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府一派歡喜的模樣。
笑笑的臉頰上,也是一片燦爛的笑容。
自從姑母出嫁以後,這是林府最大的一次喜事。
叔父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為了兕子,一等就是六年多。
和他同齡的人,那一個不是孩子滿地跑了。
若是裴公子穿上叔父這身新郎裝,一定比叔父還要英俊吧。
笑笑腦海里浮現了那張,自己看到就怦然心動的臉。
然後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了起來。
「傻丫頭,傻笑啥呢?」
母親武曌的話,才讓笑笑醒轉過來。
「母親,女兒看到叔父這身打扮真是太英俊了。」
「那肯定啊,他可是父親的弟弟,能不英俊嗎?」
林然無比驕傲的開口回答道。
厚厚可是個不經夸的大小伙子,被自己家人誇獎都會臉紅。
「俺還是先脫下來吧,免得你們再笑話俺。」
厚厚急忙將新郎服脫下,一群孩子也做鳥獸狀散開了。
今日笑笑所寫的故事,也到了收官的階段。
酒樓夥計將最後一份拓印出來的宣紙,送到了裴行儉的房間。
這一個月的時間裡。
裴行儉足不出門,每日裡只睡不到三個時辰的時間,早第一件事情,就是觀看笑笑郡主所記錄的故事。
然後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
大唐遠征軍的精神,深深的鼓舞了這個熱血青年。
讓他以最飽滿的熱情,投入到複習功課中去。
酒樓夥計送來的小菜,每日菜品都不帶重樣的。
葷素搭配,且美味可口。
一個月的時間,竟然讓他感覺自己胖了一圈似的。
裴行儉將夥計送來的最後一份宣紙,仔細的鋪展開來。
讀著讀著,眼淚便掉了下里。
這是最終的大結局,雖然完美,卻是也讓人心碎。
郡主在文中深情的呼喊和發問,讓人悍然淚下。
「誰又沒有父母?誰又沒有親人?」
「可是我們的將士們,為了守護父親征戰下來的土地,他們義無反顧的留在遙遠而陌生的地方。」
「父親每一次和留守的將士們道別時,臉上都是帶著笑。」
「可是笑笑知道,父親心裡是哭泣的,因為多少個夜晚,笑笑曾經親眼看到父親,仰望星空而淚流滿面。」
「明天父親就要帶著笑笑回家了,那個每日每夜都會出現在笑笑夢裡的林家大院。」
「那條無比廣闊的朱雀大街,還有那豪華偉岸的長安城,連同長安城上百萬的鄉親們,都是笑笑夢中最美麗的畫卷。」
「出征近六載,行程十萬里。征時五十萬,返家五百餘。」
「大唐的將士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演繹我們大唐的風采。」
「我們大唐的國土,被父親帶領的軍隊,一直拓展到最遙遠的極北之地。」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父親可以驕傲回去向我們偉大的陛下交差了。」
「普天之下莫非唐土,讓天上的太陽永遠照射在大唐的土地上。」
「父親踐行了對我們偉大陛下的承諾···」
「笑笑也可以回到日夜思念的親人身邊了···」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是笑笑卻覺得很多事情才剛剛開始。」
「請原諒笑笑寫到這裡的時候,會忍不住的哭泣。」
「因為長孫沖伯伯留下了,房遺愛伯伯也留下了,杜荷伯伯留下了···就連已經有了白髮的蘇定方大伯,也留在了最遙遠的地方。」
「離別時他那一動不動,宛如海邊礁石一般的身影,讓笑笑心痛······」
裴行儉擦乾眼淚,推門而出。
明天就要考試了,今天他要去茶館聽聽說書人,如何演繹最後的結局。
茶館裡已經是人山人海,座無虛席。
說書人說的聲淚俱下,聽書人都在那裡默默的擦著眼淚。
全場除了說書人悲傷的聲音,就是抽泣的聲音。
裴行儉悄悄的離開了。
回到房間,將這一幕和內心的感受都寫了下來。
一篇讚美遠征軍,讚美大唐將士們的華麗篇章,揮揮灑灑一氣呵成。
今日的太極宮一片喜氣洋洋之色。
長孫皇后挑選了兩位適齡的俊俏公主,給兕子做伴娘。
這些公主雖然是庶出,也是相貌極其俊美的。
林林和陽陽則為姑母在身後托婚紗。
兩個小傢伙也穿上了舅舅為其設計的新衣服,那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林府震天的爆竹響起。
整個太極宮都清晰可聞。
「二郎,那是厚厚要來接兕子了。」
長孫皇后聽到響亮的爆竹聲,高興的開口說道。
「這小子終於要來,把朕的女兒帶走了。」
李二陛下也面帶笑容。
「瞧你說的,好像咱家兕子嫁不出去似的。」
長孫皇后如今身體康復,面色紅潤。
就在昨晚,李二陛下還帶個她一次久違的幸福和快樂。
在歡快響亮的爆竹聲中。
厚厚騎著高頭大馬出發了。
就連馬背上和脖子上,都貼滿了大紅的喜字。
開心的駿馬宛如新郎官一般的興奮起來。
來林府道喜的人們,將門口擠得是滿滿當當的。
管家劉鵬登記禮單都累得雙手發軟。
四個小傢伙繼承了當年果果和厚厚,以及笑笑和勝男的優良傳統。
不停的往林府搬運禮物啊。
孫氏看著林登,林妮,林輝和林佳忙活的滿頭是汗,想起以前果果和厚厚的一幕。
開心的是捧腹大笑。
自家的孩子,怎麼都這麼知道過日子呢。
打小就知道好東西,要往家裡搬。
夕陽照在高頭大馬,馬背上厚厚的臉上。
本就臉色微紅的厚厚,越發顯的臉紅了起來。
「來了,來了···二舅來接姑母了···」
林林和陽陽在太極宮門口放哨,看到厚厚騎馬而來。
立即一溜煙跑去報信去了。
兕子早已經等的有點迫不及待了。
聽到倆侄子的話,趕緊將大紅的蓋頭蒙在秀髮上。
鼓樂隊吹起了歡快的樂曲聲。
將現場的氣氛彰顯的越發的歡快。
厚厚翻身下馬。
緩步走到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面前。
「陛下,皇后娘娘。小婿來接兕子了。」
厚厚跪倒在地開口說道。
「朕看你是不想把兕子接回家了。」
李二陛下不開心啊,很不開心。
這小子竟然不拿岳父當幹部。
這個時候了還不改口。
厚厚是滿頭大汗啊,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不成?
長孫皇后一看厚厚的窘態,抿嘴笑了起來。
被兩位伴娘攙扶出來的兕子,看到父皇還在刁難自己的夫君,氣的是咬牙加跺腳。
雖然兕子蒙罩著紅蓋頭。
可是那細密的縫隙,還是能讓她看清楚這一切的。
「陛下,小婿是真心來接兕子的。
厚厚就差把一顆心掏出來,給他們看看了。
長孫皇后,一看厚厚實在是個敦厚的孩子,不知道靈活變通。
心裡埋怨起林然來,也不知道這做哥哥的是怎麼教導的。
不過她也不能看著厚厚就這樣一直跪著啊,沒看到身後的兕子,那小腳板已經跺起來了。
「厚厚,該改口了,叫岳父才對。」
長孫皇后的點撥讓厚厚恍然大悟。
自己這一激動,竟然把這麼重要的細節給忽略了,活該罰跪。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來接兕子了···」
「這還差不多,起來吧。」
李二陛下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厚厚才得以起來。
歡快的鼓樂再次吹打起來。
被厚厚這一耽擱,太陽都掉進太極宮外面去了。
再不接走新娘子的話,這天馬上就要黑了。
「父皇,母后。兕子······」
兕子在父皇和母后面前,嚶嚶哭泣幾聲。
這上花轎之前,是必須要哭幾嗓子的。
否則是不吉利的。
「好孩子,快跟厚厚回去吧,這吉時可耽誤不得。」
兕子在兩位伴娘的攙扶下,往花轎走去。
林林和陽陽忠實的履行著,托住長長的婚紗後面的任務。
經過二舅身邊的時候,兩個小傢伙不忘記扮個鬼臉。
讓緊張的滿頭大汗的厚厚,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兕子的花轎,也是按照長樂出嫁時的標準來執行的。
十六抬的大花轎,那叫一個氣派。
兩位伴娘攙扶著兕子進入花轎。
林林和陽陽也尾隨而入。
「皇姑母,今天二舅就是個呆子,和姑母講的西遊記里的八戒差不多。」
林林和陽陽的話,差點讓兕子笑出聲來。
「不許亂說,小心你們父王和母后知道了,打爛你倆的屁股。」
這句話好使,兩個小傢伙立馬就老實了。
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屁股被打爛,那得多痛啊。
「吉時已到,起轎···」
送娶的禮官響亮的聲音響起。
噼里啪啦的爆竹聲,在花轎周圍響起。
十六位抬花轎的青壯男子,將花轎平穩的抬起。
他們身高几乎一致。
抬到腰際的時候,猛一用力。
花轎便平穩的落在了十六人的肩膀上。
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讓轎子裡面的五人,感覺不到一絲顛簸和震盪。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明日一早小婿便陪兕子一起回宮。」
厚厚恭敬的施禮說道。
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微笑著點點頭。
他倆現在什麼也不能說啊。
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說不許欺負兕子的話吧。
就這小子這個老實巴交的模樣,真敢讓兕子守一晚上的空房。
厚厚翻身上馬。
歡快的鼓樂奏起來,厚厚的駿馬和兕子的花轎,一起往林府的府邸走去。
就在數百米的距離,仿佛就像是永遠一般。
「新娘子來了···」
「新娘子來了···」
四個小傢伙唯恐天下不亂。
在林府門口使勁蹦躂著。
「快,快去放爆竹。」
林然對自己兒子開口吩咐道。
平安和平順他們,一溜煙的跑到早已懸掛好的爆竹邊。
噼里啪啦的爆竹響個不停。
平康和平健他們則圍繞著花轎點燃了爆竹。
那震耳欲聾的聲響,讓花轎里的林林和陽陽,都捂住了耳朵。
「落轎···」
隨著禮官的一聲落轎聲,花轎平穩落地。
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給新郎官表演了。
厚厚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花轎門口。
兕子輕輕的伸出了玉腕。
厚厚紅著臉將兕子攙扶出了花轎。
林林和陽陽趕緊下轎啊,兩個小傢伙,一左一右托起姑母的婚紗。
厚厚挽住兕子的胳膊,兩人並肩往林府門口走去。
一個一身黑色的新郎服。
一個一身潔白的白婚紗。
新郎英俊瀟灑,新娘婀娜多姿。
黑白分明,相得益彰。
最重要的是,這新娘子可是最後一位嫡公主。
至於以後陛下和皇后娘娘,還能不能繼續奮鬥出公主出來。
這個實在是機會不大啊。
讓眾位參加婚宴的賓朋好友們,都對厚厚艷羨不已。
對林府的崇拜之情,更是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兩位嫡公主,都花落林府。
這普天之下,只此一家。
在厚厚的攙扶下,兕子踏過了門口的火盆。
走過了院子裡的袋子。
寓意著紅紅火火,傳宗接代的美好未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孫氏和林正泰,歡喜的看著厚厚和兕子,給自己行跪拜大禮。
小兒子終於大婚了。
他們老兩口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而且兩個兒子都是大婚,娶得公主。
這可是獨一份的榮耀啊。
得虧宿國夫人不在,若是姐姐在的話,不知道該有多羨慕她們林府一家。
「夫妻對拜。」
厚厚和兕子相互行禮。
「禮成,送入洞房。」
噼里啪啦的爆竹聲,再次響起。
兕子被伴娘攙扶著送進了洞房之中。
這是一間裝修的極其奢華的新房。
林然專門斥巨資,為厚厚和兕子裝扮的新房。
就連地面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人影。
兩位伴娘將兕子送進婚房後,驚訝的合不攏嘴吧。
「皇姐,這新房比咱們的皇冠還要漂亮許多。」
「姐夫對皇姐可是真好啊。」
兕子聞言開心的不得了。
死厚厚,臭厚厚,怎麼還不來給兕子掀蓋頭。
蓋頭下面的兕子,嘟嘟起來小嘴巴。
「嬸娘,笑笑來給嬸娘送酒菜來了。」
笑笑歡喜的眼睛都眯縫了起來。
雖然以後再也不能直呼兕子的乳名了,可是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好朋友變成了一家人,實在是最完美不過了。
「送來酒菜又怎麼樣?兕子現在又不能吃。」
這個時候兕子還真是餓了,午膳母后不讓自己多吃。
說什麼食多了對今天不好。
唉。
早知道結婚還要挨餓,才懶得結婚呢。
兕子不悅的胡思亂想著。
「嬸娘,沒事的。這裡又沒有外人。」
「笑笑先敬嬸娘一杯酒。」
「喝就喝,誰怕誰啊。」
兕子開口回應道。
好傢夥,笑笑將兕子的蓋頭掀開。
兩個人在婚房裡有模有樣的喝起酒來了。
三杯酒下肚,兕子已經開始不勝酒力了。
本來酒量就不大的兕子,再加上今日是大喜之日。
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日子。
兕子面頰那叫一個緋紅啊。
就連眼神都開始光彩琉璃起來。
笑笑一看,要完。
兕子真喝醉酒,自己就惹下大禍了。
趕緊將酒壺收了起來。
「嬸娘,你等著,笑笑去將叔父叫來去。」
笑笑這話算是可了兕子的心了。
「那就辛苦笑笑了。」
兕子趕緊把紅蓋頭,蓋在自己的秀髮上。
一聽說新郎官要來,兩位伴娘也識趣的離開了。
外面早就為她們備好了上好的酒席。
今晚可以敞開肚皮吃了。
誰不知道,林府的酒宴是整個長安城,最被人津津樂道的。
林府大院裡擺滿了喜宴。
林然正帶著厚厚,逐一過去敬酒。
這個逐一當然是一桌一桌的過去。
若是每個人都要敬酒的話。
敬酒到天亮,估計也忙活不過來。
因為親朋好友實在是太多了。
就連程府都被暫時徵用了。
反正老程同志也沒在家。
林然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自己可是幫他看護著幾個孩子呢,用用你家府邸難道還不行。
長樂則在屋裡,招呼著前來參加婚宴的女眷們。
五朵金花齊齊上陣,讓屋子裡時不時的傳來陣陣歡快的笑聲。
林家村的鄉親們舉村前來。
這是屬於他們林家大喜的日子,他們當然要前來喝一杯喜酒的。
笑笑邁著輕盈的腳步,走到父親和叔父的身邊。
「叔父,嬸娘讓您過去呢。」
笑笑小聲開口說道。
再小的聲音,也沒有逃過林然的耳朵。
厚厚將目光望向了哥哥。
這個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離開而去。
「著什麼急,給客人敬完酒再回去。」
林然拍拍厚厚的肩膀,開口說道。
厚厚聞言點點頭,兩人繼續給客人敬酒。
笑笑任務沒完成,無顏面對新婚的嬸娘,嘟嘟著小嘴巴,去裡屋吃酒席去了。
這下可苦了兕子了。
左等不見人影,右等人影不見。
再加上酒勁襲來。
小兕子竟然靠在床頭上睡著了。
等到賓客散去,親朋離開。
月亮也已經高高的懸掛在半空了。
有看官老爺可能會問,怎麼沒人去鬧洞房啊。
我的天啊,你們也不看看新娘子是誰?
誰敢去鬧洞房啊。
還沒人會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吧。
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這兕子可是比老虎還要兇猛的多的。
鬧洞房的念頭,即便是在心裡想一想,也得立馬打住了。
「快去陪兕子吧,我的兒啊,你就別在收拾了。」
孫氏見厚厚還在忙活著,收拾院子裡的板凳桌椅。
心裡那個急的呀,跟貓抓似的。
自己這兒子怎麼這麼讓人不省心啊。
你再墨跡墨跡,老太太這未來的大孫子,都被你墨跡跑了。
厚厚聞言,哦了一聲,往新房走去。
躡手躡腳的推開了房門。
然後又躡手躡腳的將房門插上。
房間裡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厚厚感到很奇怪啊。
沒道理啊。
兕子見自己回來,怎麼樣也得打個招呼啊。
直到走到床頭,厚厚才發現兕子竟然,靠在床頭睡著了。
就連那紅蓋頭都滑落了下來。
熟睡中的兕子,嘴角帶著甜甜的微笑。
在燭光的照耀下,兕子是真的美啊。
美的厚厚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兕子一定是太累了,讓她好好的休息吧。
可是這大冷的春天的晚上,不蓋被子可是不行的。
受了風寒,那就麻煩了。
若是新婚之夜就感染風寒,明日裡兕子回門。
自己怎麼向岳父和岳母大人交代。
即便是自己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啊。
都怪自己沒有大哥那麼好的口才。
今天差點讓岳父大人生氣。
想到這裡,厚厚將被子打開,把兕子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女人是最敏感的。
特別是兕子這還未經人事的少女。
厚厚一出手。
兕子便醒了過來。
感覺到厚厚哥哥在抱住自己。
兕子整個心都差點跳了出來。
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來陪自己度過這大婚之夜了。
於是兕子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等待著那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的來臨。
不就是有點痛嗎。
兕子才不會怕痛呢。
厚厚見兕子雙眼依然緊閉,知道這丫頭肯定是睡的太死了。
於是厚厚仔細的,為兕子蓋好了被子。
自己也就和衣而睡了。
兕子是緊張而興奮的等待著,那一刻幸福的來臨。
不曾想,左等右等,等來了厚厚哥哥的打鼾聲!
這傢伙,兕子可不幹了。
大婚之夜,良辰美景,豈能如此度過。
厚厚可忍,兕子不可忍!
小丫頭咬咬牙,她知道厚厚哥哥,一定是心疼自己睡著了,所以才沒有對自己有所行動的。
如今之計,只能變被動為主動了!
不然的話,**一刻值千金,就只能欣賞厚厚哥哥的打鼾聲了。
兕子是個敢想敢做的姑娘。
不然也不會在八歲的時候,就立下非厚厚哥哥不嫁的誓言。
她的腦海里浮現出女官們教導的,一些女子主動的畫面。
於是開始笨手笨腳的摸索起來。
好傢夥,厚厚醒了,而且是一個激靈醒的。
這一醒來就是昂首挺胸,英姿勃發。
而且還連帶上龍虎精神。
一切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又是那麼的探索前進。
兩個第一次開啟人生之路的小兩口。
成功完成了華麗的脫變。
看著兕子眼中晶瑩的淚花,和緊皺的眉頭。
厚厚不由的放慢了前進的腳步。
「兕子,厚厚是不是力氣太大了?」
「厚厚哥哥,沒事的。兕子,沒事的···」
「兕子是高興的······」
短暫的疼痛過後,兕子便不再感到疼痛了。
她的臉頰被一種幸福的愉悅取代。
就連微閉的雙眼也隨即睜開。
眼神儘是燦爛的色彩。
「厚厚哥哥···」
兕子一聲聲的呢喃呼喚著。
讓厚厚的小馬達,越發的加速起來。
配合厚厚的是兕子婉轉的歌喉,在新房裡蕩漾開來。
「讓兕子受苦了···」
事後,厚厚憐惜的開口說道。
「才不是呢,是兕子讓厚厚哥哥受累了。」
兕子那未曾有過的嬌羞模樣,讓厚厚看的不由的痴呆了起來。
「咱們還沒有喝交杯酒呢。」
聽到兕子的話,厚厚也恍然醒悟過來。
這麼重要的環節,可不能丟了。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
於是,厚厚將兩隻酒杯倒滿。
兩個人喝下交杯酒。
「厚厚哥哥再陪兕子喝幾倍吧。」
「好,兕子有命,厚厚不敢不從。」
「別說幾杯,就是幾十杯,也沒有問題。」
窗外的月光,灑落在這對舉杯對飲的新人身上。
送上了對這對新人最美好的祝福。
「厚厚哥哥,今晚上的月亮真好看。」
「再好看,也沒有兕子好看。」
平常最笨的厚厚,竟然說出了如此甜蜜的話。
讓兕子開心的差點蹦躂起來。
「厚厚哥,喝了這杯酒,咱們再繼續吧···」
「兕子,你身子···」
「放心吧,沒事的。」
兕子一飲而盡,趁著酒勁。
直接就撲了過來。
很快屋內春光無限。
月亮也悄悄的爬過窗台,跑到一邊去放哨去了。
真是一頭瘋狂的小兕子啊。
差點讓厚厚招架不住。
若非打小就被哥哥教導拳法,功底深厚。
今天就得按下暫停鍵和投降鍵。
第二日一大早,厚厚就帶著兕子給父母磕頭行禮。
今天這頭是必須要磕的。
孫氏看兕子那走路的姿勢,和昨日涇渭分明,便知道昨晚上好事已成。
自己離抱大孫子的距離,又跨越了最重要的一步。
開心的是連忙將兕子扶起拉。
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兒媳婦可心。
如今林府再添一朵金花。
六朵金花裡面,兕子可是最鮮艷的一朵。
其她五朵,已經快到了花期已過的年紀了。
再綻放也沒有幾年的綻放時刻了。
一家人用過早膳,厚厚便按照規矩,帶兕子回宮了。
林然和長樂這次也一起陪同而去。
兄弟倆帶領姐妹倆,往太極宮而去。
「皇爺爺,皇爺爺。大舅和二舅,帶著大舅媽和二舅媽來了,大姑父和二姑父也帶著大姑母和二姑母來了。」
林林和陽陽兩個小傢伙的話,讓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笑彎了腰。
不過想想也是,孩子這幾種稱呼,都是沒有錯誤的。
不過四個人愣是被他倆說成了八個人,也是夠可以的。
立政殿裡,今日是一片喜氣氛圍。
太子和太子妃,青雀和林雪,雉奴和果果都來作陪。
所有的孩子也都聚集到一起。
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看著這慢慢噹噹的一大家子,終於算是全部到齊了。
「今年可謂是喜事不斷啊,你們母后身體康復,兕子大婚。都讓父皇非常欣慰。」
「不過也有讓人傷心難過的事情。果果為了服侍母后,又丟了一個孩子,父皇和母后心裡也很是難過。」
「今日是大喜之日,父皇原本不該說這些傷心的事情的。」
「可是,難得你們五個和兩位駙馬都在,父皇就忍不住多說幾句。」
「最近你們在母后病重期間,都表現的非常好,尤其是長樂和青雀,雉奴果果回來以後。」
「你們沒回來的時候,兕子整天小臉哭的都是眼淚,她是傷心啊,害怕失去母后。」
「父皇何嘗不是難過的厲害。」
「可是,太子和太子妃,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母后病重期間,你們竟然還有心情在東宮尋歡作樂,還是聚眾尋歡作樂。」
「是不是巴不得母后早日作古,巴不得父皇早日讓位?」
誰也沒想到今天李二陛下,會來這麼一出。
在兕子回門的日子裡,來了這麼一出。
難怪早早便交代下去,讓林然和長樂跟著兕子和厚厚一起回門。
原來這都是早就策劃好的。
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蘇氏,聞言臉色大變。
兩人立即便跪倒在地。
「父皇,兒臣和太子妃也是心痛母后啊。」
「所以才借酒消愁的,酒後可能做了些糊塗的事情。」
「兒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太子李承乾,此時心中是極其的惶恐和不安。
一直以來,他都是感覺自己距離皇位是那麼近。
可是,又感覺距離皇位是那麼遠。
如今父皇在皇子和公主面前,如此對自己不喜。
那是大大的不妙啊,非常不妙的苗頭。
李二陛下將目光看向了觀音婢。
這事情是他和觀音婢商量好的,自然要看看她的意思。
觀音婢對他搖搖頭。
意思很明顯先不要說了,再給承乾一次機會。
「朕,這次警告你,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李二陛下氣憤的開口說道。
「好了。承乾,你們起來吧,今日是兕子回門的日子,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傳御膳房,上酒菜。」
長孫皇后笑著開口吩咐道。
李二陛下唱了一出黑臉,長孫皇后立即唱那個紅臉。
老兩口簡直是配合的天衣無縫啊。
兕子回門的這頓喜宴,吃在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的嘴裡,滿滿的都是苦澀的味道。
父親陪兕子和厚厚出門以後,笑笑的心便飄到了禮部的考場上。
今天是科舉的大日子。
算算時間,如果現在去的話,還可以看到裴公子進考場。
笑笑原本打算帶上處雪去查看一番。
最終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如果關鍵時候,自己給了裴公子壓力,那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笑笑開始了自己虔誠的祈禱。
這一日,裴行儉早早的便起床,開始最後的一遍溫習。
他溫習的竟然是笑笑郡主所寫的遠征大結局的感想,和自己那日揮揮灑灑寫下的感想。
四季酒樓夥計將酒菜送來。
「公子,今日是科舉之日,夥計祝公子金榜題名。」
送酒菜的夥計,開心的開口說道。
「多謝,多謝這一個月的照顧,若是裴某真的金榜題名,不會忘記了你的恩德的。」
裴行儉不無感動的開口回答道。
白吃白喝一個月,讓夥計風雨無阻的送了一個月的酒菜,裴行儉心裡甚是不安。
也是打心底里感激。
走出聚客樓,燦爛的陽光揮灑在裴行儉的身上。
他使勁的握緊拳頭,快步往考場走去。
如今的科舉已經進行了大力的改革。
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先考詩賦,再考經義,最後靠策論了。
如今可是簡單直接。
就是一張試卷。
而且詩賦所占分數極低,經義也可以忽略不計。
策論倒是成了最有含金量的科目,所占試題的比例逐年增多。
其中還夾雜著算術,和一些如今學院課程里所授的知識。
驗證身份過後,裴行儉便進入考場。
外面的鐘聲響起來。
預示著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所有的考生都端端正正的坐好。
這些都是大唐各地最優秀的學子。
在長安城,在這片考場上一決高下。
主考官抱著密縫的試卷,走進考場。
如今考卷都是當天才從禮部拿來的。
杜絕了一切作弊的可能性。
最後經過李二陛下提議的試題,被李二陛下審閱後大加讚賞。
並且叮囑禮部尚書,一旦有好的答卷,一定要呈上來與他觀看。
新增的題目,含金量極高。
若是回答的好的話,基本可保證中舉無疑了。
主考官拆開試卷的封印。
將試卷一張的發下去。
裴行儉將試卷仔細的鋪展開來。
這小伙子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未做題前,先遊覽一遍。
以至於也好讓自己心裡有個大概的得分空間。
這一看之下,裴行儉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簡直是閃閃發光。
笑笑郡主所寫的故事,竟然出現在考題的策論上。
而且還是占分比極其高的策論考題。
第一道就是,請簡述大唐遠征軍的意義和影響。
第二道則是,如果讓你參加遠征軍,你會如何處置。
這讓裴行儉欣喜異常,這樣的策論就像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
自己揮揮灑灑寫下的感想,正是如果自己身處遠征軍之中的感想。
今早還看了一遍,字字句句記憶猶新。
而簡述大唐遠征軍的意義和影響。
笑笑郡主在故事的結尾,已經給出了答案。
自己再稍加潤色即可。
於是裴行儉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下筆直接對準了策論試題,而且提筆就不帶停頓的。
如此一幕自然吸引了主考官的注意。
他們可是接到通知,密切關注對此次策論考題,答辯非常好的考生。
因為這是陛下的交代。
主考官緩步走到了裴行儉的身後。
好傢夥,主考官一看便被吸引進去了。
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再看試卷上的姓名,裴行儉三個字,寫的那叫一個漂亮啊。
作為一位常年教書育人,監督考生,審閱試卷的教育工作者。
對寫的一手好字的學子,天生就有好感的。
雖然並不是所有字跡漂亮的學子,都是極其優秀的學子。
可是大多數還是非常不錯的。
主考官看過片刻後,便信步離開了。
裴行儉的名字也被他深深的記了下來。
考試是一天的時間,為了保證考生們的精力,中午提供免費的午飯,而且還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不過是允許離開自己的座位的。
若是內急的話,可以提前聲明,由門外的士兵跟隨而去。
想出去作弊,根本就不用考慮了,一旦發現,就會終生取消考試資格。
處罰不可謂不嚴重。
林然和長樂午宴過後,被李二陛下叫到了甘露殿。
長孫皇后則和兕子說些貼心話。
期間更是多次,惹的長孫皇后合不攏嘴。
「承乾最近越來越不像話,父皇準備另立太子。」
「你們兩個怎麼看?」
李二陛下一開口,就把林然和長樂都驚呆了。
今日雖然李二陛下在立政殿斥責太子,可是林然沒想到問題會這麼嚴重。
長樂也是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回答。
「岳父,此事萬萬不可,如今大唐國力鼎盛,疆域廣闊,正是需要大刀闊斧向前邁進的時候。」
「另立太子,影響國之大局啊,也對整個朝堂有很大的不利影響。」
林然略加思索後開口回答道。
「朕,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可是那個逆子竟然置母后的身體與不顧,整日裡花天酒地,尋歡作樂。實在是讓朕心寒,也證明他難堪大任啊。」
李二陛下仍然難解心頭氣憤。
「岳父,就在給太子一次改過的機會吧,畢竟他還年輕。」
「年輕,他的年紀和你一般無二,還叫年輕,若不是你岳母這件事情,朕原本打算傳位與他的。」
「看來朕還是看錯了人啊···」
「朕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若是再有類似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朕就真的要另立太子了。」
「朕的江上,如今如此之大,交到一個逆子手裡,朕如何能安心下來。」
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回宮以後。
李承乾將桌子上的器具摔得一地,那叫一個氣憤啊。
「父皇,竟然如此不給本宮顏面,在兩位皇弟和兩位皇妹的面前,如此羞辱與我。」
「讓本宮這個太子的臉面往哪裡放?往哪裡放···」
李承乾仰頭痛飲,一壺酒被他一飲而盡。
「臣妾覺得父皇肯定另有用意。」
太子妃蘇氏,給承乾捶打著後背,開口說道。
「一定是林然從中作梗,一定是他。」
「虧本宮還把他當做朋友,一定是他從中作梗,想要雉奴登上這太子之位。」
「從他們回來那一天,本宮就算是看出來了。」
「什麼果果服侍母后一個月導致孩子夭折。」
「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絕對是有預謀的,他就是想以此來打動父皇和母后,從而讓雉奴登上太子之位。」
「雉奴一旦登基,以後這天下,怕就是他們林家的了。」
太子李承乾分析的是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啊。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太子妃一聽瞬間就慌了。
一旦太子所言成真,那自己這皇后娘娘的美夢,也就是徹底破碎了。
「怎麼辦?既然他們能做初一,就別怪本宮做十五了。」
太子李承乾,目露凶光。
一個罪惡的念頭在他的心裡浮現出來。
於是他在太子妃耳邊,輕聲耳語起來。
「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太子妃一臉惶恐的表情。
「危險?再不動手,咱們也沒有好下場。」
「富貴險中求,你的皇后娘娘能不能當上,這是很關鍵的一步。」
「只要除去了她,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有她在父皇和母后身邊,你連個宮女都不如。」
「看看父皇和母后,看她的眼神,再看看父皇和母后對你的態度。」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做皇后娘娘嗎?」
太子李承乾眼神中的寒光,讓太子妃不寒而慄。
不過想想太子說的也有道理,這人一人不除,自己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自從她來了,自己就沒見到父皇和母后,給過自己笑臉。
「那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太子妃瞬間下了決心。
為了以後能有好日子過,只能拼一把了。
「此事宜早不宜遲。」
「以免夜長夢多。」
李承乾拍打著太子妃的肩膀繼續說道。
「不要怕,有本宮在背後支持你,沒人能拿你怎麼樣。」
「只要做得無聲無息,沒人能看出端倪。」
「將這包藥粉融入酒中,飲後一個時辰,才會毒發身亡。」
「而且最妙的是,讓死去的人看起來和睡熟了一般,再高明的醫生也看不出端倪。」
「她前幾天不是剛剛昏迷過嗎,而且還夭折了孩子,真是天賜良機啊。」
「愛妃,今晚進行動吧。」
「記住一定要在半個時辰以後,就返回來。」
「不要讓她睡在你的面前。」
李承乾鄭重的交代道。
「那雉奴那邊怎麼辦?雉奴如果也飲下此酒呢?」
太子妃渾身顫抖著開口詢問道。
她只不過是個王妃,雉奴可就不行了,那是正統的皇子啊。
若是事發,自己家族就會被株連九族,絕對無討價還價的餘地。
「雉奴,雉奴···」
李承乾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
一張臉扭曲成了麻花狀。
最終他還是長嘆一聲。
「雉奴就算了,她一旦除去,雉奴也就無心再與本宮爭什麼了。」
「給雉奴一條活路吧,晚上本宮邀請雉奴前來東宮做客,屆時愛妃再去她哪裡陪她飲酒敘舊。」
李承乾下了最後的決定。
罪惡的種子一旦在心底發芽,就會種出一個魔鬼出來。
此刻的李承乾,無疑就變成了一個魔鬼。
而且幾乎已經成了一個無可救藥的魔鬼。
他竟然將果果的孝心,誤以為是林然一手安排,精心策劃的陰謀。
心理陰暗到這種地步,確實讓人唏噓不已。
「陛下,臣有急事奏報。」
立政殿裡,李二陛下正在和長孫皇后,說起今天兕子回門的事情,兩個人的臉上都掛滿喜悅的笑容。
突然百騎司統領在門口急報。
讓李二陛下的心沉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所報何事。
這一切都是他親自安排百騎司,盯住東宮的動靜的。
「進來說吧。」
李二陛下開口說道。
這種事,沒必要隱瞞觀音婢,畢竟只是家事而已。
不過接下來百騎司統領的話,讓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都傻了。
「陛下,皇后娘娘。今晚太子要讓太子妃毒害晉王妃······」
長孫皇后差點當場暈過去。
這叫什麼事啊?
一家人竟然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李二陛下面色鐵青,他暗自慶幸自己派百騎司暗中盯住了東宮。
否則如果是果果遇害,後果不堪設想。
那絕對是能引起舉國震盪的。
一旦失去了駙馬,自己就會留下一堆爛攤子,不可收拾。
「將那個畜生說的話,給朕和皇后,再說一遍。」
李二陛下將桌子拍打的震天響。
百騎司統領將目光,看向了立政殿的內侍和宮女們。
「儘管道來,今日這些人誰也不能離開立政殿半步。」
李二陛下開口說道。
於是百騎司統領,將太子所說的話,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畜生真是畜生啊,竟然懷疑果果服侍皇后是駙馬預謀好的陰謀?」
「若是沒有這一場陰謀,皇后娘娘就與朕陰陽兩隔了。」
「真是氣死朕了,朕今日要清理門戶,清理門戶······」
李二陛下拂袖而起,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就連面孔都扭曲了起來。
「二郎,不可啊···」
「二郎···」
長孫皇后跪倒在地,死死拉住了李二陛下的衣袖,痛哭流涕啊。
她知道這個時候,怒火之中的李二陛下,真的會下死手的。
「二郎若非要如此,天下必定大亂啊。」
「承乾畢竟還是太子啊,而且還沒有釀成後果,罪不至死······」
長孫皇后悲切的開口哀求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自己的孩子,她怎麼能不心疼。
「婦人之仁,觀音婢你糊塗啊,難道你還想讓果果真的出事不成?」
「那樣的後果你想過沒有?」
「還記得父王臨終遺言嗎?」
「父王臨終前叮囑朕,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護林府一家周全,得駙馬者得天下啊。」
李二陛下怒氣沖沖的開口說道。
「可是,二郎這樣魯莽,會給天下人落下口舌的。」
「即便是文武百官們面前,也交代不過去。」
「也會讓駙馬和果果感到內疚的。」
「誰人知道這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長孫皇后的這番話,讓李二陛下冷靜了下來。
「觀音婢說的對,凡事都要有個證據。」
「那今晚就用事實來說話吧。」
「傳朕密旨,今晚召集房玄齡,長孫無忌,魏奕,馬周,尉遲敬德等一乾重臣前往御書房。」
「對了,將兩位駙馬和長樂以及晉陽公主一起召集過來。」
「過來,朕有話告訴你···」
李二陛下在百騎司統領耳邊密語幾句。
百騎司統領領命去了,既然立政殿的內侍不能再離開了。
傳旨的事情自然落在了百騎司的頭上。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
離太子和太子妃密謀的時間,是越來越近了。
所有接到密旨的大臣,無不驚訝不已。
如今天下大定,難道有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發生了不成?
可是這是陛下的密旨,必須立刻趕去御書房啊。
林然和林厚,長樂和晉陽公主,接到密旨更是一頭霧水。
不過他們還是踏上了,前往太極宮的道路。
十幾位重臣正在御書房裡,一副鴨鴨不知所措的模樣的時候。
天下王和長安王帶著兩位公主殿下來了。
這就讓他們更加鴨鴨不知所措了。
兩位王爺前來議事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兩位公主殿下,因何而來啊?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可是他們也不能問啊。
雉奴的行宮裡,雉奴和果果正在陪林林和陽陽玩耍。
如今回到長安城,兩個小傢伙可鬱悶壞了。
母后一下子就離開他倆一個月,而且還損失了一個小弟弟。
讓已經開始懂事的倆孩子,很是心疼母后。
「晉王殿下,太子殿下奴婢來請晉王殿下赴宴。」
「說是向晉王殿下請教下北大陸的問題。」
太子李承乾身邊的宮女,盈盈施禮後開口說道。
「果果,雉奴就去皇兄哪裡一趟,晚膳不必等雉奴了。」
雉奴不疑有他,對著果果開口說道。
果果微笑著點點頭。
「父王,不許喝太多酒啊。」
兩個小傢伙不忘替母后,叮囑一下父王。
讓果果很是開心。
「嗯,父王不會喝很多酒的。」
雉奴微笑著摸摸兩個兒子的小腦袋,隨宮女一起離開行宮。
往東宮走去。
「雉奴參見太子殿下。」
進入東宮以後,太子李承乾已經在門口迎接。
雉奴趕緊施禮說道。
「雉奴無須多禮,今日咱們兄弟好好痛飲幾杯,你從北大陸回來,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皇兄一直沒有宴請你,是因為母后一直身體抱恙,如今母后身體托雉奴和果果的福,已經康復了。」
「皇兄作為太子,理應向雉奴表示感謝,今日父皇教訓的對,皇兄在某些方面,確實不如雉奴啊。」
太子李承乾,握住雉奴的手,真誠的開口說道。
「皇兄言重了,皇兄才是雉奴的表率和楷模。」
「在雉奴很小的時候,父皇和母后就教導雉奴,凡事要以皇兄為榜樣。」
兄弟倆入座,太子妃為雉奴斟滿了酒杯。
「對了,雉奴一來,果果哪裡可就顯得空落落的了。」
「這酒是父皇上元節的時候,賞賜你皇兄的美酒,皇嫂今日也去陪果果飲一杯酒去。」
「說起來,皇嫂好久沒有和果果說過知心話了呢。」
太子妃一臉微笑的開口說道。
「好,愛妃所言,正和本宮心意,再帶幾樣精緻的小菜過去。」
太子李承乾立即贊成的開口說道。
「皇嫂,果果她不善飲酒。」
雉奴難為情的開口回應道。
「沒事,就一杯,終究不會喝醉吧。」
太子妃笑的比花兒還要燦爛。
「一杯酒肯定是無礙的。」
「那皇嫂就去陪果果飲酒一杯,放心,皇嫂很快便會回來的。」
「絕對不會讓果果喝醉的。」
話已至此,雉奴只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就多謝皇嫂了。」
「沒事的,都是一家人嗎。」
太子妃給宮女使個眼色,宮女帶上準備好的一壺酒,連同幾個精緻的小菜。
隨太子妃一起往晉王宮走去。
得到消息的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一起往御書房而去。
眾人一見陛下和皇后娘娘一同前來,更加是疑惑不解了。
「朕很傷心啊,今晚上要讓眾位愛卿,來看看朕這皇宮的醜事。」
「簡直是奇恥大辱,讓朕和皇后心寒。」
所有人都震驚了,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宮裡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因為陛下身後的皇后娘娘,已經是雙眼充滿淚花了。
「眾位愛卿什麼都不要問了。」
「隨朕去晉王的行宮,一看便知。」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今天朕和皇后也豁出去這張老臉不要了,讓眾位愛卿看看某些人的狼子野心。」
林然,林厚,和長樂以及晉陽公主,當場都嚇壞了。
某非是雉奴出了什麼醜事不成?
這可如何是好啊。
李二陛下看到四人極其震驚和略帶憤怒的表情,知道他們肯定是誤解了。
開口說道。
「不是雉奴和果果的問題,是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問題。
林然和長樂四人終於長出一口氣,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平安落地了。
「隨朕過去看看吧,一切盡在百騎司的掌握之中。」
「雉奴和果果都不會有問題的。」
眾人表情沉重的,跟著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一起往晉王的行宮走去。
「王妃娘娘,太子妃來看您來了。」
門口的宮女看到太子妃趕來,急忙開口說道。
果果聞言立即起身。
「林林,陽陽記得要參見東宮娘娘。」
果果開口叮囑道。
「嗯。」
「母后,您就放心吧,林林和陽陽最有禮貌了。」
兩個小傢伙,點頭開口回應道。
「果果參見皇嫂。」
「兒臣,參見東宮娘娘。」
兩個小傢伙恭敬的施禮說道。
「真是兩個可愛的王子啊,果果真是好福氣啊。」
太子妃看到兩個乖巧的王子,心裡越發的怒火沸騰。
憑什麼,好的東西都讓你占了。
如今還要來爭奪未來本宮的皇后之位。
這杯酒喝下去,一切都結束了。
本宮以後在這太極宮之內,再無敵手。
「多謝娘娘誇獎。」
兩個小傢伙最喜歡被別人誇獎了,小孩子嗎,天性使然,都喜歡聽好聽的。
「果果,雉奴和太子真在東宮飲酒,本宮見果果一人寂寞,所以也過來陪果果小酌一杯。」
「他們倆說話,姐姐是一句話也搭不上邊。」
「翠芳,將酒菜擺上,給王妃斟酒。」
太子妃身後的宮女翠芳,聞言立即將酒菜擺好。
「娘娘,果果真不善飲酒。」
果果推辭道。
「沒事,雉奴可是說了,果果有一杯的酒量呢。」
「姐姐也陪果果一起小酌一杯。」
「給本宮倒上。」
翠芳聞言,立即不動聲色的轉動了一下酒壺的壺蓋。
原來這是一個陰陽壺。
可以將酒壺裡的酒水,一分為二。
給果果倒的那一杯酒,自然便是有毒的酒了。
而經過酒壺上機關的轉動。
太子妃的酒便是真正的美酒佳釀了。
「果果,自從果果回來以後,一直對母后照顧有加。」
「若不是果果的悉心照顧,母后如今,恐怕···」
「果果為此還痛失愛子,今日姐姐敬你一杯酒。」
「來,果果姐姐敬你。」
太子妃微笑著開口說道。
果果聞聽此言,不得不舉起來酒杯。
兩隻酒杯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
果果端起酒杯,就要一飲而盡。
「果果,好興致啊,今晚上還有閒情雅興飲酒。」
果果聞言立即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太子妃也急忙站了起來。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母后。」
太子妃和果果趕緊施禮參拜。
「皇爺爺,皇爺爺···父王去東宮飲酒去了。」
「是東宮娘娘來陪母后飲酒的,不是母后要飲酒的。」
兩個小傢伙趕緊為母后洗白身份。
「皇爺爺自然知道,不是你母后要飲酒的。」
李二陛下看著兩個小可愛,也是心裡非常開心。
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安排百騎司的盯住東宮。
這兩個小傢伙,恐怕今晚上就要與自己的母后永別了。
人間慘劇啊。
李二陛下拿起酒壺端詳一番。
果然是暗藏玄機。
滔天的怒火在心底湧起。
「將果果那杯酒賜予太子妃。」
「父皇,父皇···兒臣知道錯了···」
太子妃瞬間明白事情敗露了。
立即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來。
太子東宮裡,內侍急匆匆的趕來。
「太子殿下,陛下傳喚晉王殿下立即進諫。」
太子李承乾聞言,也不能再挽留雉奴了。
算算時間,太子妃的事情,肯定已經完成了。
於是待雉奴離開以後,他便開始了激動而緊張的等待之中。
「晉王殿下,陛下讓您會自己的行宮。」
走出東宮以後,內侍開口說出了實話。
雉奴不敢耽擱,立即快步往自己的行宮走去。
莫非是果果身體有出了什麼事情不成,都說果果不善飲酒了。
肯定是皇嫂讓她飲酒過量了。
雉奴趕到行宮一看,門口都是朝中重臣,而且姐夫和妹夫,連同皇姐和皇妹都站在宮門口。
眾人臉上更是一片悲憤之色。
雉奴慌了,徹底慌了。
「果果···果果···」
一種極其不詳的念頭在雉奴心頭浮現。
他瘋了一般往行宮跑去,被林然一把給拉了回來。
「姐夫,果果她···」
雉奴傷心的開口說道。
「果果沒事,是有人要害果果,不過好在被陛下及時發現了。」
「莫非是皇嫂?」
雉奴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看到姐夫點點頭。
雉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她們為何要害果果?為何?」
林然搖搖頭。
「這就要問她們自己了。」
「姐夫也不得而知。」
雉奴的行宮裡,果果見太子妃不停的為父皇和母后磕頭。
而且口中大呼自己錯了。
便知道這酒中肯定是有問題的。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如此對待她們,為何別人還要加害與她。
看到眼前的兩個兒子,果果心如刀割啊。
幸好父皇及時趕到。
若是自己這一杯酒下肚,兩個孩子豈不是永遠沒有了母親。
他們的一生,都將失去一片陽光般的色彩。
「母后,母后。看在兒臣服侍您多年的份上,讓父皇饒過兒臣過。」
太子妃見父皇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於是轉而向母后求情。
長孫皇后聞言笑了,很是苦澀的笑了。
「母后怎麼不記得,太子妃曾經服侍過母后呢!」
長孫皇后的一句話,瞬間讓太子妃跌坐在地。
是啊!
這麼多年,自己還真沒有服侍過母后。
就連她病情最嚴重的時候。
自己也只不過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每日去看上一眼而已。
就是看上一眼而已。
連第二眼都不想看。
因為她早一日離去,自己就有機會早一日成為後宮之主。
只要她死了,父皇肯定傷心難過,也就無心理會朝政。
太子也就可以順利成章的繼任大統。
「將果果的酒杯拿來,賜予太子妃,你們沒聽到嗎?」
李二陛下渾身顫抖著開口說道。
兩位內侍見陛下心意已決,立即端起來酒杯。
「果果帶兩個王子去寢宮去。」
李二陛下對著果果開口說道。
果果聞言點點頭,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
她知道父皇不想讓孩子看到不好的一幕。
既然別人都想要自己的性命了,自己還沒有善良到,為要取自己性命的人求情的地步!
「父皇,母后。兒臣知錯了,饒過兒臣這次吧···」
太子妃磕頭如搗蒜。
祈求能磕出一條活路。
李二陛下目露寒光。
「這次饒過你,下次豈不是等著你們將朕和皇后,毒死···」
「給她喝下去。」
兩位內侍將太子妃的嘴巴掰開。
原本她給果果倒的酒,終究還是進了她的口中。
太子李承乾,在東宮之內,一邊是獨自飲酒,一邊是焦急等待。
算算時間應該也到了時辰了啊,為何太子妃還不回來。
心情煩躁的他,開始越來越坐立不安起來。
莫非此事敗露不成?
沒道理啊。
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敗露呢。
於是,他開始派人去晉王宮打探消息。
結果去一個回不來一個,去兩個回不來一雙。
就在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定的時候。
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
「愛妃,怎麼回來的如此之慢,本宮不是讓你快點回來嗎?」
李承乾話音落地。
面前便飛進來一具屍體。
正是太子妃本人的。
瞬間李承乾後背發涼,渾身汗毛都站了起來。
「畜生,你幹的好事···」
李二陛下一腳就對著太子踢了過去。
「父皇,太子妃她怎麼了?」
正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李承乾關鍵時刻,還是靈機一動。
地上的太子妃看來是沒有活路了。
反正如今死無對證。
自己咬死什麼都不知道,父皇也拿自己沒有一點辦法。
「她怎麼了,朕,讓她喝下了這位惡毒女子送給晉王妃的毒酒。」
「太子覺得她會怎麼樣?」
看著跪倒在地的太子,李二陛下看口詢問道。
「父皇,母后。這女人竟敢給晉王妃送去毒酒,當真是該死。」
「都怪兒臣疏忽了,兒臣今日宴請雉奴,不曾想這女子要去陪陪晉王妃,兒臣不疑有他,所以便答應了下來。」
「父皇,母后。沒想到這是個蛇蠍心腸的歹毒女子,幸虧被父皇識破啊,若是被她得逞,我們該如何面對林府一家啊。」
太子李承乾,哭的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滿鼻子滿眼睛的都是眼淚。
如今死無對證,自己無論無何也得把這罪名洗脫開來。
否則東宮不保不說,就連性命也是堪憂的。
李二陛下氣得渾身瑟瑟發抖啊。
長孫皇后也是淚目連連。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門外眾位大臣,也是紛紛搖頭嘆息。
他們如今也不知道這是太子指使的。
後悔當初為太子殿下,選錯了太子妃啊。
「母后,母后···」
兩個小傢伙聽到動靜跑了過來,撲倒在太子妃身上就是一陣痛哭。
「父王,母后她怎麼了?父王,母后她怎麼不理兒臣了?」
一雙兒女滿眼都是傷心的眼淚。
此情此景,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都心軟了下來。
兩個小傢伙見父王不說話,便跪在了李二的面前。
「皇爺爺,皇爺爺。快讓太醫救救母后吧······」
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的眼睛都紅了起來。
如今皇孫已經沒有了母后,若是再沒有了父王,這一生都會生活在陰暗之中。
對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孩子,你們母后做了不該不做的事情,等你們長大以後就明白了。」
「傳朕旨意,太子管束太子妃不嚴,差點釀成大錯。」
「即日起,禁足半年,以觀後效,半年之內,不得離開東宮半步。」
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轉身離開了東宮。
身後的一乾重臣也尾隨而去。
「眾位愛卿,隨朕去御書房吧。」
「長樂和兕子,隨你們母后去立政殿去。」
十幾位重臣,隨李二陛下來到了御書房裡。
「今日在座的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也坦言告知。」
「今晚此事,盡皆是太子主使的。」
「承乾已經沒有再做太子的資格了,朕很是傷心啊。」
李二陛下的話,讓一干人等,全部面色大變。
就連林然也是面色鐵青。
他也以為此事和承乾並無干係。
沒想到竟然是承乾一手主使的。
那問題就嚴重了,性質也完全變了樣。
這次敢對果果下手,下次就敢對雉奴,甚至是他們的孩子下手。
沒想到自己苦心教導這麼多年,竟然還是沒有改變他那顆非常容易變幻的心。
歷史上如今的他,早就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那是因為謀反。
即便是如此,李二陛下也沒有處死他。
不過被流落後的他,也算是吃盡了苦頭,嘗盡了冷暖。
最終抑鬱而終。
「臣,懇請陛下,立即另立太子,以固國本。」
「另立太子,以固國本。」
隨著御史大夫魏奕的啟奏。
眾人紛紛附和道。
既然太子如此失德,實在是沒有資格再作為一國之儲君了。
就連長孫無忌也是徒嘆奈何啊。
太子啊太子,好好的一手牌,被你打的稀巴爛。
真的是自掘墳墓啊。
「傳朕旨意,蘇氏一族,全部關入天牢,等候處置。」
李二陛下開口說道。
「陛下,不可如此。」
眾人誰也沒有想到是,林然竟然在這個時候,阻止了李二陛下的旨意。
按道理他應該全力支持的才對啊。
太子妃可是要害死他的親妹妹的。
此仇簡直是不共戴天。
六年前,果果因為在北大陸遇襲。
他可以沖天一怒立誓言。
不割下仇敵首級,絕不回還。
這一走就是五年多,只是為了給果果和雉奴報仇雪恨。
一位如此疼愛自己妹妹的大哥,在自己妹妹再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時候。
竟然按下了暫停鍵,實在是讓人費解。
於是所有人的眼光,都轉向了如今的天下王,看看他如何解釋此事。
「陛下,一人有罪一人當。」
「蘇氏之罪,罪已當死。如今既然已經伏法,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秘密告訴蘇家,蘇氏的死因,他們會感恩陛下的不殺之恩的。」
「至於蘇氏密謀毒害果果一事,除了在座的,就不要再散播開來了。」
「若是天下百姓皆知,影響的是皇家的顏面。」
「損害的是陛下的威儀。」
「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林然的話,讓眾人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天下王的身影,在他們眼中又無比高大了起來。
話雖如此,可是他的胸襟是多麼的廣闊啊。
蘇氏一家都要對他感恩戴德啊。
不然絕對是滅族的罪過。
李二陛下聞言,也是思索良久。
最終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朕就依你所言,放過蘇氏一族。」
聽了李二陛下的話,林然長出一口氣。
若是因為一人,而讓滿城都是血腥。
那真的是太殘忍了。
雖然自己做過比這更加殘忍的事情,可是面對的是真正的仇敵。
若是果果真的有什麼意外,林然不介意讓無數人為其陪葬。
如今既然好端端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關於太子的人選,就在青雀和雉奴之間選出來一個吧。」
「青雀聰慧好學,雉奴敦厚仁愛。都是朕的好皇子,而且在南大陸和北大陸期間,二人皆表現的非常優秀。」
「眾位皆是朕的肱骨之臣,儘管直言進諫。」
李二陛下直接將另立太子的事情,擺在了檯面上。
而且直接把漢王李恪排除在外。
嫡庶之分明,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
「陛下,臣以為若是按照長幼順序的話,當立開國王。」
「若是以軍功論處的話,當立晉王殿下。」
長孫無忌作為親舅舅第一個站了出來。
手心手背都是肉,橫豎都是自己的親外甥。
不過他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若論起來聰慧好學,青雀那是槓槓滴,在他還是學生的時候。
就開始每日為顯德殿的百官們,拓印朝堂上議事的內容了。
而且跟隨駙馬,參與了多項神奇物件的研發和創作。
就連如今大唐滿地跑的帶車輪的馬車,絕大多數車輪,都是他從南大陸製作好後,讓寶船運送來的。
而且就連大唐的秘密部隊,也就是飛行小組的飛行器,也是他參與設計的。
前不久更是在顯德殿,破解了三道被百官們視為無解的難題。
聰慧程度在整個大唐,都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雉奴的軍功也是非常之顯赫啊。
眾所周知,就連北大陸都是雉奴親自帶兵攻打下來的。
雖然這一切都是林然一手編制的美好神話。
可是,卻被所有人信以為真。
李二陛下才會在雉奴的軍功之下,開心的將北大陸封給了雉奴。
而且雉奴還率領官兵,兩次抗擊敵軍來犯。
每次都身先士卒,與將士們並肩作戰。
尤其是第一次狙擊敵軍,五千將士戰死兩千。
雉奴和果果在將士們的墓碑前,跪倒叩拜的事情,經過青雀的信件傳遞到顯德殿。
整個顯德殿的文武百官們,當場都憾然淚下啊。
雉奴仁愛之名也由此深入人心。
長孫無忌的話,讓眾人都點頭表示讚許。
沒人會在這個時候,推選青雀和雉奴之中的一個出來。
林然更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任何話。
因為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會在日後,落人口舌。
二選一,看似一道最簡單的選擇題。
可是,也是最複雜的選擇題。
李二陛下也為難啊,非常為難。
「青雀,雉奴···」
「雉奴,青雀···」
李二陛下在御書房裡是來回踱步。
晃的一干人等是頭暈眼花。
「朕問你們,兩位王妃誰更適合母儀天下,做東宮之主。」
李二陛下靈機一動,開口詢問道。
「自然是晉王妃,更加適合一些。」
眾人不假思索的,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李二陛下聞言笑了起來,非常開心的笑了起來。
「傳開國王來御書房見朕。」
內侍總管不敢怠慢,立即轉身出去了。
眾人疑惑不解啊,難道是陛下這麼快就做決定了。
要立開國王為太子。
可是,明明剛剛他們回答的是,晉王妃更適合做皇后啊。
「兒臣參見父皇。」
青雀也已經得知了,太子妃欲要謀害晉王妃不成,被父皇賜酒的事情。
雖然青雀心裡替皇兄心疼了一把,可是那個女人也實在是該死,竟然敢謀害果果。
果果是誰?
那是老師最疼愛的妹妹。
若是真讓她得逞,青雀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青雀,太子行為放蕩,對太子妃管束不嚴,已經沒有資格再做太子了。」
「父皇準備另立青雀為太子,不知青雀意下如何?」
青雀聞言,當場就嚇壞了。
御書房裡也是一片寂靜。
十幾位重臣面面相覷,不知道陛下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只有林然微笑著注視著李泰。
他知道這家小子絕對不會答應的。
而且李二陛下也應該是知道的。
不然不會把青雀叫到御書房,當著十幾位重臣,當面詢問與他。
「父皇,萬萬不可啊。」
「青雀難堪大任,做一位王爺就已經是身心俱憊了,哪裡還能管理一個偌大的國家。」
「父皇,您就放過兒臣吧。」
「青雀決意跟隨老師,去設計院努力創新,與老師一起攻克難題。」
「只盼望早一日製作出來,能讓父皇和母后日行千里的代步工具。」
「如此,父皇和母后,就可以很快將整個大唐的領土遊覽一圈了。」
李泰誠惶誠恐的開口回答道。
他可真不想做太子啊。
如今在知識的海洋里翱翔,才知道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哈哈,哈哈···」
李二陛下聞言,放聲大笑起來。
他用手親切的拍了下青雀的肩膀。
「青雀,你不後悔?」
「以後也不後悔今天的選擇?」
李二陛下鄭重的開口詢問道。
「父皇,青雀志不在此,自然不會後悔。」
「兒臣倒是覺得雉奴更加適合,而且果果是如此端莊賢惠,也是堪比母后的後宮之主人選。」
「若是雉奴以後繼承父皇大統,我們李家的天下可以無憂亦。」
李泰一臉鄭重的開口回答道。
「好。」
「青雀能這麼想,父皇也就放心了。」
「安心的準備去設計院吧,父皇也不會虧待青雀的。」
「今日之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畢竟現在父皇還沒有宣布廢太子的事情。」
「兒臣,知道了。父皇,兒臣告退。」
李泰恭敬的施禮告退而去。
「既然青雀無意太子之位,朕也不能勉強。」
「那毫無疑問,就是雉奴另立太子了。」
「可是,承乾的去向,眾位愛卿給朕拿一個主意。」
「除了長安城和周邊之外,各地皆可。長安城是不能再讓他留在這裡了,以免再生禍端。」
李二陛下注視十幾位重臣,開口說道。
群臣沉默片刻後,便開始各抒己見。
有人提議去西域,也有人提議去嶺南。
有人提議去高句麗,更有人建議去土谷渾,甚至還有提議去土番的……
確實是一個比一個距離長安城遠。
「天下王以為如何?」
李二陛下注視著林然,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