在說下一頓飯吃什麼似的。
這樣的人，往往都是老實人。
只有老實人狠起來，才最可怕。
「那為什麼你們沒給我下致幻的藥，而是迷藥？」
「他們來的時候都是一個人，而你有同伴，且你的同伴不近女色，很難對付。即使你致幻離開，他也會跟著你一起走，我找不到機會下手，所以打算把你迷暈之後殺了你，再將你的屍體運出去，只可惜，失算了。」
他咧嘴笑了笑。
「既然作案過程和作案工具都清楚了，你們自己也承認了，這個案子就沒什麼疑點了。帶去官府處置吧。」
語罷，徐採薇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
男人叫住了她，「這件事都是我一人所為，飛燕也是受我蠱惑，人是我動手殺的，與她無關，要殺就殺我一個人。」
「如果不是因為我，東哥也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要殺就殺我！」
飛燕急忙道。
徐採薇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二人：「你們以為，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還能置身事外嗎？一個兇手，一個幫凶，誰也脫不了干係。」
「也好，也好……」
飛燕笑著拉過男人的手，往他嘴裡餵了個什麼東西。61 .
「快攔住她！」
徐採薇神色一斂，急忙道。
可還是慢了一步，紅霞再去攔的時候，她已經將毒藥吞進了腹中。
毒藥發作很快，片刻，二人嘴角便流出了鮮血，神情痛苦。
可男人眼裡沒有絲毫怨恨，仍舊滿是愛意。
「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體面地離開，何……何必去官府受辱……」
飛燕話音未落，便倒了地。
男人將她擁入懷中，隨著她一同倒在了地上，口中血流不止。
二人四目相對，嘴角勾著溫柔的笑，漸漸停止了呼吸。
即使生命已經終止，他們嘴角的笑容，和眼裡的溫柔依舊。
這大概就是他們相愛的最好證明了。
生不能同寢，死亦能同穴。
或許飛燕早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才會在身上隨身藏著兩份毒藥。
而男人在她餵下自己毒藥後，還能不責怪她，心甘情願與她一同離開這個世界，這份愛，是旁人做不到的。
他們雖然做錯了事，但終究，從未辜負過對方。
死了人，看熱鬧的人嚇得不輕，一鬨而散。
老，鴇就在徐採薇面前，臉色蒼白目瞪口呆，雙腿止不住地發抖。
徐採薇拍了拍她的肩膀，從她懷裡將自己那一千兩黃金的銀票拿了回來：「做生意不止要講究誠信，還得善良，吃一塹長一智吧。」
語罷，她邁步離去。
飛燕和她情郎的屍體，還是被送去了官府。
雖然案子已經破了，但是還得到官府走個過場。
徐採薇特意囑咐了紅霞，讓官府網開一面，將他們二人埋在一塊兒。
畢竟人已經死了，他們最後的心愿，她還是想幫他們完成的。
殺人償命，這並沒有什麼不對。
案件結束了，慕容璃的危機也解除了，本應該放鬆才是，徐採薇卻心情格外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