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他來了。
他開著一輛龐然大物,帶著長樂公主。
帶著滿車的藥材而來了。
林然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
為了早日到達潭州,他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開車。
一路沒有紅燈,也沒有交通崗。
否則林然的駕駛證有多少分,也不夠扣的。
潭州都督府的守衛,看到又一輛龐然大物疾馳而來。
用腳指頭想一想都知道,這不是一般人物的存在。
前幾日,開這傢伙來的,可是太上皇他老人家。
自己差點把飯碗給搞砸了。
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擦清楚這雙慧眼了。
守衛直接就對著林然駕駛的汽車,行禮致意。
雙眼已經布滿血絲的林然,直接就將汽車開進了都督府里。
李二和觀音婢,聽到汽車的響聲。
立即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林然和長樂打開車門,跳下汽車。
「長樂······」
觀音婢的一聲呼喊。
把林然和長樂,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父皇,母后。您怎麼在這裡···」
長樂和林然快步走到,父皇和母后面前。
「賢婿,這雙眼睛紅成這樣,肯定是日夜兼程吧。」
李二頗為心疼的開口說道。
「父皇,相公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
長樂說這話的時候,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自從她認識相公以來,從來沒有見過相公這麼著急過。
三天三夜不合眼,鐵打的漢子也頂不住啊。
「簡直胡鬧,趕緊給天下王安排住處,先睡一覺再說。」
李二,立即對快步出來的潭州大都督,開口吩咐道。
「岳父大人,不用了。時間就是生命。」
「對於百姓們的生命來說,小婿的身子骨還是抗的住的。」
林然一句話,讓李二和觀音婢無言以對。
潭州大都督更是直接跪倒在地。
「臣,替潭州五十萬百姓,謝謝天下王的救命之恩。」
「快給本王起來,現在不是磕頭下跪的時候,立即將這些藥材按照配方進行熬製。」
「陛下飛鴿傳書交代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嗎?」
林然大聲開口說道。
「回王爺的話,都安排下去了,所有感染瘟疫的患者,都已經隔離開了。」
「而且每日三次服用煎熬的湯藥。」
潭州大都督據實回答道。
「那麼,最近可有故去的百姓?」
林然最關心的就是用藥後,百姓們的身體狀況。
「第一日,有二十餘人···」
「第二日,有八人···」
「第三日,有二人···」
「今日還未接到有故去百姓的報告。」
聽了大都督的話,林然心裡長出一口氣。
「如此甚好,那就證明本王的藥材和配方是有效的。」
「可有百姓恢復過來?」
「有百餘名百姓,感覺身體沒有異樣了,臣不敢擅自做主,所以並未讓他們返回家鄉。」
「很好,這點上,你做的不錯。」
「帶本王去看看那些身體恢復的百姓們,只有他們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長樂,你留下來陪父皇和母后。」
「相公,去去就來···」
林然交代一句,便讓潭州大都督登上自己的汽車。
在大都督的指引下,一路直奔城外的鄉村而去。
「父皇,母后。相公他···」
長樂眼淚汪汪的開口說道。
「長樂,他沒事的,你若是不然他去啊,他也睡不著覺的。」
「父皇的天下王,是為天下的百姓謀福祉的,是珍愛天下每一位百姓的。」
「這一點,父皇也慚愧啊。」
李二不無感慨的開口感嘆道。
林然的汽車速度之快,讓潭州都督是嚇的,死死的抓住了座椅。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給摔出車窗而去。
汽車很快便抵達了安置隔離百姓的村莊。
村莊外面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因為擔心被隔離的瘟疫感染者私自逃離。
林然對這樣的做法,也是表示同意。
畢竟在瘟疫的病毒面前,一個帶有病毒的患者出去,就可能掀起無邊的禍患。
汽車在全副武裝的士兵們面前停下。
「各位將士在,這就是咱們大唐的天下王。」
大都督話音落地。
士兵們整齊劃一的跪倒一片。
「參見兵馬大元帥。」
將士們可是知道這天下王的權利,那可是實打實的天下兵馬大元帥。
對於他的種種傳說,早就在將士們中間,流傳多年了。
在將士們信中,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如今得以親眼相見,此生已經無憾矣。
「將士們,快快請起,抗擊瘟疫,人人有責。」
「本帥能看到你們站在,抗擊瘟疫的第一線。」
「本帥心裡很是欣慰啊。」
「都是我大唐的百姓,都是我大唐的子民。」
「每一個生命的失去,都是我大唐的不幸和悲哀。」
「所以,本帥來了,瘟疫不退,本帥不會離開潭州半步。」
林然的一番話,讓眾位將士們,是聽得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誓與瘟疫,抗戰到底。」
「誓與瘟疫,抗戰到底。」
士兵們揮舞著手中的橫刀,喊聲只震雲霄。
「醫生們是否陛下飛鴿傳書中的交代,做好了防護措施?」
林然轉頭看向了潭州大都督。
「王爺,一切都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去安排的。」
「好,喊兩名醫生出來,再喊幾名身體感覺康復的患者出來。」
林然開口交代道。
聽到林然的吩咐,大都督立即安排了下去。
很快,兩位醫生便快步走了過來。
身後是幾名感覺身體康復的患者。
見到醫生和百姓要拜見自己。
林然立即伸手阻止了下來。
「說說他們具體的病症吧。」
林然溫和的對兩位醫生開口說道。
「主要是發熱,咳嗽,畏寒,腹瀉等症狀。」
「所有故去的患者都是發熱不退,而不治身亡的。」
「······」
林然聞言,心裡已經知道,和自己判斷的一般無二。
看來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老鄉們,你們是不是真的感覺身體恢復了?」
林然對著幾位百姓,溫和的開口詢問道。
「會王爺的話,確實是恢復了,今日草民可是吃了三碗乾飯呢。」
「而且感覺渾身都有力量,這種藥確實是太有效果了。」
一位三十歲左右的漢子,開口回答道。
「既然如此,也不能麻痹大意。」
「繼續服藥觀察吧,這瘟疫的病毒,需要徹底的消滅,可能需要一個過程。」
「今日胃口大開,不一定就證明身體真的康復了。」
「將他們這些感覺身體無恙的百姓們,集中到一起,繼續每日服用湯藥。」
「半個月以後,若是再無反覆,就可以讓他們返回家鄉了。」
「同時通知下去,潭州從今日起,封城三月。」
「任何人不得外出尋親訪友,外地人也不可進入潭州。」
「本王也是一樣,瘟疫什麼時候退去,封城什麼時候結束。」
林然對潭州大都督下達了最高指示。
原本,今日林然還想看望病重的患者。
可是一想自己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身體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若是自己被瘟疫侵襲。
勢必會感染給長樂和岳父以及岳母。
自己和長樂還好說,畢竟年輕抗體也強。
可是岳父和岳母這個年紀,實在是不敢冒這個風險的。
思慮再三,林然決定養足精神再來。
畢竟情況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麼嚴重。
大都督立即按照林然的吩咐,著手安排去了。
所有的潭州通往各地的官道,全部都封閉了起來。
而且各地都張貼布告,瘟疫期間,不許百姓們聚集在一起。
瘟疫不退,嚴禁婚喪嫁娶。
所有事情,一切從簡。
當下第一要務。
就是萬眾一心,抗擊瘟疫。
林然這一覺睡下去。
簡直是一輩子睡過的最死的一次。
人是鐵,飯是鋼,一晚不睡就困的慌。
更何況是連續三碗不睡覺的林然呢。
當年武松在景陽岡,喝的是三碗不過崗。
今日林然在征途上,體會的是三晚不沾床。
就這,林然還是天不亮就爬起來了。
沒有打擾沉睡中的長樂。
長樂這幾日雖然在車上眯瞪一會,但是也沒有睡踏實過。
畢竟是個弱女子。
林然悄悄的穿好衣服,悄悄的下床。
看著熟睡中的長樂,嘴角掛著甜甜的微笑。
林然微笑著離開了房間。
讓他感到欣慰的是,潭州大都督也已經起來了。
而且正在安排人手,親自監督熬製湯藥。
林然會心的一笑,有這樣的地方官,也是這方百姓的福氣。
「昨日有沒有重症患者故去?」
這是林然最關心的問題。
百姓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回王爺的話,昨晚最終還是有一位患者離去了。」
「不過是位七旬老者,這老者本身就體弱多病,其他人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聽到此話,林然點點頭。
「瘟疫之中,最脆弱的,無疑就是老者和孩子。」
「隨本王去一趟,本王要親自見一見重症患者的情況。」
大都督立即點頭答應下來。
林然帶著他驅車直奔隔離的村莊而去。
在這裡,他見到了幾位重症感染者,如今已經面色好轉。
而且高燒也已經退去。
幾位百姓都對服用的湯藥,讚不絕口。
聲稱若不是這樣的湯藥,給他們服用。
這一次下場一定和那些故去的百姓一樣。
林然安慰他們一定要好好保養身體。
今年田地里的損失,朝廷會想辦法,給他們補償的。
至於潭州的賦稅,林然當場表示全部取消。
而且是三年內不徵收任何賦稅。
這讓百姓們感到的不知如何時候。
「王爺,這免費為我們治病,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
「如今還要免去三年的賦稅,我們心裡屬實過意不去啊。」
「鄉親們,看著你們受苦受罪,本王心裡也過意不去啊。」
「瘟疫無情人有情,咱們一起努力,度過這個難關。」
「三年的賦稅,相比與那些故去的鄉親們,真的是微不足道的補償。」
林然的話,被幾位重症患者,原封不動的帶給了重症隔離區的感染者們。
人們對抗擊瘟疫的信心更強了。
對天下王的感激,也是越發的強烈起來。
林然返回都督府的時候,長樂正在跟父皇和母后訴苦。
說自己一醒來,相公就不見人影了。
看到林然回來,長樂立即溫馴的像個小媳婦一樣。
惹得李二和觀音婢,偷笑不已。
「賢婿,今日百姓們的病情,可有所緩解?」
李二關切的開口詢問道。
「岳父大人,今日已經有了很大的緩解,昨日只有一位七旬的老者,不幸離去了。」
「而且那老者,本身就體弱多病,再加上這瘟疫的侵襲,病情有所惡化。」
「岳父大人,小婿即可給陛下傳信,讓陛下立即通知各地,嚴查是否有瘟疫的發生。」
「我們不能只顧著潭州,而忽視了整個大唐啊。」
「萬一前段時間,有從潭州路過,或者是有潭州百姓外出時,便感染了瘟疫而出去的。」
「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林然的話,讓李二立即站了起來。
是啊,這樣的問題,他們竟然都沒有想到。
真是一個大大的隱患啊。
「賢婿,快寫,趕緊寫···」
李二異常激動的開口說道。
在關乎整個大唐的安危面前。
這位已經退位讓賢的太上皇,表現出了極大的關心和支持。
林然立即手書一封,將信件交給潭州大都督,讓他立即發放長安城。
信鴿撲閃著翅膀,努力的往長安城的方向飛去。
幾日以來,李治一直是心裡不安。
就連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們,也是對此次瘟疫的勢頭,表現的非常關切。
因為歷史上發生的大瘟疫,太嚇人了。
每一次都讓人觸目驚心,心驚膽顫。
若是陛下剛剛登基,就發生這樣的悲劇。
對陛下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利好的消息啊。
「陛下,潭州飛鴿傳書。」
內侍的聲音在顯德殿門口響起。
這是李治這幾天最牽掛的消息。
他立即站起身來。
「快,給朕呈上來。」
李治仔細並伴隨著不安的,將信件鋪展開來。
見是姐夫的筆跡,李治心裡多少安穩了許多。
既然姐夫已經抵達潭州,那潭州百姓之苦,當可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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