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采寧雖一副委屈的模樣,言語中卻有著威脅之意。
意思很明顯,如果老夫人想將徐採薇救出來,必定會牽連自己,若是此事牽連到了她的身上,老夫人也別想撇乾淨。
在老夫人的印象之中,徐采寧從來都是最聽話最溫順的那一個,如今竟然頂撞甚至威脅自己,違反她的意思謀害徐採薇。
本以為自己的二孫女是個溫柔可人的小綿羊,結果竟是狠辣無情的猛虎,這樣的人怎能拿捏的住?
還指望她攀高枝為娘家謀福,如今她連謀財害命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將來對徐府又會有幾分真心?
思襯了一番,老夫人擺擺手:「罷了,你走吧。」
「采寧告退。」
她起身離開,環佩叮咚,步伐輕盈,嘴角勾著的笑讓門口守著的檀香不寒而慄。
徐採薇倚靠在牢房的牆壁之上,怔怔看著地板發呆。
她將整個案件回憶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一點破綻。
哪怕她能夠證明毒藥不是自己下的,但逍遙居是她開的,命案發生在她的酒樓里,責任便也是她擔著。
即使最後能證明張濤死於意外,她也要賠一筆錢。
賠錢倒不算什麼,發生了這件事情,酒樓怕是就開不下去了。
逍遙居是她的心血,逍遙居倒閉了,她身上也永遠背著命案,以後不管做什麼生意恐怕都不容易。
枯瘦女子小心翼翼挪到她身邊,輕聲道:「今天結果是不是不順心?」
她回過神來:「我總算明白那些含冤入獄的人是怎樣的感受了。」
「可我不認命。」
「一會兒該有獄卒讓你畫押了,你若是畫了,便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如果不畫……」
「不畫便要屈打成招,對吧?」
她明白牢房裡這一套。
他們對付嘴硬的犯人慣用這一套伎倆,雖有好處,也有弊端。
有些不願承認的犯人受不了刑罰認罪,也有含冤的人被屈打成招。
「你還是認了吧,免受刑罰之苦,反正遲早是要認罪的。」16k中文 .
看女子這副表情,她大概就是被打過。
沒有幾個人在酷刑之下還能堅持下去的。
果不其然,不多時便有獄卒傳喚:「徐採薇,跟我們來一趟。」
在女子擔憂的視線之下,徐採薇隨他們而去。
在一處黑暗的房間裡擺放著各種刑具,正前方是一座十字架,上面還沾染著鮮血。
獄卒手裡拿著一份供詞:「畫押吧。」
畫押便等同於承認逍遙居的酒毒死了人,沒做過的事情,她為何要認?
「還有一次堂審,你們這時候就急著讓我畫押,可有將王法放在眼裡?」
獄卒冷哼,也不再催促她畫押,只將供詞放在一旁,在一堆刑具里挑選著:「你這樣的人我們見得多了,第二次堂審沒能翻案,你以為第三次就可以?還是乖乖畫押,免受皮肉之苦。」
「我絕不畫押!」
兩名獄卒押著她,另一名試圖強行拉過她的手畫押。
她將手握成拳頭,死死捏住,指甲嵌入掌心,疼得她直冒冷汗。
見掰不開她的手,獄卒終於惱羞成怒:「將她綁起來!」
她嘗試著掙扎了幾下,獄卒的力氣很大,她一介弱女子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如同以往在這裡受過刑罰的所有人一樣,她的雙臂被綁在了十字架上。
十字架乃鐵製,冰涼刺骨,她甚至能感受到曾經被綁在這裡的那些人悽厲的哭喊求饒,一聲聲刺入心裡,絕望又淒涼。
獄卒挑選了一根針,細長尖銳,在燭火下寒光乍泄。
徐採薇定定看著他手裡那根針,表面淡定,心裡卻是恐懼到了極點。
這麼長的針,從指尖刺入指甲蓋中,插入血肉拔出來,再刺入另外一根手指……
她從前不小心被繡花針扎到了指尖都疼得齜牙咧嘴,更何況是這麼長的針?
這樣的酷刑。
獄卒捏著針一步步靠近,另一名獄卒用力掰開她的手,針漸漸接近她的食指……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