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黎末的手,有些顫抖地想要去掀開夏木希的衣角。Google搜索
「不要看。」
卻被夏木希阻止了,她的手,就這麼覆在他的手上。
不管是誰,不管她和他是否已經結束,身上這兩道醜陋地疤痕,永遠都會是彼此最深的痛。
「夏木希,怎麼會……你身上的疤痕,怎麼會……還在?當年不是已經,沒有了嗎?」秋黎末疑惑地問著。
當年,她的腹部和腰部同時中槍,差點要了她的命。
最後,因為醫生的極力挽救讓她活了下來,但是他和她還未出世的孩子卻死了。而她,也因為這件事差點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因為槍傷而留下的疤痕,就像是崎嶇不平的小山丘,順著她的腹部,一直爬到她纖細地腰。
可是,當年在醫院的時候,她不是說因為太過痛苦因為實在是無法看著它們,所以不是讓醫生祛除了那兩道傷疤了嗎?
為什麼現在又出現了呢?
「怎麼可能會沒有呢?因為根本就沒辦法去掉吧。更何況,我也不想讓它們消失。」夏木希輕聲說著。
這兩道傷疤,讓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更讓她失去了成為一個母親的資格。正是因為太過痛苦,所以才更應該去記住不是嗎?
她那還未出世的孩子,她這輩子唯一的孩子,即便所有人都可以忘記,她也要永遠記住。
「可是那個時候明明已經沒有了啊。」
「秋黎末,果然你的腦袋真的出現問題了,連這種事情都能幻想出來。看來,你的心裡還是有些在意當年的事。好了,我要去找糰子了,不打擾你的幻想了。」在意也好,至少證明,她和那個死去的孩子,曾經也被他在乎過,愛過。
夏木希離開房間後,秋黎末無力地坐在書桌前,修長地手扶著額頭。
那年在醫院——
「木希,你身上的傷……」女孩正在換衣服,因為今天是出院的日子,所以終於可以不用穿著那身單調無趣的病服了。
「啊!忘記告訴你了,你不在的時候,我讓醫生將身上的疤痕祛除了。現在的醫術真的很不錯呢,竟然會處理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連你也看不出來了對吧?」女孩開心地對他說。
「……嗯。」
的確,小腹和腰上原本那醜陋地疤痕,不僅看不出任何的痕跡,那裡的皮膚反而變得像以前那般地光滑,就像是,從未中過槍一樣。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嗎。這些傷疤,留下也只不過是痛苦,所以,不如就讓這痛苦跟著我們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走吧……」
……
秋黎末的思緒漸漸回到了現實,他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女孩那張笑靨如花地臉。
當年她割腕自殺被搶救回來後,性格和態度突然大變,就好像,真的只是將那些剛發生不久的噩夢當成了自己做的一場夢。
是不是真的哪裡出現了問題呢?
到底是什麼呢!
頭,快要炸開了。
秋念希的房間。
「媽咪,你來啦。」小傢伙剛洗完澡,開心地在床上又蹦又跳,看見夏木希來了,馬上變得很乖。
「嗯。」
「媽咪,你怎麼穿著爹地的衣服呀?」小傢伙歪著可愛地小腦袋,一臉認真地問。
「因為我的衣服都洗了,家裡只有你爹地的衣服我可以穿下,所以,只能暫時遷就一下了。」
「媽咪,為什麼你好像很不情願的樣子呀。」
「有嗎?」這個小傢伙,會讀心嗎?
「嗯,有。可是,媽咪穿著爹地的衣服很漂亮呀,是因為不喜歡所以才會不情願嗎?」
「好啦,都不是,該睡覺啦,你不是說明天開始要和爹地一起鍛鍊身體嗎。所以呀,要早點睡,養足精神,明天可不能輸給你的爹地哦。」
「媽咪放心,雖然想要贏過爹地是不太可能啦,但是念希一定會努力的!」
「嗯,我也會為你加油的,好啦,快過來躺下。」
「嗯!」小傢伙鑽進被窩,肉肉的身體緊緊地依偎在夏木希的懷中。「媽咪。」
「嗯?」
「你不會再離開念希了對不對?」
「睡吧。」
「念希睡不著。」
「為什麼?」
「因為開心。以前,念希只能偷偷地跑到爹地的房間,看著媽咪的照片,想著媽咪,等著媽咪。可是現在,媽咪真的回到念希的身邊了,所以念希真的好開心。」
夏木希記得之前秋黎末說過,小傢伙剛出生不久,那個人便離開了孩子,離開了這個家。儘管孩子對他的親生母親沒有任何印象,但畢竟血濃於水,母愛,是每個孩子都想要擁有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那我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夏木希心疼地說。
「念希每天晚上睡覺前,爹地都會講故事給念希聽。」
「嗯,那我也來講故事給你聽好啦。」
「嗯!」
「講什麼好呢。」
「講爹地和媽咪的故事吧,念希想聽。」
「念希真的很想聽嗎?」
「想!」
「好吧,那就開始吧。我和你爹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呀,當時我只有……」
……
這個夜晚,美好的就像是沉醉在畫中的夢境,有些不真實,卻又是……那般地想要去迷戀。
秋黎末一直都坐在書桌前,過了很久,他在房間裡找出了一個相框,然後將抽屜里那張微微發皺地照片放了進去。
他拿著那個不再空蕩的相框,走到床前,將其放在了床邊的小柜子上。
昏黃的燈,安靜地照著身邊的照片。五年多了,它也不再是孤零零地一個,也變得……不再孤單了。
第二天,秋黎末起的很早,他先到廚房將早餐準備好,然後有些興奮地向著那個房間走去。
輕輕推開那扇半掩地房門,映入秋黎末眼中的,是她和小傢伙幸福地睡臉。
小傢伙依偎在她的懷中,似乎在做著甜甜地美夢,粉嘟嘟地小嘴一直翹著。
而她,即便是睡得很熟,她的手,還是輕輕地摟著懷中的小糰子。
秋黎末慢慢地走上前,生怕吵醒熟睡中的人兒。他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和孩子。
就那樣整整過去了一個小時,秋黎末一直保持剛進來時的姿勢,一動不動。
濃密卷翹地睫毛微微顫動,精緻地眉頭輕輕皺起,秋黎末將這一切都收進自己的眼中。
五年了,終於又可以看到她的睡臉了,終於又可以……和她一起迎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了。
纖細地手臂原本想要抬起伸個懶腰,卻發現手臂麻麻的,沉甸甸的。
夏木希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她留在了別墅。而且,和小傢伙睡了一晚。
這個小糰子,還真是有些重。被他枕著的手臂,早就失去了知覺。
為了不吵醒懷中還在熟睡地孩子,夏木希甚至都不敢亂動。但是那張小臉,卻因為那清晰地麻木感有些痛苦地皺在一起。
「噗~」
秋黎末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夏木希這才意識到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她轉頭看著他。
「念希只要睡著了,除非是自然醒,不然一般地吵鬧聲是不會吵醒他的,所以,你可以將手臂從他的腦袋下面拿出來了。」秋黎末輕聲說著。
「這樣啊。」夏木希聽了秋黎末的話,慢慢地將自己早已麻木的手從小傢伙的腦袋下抽出。
果然,這個小傢伙真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真是一隻小懶豬!
「現在幾點了?」她問著一旁心情大好的男人。
「早上六點。」
「你怎麼起的那麼早?還有,你什麼時候來房間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大概一個小時前。」
「啊?不是吧?」
「有什麼不可能呢,因為念希說要和我一起去鍛鍊,我每天都會晨起鍛鍊身體的,所以這個點,其實有些晚了。」秋黎末笑著說。
「這麼早嗎?那,糰子怎麼辦?要叫醒他嗎?」
「如果你能夠叫醒他的話。」秋黎末剛想著說些什麼,但又止住了。英俊帥氣地臉上,浮現著一抹壞壞地笑意。
夏木希看到這抹笑,全身突然顫抖了一下。
「念希?」夏木希輕聲喚著小傢伙的名字。「小糰子,該起床了,秋念希?」
「唔……」小傢伙嘟囔了一聲,然後又準備睡去。
「糰子,你不是說要和爹地一起去鍛鍊身體嗎,你不是說要減肥嗎?如果再繼續睡下去,就真的會變成一隻小肥豬哦。」
「嗯……不要……想睡……嗚嗚……」小傢伙眼睛都還沒有睜開,自己倒先開始嗚咽了起來,然後下一秒,「嗚哇!」
嗚咽變成了嚎啕大哭!
叫孩子起床什麼時候變成一件如此困難的事了?明明收容所的孩子們都是那麼乖的,為什麼眼前這個小糰子卻是如此這般……
夏木希將還未睡醒的秋念希抱在懷中,輕聲哄著。
「嗚哇——!睡!」
小傢伙越哭越凶。
「對了,剛才忘記告訴你了,秋念希有非常嚴重的起床氣。如果不是在他自然醒的情況下強迫著讓他醒來,就會一直大哭,任何人都控制不了。」秋黎末輕咳了一聲,說道。
「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呢,秋黎末,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夏木希瞪著秋黎末,一邊還要不停哄著哭泣的小傢伙,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麼孽了!「你別在一旁心災樂禍了,趕快過來一起鬨孩子,我的手臂快要撐不住了。」
聽到後,秋黎末大步走上前,然後在小傢伙的耳邊只說了一句話。「秋念希,紅燒肉來了。」
哭聲,立刻停止了。
夏木希頓時滿臉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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