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煜再次丟給獨孤岩一記白眼,甩下一句「見色忘義」便甩袖離去,滿臉都是對他的不屑。
「咳咳,那個,蘇子煜這人就這樣,說話不過腦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獨孤岩面色窘迫。
「我明白,蘇兄不清楚你我關係,有所誤會也是正常的,回頭大哥跟他解釋一番便好。」
她並未放在心上。
二人分別打著傘並排走著,風一吹雪花便斜著飛來,連傘也擋不住。
有幾片雪花調皮地依附在徐採薇面頰上,迅速化成水珠。
「今日看酒樓生意不如往常好,想必是受那件事影響,你也不要太在意,慢慢的就好了。」
他不提,她還未注意這件事。
酒樓生意的確有受影響,哪怕查清了張濤的死與逍遙居無關,可畢竟屍體被抬進來過,酒樓里放過死人,難免讓人心裡膈應。
雖然李氏已經讓人換了放屍體的櫃檯,客人卻還是忌諱。
她得想辦法,重新搞些噱頭吸引顧客。
「大哥生意路途上,想必也遇到過數不勝數的麻煩,不也一一撐過來了嗎?採薇雖不如大哥豁達,卻也不會輕易被擊垮。」
「我自是了解你的。」
下雪天行人本就稀少,走了一陣徐採薇卻發現前方圍了不少人。
倒像是街上僅有的行人都去看熱鬧了。
「要過去看看嗎?」
見她盯著前方,獨孤岩問道。
她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那就過去看看吧。」
哪怕吃過虧,她依然改不了多管閒事的毛病。
本不想理會,卻又怕是哪個無辜的人被欺負,自己若視而不見,豈不是與看熱鬧的那些人無異?
還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他們缺他們的德,她行她的善。
越靠近人群,議論聲也就越大。
「這老太太真是可憐,兒子死了這麼久,連是誰害的都不知道。」夭夭 .
「可不是嗎?她那兒子也是個老實人,要不是生計所迫也不會跟著那劉三鬼混,這才混了幾天,連命都搭進去了。」
「劉三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這老太太想讓他賠兒子的命,是不可能了,。」
「賠不賠命暫且不論,要真逼急了劉三,恐怕這老太太也不好過嘍。」
……
竟是這事。
她擠過人群到了前面,獨孤岩替她撐著傘,將她護在身邊。
一名八十多歲的老婦人正坐在地上抱著劉三的腿,哭得聲嘶力竭。
在她旁邊還蹲著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子,正滿臉淚痕地勸著老婦人。
二人皆穿著打了補丁的粗布麻衣,顯然家境困難。
劉三抱著雙臂,神情已經很不耐煩。
「我不管,今日你要給我一個答覆!」
老婦人聲音都哭得嘶啞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辛酸,只有為人父母的才明白。
老太太也不是要錢,只是想弄清楚兒子的死亡原因,這並不過分。
劉三終於徹底沒了耐心,一腳將老婦人踹倒在了地上,後退了兩步:「老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兒子是中毒死的,要找就去找逍遙居的老闆,別總來煩我,你不嫌晦氣老子還嫌晦氣呢!」
「娘,您怎麼樣?」
女子將老太太扶了起來,嚇得臉色蒼白,一張消瘦的小臉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咱們回去吧,官府都不審理此案了,濤哥的冤屈也無法昭雪了……」
劉三一腳力度不小,老太太又年事已高,一口氣有些喘不上來。
徐採薇上前幾步,蹲下身替她順氣。
這件事情雖不是自己做的,卻也因自己而起,看見張濤的母親妻子如此難過,她心裡也不好受。
明明知道張濤的死是劉三受人指使所致,她暫時卻無法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兇手逍遙法外,無辜的人卻悲痛欲絕。
徐采寧為了陷害自己,不惜犧牲無辜之人的性命,這樣的心腸已經不能用歹毒來形容,她已經走火入魔了。
「喲,徐大小姐也來了?莫不是心中愧疚,給張濤她娘送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