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鬧鐘吵醒,醒來一看:不知道昨晚胡華什麼時候走的。Google搜索李哥這會正在洗澡,我拿起手機給李木子回了條消息後,便也起身刷牙洗臉準備洗澡。
忙活完後,敲了敲老闆的房間門,聽到一句「請進」後,我推開門了,老闆這會正在吃早餐,套房就是好,和樓房似的,有客廳、獨衛、獨立淋浴間、臥室、辦公室。
「小王,來吃點,他們一早送了蠻多,我吃不完。」老闆招了招手,我趕緊坐過去了。
看了看:小米粥、豆漿、油條、小鹹菜、小籠包…
這服務人員肯定不知道老闆愛吃啥,看著老闆差不多吃好了,我就拿起筷子準備開吃,老闆說:「別浪費,全部吃掉去,浪費可恥,他們也是,給我一個老頭子端這麼多。」
噶沒辦法,吃吧,而且還要顯得吃的香…
吃完後,就一個感覺:我恨這個端早餐的服務員。
上午要回道南了,只有胡華在人群中顯得好像不那麼自然,我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回了道南,老闆說:「小王,今天去買點菜,就在家請美芳同志吃頓飯吧!」
於是我帶上老闆家保姆以及李哥去買菜了,我知道這頓飯,估計就要和美芳常務副攤牌了,這也叫談話吧,也算是給她一個機會了。
做好了菜,這邊提前聯繫的美芳常務副也到了,她看起來氣色不太好,黃慧姐也來了,也是陰霾滿面。
老闆帶著她去樓上吃了。
我能猜到老闆的打算,應該是勸美芳常務副主動去說明一些情況,畢竟自s可以從輕減輕,這屬於自s嘛?當然屬於!
吃完飯後,兩人心事重重地下樓了,美芳常務副和老闆握了握手,說:「謝謝您,葉書記,感謝您!」
老闆說:「人都會犯錯,沒事。」
黃慧姐立馬像要哭了一樣,所有人不知道談話內容;所有人又都知道談話內容!
「小王,和會議處說明天召開常w會。」老闆轉身上樓了,留下這一句話。
回家後,一身疲憊,李木子給我捶背揉腰,我卻在想這些事,看著我心事重重的樣子,她也沒多說話,靜靜地給我捏肩。
黃慧姐給我打了個電話:「弟弟,我該怎麼辦?」
「姐,順其自然,選擇了這行,那就和買股票一樣,不怪你。」我說。
「我老闆肯定…老闆和我提過幾次,這段時間本來想安排我,可是,她說哪怕安排了,等她出事後,我就更難堪了。」她聲音開始更咽了。
「姐,沒事,有我們在,弟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以後有啥事,你和我說,我把你當親姐行嗎?」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其實你看體制內不少想往上爬的人,你不覺得都很可lian嗎?壓抑人性、壓抑愛好,每天活在自己給自己設定的套子裡,卻終歸衝破不了自身綜合實力帶來的天花板,等六十歲一退休,全然明白的時候,啥都沒了;萬一中途出個事,那更加是啥也沒了…而且會遺臭萬年。」我舉著這些例子,希望她能好受點。
掛完電話後,李木子說:「別煩啦,沒事哈,好好休息一晚上,你不是超人,這些事你也沒辦法啊!」
…
第二天中午,中jw發布了一則通告「道南常務副趙美芳同志涉嫌重大…其主動交代問題,目前具體情況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有人可能又會問了:按理來說,美芳同志只有中jw能管轄她啊,她連夜去bj交待了?
這就是一個界定了,她打電話、通過馬書記乃至老闆交待問題,其實都算自s。沒那麼多場合限制。
事情已經定調子了,其實更多的就是看她的一種態度而已。
剎那間,網絡上各種討論紛起,不過,也就是幾天時間,再牛逼的人,在網絡上也就是幾天的熱情,不過幾天後,便會被遺忘,沒有誰能在當今網絡時代下永恆。
從下午開始,不斷有曾經美芳的老部下來「交待問題」,省jw還專門開闢了熱線,一時間,百姓拍手稱絕,我記得很清楚網絡上有一條點讚很高的留言:「為什麼葉書記就任後,三番五次肅氣正綱?因為只有如此,才能夠讓道南乾淨,才能夠讓百姓安居。」
對了,胡華回道南後即被調離,到了偏遠處室;黃慧姐也在接受調查,聽李哥說,這次估計會被調離,可能到省府公報室或者其他邊緣部門。
與此同時,中zb考察組同一天來了,幾天後,發布了重磅消息:立平接任常務副,仲偉亮任省w常w、秘書長。至此,結束了道南常務副非常w的尷尬局面。
我又與仲秘書長在一塊了,又能一起並肩作戰了。
十月底,我已經決定和李木子訂婚了,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奶奶生病搶救了一次,救護車第一次出現在這閉塞封建的鄉村。
以前我一直覺得家庭雖有小吵小鬧卻大體和睦、伯父姑姑之間雖偶有間隙卻團結有加;這一切直到奶奶病了便轟然倒塌。
大伯伯母沒空照顧奶奶,二伯是體制內的也沒空,爸媽照顧了一周,家裡又說有農活,當他們幾兄弟一致決定把奶奶接回老家時,我才通過堂哥嘴裡知道這件事,因為堂哥知道這會把奶奶拉回去就是等死了,他很無助,他知道家裡所有人都怕我。
我很暴怒,我讓媽媽放下一切照顧奶奶,同時聯繫縣w書記,安排了醫院、病房、專家,我到現在都覺得當時可能有點不理智:我打電話給二伯,大罵一頓「我奶奶,你媽把你養這麼大,每次回家雞蛋和雞一批一批往你後備箱拿,你丫現在和我說沒空,我的二伯母退休多少年了?現在不需要你們了,我一個人管了,你就踏實當你的副科級幹部吧」…這一頓罵,二伯不敢吭聲,我覺得他可能現在更恐懼的是我的位置,小時候那些美好回憶蕩然無存…如今一想確實衝動。
後來帶著省城的專家以及朱文宇主任回老家縣裡給奶奶看病時,奶奶對我說希望我早點結婚,她想看著我結婚,怕再拖下去就看不到了。
我關上病房門和奶奶說了這些,奶奶拉著我的手說:「幹嘛去計較這些呢?你讀了這麼多書,還在bj讀了書,怎麼也這樣呢?人這輩子有很多比這重要的事啊,只要她用心跟你就可以啊,這些事不要和你爸媽講,奶奶把這些秘密帶進棺材裡…」我泣不成聲,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奶奶,卻能說出這些。
奶奶生病後,我與三堂哥兩人,和整個家裡的關係鬧得都特別僵,因為我們倆是奶奶一手帶大的,我越發覺得老話說的「久病床前無孝子」說得多麼對了。
老家縣裡書記去了一次病房看奶奶後,其他認識不認識的人都去了,好朋友更是守在那說替我盡孝,老媽則因為我歇斯底里的發飆也一直守著奶奶。
我在想,以後我有了孩子,我老了,我的孩子這樣,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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