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找事的來了

  這一頓酒,十個少年從晌午一直喝到了黃昏。

  待一個個都喝的東倒西歪,口齒不清,方才作罷。

  林然叫來馬車讓候三將自己的這些大哥們,一個個的往府里送。

  只有蘇定方的府邸林然是沒有去過的。

  可是如今無論林然開口問什麼,蘇定方回答他的除了嗯嗯,就是啊啊!

  根本沒辦法正常的溝通!

  也就沒有辦法愉快的玩耍了!

  無奈之下林然只能用馬車,將蘇定方拉回到了宿國公府。

  程處默雖然也喝的不省人事,可是他還是個酒品不錯的好孩子的。

  不哭不鬧也不笑,只是一味地打呼嚕睡大覺!

  「臭小子,喝成這個熊樣。快點滾回去睡覺,看老子等會怎麼收拾你。」

  程咬金看到被侯三扶都扶不住的程處默開口大罵道。

  「姨父,要怪就怪晚輩我。處默哥哥是我灌醉的。」

  林然從馬車上下來開口接著說道。「姨父還有一個醉的更厲害的,晚輩也不知道怎麼辦了,不如讓他在府里睡一覺吧。」

  「是蘇定方那小子吧?」

  程咬金牛眼一瞪開口回應道。

  「姨父果然慧眼如炬,正是蘇大哥。」

  「少跟老子來這套虛頭巴腦的東西。蘇定方是什麼人老子還不知道嗎?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喝酒···」

  程咬金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讓林然以為這位老將軍是位滴酒不沾的君子呢。

  再說了難道滴酒不沾就是君子了不成?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扶他進來睡一覺醒醒酒吧,被他師傅知道你們把他灌醉成這幅模樣,有一說一,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都吃不了兜著走······」

  程咬金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讓林然差點信以為真。

  「謝謝姨父。」

  「侯三快走幾步將蘇大哥送去我的房間。」

  林然對著剛剛將程處默送回府邸,返回來的侯三開口說道。

  在侯三的幫助下,兩人合力將蘇定方抬進了林然的房間裡。

  之所以說是抬進去。

  因為蘇定方確實是喝的站不住腳了。

  「老侯,去砌壺茶。」

  「等大哥醒來,肯定口渴的很。」

  林然吩咐完一切也迷迷糊糊的趴在床頭,一陣疲憊和酒精的雙重加持下。

  林然不一會兒也找周公鬥地主去了。

  「程咬金,你給老夫開門。」

  宿國公府邸的大門被人怕打的「砰砰」作響。

  「老爺,這是誰啊?膽敢如此無禮?」

  「我去把他轟走。」

  管家范正書怒氣沖沖的開口說道。

  自從他來到宿國公府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敢這樣上門拍打大門的人呢。

  宿國公府邸豈能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來撒野的地方。

  管家范正書說完就要轉身離去,被程咬金一把給抓了回來。

  「你他娘的就別再給老子添亂了。」

  「外面的是找事的來了,老爺我也惹不起啊。」

  「老實的砌好茶水,別多說話。」

  「告訴夫人,在夫人房間裡面,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程咬金說完不理呆立當場的管家范正書,徑直往門口走去。

  「誰他娘的在老子門口,咋咋呼呼的?吃了他娘的熊心豹子膽?還是嫌自己活的命太長了?」

  程咬金人未到門口,聲音先到。

  惡人自有惡人磨,對付大唐軍神李靖。

  就不能按照常規套路出牌。

  必要的時候,可以嘗試四個二帶兩王的套路。

  「哎吆,什麼風把咱們大唐的軍神,李大元帥給吹來了?」

  「快裡面請···」

  程咬金開門看到果然李靖,立即將大門堵住,高興的開口說道。

  「程咬金,你少跟我來這一套,現在不是作戰出征,哪裡有什麼大元帥?」

  「我來幹什麼的?想必你比我還清楚吧?」

  李靖站在門口被五大三粗的程咬金死死堵住道路,氣呼呼的開口說道。

  「我滴軍神啊,俺程咬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俺咋知道大將軍所為何來?」

  程咬金踹著明白裝糊塗,臉不紅心不跳,脖子也不粗的開口回答道。

  「程咬金,你少來這一套。」

  「本將軍打聽得一清二楚,蘇烈一大早便接到陛下旨意來你這國公府了。」

  「如今天色已晚,你莫非將我那徒兒給留下來過夜了?還是把我那徒兒灌醉了?」

  「你明知道我那徒兒不善飲酒,卻如此作為?意欲何為?」

  李靖接連送給了程咬金幾個大大的問號。

  一時之間讓程咬金應接不暇,無法招架。

  「李大將軍,既然你知道蘇定方是奉旨前來的。」

  「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精明的程咬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出手就是大殺器。

  讓李靖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是啊,自己莫非想抗旨不成?

  可是轉念一想。

  不對啊,自己是來尋找自己的徒弟蘇烈的。

  跟抗旨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嗎?

  想明白自己被程咬金忽悠的李靖立即開口大聲說道。

  「程咬金,你速速將蘇烈交與本將軍,讓本將軍帶走。」

  「否則本將軍跟你沒完······」

  「侯三,外面誰在吵架啊?」

  被程咬金和李靖的聲音驚醒的林然,揉揉眼睛開口詢問道。

  「公子,屬下聽那意思好像是李靖大將軍來要人了。」

  侯三據實回答道。

  「要人?要什麼人?」

  林然自己話一出口,自己便明白了過來。

  感情這是護犢子的師傅來找自己的徒弟來了。

  林然起身走到門口通過門縫,剛好看到兩個大將軍在門口對持。

  李靖將軍想要進來,硬生生被程咬金用粗大的身子板給拒之門外。

  李靖將軍往左移,程咬金立即靈活的在右面補位。

  兩個人老小孩似的,玩的好不歡樂。

  讓林然看的是啞然失笑。

  看著仍然伶仃大醉的蘇定方,林然不由的搖了搖頭。

  這兩位大將軍一直在大門口玩你來我往的遊戲,也不是個辦法啊。

  略加思索過後,林然打定主意。

  便推開屋門,徑直向大門口走去。

  「姨父,客人來訪,為何拒之門外啊?」

  林然明知故問的開口說道。

  程咬金聞言,立馬有種罵娘的衝動。

  你小子還好意思問為何?

  真是賊喊捉賊啊······

  「程咬金你妄為一國之大將軍,居然如此不懂待客之道?」

  「還不如一個半大小娃。」

  「以後本將軍打仗絕對不在帶你玩了。」

  李靖大將軍聽聞林然的話,咬牙切齒的開口說道。

  「哈哈···哈哈···說起打仗,你可知道為大唐將士提供軍糧的是誰?」

  「你可知道為先鋒軍設計出來滑雪板的是誰?」

  「如果沒有幾百萬斤的土豆支撐著大軍前行?」

  「如果沒有在雪地上飛速滑行的滑雪板?頡利可汗能不能被處默等幾個少年郎生擒?」

  「這些問題你身為兵馬大元帥可曾認真的想過?」

  「可曾認真的考慮過?」

  這次輪到程咬金開火了。

  一連串的大大的問號,擊打的軍神李靖是頭暈眼花。

  差點搖搖欲墜···

  良久李靖才緩過神來。

  「程咬金,你說的這些本將軍都知道,也都是事實。」

  「可是這些問題和今天本將軍來找蘇烈,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嗎?」

  李靖火冒三丈的大聲呵斥道。

  這個程咬金委實過分,已經達到了無理取鬧,登峰造極的地步。

  「老李啊,何止是一個銅板的關係。」

  「這關係多少個銅板也抵擋不住啊······」

  程咬金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樣,直接將頭仰起,看起了已經愈發昏暗的天空。

  「程咬金,你···你倒是給本將軍說說是多少個銅板也抵擋不住的關係?」

  「如果你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今日之事本將軍便跟你作罷。」

  「如果你還在胡攪蠻纏,就準備迎接本將軍的怒火吧。」

  李靖簡直被程咬金氣的魂飛天外,七竅生煙。

  「哈哈···哈哈···老夫別說是給你說出個一二三出來。」

  「就算是給你說出個四五六都不在話下。」

  「李大將軍,您可聽好了。」

  「這一預測到天降大雪與東突厥,並且將這消息提供給陛下的正是眼前的少年郎。」

  程咬金手指一指林然開口接著說道。

  「這二預測到頡利可汗部落遭受雪災,意欲搶奪掠劫我大唐邊塞的也是眼前的少年郎。」

  「這三給陛下建議攻打東突厥一舉收復蒙古高原大片草地的,還是眼前的少年郎。」

  「這第四,為大唐將士提供幾百萬斤土豆,讓將士們能夠每頓高興的填飽肚子的,依然是眼前的少年郎。」

  「這第五,為了加快行軍進步製造雪上代步工具,而且處默等孩子依靠此工具,一舉追擊生擒頡利可汗的製造者,還是眼前的少年郎。」

  「這第六,至於你那徒弟為何被陛下下旨來到本將軍府邸,還是因為眼前的少年郎。」

  「李大將軍,這一二三四五六俺都給你說完了,你自己說有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

  程咬金看著一臉震驚之色的李靖開口追問道。

  「宿國公所言當真?」

  李靖大將軍連稱呼都變得尊重了起來。

  「衛國公,這種玩笑老夫豈能隨便開著玩?」

  「小子,衛國公不相信老夫的話,你自己來告訴他。」

  程咬金轉身看向林然開口說道。

  「晚輩參加衛國公,姨父剛剛所言確實屬實,不過晚輩沒有多大的功勞,都是衛國公和姨父帶領的將士們的功勞。」

  「我大軍方能一鼓作氣拿下東突厥大片土地。晚輩對衛國公的敬仰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林然一席話說的李靖是心花怒放。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看看人家林公子這話說的那才叫一個有水平。

  「少年郎言重了。老夫不曾想今日在此與少年郎相遇。」

  「少年郎為大軍所做的一切,老夫日夜銘記在心,未曾敢忘啊。」

  「只盼望有一日能得見少年郎真面目,當面表示謝意啊。」

  衛國公李靖頗為感慨的開口說道。

  「衛國公此言,晚輩怎麼擔當得起。」

  「衛國公才是我大唐大軍的定海神針,但凡有衛國公參加的戰鬥。」

  「敵人無不聞風喪膽,丟盔棄甲,往往不戰而勝之。實在是晚輩學習的楷模和榜樣啊······」

  林然一番話說出去。

  衛國公李靖臉上的笑容和表情越發精彩了起來。

  雖然他不知道,楷模和榜樣具體是什麼意思。

  不過僅從字面來理解的話,也肯定不是壞話。

  程咬金也被林然這小子的彩虹屁給拍的昏頭轉向的,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這小子憑什麼胳膊肘子往外拐啊,自己是讓他來助陣的。

  這傢伙轉身就投入到地方的陣營之中。

  不但如此還與敵方相見甚歡,搞得把自己這個主辦人給冷落了下來。

  「咳咳···咳咳···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你在說些什麼啊?」

  程咬金不悅的耷拉下臉開口詢問道。

  雖然他剛剛和衛國公已經有所緩和,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林然投入到他方陣營啊。

  「姨父,晚輩當然知道在跟誰說話啊,晚輩說的都是實話啊。」

  「晚輩剛剛在屋裡看兩位國公大將軍在門口,相談甚歡,所以才好奇過來看看的。」

  「不曾想兩位前輩竟然是在議論晚輩的功過得失。」

  「實在是令晚輩汗顏啊······」

  林然的話讓李靖和程咬金都一時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明明剛剛兩個人在門口吵架,吵得不可開交。

  愣是給這小子給描述成在愉快的暢談人生了。

  而且還是在暢談這個臭小子的人生。

  「咳咳···咳咳···既然都讓你個臭小子聽到了。」

  「那我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剛剛姨父和衛國公確實是在談論你的事情。」

  「衛國公知道你和他的徒弟蘇烈義結金蘭之後,非常高興。」

  「這不是專門來上門祝賀的。」

  「姨父感覺你們小輩之間的事情,哪裡值得衛國公屈尊前往,所以你小子就看到了剛剛姨父和衛國公相互禮讓的一幕······」

  「衛國公,你說是不是這樣?」

  程咬金的臉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啊。

  是那種簡直堪比城牆級別的厚。

  不過這次他自己說完這些話,都覺得臉上火辣辣得疼。

  好在他天生一張大黑臉,自帶免害羞紅臉功能。

  就算是紅臉就那黑不溜秋的模樣,也很難讓人分辨出來······

  衛國公李靖聞言是徹底的被程咬金的話給震驚到了。

  原來謊話還可以說的如此道貌岸然,理直氣壯。

  自己作為當事人都差點相信了。

  不過李靖略加思索,覺得程咬金說的是對的。

  最起碼這樣可以讓兩個國公的形象,在林然面前能夠更加高大一些。

  想到這裡,李靖毫不猶豫的開口附和道。

  「宿國公所言甚是,剛剛老夫確實是在和宿國公討論,蘇烈和少年郎義結金蘭一事。」

  「蘇烈能有你們這些優秀的少年郎做兄弟,以後老夫也就放心不少。」

  轉眼間衛國公李靖也成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

  讓人不得不感嘆,面子的重要性啊。

  當真是面子問題,寧死不屈啊······

  「聽到兩位國公這樣說,晚輩就放心了。」

  「定方大哥不善飲酒,如今還在昏睡之中。」

  「待到明日醒來之時,又到了晚輩教導幾位哥哥拳術的時候。」

  「衛國公儘管放心,定方大哥在姨父府上很好很安全。明日衛國公定能見到活蹦亂跳的定方大哥。」

  林然微笑著看著兩位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大將軍開口說道。

  「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雖然李靖非常震驚,陛下竟然安排這少年郎教導蘇烈等人拳術。

  但是此刻他也不好意思再詢問什麼,比如少年郎的拳術從何而來的問題了。

  眼下唯一的心愿就是趕緊離開這宿國公的門口。

  他可沒有程咬金的黑炭臉,就算是臉紅別人也看不出來。

  如今李靖自己都覺得自己臉上燒的火辣辣的。

  再待下去的話,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尷尬。

  都是程咬金的事情,好端端的編排一頓瞎話出來。

  如今讓自己情何以堪。

  「宿國公,少年郎。既然愛徒無妨,老夫便告辭了。」

  衛國公李靖抱拳微笑著開口說道。

  「衛國公去府里坐一會,喝杯茶再走吧······」

  「是啊,前輩喝杯茶水再走吧······」

  程咬金和林然都熱情的禮讓道。

  「宿國公,少年郎。老夫便不進府叨擾了。」

  「如今天色已晚,時間久了怕是內人會著急了。」

  李靖才不會傻到給他們進府喝茶。

  如今天色以黑正好可以遮掩他面紅耳赤的窘境。

  如果一旦進屋暴露在燭光下。

  真相就大白於人前了,那可多尷尬啊。

  「衛國公我讓管家送送你···」

  程咬金和顏悅色的禮讓道。

  如果不是林然親耳聽到,親眼看到兩人剛剛吵得面紅耳赤的樣子。

  林然都會以為自己的姨父這話是真心實意的心裡話。

  「宿國公不必客氣,咱們兩家府邸也只有一街之隔而已。」

  「步行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告辭······」

  衛國公李靖說完轉身便往會走去。

  眨眼睛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臭小子,有你的啊···說話一套一套的。」

  「姨父都差點被你忽悠過去。」

  待李靖走遠後,程咬金拍打著林然的肩膀,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姨父過獎了。晚輩和姨父相比簡直就不值得一提。」

  「剛剛晚輩聽到姨父的話,才知道姨父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晚輩佩服的人。」

  林然不無感慨的開口讚嘆道。

  「你這小嘴巴啊,姨父算是知道了,死人都能讓你說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