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黑衣保鏢在林間地毯式搜索。【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昨日雨夾雪下了一天,林間潮氣難散,上空飄浮著一層霧般,阻隔著人的視線。
林間的氣溫愈低,慕野欽穿著棉襖,進來這裡都打了個冷顫,他的心便更焦灼了。
耳朵里,迴響著傅時運的聲音:「野欽,沒有,她會不會已經跑出去了?」
空中飛翔著小監視器,傅時運那邊,每一個螢屏上都顯示著林間每一處的情況,他們不見人影。
慕野欽眼睛一直紅著,「阿運,你主要負責外面,林中就交給我。」
「好。」
寬闊筆直的公路上,纖瘦身影踉蹌向前走著,路面冰冷堅硬,皮肉與之粘在一起,又撕下血肉,舊傷未好,又摞新傷。
她腳底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了,留在路上的腳印並不完整,都是新撕開的血肉染紅的。
第一天,慕野欽沒有找到她。
第二天,慕野欽發現了路上的斑駁血跡,他想起了林間那一串血腳印,蹲在地上,捂著心口緩了好久。
第三天,他找到她了,可轉瞬間,又斷了消息……
——
「Sir,檢測結果出來了,你知道那是誰的血嗎?」
「快說,別賣關子,」司槿緊盯著面前穿白大褂的警員。
警員道:「胡耀洪的女兒。」
他手裡拿著份文件,司槿接過翻了起來。
這是檢測結果,裡面顯示有兩組DNA圖譜,一組是念白的,另一組,便是胡耀洪那失蹤的女兒的。
那個南城的工廠老闆,被離奇炸死在警局裡的胡耀洪。
這血,是在念白家裡那面碎鏡子上採集的。
鏡子上的字跡是鮮血鑄成,當時她捶鏡子時手受了傷,血覆蓋了鏡子上的血,警方便檢測到了兩組DNA圖譜。
「胡耀洪的女兒……」
司槿自喃,扭頭看向了貼著一堆照片的小白板,那上面,有胡耀洪、有法倫、有楓如嫣……
他用白板筆畫線,將這些人與中間那個人形輪廓連在了一起。
只是用線條圈出來的輪廓,沒有五官,旁邊打著個問號。
司槿的目光似要將那輪廓灼穿了,又喃:「字是你留下的,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麼?」
「Sir,不好了——」一名小警員著急慌忙跑了進來,門都忘了敲,「國際刑警那邊來了消息,說上城弗家的千金失蹤了,還有白家,說被、被滅門了……」
最後幾個字,小警員咬得很輕,說得惶惶然。
司槿聽得心直跳,死死盯著他,「滅門?沒有一個人倖存?」
小警員點頭又搖頭,「聽說好像白家的少爺逃出來了,逃到了淄海市,但現在找不著人。」
「Sir,國際刑警那邊是希望你……」
「我知道了,」司槿抬手打斷他的話,「吩咐下去,白少爺,務必要找到。」
找不著,也得找。
「是。」
天空飄起了雪花,洋洋灑灑,蜷縮在牆角里的人頭髮遮住了面貌,破碎的裙擺遮不住腳丫,她一雙光腳裸露在雪地里,發黑、發青、發紅。
她瑟瑟發抖,透過頭髮縫隙,瞧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有的人彎下身來,往她腳前放了兩張鈔票。
她還以為他們要幹什麼,嚇得腳往回一縮。
木訥地盯著那兩張鈔票,她好像不知道它們是什麼,看著它們被風輕輕吹動,離她愈來愈遠。
許久,她才反應過來,左右歪頭瞧了瞧,微微抬頭,不經意對上雙凶神惡煞的目光,她一驚,差點叫出來,往角落裡縮得更厲害了。
她看著那票子越飄越遠、越飄越遠……
又偷偷抬了下頭,發現那凶神惡煞的目光不見了,也沒有人再注意到自己,她才敢爬出去撿。
誰知,跑過去兩名乞丐,將她的票子搶走了。
她氣鼓鼓撅了下嘴,壞人,為什麼要搶我的東西呢?
又有人放了兩張鈔票,她咧開了嘴,好人……
這次她快速撿起了好人留下的東西,以免再被搶走,饅頭的香味兒隔街傳來,她循著味兒尋去。
「饅頭嘞,香噴噴的大饅頭……」
老闆正吆喝著,眼前伸過來了兩張鈔票,雪花落在上面,消融了。
老闆一愣,面前的人,低著頭,髮絲凌亂,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上身套著一件滿是破洞的工裝服,並不能遮擋什麼風寒。
這是她在路上撿的。
裙擺到膝,腿光著,腳光著……
「唉,」老闆見她可憐,沒有要錢,給她包了四個大饅頭。
有個小女孩揪了揪她衣服,她看過去,小女孩朝她甜甜地笑,手裡捧著一個大大的烤紅薯,遞給她。
賣烤紅薯的小女孩。
她朝老闆和小女孩都鞠了一躬,接過東西,走了。
雪飄得愈大了,無人的窄巷裡,她靠牆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吃著饅頭,腳邊放著一瓶擰開的礦泉水,這是剛剛在小賣部買的。
全身的傷口都火辣辣地疼,可她好像感覺不到般,只一個勁吭哧吭哧往嘴裡送著東西。
仿佛聽到頭頂有什麼在飛,她一抬頭,一個類似蚊子的銀色小東西在她面前嗡嗡嗡,她驚然,先生?
躲先生,躲避先生……
不能讓他找到她,不能見到他,不能傷害他……
她慌不擇路起身往外奔,腿上的紅薯掉在地上,水忘帶了,懷裡抱著饅頭,腳下一絆,向前撲倒,饅頭滾出好幾步遠。
她又爬起來,什麼都顧不得了,往外跑。
這幕落入屏幕後男人的眸子中,他心揪成一團。
她逃跑、藏起來的本事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轉瞬,她的先生又找不到她了。
這幾天總是這樣,她的消息時斷時續,牽動著慕野欽的心。
漫漫人海,他在開著車趕來這裡,時不時看看車載顯示屏,裡面,她的身影又不見了。
再看看窗外,他眼睫顫動著,重重吸了下鼻子,眼眶通紅一片。
她成功躲過了附近的保鏢,再次消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又至夜幕降臨,百貨商場裡人山人海,廁所隔間內的身影抱著膝縮在地上,手裡緊緊握著胸前的那隻兔子。
肚子在咕咕叫,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實在挨不住時,才偷偷開了門。
先探出頭左右瞧了瞧,沒有人,這才輕輕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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