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面對夏正賢的突然下跪,斯憶聖有些意外,他就這麼看著這個跪在他面前,低著頭不斷哀求著他的夏正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個男人,不是一點都不在乎木希的生死嗎?
將木希拋棄了一次又一次,現在這樣,又算什麼呢?是在贖罪嗎?因為看到木希快要死了,所以終於受不了內心的譴責了嗎?
可是這麼做不覺得太遲了嗎?
「斯先生,我求你了,就用我的器官吧。只要是木希需要的,你就通通拿去好了,求你了!」夏正賢他,還在哀求著,以一位父親的身份。
「你知道如果真的那麼做了,你會怎麼樣嗎?」斯憶聖問著夏正賢。
既然秋黎末已經將一切都告訴夏正賢的話,那麼這個人應該就會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斯憶聖在心裡這般想著,但是,斯憶聖卻又想要讓夏正賢親口將那個結果說出來。
「只要能夠救活木希,哪怕就只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希望也好,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這條命。」夏正賢無比認真地說著,看不出有任何的虛假。
「你真的可以連命都不要了嗎?」斯憶聖確認著。
「只要能救活木希,我這條老命死不足惜。」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斯憶聖看的出來,夏正賢並沒有在說謊。
「我知道自己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從始至終都沒有為木希做過什麼,還一直都在傷害著木希,是我不好。」
「這些事情我沒有興趣聽。」
「那你是答應我了嗎?」
「不好意思,我實話告訴你好了,你的這條命對木希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斯憶聖說著。
「什麼意思?」
「我想我說的應該很明白了。」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器官木希用不了嗎?怎麼可能呢!」
「我想秋黎末應該是跟你說,如果將你的器官移植給木希,那麼會對你的身體造成非常大的傷害,因為畢竟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太好了。」
「黎末是這麼說的。」
「其實,還有一點我沒有告訴秋黎末,那就是即便你和木希的器官配型成功,但是當器官真正移植到木希的身體裡,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會出現排異現象。剛才我已經說了,因為你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你的器官也已經不再那麼富有活力,而木希現在的狀況已經到了最嚴重的程度,所以像是你那樣的器官,或許可以給木希帶來活下去的希望,然而真正想要讓木希徹底變回一個健健康康的人,非常困難。」
「就算是這樣,也總比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木希死去好吧!就算只有一丁點兒的希望,身為醫生的你不是都應該抓住的嗎。我看得出來你很在乎木希,所以你也不想看著木希就這麼等死吧。」
「對我來說,只要能夠救木希,我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斯憶聖冷冷地說著。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不要猶豫了,直接用我的器官吧,我願意用我剩下的命去換來木希活下去的可能。」夏正賢的那雙眼睛中,充滿了認真和堅定。
「……」斯憶聖看著夏正賢,過了一會兒之後。「你剛才說的話我記住了,如果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我不會客氣的。」斯憶聖這般回答著夏正賢。
「謝謝你……」聽到斯憶聖的話後,夏正賢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釋然,眼睛裡更是有著淚光在閃爍著。
感謝老天爺,感謝老天爺還能讓這樣的他可以給木希活下去的可能。
……
而在這一天晚上,夏正賢並沒有直接在病房陪著夏木希,因為他心裡也是有顧忌的,擔心夏木希見到他之後,會受到刺激而對病情不利,這一點夏正賢其實還是知道的。
一整個晚上,夏正賢就只是坐在病房外,一夜沒睡。
秋黎末也沒閒著,不但要照顧病房裡的夏木希,還要時刻注意著病房外的夏正賢。
「爸,還是去床上躺一會兒吧。」秋黎末一邊說著,一邊將毛毯蓋在了夏正賢的身上。之後,還將一杯熱茶放在了夏正賢的手中。
「不用了,就這樣坐著也挺好的。」夏正賢看著窗外漆黑地夜,笑著說。熱茶的暖意,正透過杯麵不停地傳過來。「木希呢?情況還穩定嗎?」
「今天一天都還不錯。」說著,秋黎末坐在了夏正賢的身邊。
「那就好。」說著,夏正賢喝了口熱茶。「黎末,木希她是不是已經病了很久了。」
「……嗯。」秋黎末悶哼著。
「這孩子,真是一點都沒變啊。就算心裡有苦,也不會跟我們傾訴。就算自己已經病成這樣了,也還是選擇瞞著我們,自己在那強撐著。」
「這只是木希習慣了這麼做而已,畢竟她受過的傷害太多了。而她所受到的傷害,恰恰又都是跟她最親近的人帶來的,所以又讓她怎麼去說怎麼去依靠呢。我是其中一個,所以就算木希選擇瞞著我,我也沒有資格去說些什麼。」秋黎末說道。
「我才是那個給木希傷害最大的人。」夏正賢苦笑著,「黎末你說,為什麼每次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呢。」
「或許只是我們對木希的信任不夠多吧。」秋黎末這般說著,也只是想要讓夏正賢的心裡舒服一些罷了。
其實就連秋黎末都搞不明白,為什麼夏正賢會那般對夏木希。
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結果卻總是不願意站在親生女兒的角度去看待問題,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一次又一次的拋棄。
雖然對待夏正賢,秋黎末還是會一直尊敬的叫其一聲爸爸,而且會一直視夏正賢為父親般看待,然而關於夏正賢對夏木希的那些所作所為,秋黎末卻是無法原諒的。
「好了,你不用說這個來安慰我了,我自己做的事,我還是很清楚的。」夏正賢嘆著氣,「或許我壓根就只是個老頑固吧。」
「……」秋黎末沒有說話。
「黎末,你害怕嗎?」夏正賢問著。
「害怕,可是我更害怕的是那種什麼都無法為木希去做,什麼都無法替木希去分擔痛苦的無力感和無助感。」
「是嗎……」
「爸,偶爾的時候我真的會去想,如果當年在你說出那場婚約作廢時我也答應了的話,那麼之後我也就不會再那麼執著於木希,也就不會哪怕不惜用強的,也要將木希留在身邊。如果當年我真的聽了你的話,將婚約取消的話,也許木希早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因為木希曾經說過,她想要的幸福很簡單,和愛的人在一起,兒孫環繞,種種花,養養小動物,然後一輩子過著這種安靜平淡的生活就足夠了,因為這在木希看來,才是幸福。然而這樣的生活,打從一開始我便就知道自己給不了,可是……」
「黎末,我相信木希一定不會後悔跟你在一起的,從過去一直到現在,木希都沒有一刻後悔過,相信我。」
「我知道。」秋黎末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地笑,「正是因為我知道木希從來都沒有後悔過選擇我,願意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才會這般地難受,因為我根本就沒有給木希想要的幸福。在這一方面,我是個失敗者。」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黎末,你可以去試著想想木希的感受。你說自己是失敗者,但我覺得木希一定不會這麼認為,因為她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你,愛著你。你想想看,木希願意去在乎去愛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失敗者呢。你要是那樣想的話,這不是在懷疑木希的眼光嗎,木希該不高興了。」
「……」秋黎末笑了笑,沒有說話。
「總之現在不管是你還是我,就都先不要去提過去的事了,眼下如何治好木希的病才是最重要的,像是後悔啊,悔恨這些東西,就等到木希病好了之後再去做吧。」夏正賢繼續說著。
「嗯。」
夏木希所在的病房裡。
「怎麼還不睡?」看著一直都在盯著房間某處的夏木希,斯憶聖輕聲問著。
「……」夏木希搖了搖頭。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斯憶聖繼續問著。其實很難得的,這幾天夏木希的身體狀況一直都很穩定,雖然這讓所有人都感到高興,然而對斯憶聖來說卻並不是這樣,原因,就只有斯憶聖自己最清楚了。
「……」夏木希又搖了搖頭。
「讓我猜猜看。」斯憶聖半跪在夏木希的病床邊,「是和你的父親有關嗎?畢竟他今天來看過你了。」斯憶聖故作輕鬆地說道,因為他不想把話題說的那麼沉重。
「……」這一次,夏木希卻沒有做出反應,但是眼神中那一抹一閃即逝地光亮,卻沒有逃過斯憶聖的眼睛。
「你是不想讓他知道你生病的事對嗎?更加不想讓他看到現在這副樣子的你?」斯憶聖握著夏木希的手,輕聲說著。
「……」這句話,讓夏木希的眼睛看向了別處。
「木希,其實他知不知道,或是他會不會看到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想秋黎末之所以會讓他進這間病房,應該也是這麼想的。你呢,不用想太多,我說過吧,你就只要想著你自己就好了,其他人,其他事,根本就不用去理會。」
過了很久。
夏木希點了點頭。
「好了,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
還是算了吧,暫時就不將你父親對我說的那些話告訴你好了,不然你就更加會胡思亂想了。
斯憶聖在心裡這般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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