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沖剛剛踏進宿國公府邸的大門。
「阿爹,您回來了。」
一個歪著嘴巴,斜楞眼。
滿嘴哈喇子往下淌的孩子,便抱住了長孫沖的大腿。
哈喇子流了長孫沖一身不說。
那孩子還在他嶄新的服飾上擦鼻涕。
「你他娘的滾一邊去,這是俺爹······」
一個明顯比這個歪嘴巴斜眼睛的孩子,大幾歲的孩子。
一把將滿嘴哈喇子的孩子推到了一邊。
「阿爹,您回來了。您跟俺找的媳婦領回來沒有?」
少年抬起頭來。
一雙鬥雞眼,連脖子都沒有。
腦袋和身子幾乎是連在一起的。
很明顯這是一個畸形兒。
長孫衝心里有幾十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這特麼的叫什麼事啊?
自己這英俊神武的外表。
怎麼可能生出這樣的孩子?
再說自己還沒有結婚。
哪來的兒子啊?
比他長孫沖更驚訝的是門縫裡注視著這一切的,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
好傢夥,這兩人差點驚掉一地眼球。
讓人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幾十個孩子撲過來對著長孫沖叫爹。
這些孩子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那場面叫一個熱鬧啊。
簡直和雞飛狗跳有得一拼。
程咬金在一旁掩住嘴巴偷笑。
這一切都是他推波助瀾的結果。
每家給點小錢就搞定了。
不就是演個戲嗎?
那就演個轟轟烈烈的全套。
「十弟,你不會告訴哥哥,這些都是表親聯姻的後代吧?」
長孫沖此時是滿頭大汗淋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他不敢想像以後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場景。
沒等林然回話,一位村婦模樣的婦人倒是先主動的回答了。
「這位公子問得好。」
「我們確實是表兄妹成親的。」
「沒成想孩子會變成這樣?」
「這樣的日子以後可怎麼過啊?」
「生了個痴呆憨傻的孩子,等我們百年以後。」
「誰來照顧他們啊······」
婦人說道傷心處,淚流滿面,痛哭失聲。
「難道這些人,都是表親聯姻不成?」
「這些孩子,都是表親聯姻的後代不成?」
長孫沖近乎崩潰的開口詢問道。
「是啊,是啊。實不相瞞,我們都是表親聯姻的,公子倘若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
「草民若是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
一位年輕的男子開口回應道。
「啊······」
長孫沖聞言仰天長嘯,大吼一聲。
一口鮮血脫口而出,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觀音婢,你看看你幹得好事······」
李二陛下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
原本打算進宿國公府邸的。
眼下看來也沒有必要了。
心中的猜測一旦成真。
痛愛女兒的父親,心裏面就刀割般的疼痛。
「二郎,臣妾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啊?」
「臣妾也是想讓長樂幸福快樂的。」
「難道我這個做母后的會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嗎?」
長孫皇后緊緊跟隨李二的步伐,開口解釋道。
李二聞言,心情也好上了許多。
長孫皇后所言也不無道理。
就算是他如果不是今天親眼所見,也不知道原來親近結婚真的不可取。
「觀音婢,剛剛朕言語重了些。」
「別記恨朕。」
「臣妾怎麼會生二郎的氣,只要二郎不責怪臣妾便好。」
「臣妾明日便通知大嫂,取笑長樂和沖兒的婚約。」
長孫皇后見李二陛下不在生自己的氣。
趕緊開口說道。
「如此甚好,好好跟大嫂解釋,別產生誤會和隔閡。」
「臣妾遵旨。」
長孫皇后,盈盈施禮回答道。
『這小子,真是有主意,朕給他三日時間。』
『他竟然一日便改變了結果,真是個奇才啊。』
李二陛下在心裡讚嘆道。
同時對長樂的未來和幸福,充滿了希望和信心。
林然和程處默趕緊將昏迷中的長孫沖抬到了長孫府。
好傢夥。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程咬金見狀也是某些部位一緊。
長孫沖也是在他府上有個七長八短。
那這兩家徹底的玩完了。
就連程處默和長孫沖之間,友誼的小船說翻也得翻。
「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
「公子被尚書郎和程家大郎抬回來了······」
管家打開門看到昏迷中的長孫沖。
嚇得是魂飛魄散啊。
這傢伙可是長孫無忌的命根子啊。
特別是那白衫上的血跡,特別醒目扎眼。
長孫無忌和長孫夫人聞言,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這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出去。
一眨眼怎麼給抬回來了呢?
「我的兒啊······」
長孫夫人看到昏迷中的長孫沖,特別是看到那醒目的血跡。
立即撲過來嚎啕大哭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長孫無忌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
什麼樣的血腥場面沒有見過。
雖然他也心疼自己的兒子。
可是畢竟還能保持最起碼的理智。
「伯父,一言難盡啊。」
「還是等晚輩將沖哥哥救醒之後再說吧。」
聽到林然的話。
長孫無忌心中大定。
就連長孫夫人也止住了哭聲。
因為他們知道,林然的醫術可是十分了得的。
「快將沖兒抬進房間。」
「讓尚書郎好好診治···」
長孫無忌對著家丁揮手說道。
在長孫無忌和長孫夫人關切的眼神里。
只見林然用指尖壓住長孫沖的人中位置。
不過盞茶時間,長孫沖便長出一口氣。
悠悠醒轉過來。
讓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小子一骨碌爬了起來。
直勾勾的看著長孫無忌和長孫夫人開口說道。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
「我長孫沖就是死,也不娶長樂表妹。」
長孫沖的話讓長孫無忌勃然大怒。
一巴掌就扇了過來。
『啪』的一聲。
那叫一個清脆啊。
讓程處默都暗地裡開始比較這一巴掌,和自己老爹那一巴掌的分量。
結果答案是不分伯仲。
因為他看到了長孫沖在那裡使勁的搖頭晃腦。
看來這一巴掌著實打的不輕。
「老子打死你這個不孝子孫。」
「打死你這個胡言亂語的狗東西。」
眼看著長孫無忌又舉起了巴掌。
長孫夫人立即用身體擋在了長孫沖的面前。
「老爺,尚書郎剛剛救醒沖兒。」
「難道您還想讓人家再救一次不成?」
長孫無忌聞言不得不無奈的放下了手來。
「沖兒,告訴娘親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這孩子不是一直喜歡你表妹嗎?」
長孫夫人關切的詢問道。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
「您去處默家看看就知道了,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
長孫沖摸摸自己被打得紅腫的臉。
想想剛才見到的那些孩子們。
想想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和長樂在一起了。
不由的放聲大哭起來。
「夫人,隨老夫去宿國公府邸看個究竟。」
「到底是什麼讓這個不孝子如此大逆不道,竟敢胡言論語?」
長孫夫人聞言起身和長孫無忌一起往宿國公府邸而去。
程咬金早就料到了老狐狸回來現場查勘一番。
於是故伎重演。
長孫無忌剛剛進門。
便被一群歪鼻子斜眼睛。
哈喇子和鼻涕一起流淌的孩子給團團圍住。
「阿爹,您終於回來了。」
「阿爹,俺要吃肉肉···」
「阿爹,俺的媳婦您給帶回來沒有?」
長孫無忌當場噴出一口老血。
如果不是程咬金眼疾手快的穩穩接住。
非得摔個結結實實的。
「這···這些都是什麼人?」
「哪來這麼多智障孩子?」
長孫無忌渾身顫抖著開口詢問道。
「輔機兄,這些都是表親結婚的產物啊。」
「尚書郎為了挽救輔機的孫子和孫女,可是煞費苦心啊。」
「僅僅是為了尋找這麼多活生生的例子。」
「尚書郎就耗費了一天時間不說,還搭上了不少錢財啊。」
程咬金一臉鄭重的開口回答道。
「這···這些人真的都是表兄妹成親的?」
「這些孩子也都是他們的親生孩子?」
長孫無忌震驚的開口。
「是啊,是啊···」
「這位老爺,我們真的是表兄妹成親的啊。」
「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真的是造孽啊。」
「害苦了孩子們······」
人群中一片哭泣的聲音。
「夫人,你幹的好事啊?」
「還不跟老夫回府。」
長孫無忌怒氣沖沖的開口呵斥道。
「老爺那現在怎麼辦?」
「妹妹可是一口應承了下來的。」
回到府中,長孫夫人心有餘悸的開口詢問道。
「還能怎麼辦?明天你去找妹妹把這樁婚約解除掉。」
「難道你想以後有個痴呆的孫子不成?」
經過此事,長孫沖算是徹底的澆滅了心中的火焰。
就連他鍾愛的擼啊擼的運動都受到了影響。
差點導致身體某些方面的起立障礙。
心灰意冷的長孫衝決定,發憤圖強。
化悲憤為力量。
將心思好好的用在,建功立業上去。
第二日一大早,長孫夫人便來到了立政殿。
不等長孫皇后開口提解除婚約的事情。
長孫夫人便率先開口了。
長孫皇后聞言心中暗喜,自己還正犯愁怎麼跟大嫂解釋此事呢。
於是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長孫沖和長樂的婚約做不得數。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
皆大歡喜的背後。
唯一的大贏家是林然和天下的百姓們。
因為此事。
朝廷特意修改了律法。
表親,姨親等近親統統不得婚配。
否則按律法論處。
得知消息的長樂公主。
幸福的眼淚,流了下來。
他心目中的男子,果然是一位蓋世英雄。
什麼困難到了他的手中,都會輕而易舉的迎刃而解。
林然的新府邸,被荷花和姨娘派來的丫環,收拾的一塵不染。
過幾日,林然便打算將一家人都接到長安城來。
沒有了親人。
再大再豪華的府邸。
都沒有家的感覺。
御書房裡,一身官服的林然,站在了李二陛下的面前。
「別跟朕打馬虎眼了。」
「說吧,什麼時候跟朕提親?」
「陛下,長孫沖和長樂的風波剛剛過去。」
「等這陣風波徹底被人遺忘再說吧。」
「現在微臣和長樂還小,結婚的事情不著急。」
林然微笑著回答道。
「算你小子識相。」
「朕,還真不舍長樂這麼早離開朕。」
「來,給朕說說辦學的想法?」
於是林然將自己隱藏已久的想法說了出來。
讓李二陛下雙眼閃閃發光,驚嘆不已。
沒想到自己想到的事情。
林然全部想到了。
而且還更好,更全面。
在他的眼裡。
林然所說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令人心馳神往。
林然給他描繪的是一副無比波瀾壯闊的畫面。
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的設想和思路走下去。
那未來的大唐無疑是一處人間天堂。
繁榮富強不會再是一句空話,一個夢想。
開疆擴土也只不過指日可待而已。
李二的腦海里浮想翩翩。
林然給他打開了一扇窗戶,從這善窗戶里他看到了所有帝王不曾看到的風景。
「愛卿,朕,一切依你所言。」
「需要什麼,告訴朕。」
「朕,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只要你能完成這一切,不但朕,感謝你,天下的百姓都會心存感激。」
「只要林家村學堂考生們的安排,真的可以這樣嗎?」
李二陛下唯一的疑惑,就是林然對於這些優秀人才的打算。
「陛下,除了馬周進入朝堂之外。」
「其他學生去各地任教的想法,臣已經盤算多時。」
「雖然短時間來看對朝堂是一種損失。」
「可是三五年之後,陛下再看看科舉的局面。」
「那個時候來參加科舉的考生,何止是成千上萬啊。」
「陛下,這就是厚積薄發,徐徐圖之的道理。」
李二陛下聽了林然所言,內心大定。
「好一個厚積薄發,徐徐圖之。」
「朕,一切依你。你現在身為禮部侍郎,本身就權勢不小,朕再給你放權。」
「除了天塌下來的事情以外,愛卿皆可做主。」
「無論什麼時候,朕都會在後面支持你,不過有一點朕警告你。」
「不可辜負了朕的長樂······」
林然恭敬的施禮說道。
「多謝陛下對臣的信任。」
「臣對長樂的心意永遠都不會改變。」
「如果有一個雞蛋,臣會剝好殼給長樂吃。」
「如果有兩個雞蛋,臣仍然會剝好殼給長樂吃。」
「長樂的快樂就是臣的快樂。」
「長樂的幸福就是臣的幸福。」
李二陛下聞言臉上笑成麻花狀。
作為一個父親,還有比女兒找到真正疼愛和喜歡自己的夫婿更好的事情嗎?
林然用言語和行動,給了他真正的答案。
林然第一次上朝還真的不習慣。
套用後世的一句話。
真的是起得比狗還早。
在荷花的服侍下。
林然不得不離開了溫暖的被窩。
外面還是黑燈瞎火的模樣。
今天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馬周,劉根等甲榜考生要面聖。
引領他們入宮的事情。
林然交代給了侍郎朱超。
荷花緊貼林然身子為他更衣的情形讓林然心馳神盪。
因為那團柔軟,總是時不時的觸碰到林然的身體。
林然當然知道這不是荷花有意為之。
可是讓他這個正值荷爾蒙瘋狂分泌的身體,如何承受的了。
強忍住想要流下的鼻血。
林然用冷水洗把臉,便上朝去了。
臨走的時候叮囑荷花別忘記將父母和果果,厚厚接來。
路上遇到打著哈欠的程咬金。
程咬金習慣性的伸出來蒲扇般大的巴掌。
看到一身官服的林然。
那巴掌硬生生的滑落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
這孩子已經是正三品的禮部尚書了。
自己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意拍打了。
程咬金收起自己的降林十八掌。
兩人結伴而行,往太極宮走去。
「多謝姨父,為晚輩找了這麼好的府邸。」
「可以讓晚輩多睡個一時半刻的。」
林然的話是發自內心而真誠的。
如果府邸在長安城周邊的話。
自己至少還要早起半個時辰的光景。
「這點小事比起你小子救活你姨娘的性命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兩人說話間便進入到太極宮的門口。
「晚輩見過房伯伯,見過長孫伯伯。」
宰相房玄齡和吏部尚書長孫無忌已經先一步到達了。
「尚書郎穿上這身官服,更顯風采了。」
宰相房玄齡微笑著讚嘆道。
「尚書郎等下站在老夫身後便可,如此年紀便升任尚書一職,老夫生平僅見啊。」
「多謝長孫伯伯提點,晚輩一定緊跟伯伯的腳步。」
林然恭敬的開口回應道。
內侍緩緩的打開了太極宮的大門。
證明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文臣武將們有序的魚貫而入。
徒步走進顯德殿。
群臣們紛紛按秩序分班站好。
李二陛下闊步前來。
一身龍袍彰顯出他的神武英姿。
「參見陛下···」
群臣紛紛施禮參拜。
「眾位愛卿平身。」
李二陛下微笑著開口說道。
今天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
因為又到了三年一次的面見甲榜考生的時候了。
群臣聞言紛紛歸位站好。
「朕的尚書郎何在?」
李二陛下環顧朝堂之上,竟然不見林然的身影。
躲在長孫無忌身後,正準備眯縫那個眼睛,打瞌睡的林然聞言立即出班施禮。
看到林然出班,李二陛下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了起來。
昨日留宿立政殿。
讓最近心情鬱悶不歡的長孫皇后非常歡喜。
一番運動過後。
李二陛下說出了準備將長樂許配林然的想法。
出乎意料的是,長孫皇后竟然點頭應允了下來。
心情大好的李二不由的在龍顏大悅的情況下,龍頭康健起來。
於是乎,又是一番火熱的龍虎大戰。
直到現在,李二陛下還有一番意猶未盡的感覺。
生命在於運動,果然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啊。
「臣,禮部尚書林然,參加陛下。」
林然恭敬的施禮參拜道。
「眾位愛卿,想必都認識朕的尚書郎了吧。」
「尚書郎身負重任,朕對他的期望很高,以後尚書郎需要各部協助的事情。」
「各部必須全力協助,否則就是忤逆朕的聖意。」
「朕絕對嚴懲不貸。」
李二陛下一番話,讓群臣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都知道,這小子的未來不可限量啊。
至今陛下登基已有六個年頭。
還從未對那個重臣下放過這中權利。
就連宰相房玄齡和陛下的大舅哥長孫無忌,都沒有這種待遇。
這簡直就是如朕親臨啊。
只是沒有明說而已。
讓群臣不得不對林然另眼相看。
就連程咬金和尉遲敬德,都向林然投去嫉妒羨慕,還夾雜著某些複雜的眼神。
「臣等,謹遵聖諭。」
群臣在震驚之後,紛紛拱手說道。
「朕,今天宣布一件大事。」
「此事朕已經與三省六部商議過了。」
「也是與尚書郎經過仔細商議的。」
「朕要在長安城修建學院。」
「修建一所比國子監還要龐大的學院。」
「修建一所能容納下整個長安城想上學,想讀書的孩子們的學院。」
「當然,以後眾位愛卿的孩子們也可以去學院學習,讀書。」
「這所學院的院長就交給尚書郎了。」
「朕以為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眾位愛卿,可有什麼異議?」
又一個重磅炸彈在顯德殿響起。
群臣面面相覷。
異議?
我們還異議個什麼?
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陛下都說完了。
而且尚書郎帶出七十二名考生全中舉的壯舉,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壯舉。
世家們的臉色比吃了翔還難看。
此舉就是斷他們的後路啊。
此舉一出,他們對知識和文化的把控將一舉化為烏有。
放著大好的學院,還會有人投奔他們嗎?
用腳趾頭想想都斷無可能。
他們心裡苦啊。
可是他們卻不能說。
不是不能說,實在是不敢說啊。
崔家的風波還餘音未了。
誰也不傻,這個時候來觸陛下的晦氣。
於是朝堂之上,再次響起一片恭賀之聲。
讓李二陛下心情更加愉悅起來。
這些世家的尾巴夾的越緊。
對他來說就越有利。
李二現在看林然的眼神,就和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一般無二。
真真的是越看越歡喜啊。
立政殿裡。
長孫皇后今天的心情是無比美麗的。
那個喜歡和她一起運動的陛下又回來了。
現在想想運動時的場景,長孫皇后都渾身舒坦不已。
就在她陷入遐想的時候。
長樂公主歡喜的走了進來。
只從得知父皇和母后為自己解除了婚約之後。
長樂現在看什麼都是美好的。
這是她在林家村以外的地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兒臣給母后請安。」
長樂乖巧的施禮說道。
讓在遐想中臉頰微紅的長孫皇后,欣喜的微笑了起來。
「長樂,來母后身邊坐下。」
「母后有件大事想跟長樂商量商量。」
經過上次的事件之後。
長孫皇后經過李二陛下的提醒,也確實意識到長樂長大了。
有自己的主見了。
凡事還是商量一下為好。
「母后,什麼大事啊?還要和長樂商量?」
「大事就由母后做主好了。」
長樂眨巴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開口回應道。
「長樂啊,這可是關係著你的終身大事。」
「母后覺得還是徵詢下長樂的意思為好。」
「母后問你,林公子怎麼樣?」
長樂一聽心中歡喜不已。
「母后,林公子對長樂最好了,好吃的好喝的從來都是想著長樂。」
「那如果母后將你許配給林公子,你願意嗎?」
長孫皇后微笑著開口詢問道。
「兒臣當然願意啊,兒臣做夢都想嫁給林公子。」
長樂一出口便後悔了,自己這話怎麼這麼快便禿嚕出去了。
趕緊紅著臉捂住了嘴巴。
「你呀你···」
長孫皇后用手指點了點長樂的額頭。
「幸虧是在母后跟前說這種話。」
「外人聽到還不得笑話死你。」
「母后,兒臣知道錯了,可是兒臣真的是喜歡林公子。」
長樂使勁搖著母后的胳膊撒嬌。
「好,好,好。母后便成全你們。」
「等母后和父皇商量過後再做決定,你們現在還小,晚兩年結婚也不遲。」
「再說了,你就那麼盼望著離開父皇和母后啊?」
「母后,兒臣不舍的離開父皇和母后。」
「兒臣不捨得···」
說完長樂竟然撲在母后的懷裡哭泣了起來。
讓長孫皇后也不由的傷感了起來。
毫無意外。
馬周被御賜為狀元郎。
而且當場就決定讓馬周擔任禮部侍郎,協助林然的工作。
這一個炸彈還沒被群臣消化乾淨。
下一個炸彈又在顯德殿上空響起。
所有中舉的林家村學堂考生。
除馬周外,全部到各個省道任教。
五年期滿後再做打算。
一時間群臣被轟炸的頭暈眼花,不知所措。
不過世家對此倒是很是高興。
至少五年之內他們在朝堂之上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馬周,劉根等人騎著高頭大馬,在長安街上接受百姓們的歡呼和喝彩。
「馬周,馬周······」
百姓們紛紛歡呼著馬周的姓名。
正是這個人的橫空出世直接導致了崔家的覆滅。
也正是這個狀元郎讓他們贏下了不少的錢財。
「真是厲害啊,上一個狀元郎的學生都成了狀元郎。」
「你們還不知道吧,上一個狀元郎。如今已經是吏部尚書了。」
「那可是實打實的正三品大員啊······」
蕪湖。
這一消息風一般席捲全城。
瞬間引爆了整個長安。
「哥哥,哥哥······」
林然剛剛回府,便看到兩個小傢伙飛奔而來。
林然幸福的張開了懷抱。
幾日的思念讓他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林然高高將果果舉起。
在厚厚艷羨的目光里往府里走去。
「兒子拜見父親大人,母親大人。」
林然將果果放下後,施禮說道。
惹得林正泰和孫氏不停的抹眼淚。
「兒子,這府邸也太大,太豪華了,母親怕是住不慣。」
「果果,厚厚,你們喜歡這裡嗎?」
「果果喜歡···」
「厚厚也喜歡···」
兩個孩子據實回答道。
讓孫氏不由的破涕為笑。
「這倆孩子,都是你這個大哥給慣壞的。」
劉鵬被林然調到府里擔任管家。
這麼大的府邸,必須有個知根知底的人打理才行。
而劉鵬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外面響起了叩門聲。
「老爺,我去看看去。」
有了府邸,有了官身。
下面的人也都自覺的按照規矩來稱呼。
「老爺,是宿國夫人來了。」
孫氏聞言趕緊快步走了出來。
「四娘···」
「五娘···」
兩姐妹歡喜的抱在了一起。
「五娘剛剛想去探望四娘,還是讓四娘捷足先登了。」
孫氏開心的笑著說道。
「以後住在一起,真是方便啊。」
「林然這麼有出息,四娘都羨慕的很呢。」
連同劉鵬一起過來的還有四季酒樓的兩位廚子。
中午的酒菜做得非常豐盛。
一家人團聚在一起。
享受這天倫之樂。
用過午飯,送走姨娘以後。
林然趕緊抓緊時間補個覺。
現在他的這副身體。
加上他正值發芽成長的青春年紀。
不好好休息是不行得。
對於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的多。
「荷花,這幾天跟公子那個啥了沒?」
孫氏待林然入睡後,神秘的湊到荷花面前詢問道。
「這幾天公子太忙了,還沒有···」
荷花低著頭,羞紅了臉頰。
「你呀你,你讓俺怎麼說你啊···」
「這大好的機會都給你了。」
「幾日的時間朝夕相處,你竟然沒把握住。」
孫氏氣的直跺腳。
卻也是無可奈何。
只是這自己抱孫子的日子,啥時候才能盼到頭啊。
就在這是府外響起了叩門聲。
管家劉鵬趕緊前去開門。
新官上任這幾日拜訪者眾多是人之常情。
也是家主交代過的。
只不過如今家主正在午睡,劉鵬也只有先看看是誰來拜訪再做打算。
「這是尚書郎的新府邸吧?」
門外是一位貌美如仙的女子。
「原來是老爺的師娘,快請進。」
雖然王燕不認識劉鵬。
可是劉鵬是認識這位前萬年縣令夫人的。
「你竟然認識我?」
王燕不由的大感驚訝。
「夫人是貴人多忘事,當初俺還在府上吃過酒呢。」
劉鵬摸摸頭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哦,我有印象了,你是尚書郎的兵士。」
「四季酒樓的大掌柜。」
「對,這不是家主升官開府了。俺被調過來做管家了。」
劉鵬據實回答道。
他沒有打擾林然的父母,將王燕請到客廳,讓荷花去請家主了。
睡得正香的林然,聞言師娘前來,立即一骨碌爬了起來。
「師娘親自前來,晚輩未能親自迎接,失禮了。」
「晚輩本打算稍後前去拜訪老師和師娘的,不曾想師娘率先來了。」
看到林然如此客氣。
身居尚書郎仍不倨傲。
王燕心中不由的讚嘆幾分。
「師娘今日是有事相求的。」
「我那七妹得了一種怪病,茶不思,飯不香,夜不能寐。」
「家父請過許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
「你老師說,沒準讓你看看能成。」
「所以師娘就著急趕來了。」
看到師娘一副著急的模樣。
林然不疑有他。
「既然是師娘的七妹,晚輩定當前往。」
「劉管家快準備馬車。」
林然開口吩咐道。
「不用勞煩管家了,坐師娘的車就成。」
「師娘的車,你又不是沒上過?」
一番話讓林然面紅耳赤。
這要是擱在後世,妥妥的開車的節奏啊······
不過想起三年前師娘親自接自己去禮部的事情。
林然心裡仍然是甜蜜和感動的。
「那就勞煩師娘了。」
和師娘一起坐上馬車之後。
馬車便一路直奔王氏府邸而去。
「尚書郎光臨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不曾想王氏族長王長遠,率領府上一干人等在府門口迎接。
著實讓林然受寵若驚。
「王家主真是太客氣了,有師娘的情分在,不必這麼多禮節。」
「不然這琉璃的生意,本官也不會交與王家主的。」
「尚書郎所言極是,老夫也是心系七娘的身體,還請尚書郎能看在五娘的面子上,好好為七娘診治一番。」
王長遠恭敬的施禮說道。
「王家主客氣,都是應該的。」
「於情於理,本官都理應前來為令愛診治一番。」
「尚書郎,既然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先去客廳喝杯茶吧。」
「對,父親先陪尚書郎喝茶。」
「五娘去知會七娘一聲。」
王燕說完,便望府里走去。
林然隨王長遠來到客廳。
早有僕人將茶水奉上。
「七娘,七娘···來了···」
王燕欣喜的推門而入,看著自己美若天仙的妹妹開口說道。
「姐姐,誰來了?」
王芳微笑著開口詢問道。
「當然是七娘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兒來啊。」
「不然還能有誰?」
「姐姐真把狀元郎請來了?」
「他現在何處?」
王芳眨巴著一雙美麗的眼睛開口道,水汪汪的眼睛裡裝滿了喜悅。
「在和父親大人喝茶呢。」
「怎麼?這一會都等不急了?」
王燕掩嘴取笑道。
「姐姐,七娘要去偷偷看看狀元郎。」
說罷王芳就要起身出門。
被王燕一把給拉了回來。
「我的親妹妹啊,姐姐可是將人家騙過來的。」
「萬一你去偷看被他識破,豈不是枉費了父親和姐姐的良苦用心。」
於是王燕將事情的經過跟七娘說了一遍。
「七娘,現在開始躺在床上去。」
「說話要有氣無力。」
「眼神也不要這麼水汪汪,清澈澈了。」
「你這番模樣很容易被他一舉識破的。」
王芳聞言立即躺在了床上,自己不由的輕咳兩聲。
「姐姐,七娘除了這咳嗽和胸悶的毛病外,真的沒有一點毛病啊。」
「再說了這毛病是七娘打小就落下的。」
「如今讓七娘裝病。」
「得虧你和父親大人,想像的出來。」
不過為了讓自己見到狀元郎。
父親和姐姐此舉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她也不能白白辜負了父親和姐姐的良苦用心。
「七娘,閉上眼睛裝睡,等會睜開眼睛,便能看到你的意中人了。」
「嗯,七娘聽姐姐的。」
王芳乖巧的點頭回答道。
王燕衝著七娘揮揮手,關上門,往客廳走去。
此時林然和王長遠剛剛一杯茶飲盡。
見到師娘回來。
林然起身說道。
「還是先去看看令愛的病情吧。」
「耽擱一時,就多一份危險。」
「好,如此便勞煩尚書郎了。」
王長遠看到王燕眨巴的眼神。
知道事情已經辦妥,於是欣喜的回應道。
「師娘為尚書郎帶路。」
王燕在前面引路。
林然見王長遠和夫人穩坐釣魚台。
轉身開口道。
「王家主和王夫人一同前往吧,畢竟是令愛的身體。」
「你們有權知道她的病情和病因。」
王長遠和王夫人聞言,只得尷尬的前往。
原本打算留給倆孩子說悄悄話的機會和空間。
看來是破滅了。
因為林然所言實在是極有道理的。
作為父母不關心兒女的身體和病情,實在是說不過去的。
林然跟隨王燕進入七娘的閨房。
王長遠和王夫人緊隨其後。
這是一間古典古色的房間。
房間內裝飾的極其華麗。
可見王長遠對這女兒的疼愛程度。
室內的光線極好。
陽光正好灑在病床上的少女身上的被子上。
幾扇窗戶都是半開著的,室內口氣流通的也不錯。
不過唯一不好的就是外面的灰塵會飄灑進來。
林然抬頭看到了牆壁上懸掛著的春江花月夜。
臉頰上不由的掛滿了微笑。
對於一切喜歡上進,好學的孩子,他天生都是極有好感的。
「令愛喜歡詩賦?」
聞聽此言床榻上的王芳,不由的暗自激動了起來。
公子竟然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懸掛的詩賦。
看來自己一番相思之苦也算是沒有白費。
「七娘打小就酷愛詩詞一道。」
「對尚書郎的這首春江花月夜,更是青睞有加。」
「老夫多次見到這孩子望著這首詩賦發呆。」
王長遠的回答讓床榻上的七娘,臉頰都紅了起來。
「既然令愛喜歡,改日本官親自手書一首送與令愛。」
「那可真是謝謝尚書郎了,師娘替七娘謝過尚書郎。」
王燕眉開眼笑的開口回應道。
林然走到床邊,早有七娘的丫環搬來了凳子。
林然坐在凳子上,取一塊白娟蓋在七娘的玉腕上。
「恭喜王家主,令愛身體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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