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包治病還包生崽!
「你怎麼那麼多問題?」
裴瞻把身子轉過來,拿起搭在踏上的外袍繫上,「剛才郭頌跟我說,老二和老七找我,也不知道他們找我什麼事?我去看看,你先睡。」
說完他邊繫著腰帶邊往門外走。
腳步邁得那麼快,活像傅真拿著棍子在身後攆他似的。
「現在才想起來要去找老二老七,不是太晚了嗎?」
傅真望著他一溜煙往門外去的背影,挑了挑眉之後也站起來,躺回了床上。
郭頌正打算下差,一看裴瞻又慌慌張張的出來了,頭髮隨意縛著,袍子也系得亂七八糟,他脫口道:「將軍,少夫人把你給趕出來了嗎?」
他就知道!
新婚頭一夜新郎官就抱著鋪蓋搬出來了,如今想回去哪有那麼容易?
裴瞻滿臉不高興地瞪他:「瞎說什麼?」
不等郭頌開口,他又說道:「我們去梁家!」
郭頌道:「這個時候去梁家幹什麼?」
裴瞻腳不停地往外走:「少夫人還有一些東西要收回來,我去打聽打聽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
……
裴瞻什麼時候回來的,傅真壓根不知道,她如今身子骨越來越好,夜裡幾乎都能安睡到天亮。
以至於早起後,她都差點忘了裴瞻還在這屋裡,掀開帳子後看到對面窗戶下的錦榻上,坐著衣冠整齊的男人,她還愣了一愣。
裴瞻起身說:「軍醫老頭兒已經到京了,我把他安置在離禇家不遠的別院裡,回頭郭頌帶伱去見他便是。」
傅真道:「你不去嗎?」
「我還有事。辦完再來找你們。」
說完他就出門了。
傅真滿腦子想要保住禇鈺的命,且不去管他了,匆匆吃完早飯便與郭頌去尋軍醫。
剛走到前院,一顆肉蛋就直投過來,精準的抱住她的雙腿喊道:「五嬸五嬸,你要去哪裡?」
傅真這身子骨,哪裡經得住這麼一撞,她兩眼發花地拎住梁瑄後衣領子:「撒手!」
梁瑄把手撒開,傅真同時也把手撒了,下一瞬便捏住了他的臉蛋:「叫你撞我!」
梁瑄道:「疼!」
「還知道疼?」傅真哼了一聲,「你怎麼來了?這麼快你禁足的時限就到了?」
前陣子傅真跟裴瞻成親的時候,這小子在背後搗了不少蛋,讓他娘給關了禁閉,這麼一算,還真是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
梁瑄揉搓著臉蛋說:「我娘打發我來請客,她說榮王府那個郡主已經給收拾了,五嬸現在得空了,五嬸你該去我們家做客了。」
傅真斜眼:「你們家那麼多會辦事的人,怎麼就特地打發你來呀?肯定是你自己想趁機跑出來玩兒吧?」
梁瑄攤手:「反正也兩不耽誤。」
傅真道:「那你去找你睦叔玩兒,我有事要出門!回頭你告訴你娘,就說我明兒就去你家。」
說完她朝著馬車走。
梁瑄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你這是去哪兒啊?遠不遠?」
「不遠也不近,反正不會帶你。」
傅真上了車,在車窗裡頭睨著他。
梁瑄便就扒著車窗:「你帶上我唄,我又不討厭。」
「本來就是不討厭,但是你要跟著我去,說不定就會變得討厭。」
傅真才不會讓這顆牛皮糖給粘上,她可是要去辦正事的,怎麼能帶上這個闖禍精?
梁瑄咬著嘴唇想了一下,說道:「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能不能帶我去?」
傅真斜眼:「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哦。」
「不是我的秘密,是五叔的秘密。」梁瑄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
傅真頓了一下,又睨他:「他怎麼了?」
「你讓我去我就說。」
傅真胳膊肘搭著車窗想了一下,揚了揚下巴:「上來吧。」
梁瑄麻溜地爬上來。
進了車之後找了位置乖乖坐好,兩隻大眼睛骨碌碌地環視了一圈四周,然後望著傅真:「五嬸,你這個馬車好像我小姑奶奶的馬車。」
傅真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隨後睜眼:「你坐過你小姑奶奶的馬車?」
「沒坐過。但是昨天夜裡,五叔到我們家來了,他和父親去了小姑奶奶原先住的院子,然後我也溜了進去,看到了停在她院子裡的一駕馬車。」
當初梁郅剛剛與傅真相認的時候,曾經把梁寧從前駛過的馬車給趕過來了,也是那一次傅真才知道,原來她過去所使用的東西,梁家都給她留著,就連梁寧從前的馬車都搬到了她的院子裡放著。
但傅真的注意力在另外一件事上:「你五叔到你小姑奶奶院子裡去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聽到他在問我父親,我小姑奶奶,有哪些東西不見了?有哪些東西在那個徐侍郎手上?」
傅真眸光閃爍:「他真是這麼問的?」
「千真萬確!」梁瑄拍起了他厚實的胸脯,「我要是說錯了一個字,老天爺就罰我這輩子都沒有烤雞腿吃!」
這個誓言發的還挺毒的。
那看來他說的是真的了!
老五昨天夜裡逃避了她的問話之後,居然直接去了梁家……
「你還聽到他們說什麼?」
傅真從小抽屜里拿出一個梅子餅給他。
梁瑄接了餅,稱謝後先咬了一口,然後道:「我沒聽到他們說很多話,但五叔好像很生氣,父親說著說著也有點生氣,我怕他們發現我之後捉住我來撒火,就走了。」
傅真聽完沒說話。
車廂里一時間只有梁瑄輕輕吃餅的聲音,窗外的車軲轆聲和街頭車水馬龍的聲音都好像隔得十分遙遠了。
……
榮王府坐落的位置自然是極好的,禇家就在附近,五大將軍府自然也都建了宅子在這一塊,裴家這座別院不大,但位置極佳,出入都很私密。
軍醫老頭兒姓魯,叫魯重陽,世代為軍戶,他打小就在軍營里混,算是個老兵油子,但他醫術也極為不錯,那會兒梁寧他們那幫人隔三差五就帶點傷回來,於是跟魯重陽混的跟哥們兒一樣熟。
西北戰事平定之後,魯家隨軍有功,如今被改為了官戶,定居在洛陽祖籍。
來的路上郭頌說,老頭兒滿肚子不樂意進京,一路上罵罵咧咧。看誰誰不順眼,可裴瞻當初到底是元帥,老頭兒直到如今也不敢造次,到底沒敢罵到裴瞻頭上。
傅真帶來了兩壇酒,一下馬車就讓人把酒罈子抱著,跟她一道進門。
果然郭頌半個字都沒說話,這邊才跨了門檻,裡頭的叫罵聲就傳出來了:「老頭兒我在西北咽了十幾年的黃沙,好不容易回去等著抱孫子了,好好的又把我叫到這地兒來!
「我可醜話說在前頭,我最多留半個月,半個月一到我就要走的!就是裴將軍來了也不成!」
話音落下傅真也跨進了院門檻,只見院子裡站著十來個丫鬟家丁,一個個手裡捧著茶水點心,帕子扇子什麼的,而且一個個還規規矩矩,一副生怕怠慢了他的樣子。
傅真見狀撲哧一笑。
院子裡的人轉頭看到她,頓時如釋重負:「少夫人來了!太好了!」
傅真牽著梁瑄走上前,看了看正張眼打量自己的魯重陽,又看了看面前這一溜人:「你們這麼樣,他當然得罵人。你們都撤了,去了將軍府裡頭換兩個在西北呆過的老家丁過來,最好是懂得做一手好西北菜的,你看他還罵不罵?」
他這話說完,魯重陽的雙眼就亮了:「你就是我們主帥的夫人?」
傅真道:「你看我夠格嗎?」
魯重陽定睛將她上下打量,說道:「就憑您這副樣貌,那肯定是夠的!就是不知道夠不夠氣魄。我們主帥那可不是一般人!」
傅真笑道:「我也不是一般人!」
說完她往後伸手:「拿酒來!」
戶衛們把兩壇酒擺上石桌,傅真就拍了拍罈子說道:「原封不動送過來的西北烈酒,有沒有興趣?」
屁股剛粘了凳子的魯重陽立刻又站了起來,一雙眼,簡直亮出了電光:「可是烏家堡的燒酒?!」
「正是!」
「拿碗來!」
魯重陽一掌拍開了酒封,生嗅了一大口氣之後,望著傅真:「少夫人不厚道,大白天的給老頭子我送酒,又沒有人陪我喝,純屬是拿來饞我的!」
「誰說沒人陪你喝?」傅真扭頭,「拿兩個碗!」
說完他在石桌這邊坐下來:「我來陪你喝!」
魯重陽疑惑地望著她這瘦弱的小身板:「你?」
傅真揚唇,接了護衛遞來的碗,自行倒滿。
正要喝,魯重陽就伸手把她給擋住了:「你不能喝酒!」
傅真道:「你怎麼知道?」
魯重陽哼了一聲後開始捋須:「你脾虛胃寒,哪堪烈酒刺激?之前病了不少年吧?」
傅真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又救不了我。」
魯重陽哼的聲音更重了:「這算什麼?有老頭兒我給你調養半年,包你生龍活虎!」
梁瑄道:「那能包生崽嗎?」
傅真拍了下他腦袋。
魯重陽道:「別說能生,一口氣養上七八個都沒問題!」
「哇!」
梁瑄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傅真道:「有什麼用?你說半個月死活就要離開京城,我看你就是誇海口。我這身子根本就沒有人能完全醫好。」
「你可別激我!」魯重陽拍桌,「半年算什麼?一年之內我不讓你懷上個小將軍,老頭我這輩子就再也不碰岐黃!」
傅真笑了:「既然決定留下來,那我就正式聘用你了。以後你就是我大將軍府的府醫,如何?」
「沒什麼不可以啊!」
「那好,」傅真斂色,「今夜你隨我去救個人。救好了,我每天都給你一罈子烏家堡的烈酒。」
魯重陽頓了下:「是什麼人?」
「一個被袖弩傷到的人。」
……
出了別院的時候,梁瑄圍著傅真蹦蹦跳跳:「五嬸你好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那老頭兒給套住了!難怪五叔會被你迷住,我覺得能夠對付得了他的就只有你了!」
傅真睃著他:「這麼賣力的拍我馬屁,是在打什麼主意?」
梁瑄跟著她上了車:「五嬸,我今晚可不可以在你們家住?」
「你為什麼要在我們家住?」
「因為我喜歡五嬸。」
小傢伙的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心裡頭在想什麼主意,但是這卻讓傅真想到了小時候的他,那時候這小子一天到晚就纏著梁寧,夜裡還得梁寧哄著睡。
如今傅真還能清楚的記得他那時一天到晚地用奶音喚著小姑奶奶,也是像如今這樣,成天邁著小胖腿,一頭往她懷裡扎。
傅真道:「你住就住唄。」
「太好了!」
梁瑄拍著掌跳起來。
傅真又囑咐:「不過我今天晚上有事要出去,你得在屋裡乖乖的呆著。」
「我肯定乖乖的!」
傅真揉了他一把腦袋,便不再說話了。
禇鈺雖然醒了,但傷口情況卻不太好。
一旦傷口不癒合,很容易感染到全身血肉,說他一句,生死未卜也是不算誇張。
裴瞻入夜還沒有回來,但他早上走之前說過會來找他們,傅真索性等他一等。
帶著梁瑄在燈下做了會兒功課,戌時初刻就讓他睡了。
正在燈下對著他睡顏出神,郭頌就來拍響了房門:「少夫人!禇家那邊出事了!」
傅真心頭一跳,立刻開門:「什麼事?」
「剛才有人刺殺禇鈺!」
「刺客呢?!」
「刺客已經跑了一個,不過少夫人早前吩咐了我們的人在那兒埋伏著,對方沒有刺殺成功!並且有一個刺客已經受傷拿下來了!
「剛才那邊來訊,為了防止榮王妃那邊來人干擾,弟兄們已經把徐家給控制起來了,就等著少夫人過去!」
傅真連忙踏出門檻:「弟兄們太能幹了!刺客一定是徐胤指使的,快去把魯重陽叫上,即刻去禇家!」
「沒錯!」郭頌一面伴著她往外走,一面驗證了她的猜測,「受傷的那個刺客腰間正是那日我們都已見過的袖弩!」
傅真抿緊雙唇,上車後立刻扯出夜行衣穿上。
眼下最想要禇鈺死的只有早前謀殺他的真正兇手,既然兇手就是徐胤,那麼此番動手的除了他還會有誰?
除了他這個真兇之外,絕不會還有人把個在鬼門關門口遊蕩的禇鈺放在眼裡!
這個惡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