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知道自己認識吳槿?
一夜輾轉難眠,擔憂和一肚子問題擾得她心緒難寧。
蕭景堯是不是已經察覺了山洞的存在,正在調查這件事情?
那天在街上黑衣人的眼睛……
不行,她得趕緊找機會再去一趟山洞!
還沒等來老頭的機關鳥,春煙便派人來稟報說逍遙閣出了事。
她匆匆趕了過去。
一進門,便見大廳被砸得亂七八糟,碗碟碎片和食物撒了一地。
客人們圍在邊上看熱鬧,春煙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正跟人解釋著什麼。
地上,橫放著一具中年男人的屍體。
「小姐,他說咱們的酒喝死了人,要咱們賠償。」
一見徐採薇,春煙便如見了救命稻草。
平時里店中有小混混找麻煩,她都能應對自如,只是這次的事情實在太大了,不得不驚動自家小姐。
哪怕她明確表示自家的酒沒有問題,也現,場喝給了他們看,對方仍舊一口咬定那人就是喝了酒才死的。
「你說說看,要多少銀子?」
徐採薇瞟了一眼屍體。
「我兄弟的命,你說值多少銀子?」
「人命無價。」
「不是無價,是天價!」
男人臉上長著一顆碩大的痦子,惡狠狠道,「多的不說,一萬兩!」
看熱鬧的人皆倒抽一口涼氣。
一萬兩,這不是漫天要價嗎?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徐採薇要道歉講價的時候,她卻爽快應了下來:「可以。」
這下男人倒愣了,萬沒想到她竟如此爽快,又改口道:「剛才說少了,我這兄弟家中還有八十老母兩個弟弟三個姐姐,除此之外還有個媳婦和三個孩子,要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人,怎麼也得五萬兩吧?」
「五……五萬?」
「獅子大張口啊!」
「這劉三是京城出了名的混混,被他找了麻煩,可這酒樓好像跟安寧侯府關係匪淺。」
……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徐採薇又一點頭:「好,你要多少都可以。」
「既然如此,拿錢吧。」 .
劉三兩手一攤,小人得志。
「這人都死了,死無對證,怎麼也得去官府走個流程吧?」
「去官府?」
劉三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我兄弟喝了你酒樓的酒死了,你算是故意殺人,等去了官府恐怕就不是賠錢這麼簡單了。」
「什麼後果我都認了,只要真相。」
她率先朝著官府衙門而去。
今日這生意肯定是做不了了,見一幫混混愣在原地,春煙挽起袖子:「愣著做什麼,抬著屍體走啊,衙門自有公道!」
劉三眼一瞪,痦子也跟著一動:「去就去,怕你不成?」
他指使手下的兄弟們抬起屍體,一路大搖大擺跟在徐採薇身後前往官府。
行人皆大驚失色,紛紛避讓,直啐觸了霉頭。
大白天的遇見屍體,可不是什麼吉利的事情。
春煙快步追上了徐採薇,擔憂道:「小姐,這些小混混明擺著就是沖錢來的,您何必陪他們鬧這一場?」
「既然我們的酒絕無問題,就是他們在撒謊。那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何時死的,衙門派仵作驗屍便能清清楚楚,若隨他們意用錢打發了這事,豈不是助長不良風氣?」
「小姐,您膽子可真大。」
就是春煙這般膽大的人,看見屍體心裡也止不住發虛。
她家小姐從小長在閨閣之中,從未見過死人,竟應對得如此從容。
這般膽魄,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及的。
「你可還記得清楚他們是何時來咱們酒樓吃的飯?」
徐採薇腳步生風,走得飛快,後面那群混混抬著屍體跟著跟著就落後了老遠。
「記得,他們昨晚來的時候正值飯點,一行人氣勢洶洶的,想必昨夜來酒樓吃飯的客人也記得。」
「那他們喝過的酒和酒壺呢?」
「酒都喝完了,酒罈放在雜貨間裡。」
只要證據還在,她就能證明自己酒里沒毒。
這些小混混無非就是衝著錢來的。
死者指不定是喝醉了酒暴斃,或者是突發疾病等別的原因死亡。
小混混想訛錢,便謊稱酒里有毒害死了兄弟,一般掌柜的為了息事寧人都會拿錢消災,可今日他們偏偏碰上了較真的自己。
可若只是如此,他們應百般阻撓自己報官才是,為何竟未曾猶豫便抬著屍體跟來了?
且他們要的價格,也不像是為訛錢而來,哪個小混混訛錢敢要如此駭人的價格?
那個劉三的所作所為,倒更像是故意刁難引導自己去報官。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漏了什麼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