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看著手機里日期，又是一個周三，上午，胡華電話打過來了：「老弟，你是不是和督導組的聶歡關係不錯啊？」
「沒有啊，只是見了一面而已！怎麼了？按理來說你這個省JW書記的秘書，應該和他們比我熟啊！」我問。Google搜索
「中JW編制這麼多，我上哪認識這麼多人去啊！老弟，老哥這幾天聽說你們私底下吃過飯，就想求你幫個忙？」對口語氣態度誠懇，不過我卻很疑惑，到底是誰傳出去的呢？不過隨即也釋懷，那晚來了那麼些人，傳出去也正常，反正我也沒幹啥！請吃頓飯而已！所以體制內壓根就沒啥秘密！
「啥事？不過我和人是真的不熟！就那一面之緣，那晚吃夜宵，也是因為儘儘地主之誼而已！」我急忙解釋。
「你這個老弟，怎麼這麼疑神疑鬼，我不是來查戶口的，真有事想麻煩你！這樣吧，打微信語音說！」胡華越這樣我越覺得奇怪了。
馬上，電話掛斷轉微信語音了。
「啥事可以說了吧！」我說。
「是這樣的，你能不能幫我側面去打聽打聽最近是不是收集到了水江縣的部分材料啊？是不是準備辦啊？」胡華說。
「我靠，這叫我怎麼問，違規啊！再說你這個位置要知道這些比我方便多了！你們省JW不是還派了工作人員過去協調工作啊，一個電話的事啊？幹嘛還要我去問吶！」我打趣道，實則也確實不能開口問，這是要「掉腦袋」的事啊！
「你問不是方便點嗎！我找幫忙的單位同事問目標太大！」胡華有點急，只要是人，就會有人格弱點。
「哥，你說要我幫你去他忙，不違規的，只要是不要我菊花，我都可以滿足你！這事確實挺尷尬的！」我開著玩笑，儘量緩解氣氛。
「好吧好吧，你這個老弟！改天一起喝酒啊！」還算客氣，但那也是忌憚我身份，不然估計早罵街了！
…
剛沉浸式工作不久，手機又響了，一看，竟然是聶歡的電話！
「哥，有啥指示？」
「老弟，這幾天忙不忙？我也光顧著忙事沒找你！」他一說完，我立馬明白了。
「哥，我也想你啊，我們今晚一起聚聚吧？」確實好幾天沒出去喝酒了！這會也明白聶歡的意思！這點眼力見沒有，白混了！
「好，晚上六點，你來接我！」聶歡說。
他們最近的臨時辦公地點就在迎賓館會議室！
下了班，我回家放好包，換了身衣服，開著自己車去接聶歡了！
「老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文青啊？」聶歡上車第一句話就這樣說。
「啊，文青？怎麼會這樣說啊？哥。」我問。
「一個高學歷的首長身邊的人才，我以為你會開個帕薩特、邁騰或者雅閣啊，想不到你開個這麼潮流的C！」他系好安全帶後，我啟動車子出發了。
「今天帶哥去恰點具有道南特色的路邊小吃！咱哥倆喝兩杯！」
「行，反正我這一百多斤交給你安排了！」
話說國人最喜歡模仿，比如之前《三十而立》火了，接著又有《四十…》、《二十…》、《五十…》，所以，省城有位大神趁著《深夜食堂》大火時，也開了個同名夜宵店，那風格，可以說和深夜食堂半毛錢關係沒有，純普通夜宵店！也就弄了個朋克風顯得與別的夜宵店裝修不同，價格死貴死貴！一盆XX方便麵38/58，消費人群都是些花父母錢不心疼的學生，但今晚，就想帶聶歡去那吃，為啥？之前去的那次消費送的消費券還沒花完！還有就是那地兒離朗哥家裡近，待會省點代駕費！
到了夜宵店，要了個角落的位置，點了個汽鍋牛肉麵、咔咔一堆韭菜、肉串、生蚝、腰子…又要了一紮扎啤！
喝了幾口酒，聶歡說：「水江縣最近問題有點大，但我不好和你說，只是最近壓力大，和你聊聊天，不然好悶！每天面對黑暗，容易有心理問題。」
「來，喝酒，我們不說這些！」我說完吹了一杯，雖然我很理解。
「給你講個故事吧！」聶歡說，說完也不管我聽得進聽不進就開始說起來。
「曾經，有個小伙子在讀初中時，他家裡是做生意的，條件很好。他有個弟弟才三四歲，有一天被綁了，對方要他家裡給錢才肯放人。那個年代，你懂的，一切都沒現在這麼健全，他家裡也擔心孩子出事，所以按對方要求的金額砸鍋賣鐵湊足了錢送過去了。對方把錢拿了，卻沒放人，即使小孩子才三四歲，對方仍然擔心被認出來，就把孩子殘忍地殺害了！從此小伙子家裡一蹶不振，報警，卻因為沒關鍵證據一直沒抓到人，即使小伙子全家都猜到了是誰幹的，因為得知他們家有多少錢的人就那麼幾個，而要的金額幾乎和家底相差無幾！拿到錢的那伙人，趕上了房地產發展的黃金二十年，拿著錢慢慢洗白，成了縣城炙手可熱的人物，甚至連縣常委都要聽他的話！稍不聽話就要挨打！記住，挨打！」
聶歡喝了口酒，繼續說：「那個年代有一些不合邏輯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後來，小伙子一雪前恥，努力讀書，考了北京知名大學，又入願進入我們中JW，之後又調到別的單位，成為大大佬的秘書！這時，之前那伙人已經成為全省的明星企業家了，小伙子把這件事和領導講完後，和領導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希望把這些人嚴辦！」聶歡說完看著我。
然後他說：「我說這個故事，只是想說，忍其實是人生一門很重要的學問！」
我心裡已經知道，因為這個故事我也聽過！我知道他要表達什麼，但我不想點破，我只想安靜地傾聽完！
「喝酒吧！老哥，不說這些！」我又舉起酒杯和聶歡喝起來！
道南曾經發生過一起類似案子，某縣政法「書記」，縣常W因為欠別人幾百萬賭債，被這些人控制了好些年，稍不聽話就以舉報威脅或者直接拳腳相加！後來忍不了了，自首了，才把這個團伙端了。這位縣常W也進去了。很多人都很震驚：管政法的竟然挨揍！不是他說了算嗎？這就是自身影子不正！
體制沒那麼玄乎，很多事真的就和我們平常身邊發生的那些的事一樣！就這麼粗暴簡單！
我越發感覺到老闆的人生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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