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戀愛腦有時也挺機敏的嘛!

  第249章 戀愛腦有時也挺機敏的嘛!

  徐胤目光停駐在管家臉上,片刻後他環視四處:「刺客呢?」

  「回侍郎大人的話,兩個刺客跑了一個,另有一個被擊中,但還沒等抓住,他也跑了,萬幸的是我們將軍沒受到傷害,不然的話如今只怕——」

  管家說到這裡,長長地哀嘆了一聲,拍起了大腿。

  徐胤眉心抽動:「是什麼人擊中的?」

  「小的也不知道!」管家抬起了頭說,「事發的時候小的還在料理外間事務,陡然聽得我們將軍房裡傳來了動靜,連忙跑過來,就發現有人正企圖向我們將軍下手!小的與府中下人嚇得手腳發軟,哪裡還管得上其他?等到回過神來,人都已經不見了!」

  「擊中刺客的人也不見了?」徐胤挑了挑眉頭。

  「正是!」管家深頜首,「那人是誰,小的們都沒看清楚,他們就都走了!」

  徐胤望著面前一臉卑顏的禇家下人,良久之後才收回目光,抬步跨進房門。

  屋裡還有些凌亂,兩個丫鬟正在床榻之前收拾地上破碎的瓷器。

  瘦脫了形的禇鈺平躺在床上,睜眼望著進來的他們。

  「禇將軍可還好?」徐胤走到床前,看了一圈屋裡光景之後,目光回到他臉上。

  禇鈺道:「這麼晚了,侍郎大人怎麼還來了?」

  徐胤在管家搬給他的椅子上坐下來:「一直想過來看看你的傷,可惜你也知道,前陣子太子冠禮我脫不開身,直到今天夜裡才有些空。」

  禇鈺道:「難為侍郎大人掛記。」

  徐胤揚唇:「何必這麼見外?你我都是親戚,本就該常來常往才是。」

  說到這裡他伸手來揭開禇鈺的被褥:「我來看看伱的傷好的如何了?」

  禇鈺下意識想要阻止,只是皮肉牽扯,傷口之上的這隻手臂又如何能動彈?

  徐胤在他發紅潰爛的傷口上凝視半刻,然後將被褥蓋好,說道:「你此番怎麼受的傷,你心裡可有數?」

  「我腦子渾渾沌沌,當日的情況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那太醫對你的傷口是怎麼描述的?」

  「他說是有人用利器射傷的。」

  徐胤頓了下,又看看四面:「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所以引得人前來行刺?」

  禇鈺搖頭:「我平生謹小慎微,怎會得罪什麼人?此番無辜遭此劫難,若我傷情還有好轉之日,定要稟報姑母查個水落石出,問問那兇手我到底與他有何怨仇不可!」

  徐胤屏息片刻,道:「我聽說你剛剛又遇刺了,怎麼這麼巧,竟然另外還有人替你擊退了刺客?」

  禇鈺望著他:「侍郎大人既然是來探病的,我以為你該關心的是我的傷勢。沒想到你關心的竟然是刺客。」

  「你多慮了,我只是感到有些好奇,你這院子看起來風平浪靜,不像是有人行刺的樣子。」

  禇鈺喚聲道:「我這小門小戶的,人手也不多,到底是什麼狀況,他們也不清楚。」

  徐胤聽到這裡站起來:「既然如此,我便幫你巡查巡查,省得處還藏著什麼危險。」

  說完他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禇鈺一直盯著他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他了,才把目光收回來。

  徐胤出了院子,旋即與跟隨而來的幾個護衛使了眼色,護衛們隨即相互吆喝:「四處走走看看!替褚將軍好好查查,看有無危險!」

  八個護衛頓時四散走開,奔向了這座院子的四面八方。

  徐胤立在院中,夜晚的風從他的耳畔掠過,輕微的風聲在極度靜謐的環境裡被放大,恍惚之間轟隆如雷聲。

  禇鈺目前的職位,嚴格來說還算不上將軍,不過是個中級將領,他這座宅子一個人住著尚算寬闊,放在京城官宅之中卻算不得什麼,作為主人的他如果不是還有一層與榮王妃相關聯的身份,身邊這為數不多的幾個下人,只怕都要走光了。

  這樣的情況下,闖進幾個有心人實在算不得什麼怪事,他徐胤的護衛能進得,別家的高手自然也能進得。

  回去了的護衛說受傷的同伴被扣押下來了,但是禇家的下人卻說,擊中他的人和受傷的護衛都離開了。

  禇家下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暗中出手的人其身份就十分重要。

  如果是假的,那禇家就有問題!

  「老爺!四面全都查看過,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前去巡查的幾個人陸續到齊了,回話的人目光深凝,明顯是在告訴他,禇家並沒有發現受傷掉隊的同伴。

  就這麼幾間屋子而已,如果人還在,那還能藏在哪兒?

  徐胤再看了一圈四周,末了將目光在禇鈺房間停留片刻,轉身道:「走。」

  管家將他們所有人送上街頭,轉身將門掩上,徑直前往禇鈺房中。

  「老爺……」

  「熄燈。我累了。」

  禇鈺沒有等他說完,便虛弱而快速地如此吩咐。

  管家頓了一頓,點點頭,上前把燈熄了,然後走出門去。

  屋裡一片漆黑。

  除了床上人的呼吸聲,沒有任何的動靜。

  但很快窗戶上就落下了一道人影,他緊貼著窗門,直到半盞茶時分過去,他才退開些距離,輕手輕腳的消失在外頭。

  牆頭忽而有蟋蟀鳴叫,一聲接一聲,長長短短,直到這波聲音逐漸停止,屋裡的燈才又重新亮起來。

  傅真從裡屋走出來,再度在先前的椅子上坐下:「禇將軍心思縝密,讓人刮目相看。」

  徐胤一共帶來了八個護衛,方才跟隨他一起離開的卻只有七個,傅真對他的心思之複雜早有領略,卻沒想到躺在床上的禇鈺竟然也留心到了。

  禇鈺道:「我自幼寄人籬下,不長點眼力勁兒,如何能活到現在?」

  傅真挑眉未語。

  榮王妃那人什麼德性她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把禇鈺帶到王府,純純就是把他當工具養的,自然不可能給他多少真心愛護,禇鈺能夠全心全意的活到現在,的確是需要有幾分機敏。

  「他們,是不是全部都走了?」

  傅真點頭:「剛才窗戶外的人沒有發現異常之後,徐胤帶來的所有人就都已經全部離開了。」

  「那你們抓住的那個刺客呢?他沒有發現什麼痕跡嗎?」

  傅真環住胳膊:「當然不可能讓他發現痕跡,早在我進你這個屋子之前,他們就已經把人帶出褚家了。

  「所以方才管家的回話也不算撒謊,因為下手的人和受傷的人的確都不在這兒了。

  「而且,徐胤帶來的那幾個人,巡查過程中一定還會發現打鬥和逃走的痕跡。」

  禇鈺深深地看向她:「你處事這般老練,到底是什麼人?朝中各將門中的小姐我幾乎都見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等你好起來,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並且知道我是誰了。」傅真揚唇。

  「好起來?」禇鈺苦笑,「我還能有好的那一天嗎?」

  「為什麼不能?」

  傅真頭朝外叫了聲「魯大夫」,魯重陽便立刻拎著藥箱進來,掌著燈湊近看了看禇鈺的臉色,隨即取出銀針,在燈苗上燒了起來。

  禇鈺滿臉迷惑:「這是誰?你讓他做什麼?」

  傅真道:「這是在西北隨軍多年的軍醫,他們家世代行醫,尤其擅長醫治金創之傷,這半個月我沒露面,就是為了等這位魯大夫進京。

  「魯大夫,你來告訴他,他能不能好得起來?」

  魯重陽冷哼了幾聲,將炙燒好的銀針收回來,走到床榻跟前說道:「只要你不誠心作死,那就死不了!」

  說完他仔細辨了辨他頭頸部幾處穴位,然後先扎了三支針下去。

  禇鈺久病在床,早已失去了反抗之力,又或者,此時此刻他也並沒有想要反抗。

  他茫然地看著魯重陽在自己身上連連施針,神色里有著掩飾不住的緊張。

  但也就是傅真坐在旁側喝了一盞茶的功夫,他竟覺得氣息順暢了許多。

  傅真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禇鈺深吸氣,他無法忽視身體上明顯的變化,也許這個轉變只是暫時的,也或許是帶有欺騙性的,並不表示他真的就迎來了生機,可也還是讓他心底里生出了一絲希望。

  他還這麼年輕,換成誰又會想要死呢?

  哪怕只有這麼一線線的希望,也讓很多事情再次有了可能。

  他勉力調整氣息,直到完全勻下來之後,方望著傅真道:「請,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我!包括徐家,徐家近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

  徐胤回到府里,連冗匆匆地迎到了前門:「怎麼樣?!」

  徐胤眉心揪的跟鐵鎖一樣緊:「人不見了!」

  「不見了?!」

  連冗愣住。

  徐胤望著他:「禇家的人說咱們的人的確被擊中,但是後面又逃走了。而擊中他的人,也走了。」

  「怎麼會這麼巧?一點線索都沒留下?」連冗也皺了眉頭,「禇家會不會有詐?」

  說完他也覺得這話有些冒失,就憑禇鈺現在的樣子,還難讓人相信他還能使詐。

  徐胤凝眉望著夜空,半晌沒說話。末了他才緩聲道:「看來明日,我得去趟榮王府瞧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