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徐小姐,這是她的房間,自然聽她安排。」
徐採薇詫異了一瞬,指揮著小兵將抬來的東西放置好,這才微微福身感謝白千絕:「多謝將軍好意。」
「徐小姐客氣,這些東西都是從慕容璃的房間裡挪出來的,他的房間本該由你去住,現在倒是便宜了在下。只是這些東西在下用不著,想著徐小姐房間空曠,或許用的上。」
「此行就採薇一個女子,白將軍心細如髮,如此照顧於我,倒讓採薇難為情了。」
「這是在下應該做的。」
他看了看她正在寫的字,「徐小姐是否正在給趙國寫信?」
她搖搖頭,頗有些無奈:「慕容璃的字跡比一般人的難模仿,得再多加練習才行。」
白千絕走上前看了看,與慕容璃的真跡對比了一陣,一個頭兩個大:「可在下看著都是一樣的,並無不同。」
「白將軍不熟悉他的字跡,自然與我的難以辨別,但慕容朔是熟悉他字跡的人,有一點破綻都不行。」
「辛苦徐小姐了。」
「相比起白將軍看守山洞安危之要職,我這已經算很輕鬆的了。」
「如此,在下便不打擾了。」
「白將軍慢走。」
目送他離開,徐採薇繼續埋頭苦練。
他走後不久,蕭景堯也來了。
一進門,他就看見了那一屋子的家具。
「嘖嘖,白將軍還真是憐香惜玉,我都自愧不如。」
他語氣怪異,徐採薇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低頭練字:「你這又吃哪門子飛醋?」
「不敢,別人對你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斜坐在書案上,撐手看著她寫滿的那幾張紙,「我就說你昨日怎麼問我那樣的問題,原來是看了慕容璃的字有感而發。」
「不行嗎?」
「我的採薇如此多愁善感,實在讓人心疼。」
他長嘆一口氣,憐惜道。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非逼我揍你?」
徐採薇感覺自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早知道她就應該向皇上請旨,不讓蕭景堯跟著來。愛上 .
這傢伙整天跟個牛皮糖似的粘著她也就罷了,說話還沒個正經。
當初那個高冷到連多看別人一眼都不肯的蕭世子,難道只是她的幻覺?
「好,我不打擾你,就在旁邊看著總行吧?」
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抿著唇一臉陶醉地看著她。
面對耍無賴的蕭景堯,徐採薇只能無視他的存在。
慕容璃寫的那首詩被她反覆練習了好幾遍,寫得多了,自己的字里也帶上了些憂愁。
蕭景堯看了一會兒,乾脆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也拿了一張紙一支筆寫起字來。
他的字也很漂亮,乾脆利落,收放之間透著幾分豪放。
又練習了兩遍,徐採薇放下狼毫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成了。」
她將最後寫的字遞給他,又將慕容璃的真跡遞給他:「你能分辨出哪張是我寫的嗎?」
蕭景堯毫不猶豫地拿走了第一張:「這個。」
她的臉頓時黑了:「這麼輕易就被你看出來了,看來我還沒練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你蠢啊,你剛寫的,上面墨漬還沒幹呢,傻子才分不清。」
他毫不客氣地嘲笑著她。
「除卻這個,你再仔細瞧瞧,看有沒有紕漏。」
她難得的沒跟他拌嘴,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他便也仔細看著,對比著,許久之後道:「反正我是看不出區別了,應該沒問題。」
「如此我就放心了。」
她鬆了一口氣,拿過蕭景堯寫的字道,「你寫了些什麼?」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怎麼樣?」
他痞笑著看她。
「無聊。」
她口是心非。
拿過一張乾淨的信紙,她深吸一口氣,開始寫「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