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子裡,徐採薇再次站在了老夫人面前,而那兩幅壽字被幾個小丫頭仔細的捧著。
「見過祖母。」
老夫人竟和藹的將她扶了起來,「採薇,是你二叔見了你寫的字十分感興趣,眾位賓客也想見見你寫的字。」
「是。」
她隨著兩個小丫頭去了前院,眾位著官服的大人和年輕的公子們視線都移了過來,她低眉順眼的走到二叔徐初面前,「見過二叔。」
「採薇啊,這字真是你寫的,剛好今日賓客中有翰林院的幾位大人,非要親眼見見你的字,二叔就遣人把你叫來了。」
她的字送到前院的時候,幾位翰林吵得不可開交。
此刻她一現身,幾位翰林更是心內痒痒的,不相信如此年紀的人能寫出如此蒼勁的字體。
「是。」
有人已經鋪好了紙,墨已磨好,只待她動手。
眾人都圍了上來,倒是這客人中身份最尊貴的武威候世子並未動,他一身白衣,容顏俊美,手指描畫著這白瓷的酒盞,餘光從徐採薇的身上掃過,嘴角掛著一抹讓人未曾察覺的笑意。
「這小丫頭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全京城的閨秀都沒有她有意思。」
他一口飲盡,也背了手去看。
只看徐採薇這次依然是雙手題字,左邊是寧靜致遠,右邊是天道酬勤,雙手同時開動,同時松筆,眾人見證。
幾位翰林瞪直了眼,待徐採薇擱筆,其中一人對著她深深一拜:「姑娘的字真是讓老夫開了眼了,不知可否請姑娘將這字贈老夫一副?」
「能入大人的眼,是小女的榮幸。」她雙手奉上。
壽宴還未結束,武威候世子便遣人給老夫人傳了話,說是親眼見到徐大小姐寫字,十分欣賞,請她明日去武威侯府教妹妹寫字。
眾位夫人紛紛道賀:「這武威侯府,不僅是皇親,更是大盛朝第一權貴,這武威候世子更是姿容絕世,徐小姐這真是一朝名動天下啊。」
這語氣多少酸酸的。
武威候世子,可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姐姐所出,武威侯府更是得皇家信任,執掌兵權,武威候世子蕭景堯可是全京城閨秀們的如意郎君。
徐采寧從聽說蕭景堯來了便站不住,可惜她是二房的長女必得招呼女伴,沒空離開。
此刻見堂姐得了對方青眼,恨得後槽牙差點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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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畢。
徐採薇跟在張氏身後,送眾位夫人離開,完全無視了徐采樂那恨得咬牙的神情。
等賓客全散了,徐采樂才怒氣沖沖的上來找茬:「徐採薇,你故意的是吧?你這字是何時會的,為何從未見你寫過?」
張氏和徐采寧也冷著一張臉,等著她回答。
徐採薇似笑非笑:「三妹,若非我精心準備的那副百壽圖屏風被人破壞了,我哪會想到題字。」
此話一出,徐采樂的神情頓時跟吞了一隻蒼蠅一般。
那百壽圖屏風就是她剪了的。
徐采寧瞪了妹妹一眼,心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好了好了,從前府中諸多流言對姐姐總是不利,如今姐姐怕是要揚名京城了,往後可要記得提攜一下妹妹。」
徐采寧握住了她的手,十分的親熱。
老夫人遠處瞧著,眸中的厭惡之色又在聚集,對於老夫人來說,哪怕再文采驚艷又如何?剋死她的長子長媳是真。
「采寧莫要取笑姐姐了,我一介孤女,能在這府中安然長大,靠的便是叔叔嬸嬸的慈愛之心。」
張氏臉色好看了許多。
回了葳蕤軒,綠蘿奉了茶水上來。
「小姐,你的字寫得可真是漂亮,難怪三小姐心生不忿,只是這屏風到底是何時被人剪壞的,小姐可花了好幾個月呢,熬了多少個晚上。」綠蘿十分惋惜。
「壞了就扔了吧。」她卻神色淡然。
倒是徐采寧的梧桐軒里,此時真是好一番熱鬧。
時值暮春,屋子裡的一盆牡丹正開得嬌艷,她冷著一張臉,神色猙獰。
貼身的大丫頭憐兒正跪在地上,顯然已經跪了一會兒了,膝蓋處疼的她滿頭大汗,卻不敢求饒。
徐采寧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下,茶水灑出來,她毫不在意,聲音清冷又飄渺:「讓你幹這麼點事你都干不好,看來你真的是不中用了。」
憐兒嚇得磕頭不止:「小姐恕罪啊,奴婢真的是看著大小姐被關在屋子裡,還將那幾個閒漢都帶進去才離開的,誰知道她竟完好無損,奴婢也不知啊。」
「完好無損麼,我看未必,下去領二十板子。」徐采寧嘴角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