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狂風堡之亂

  第344章 狂風堡之亂

  夏日的熱夜,只有蟋蟀耐不住炎熱,不斷地發出掙扎地鳴叫。

  在曠野的鳴叫聲中,狂風堡外的平原上正是一座營地。

  來自翡翠海的熱風吹拂著騎士三角旗,豎掛著的三角旗上,城堡和雄鷹的家徽獵獵飄揚。

  在焦黑的木柵欄和尖刺木樁之間,是抱著長矛打盹的守衛和成排的栓馬樁,幾匹騎乘馬低垂著腦袋打著響鼻。

  他們從營地抬頭北望,正好能看見燈火通明的狂風堡,那是騎士和貴族們的狂歡。

  在這營地東南角最低洼的地帶,還有著一個小一號的另類營地,或者說監獄。

  與那光明大放的狂風堡比起來,這座小營地暗得可怕,因為此處正是巫師們的營地。

  準確來說,不僅僅是被俘巫師們的營地,還有沙雕騎士尼德薩爾飼養的巫師奴隸。

  他們的數量高達二百五十人,平日裡都待在紅銅要塞附近的小城堡,負責給尼德薩爾產出鍊金藥劑放到黑市上售賣。

  這次尼德薩爾把巫師們帶到金河鄉,除了要他們仿製發條銃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防止他們逃跑。

  畢竟他在紅銅要塞附近沒留多少人,要是秘黨搞個劫營啥的,那他辛辛苦苦捕捉了近十年的巫師奴隸就全沒了。

  尼德薩爾之所以搞黑市走私,除了有勞動力區位優勢外,還有一點就是自然資源區位優勢。

  要知道,黑蛇灣南臨綠龍林海,林海正是各類糖和香料的產出地。

  法蘭王室的富庶,很大程度就是靠著香料貿易。

  林海邊上的黑蛇灣能弄來大量的香料和珍貴藥材,這些藥材正好便是鍊金藥劑的材料。

  說來諷刺,貴族們不准普通人使用價格便宜,效果更好的鍊金藥劑來救命,卻允許自己使用鍊金藥劑來提升雄風和美貌。

  對於王庭出身的他,正好能利用這一點,他對魔法可沒有帝國騎士那種心理上的禁忌。

  通過鍊金藥劑的貿易,尼德薩爾賺到了一筆不小的財富。

  不過出於沙漠牧民生來就有的不安全感,他把這些錢中的大部分都花到了尼哥薩克們身上。

  硬生生是把尼哥薩克騎士們堆到了各個六段呼吸法,全員方旗騎士的水平。

  不過為了給海爾溫收拾爛攤子,尼德薩爾不得不帶著尼哥薩克離開,來不及去管這些巫師奴隸了。

  篝火旁,幾名守衛百無聊賴地啃著果子,監視著巫師奴隸們在月色下製作鍊金材料。

  這種特殊的鍊金材料只有在夜晚能製作,否則他們早就躲在屋子裡睡大覺了。

  「快點,廢物!」一個守衛不耐煩地喝道,手中的鞭子重重抽在一個巫師奴隸的背上。

  名為莫爾蒙的巫師奴隸被打得一趔趄,還是幾個同伴扶住了他,才沒有跌倒。

  「看什麼?」見周圍巫師奴隸們抬頭,守衛瞪著眼吼道,「也想挨鞭子了!」

  那些奴隸和戰俘們低下腦袋,佝僂著身軀,默默地繼續幹活,沒有半句怨言。

  這些巫師的食物里被下了抑制法術的秘藥,相當於把他們變成了不會法術的鍊金術士。

  否則這些向來桀驁的巫師們,哪裡肯受這樣的委屈。

  那名守衛大笑著,走到一旁,拿起酒壺開始狂飲。

  守衛隊長大聲說:「你們這些奴隸,天天給我們找麻煩,就不能等明天那個不潔的庫什人值班再鍊金嗎?」

  「反正那些庫什人跟你們是一夥的哈哈哈哈。」

  「他們啊,都是魔鬼的親戚!」

  「哈哈哈哈——咳咳咳」

  守衛們的笑聲在營地中迴蕩,可不知不覺間他們的笑聲漸漸變得嘶啞,眼前開始模糊起來。

  「怎麼回事?」一個守衛眯著眼睛看向周圍,試圖看清眼前的景象。

  「今晚的酒這麼烈的嗎咳咳咳——」守衛隊長揉著太陽穴,搖頭晃腦起來。

  或許是酒太烈,或許是酒精里的其他東西麻痹了守衛們的神經,他們硬是沒有注意到——

  那些原先佝僂著身軀的巫師奴隸們,漸漸直起了身軀。

  突然,無聲的慘叫打破了寧靜,被砍中的守衛驚恐地望著插在脖子上的儀式刀,緩緩倒在了地面。

  莫爾蒙抽出了儀式刀,冰冷地看著這些慌亂的守衛。

  另一個守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著那些奴隸,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到幾乎說不出話,更無法大聲喊話了。

  「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麼,都回去!」

  幾個巫師奴隸沉默地堵住了去路。

  「想死嗎?」守衛拼盡全力揮出一鞭,但他的手臂顫抖,力量微弱,鞭子軟綿綿地拖過空氣。

  他低頭看看手心,後退幾步,腳步虛浮,眼中滿是驚恐和不信。

  十數名巫師奴隸卻已經圍了上來。

  他們低聲怒號,直到這些守衛被打得不成人形了,這才擺手。

  先前被打的巫師莫爾蒙,從守衛屍體的腰間拔出短刀:「發信號,你去打開營房的門,放那群混蛋們出來,我去倉庫找喚醒藥劑。」

  「好。」

  這個發動騷亂的小團體,明顯是以莫爾蒙為領袖,他的命令很快便傳了下去。

  一陣急促的鳥叫聲劃破夜空,圍聚在一起打牌的修士們掏了掏耳朵,便叫窗邊的修士去關窗子。

  阿爾科家的老祖母今晚召開了宴會,邀請了高等階的修士,只留下了他們這些低階修士在營地守夜。

  透過窗戶,他們能看到那狂歡的夜宴,心裡自然是平衡不了睡不著,只好起床打牌。

  「咚咚!」

  小屋的門被敲響了,一名修士皺著眉頭,放下牌站起來,走到門邊問:「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大人,有人打架鬥毆受傷了。」

  修士不耐煩地隔著門問道:「守衛們哪兒去了?」

  像是的巫師奴隸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回道:「衛兵老爺們喝多了,叫不醒。而且……那幾個巫師在用法術互毆,他們明明都喝了沉睡藥劑的……」

  「什麼?!」這下連打牌的修士們都驚動了,他們驚怒交加地站起,連牌都不打了。

  修士首領將手中的木牌狠狠砸在桌面上:「這些廢物!開門,把聖油都拿上!」

  解開了複雜的門鎖,包著鐵的沉重大門緩緩打開。

  「你……」那修士剛想仔細詢問過程,卻聽到一聲奇異的嗡嗡聲。

  感覺好像是誰在射箭?

  他還沒想明白,箭頭就已從他的後腦探出,那箭頭還粘著腦漿和血。

  「糟了!快堵住大門!」

  修士們驚慌失措地沖向牆邊的武器架,手忙腳亂地拔出長劍,翻找著合適的防具。

  另一名修士扯下牆上的掛毯,試圖遮擋弩箭的攻擊,滿臉恐慌。

  有人甚至拿起桌上的椅子當作盾牌,步履蹣跚地往後退。

  只有一名年長的修士焦急吶喊:「快去拿聖油!」

  這些慌亂的修士才如夢初醒,沖向儲物櫃,手指顫抖著打開櫃門,急切地翻找瓶瓶罐罐。

  然而,還沒等他們做好準備,幾名巫師奴隸已經沖了進來。

  他們揮舞著沉重的鐵錘,猛然砸向最近的修士。

  一個修士驚慌失措地舉劍格擋,卻被巨大的力量震退,連退幾步,撞在牆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擋住他們!」慌亂的年長修士大聲喊道,但話語被一記重錘打斷。

  大錘咚地砸在了他的腦門上,天靈蓋直接塌陷下去,腦漿被巨大的壓力擠得迸射而出。

  巫師奴隸們勢如破竹,一名巫師揮舞鐵錘,狠狠砸向一名修士的胸膛,白骨濺射,掛在了一名修士的頭髮上。

  下一秒,一名巫師抓住修士的頭髮,拽著他的腦袋,使出全身的力氣撞向牆壁,那修士當即暈死過去。

  片刻後,屋子裡便只剩下一地的屍體。

  這些巫師們都是殺人放火做慣了的老油條,殺完人後,便是扯下名貴的掛毯、撕下修士的袍子,浸滿油脂。

  在明晃晃的蠟燭下點燃,朝著帳篷、馬廄、柴火堆丟出,火勢在最會玩火的巫師手中迅速蔓延。

  濃煙明火,奔跑的人群,咳嗽聲與戰馬驚恐的嘶鳴聲不斷響起,甚至連城堡中的樂聲都小上了幾分。

  在一段突然地安靜後,營地轉眼間陷入了大亂。

  驚慌失措奔跑的人們塞滿了道路,他們試圖撲滅火焰,卻被濃煙嗆得咳嗽不止。

  但他們沒看到的是,一名名巫師已經走出了關押他們的營房,目露凶光地向著他們投來憎恨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