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採薇頓了頓，從懷裡拿出了一包杏干遞了過去。
「每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你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人罷了，為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努力沒有錯，只是你用錯了方法。我想，清妃娘娘聽到你說的這些話，也一定不會怪你的。」
這番話，其實並非徐採薇發自內心。
說實話，這樣的人她並不同情。
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背叛待自己如親姐妹的小姐，如果是她，斷然不會原諒的。
由此，她也更清楚清妃和自己的區別。
清妃的胸懷是寬廣的，如同大海一般。
或許是因為她自己也明白，皇帝給不了她獨一無二的專寵，既然後宮女人不止她一個，再多一個又何妨，所以選擇了原諒。
但是徐採薇卻覺得，後宮的女人是誰都可以，但絕不能是自己的姐妹。
昧著良心說話，不過是因為這個寧才人知道她想知道的東西，只有順著她，安撫她的情緒，方可讓她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寧才人接過她手中的杏干，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你這是？」
她微微一笑：「我想，你在這裡這麼多年應該很久沒吃過外面的東西了，我習慣隨身帶些果乾，你嘗嘗吧。」
她的眼神溫柔至極，寧才人躲閃著垂下了頭，拈起一枚杏干放入了口中。
隨著那股酸澀在口中蔓延開來，漸漸的，湧出一股香甜。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落在手背上，她的輪廓在昏黃的燈光中微微顫抖。
其實旁人根本不需要說她什麼。
這些年，她自己心中，怕是也飽受煎熬。
悔恨，恐懼，迷茫，絕望，這些情緒，已經足夠讓她崩潰。
「我知道你想出去，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們做一筆交易吧，你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自由，如何？」
她話音剛落，寧才人猛地抬起了頭，淚光盈盈的雙眸中有幾分震驚：「你到底是什麼人？」19樓文學 .
「目前我是璃王的未婚妻，黎國的郡主。」
「二皇子的未婚妻……」
她囁嚅著，眼中有光亮浮動，「那你是和二皇子站在一起的對嗎？」
「這個問題，我以為你已經有答案了。」
徐採薇勾了勾嘴角。
寧才人點了點頭，撫摸著貓兒的腦袋：「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想知道清妃娘娘所有的事情，以及她自殺的真相。」
昏暗燈光下的身影清晰可見地顫動了一下，貓兒受了驚，從她懷中跳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寧才人沉默了許久，徐採薇沒有打擾她。
畢竟說與不說在於她自己，讓她想想清楚也是好的。
最終，她長長嘆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好，我告訴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擔心二皇子，而非用小姐的過往來換取我的自由。」
「當然。不過我既然說過會幫你出宮，就一定會做到的。」
寧才人眸子裡跳躍著燭火的影子，眼神卻逐漸變得空洞：「其實這一切，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那時候，小姐已經與人有了婚約，是個貴族公子，他們二人青梅竹馬，早已互定終身，眼看婚期將至，兩家人都十分開心，大張旗鼓地準備著一場隆重的婚禮。」
「大婚的前一天，小姐執意要出去買些姑爺愛吃的東西一起帶過去，我只能陪著她一起去。就在那天，噩夢開始了。小姐和我排隊買糕點的時候，和一個男人撞了個滿懷，那男人對小姐一見鍾情，當場攔住小姐詢問姓名，小姐罵了他一頓後離去了。誰知他並未死心，竟派了人去打探小姐的住處。」
徐採薇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後面的事情，那個男人就是慕容錫。
果不其然，寧才人接著道：「大婚當天，一道聖旨猝不及防地送到了府中，婚禮不得不作罷，皇上命令三日之後將小姐送入宮中。小姐傷心欲絕，自知無法與皇家抗衡，入宮前一夜，她偷偷去找了姑爺，二人……二人有了夫妻之實，也有了二皇子。」
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無疑是個深水炸彈，炸得徐採薇一愣一愣的。
所以，慕容璃其實並非慕容錫所生，而是清妃與貴族公子所生？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她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