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奪營?奪營!

  第94章 奪營?奪營!

  相比於高台群山幾乎垂直的山壁,伊爾山山口處的山丘則平緩許多。

  這只是和高台群山比,對於行人來說依舊陡峭,難以攀爬。

  在兩座山丘之間,是幾片菜田夾著的長道,在長道兩邊都是木樁和光禿禿的草地。

  以前的草木早就被僱傭兵們拿去造營寨和路障了。

  在長道的盡頭,是用尖刺木樁、圓木路障組成的關卡,關卡後還有一人高的圍牆。

  在兩側的山坡上,各有一個箭樓。

  不過此刻只有左邊的箭樓上有留守的哨兵,他斜倚在木柱子上,腦袋一點一點地。

  直到行路的步伐震動了箭樓的柱子,這才讓他猛然驚醒。

  他怵然一驚,連忙從箭樓中探出腦袋,卻是那群白楓傭兵團的僱傭兵,他們身後還跟著四輛馬車。

  那馬車中鼓鼓囊囊的,用帆布和繩子蓋住,一條香氣撲鼻的醃豬腿露出了半個身子。

  為首的那個白楓傭兵朝著他招手。

  「日山羊的,攪了你阿父的好夢。」

  舒舒服服地躺回去,那留守的山地哨兵繼續睡下。

  五十名白楓僱傭兵押著四輛馬車,很快便走到了那關卡前,並放緩了速度。

  那關卡前是密密麻麻的尖刺木樁,只留了一個兩人寬的口子可供進出,就這樣還放了圓木路障擋住。

  「喲喲喲,這不是我們的白楓僱傭兵嗎?」一名睡眼惺忪的禿頭僱傭兵站在路障後,戲謔地笑道,「你們來錯了吧,這裡是我們山地僱傭兵的營地。」

  「哼,髒兮兮的,我想也是。」為首的那名獨眼白楓僱傭兵用平原方言罵了兩句,「我們在山上發現了短毛遺棄的馬車,要從這抄近道,給貝拉爾德和克萊昂特兩位大人送過去,馬上放開道路。」

  那山地僱傭兵不說話,側過腦袋,瞧了眼那些馬車,掃到那大豬腿的時候,眼睛卻是一亮。

  「嘖,唉,我們山地僱傭兵向來嚴守規則,克萊昂特大人不在,我們也不能讓你們過去。」

  那為首的白楓僱傭兵團一句話都不說,直接轉身便走。

  「哎哎哎,我開玩笑的兄弟,伱過去無非是討功,別人又奪不走,我就要個豬腿,誰都發現不了。」那山地僱傭兵趕緊攔住了他們。

  「就要那個豬腿?」遲疑了片刻,白楓僱傭兵隊長問道。

  「你要是願意多給點,我也不介意。」

  抬頭看了看天色,那白楓僱傭兵隊長嘆了口氣:「行,你把路障搬開,我過了門再給你。」

  「嘖。」山地僱傭兵翻了個白眼,朝身後歪了歪脖子,那幾個聽差上前,吃力地搬開了路障。

  車輪滾滾,大門洞開。

  跟在那條香豬腿後,禿頭僱傭兵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走了兩步,他停住了腳步:「不對啊,你這車滿滿當當的,這轍痕怎麼這麼淺呢?」

  那僱傭兵隊長停下腳步,轉過頭,抬起帽檐,張開嘴,吐出一枚細小的短哨。

  「嘟嘟嘟——」

  「不好,號……」

  一支鐵箭破空而出,鑽入了那禿頭傭兵的喉嚨,將他的叫喊堵在了嗓子裡。

  傑什卡收回短弓,掏出了長劍,一劍便砍下了前面引路士兵的腦袋。

  「白楓」士兵們立馬平舉長槍,朝著周圍山地僱傭兵衝去。

  這些山地僱傭兵們最擅長小集群鬥毆式戰鬥,鎮壓暴民很有效,但對於這些經過訓練的教皇國天兵們就不太有效了。

  何況他們的小集群要面對的是80個連的大集團軍。

  七八根長槍四面八方地戳刺來,就是他們的街斗再厲害,都得被直接戳穿心肺腹髒。

  一名山地僱傭兵舞著彎刀朝著幾個教皇國天兵衝去,還沒靠近,便是一上一下兩柄長槍刺來。

  他伸手去擋上面的,又用彎刀去撥下面,一抬頭,又一柄長槍刺來,在他喉間留下一個血洞。

  槍尖收回時,還帶著通紅的血液滴下。

  鋒利的槍尖在柔軟的肚皮上蕩漾著,尖叫和喊殺聲,瞬間盈滿了整個營地。

  與此同時,馬車帆布上的繩子如小蛇般呲溜溜滑動,四輛馬車上的帆布掀開,三十個連的黑衣跳蕩手,握著短劍從馬車上翻下。

  然後這群跳蕩手們便在地上摔倒一片。

  「都說了,地上很滑的。」

  「別抱怨了,快走!」

  站起後,他們聚作一團,朝著大門處衝去,沿途擋路的山地僱傭兵或聽差,直接當頭就是一劍,絕不追擊或糾纏。

  跳蕩兵像是腿上長著刀劍的百爪蟲,路過之後,地面上滿是哀嚎的聽差、猝不及防的山地僱傭兵以及跑太快滑倒的黑衣跳蕩手。

  聽差們都是附近臨時找的居民,哪兒見過這勢頭,立刻尖叫著四散奔逃。

  門口的山地僱傭兵叫罵著聽差去關門,卻沒人聽他們的,只好親自去關。

  在刺耳的吱呀聲中,大門緩緩關閉,眼看只剩一人寬的距離就關上了。

  一跳蕩手直接三兩步加速,直接將大腿塞入了兩門的門縫中,接著半個身體順著門縫擠入。

  更多的跳蕩手則伸手從兩側扒住了門板,開始向外掰扯。

  裡面的人則立刻用彎刀和長矛刺擊門口的人,在短劍和長槍碰撞的火星子中,大門來回拉扯。

  「讓娜閣下!」一名跳蕩手喊道。

  電光猛然跳躍,白光過後,門內的僱傭兵瞬間倒地七八個,大門則被一雙雙指甲中卡著污泥的手使勁扒開。

  女武神一般,渾身電光的讓娜舉著戰旗沖入,抬手兩道閃電,便又劈到了十來名士兵,門內的山地僱傭兵們終於忍受不住,開始尖叫著逃跑。

  而道路的盡頭,繞過了山丘,更多地黑衣士兵正排著隊湧來。

  聽差們早已放棄補上路障,不是鑽入山丘,就是跳入溪水。

  激烈的聲音終究還是吵醒了箭樓里睡覺的老哨兵,他從欄杆處探出腦袋,揉了三四遍眼睛,這才敢確定。

  這群短毛不是跑到他們後面去了嗎?怎麼又在前面出現了?

  來不及多想,那老哨兵便伸手去拿掛在一旁的號角。

  可能是太過於緊張,號角才拿到手裡,手指一個松活彈抖,又不小心掉落在地。

  他彎腰撿起那號角,才慶幸沒掉到樓下去,剛抬頭便見一短連枷迎頭砸下。

  連枷接觸他腦門的那一刻,眼前花的白的,各色花紋顏色都冒了出來。

  杜瓦隆翻身跳入箭樓,一腳踩在那老哨兵的肚子,他取下嘴裡叼著的匕首,劇烈喘息著,將那匕首直接插入了哨兵的胸口。

  劇烈的疼痛讓老哨兵臉色猛地猙獰,他甦醒過來,伸手去推杜瓦隆的肩膀。

  由於衣服的阻擋,杜瓦隆咬著牙使勁,刀子卻無法順利劃破他的胸膛,居然被那老兵一膝蓋頂翻。

  那老兵痛叫著半跪而起,拔出了匕首,正要朝杜瓦隆刺去時,一把匕首卻是從他喉間伸出。

  「下次抹脖子。」勒內扯開老兵的衣服,往後心扎了兩刀,才對杜瓦隆說道。

  勒內將紅布綁在樹枝上,朝著下面搖動。

  營寨前的戰鬥基本進入了尾聲。

  眼見大門被奪,還有魔女參戰,那些山地僱傭兵立刻什麼都不管了,混在聽差中撒丫子逃跑。

  成群結隊的黑衣士兵從路口沖入,用斧子砍斷地上的尖刺木樁,放後方的老弱婦孺與馬車進入。

  把守營寨的一共只有五十人,而教皇國天兵卻有八十人,還有後援,還是偷襲。

  儘管笨拙,但他們還是奪下了這座營寨。

  待霍恩領著老弱婦孺到來時,馬德蘭則飛一般跑步前來匯報:「冕下,發了,他們營寨里還有好多的糧草和藥材,還有盔甲,還有馬匹。」

  「皮甲、錐形盔什麼的可以帶上,其餘的盔甲太重了,不要拿。」霍恩一邊指揮車隊快速通過,一邊對馬德蘭囑咐道,「馬匹和藥材都拿上。」

  「為什麼不要鐵甲?」

  「太重了,太重了,而且沒幾個人穿得動,我們接下來要輕裝夜行軍,午夜之前必須到達響樹村。」

  找了一塊大岩石,霍恩大聲喊道:「無關的東西丟掉,丟掉,一定要丟掉,不丟掉,未來哪有美好的前程。」

  教皇國十二十十的廣大國民們咬著牙,背著包袱,幾乎小跑地在泥地上前行。

  「所有老弱婦孺上馬車,不重要的傢伙什都丟掉,別覺得可惜。」霍恩扯起在地上撿燈油的婦人,把她推入行進的隊列,「等特別競走大會結束後,你得到的絕對大於損失,如果小了,來找我霍恩,我霍恩給你補。」

  奪下了營寨,還來不及休整,整個教皇國又浩浩蕩蕩地轉進了。

  他們所處的位置,距離貞德堡還有362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