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穩啦,全都穩啦

  第169章 穩啦,全都穩啦

  議事廳的大門關閉,原先的教皇國核心層則留下來開起了小會,只有馬德蘭要去看望重傷的格蘭普文而提前離開。

  混在兩兩三三前行的散會的流民領袖中,馬德蘭利用著自己的好人緣拉攏著和他們的關係,和他們打著招呼。

  「馬德蘭主教。」一名被其他流民推舉出來的謝頂領袖走到了近前,「我有點小事想問您。」

  「我正要去看望我的好兄弟格蘭普文……」

  「沒事,我正好也要去傷兵營地,咱們一起吧。」

  「好啊。」馬德蘭爽朗地笑道,「那咱們就一邊走一邊說吧。」

  走出市政廳,原先在廣場前睡倒的流民軍隊,大多都已經起床。

  在孩兒軍和老營軍官的組織下,救世軍基本恢復了一部分秩序,在聖歌之聲中排著隊到廣場上領取早飯。

  阿爾芒(非正式場合還是叫阿爾芒這個暱稱)與波訥德等人正在統計死傷人員的名單。

  按照霍恩的要求,但凡是死者,不管家屬願不願意跟他們一起走,都發放600第納爾的撫恤金,並且其姓名將會被銘刻下來,以後會刻在方尖碑上以示紀念。

  當馬德蘭與鮑里茨走過席地而坐的流民與農夫時,他們卻幾乎看不到多少高興的神色,大部分不是恐懼就是迷茫。

  公爵死了,然後呢?

  在最初的興奮和勞累後,恐慌卻又一次席捲了他們。

  他們殺的是魔鬼,是為了親友而報仇,可真當公爵人頭落地,騎士們俯首之後,他們又開始害怕起來。

  他們又憎恨公爵,又害怕公爵背後的勢力,甚至一部分明明在血戰中奮勇殺敵的流民開始偷偷溜走。

  殺公爵後悔嗎?要說不後悔,那確實是有點後悔的,因為那樣惹怒了貴族們。

  可要說後悔,卻還是不對,捫心自問,他們恨不得吃公爵的肉喝公爵的血。

  就在這樣矛盾的心理中,整個城市的救世軍,反而在擊殺了公爵之後,陷入了難以調和的迷茫之中。

  當勝利的歡呼漸漸落下,流民們在一時的興奮後,卻並不感謝霍恩。

  尤其是一部分打著探聽情況幌子的市民的誘導下,他們甚至傳出了「霍恩幹嘛要把藍血孤兒的事情告訴我們」「騎士老爺根本沒準備屠殺我們,都是那個勞什子聖孫要拉咱們下水。」的謠言。

  「真是一群愚民。」謝頂的流民領袖顯然不把自己當作流民或農夫的一員。

  「這位兄弟,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

  「哈,馬德蘭主教貴人多忘事。」謝頂的流民領袖笑道,「我叫鮑里茨,是一名前公證人。」

  「哦?你是一名公證人,怪不得說話有理有據的。」馬德蘭頗有些驚訝的問道,但他顧及鮑里茨的名字,並沒問為什麼是「前」公證人。

  在萊亞王國境內,公證人幾乎就等於律師,大量的合同契約,往往要通過公證人來簽訂。

  「鮑里茨先生想要問我什麼呢?」馬德蘭再次發問道。

  「馬德蘭主教,你是去過黑骨沼澤的對吧,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您。」那鮑里茨壓低了嗓門,「雖說只要能拿下那個秋暮島,就能有一片駐紮地。

  可問題是,我聽你們說,那島上還是有怪物和蠻族的啊,咱們能打贏嗎?」

  「當然能贏啊。」馬德蘭笑著走過了粘著黑色血跡的長街,「那魔物又沒穿鐵甲,那蠻族更不會穿鐵甲,咱們聖女讓娜發威你又不是沒看見。」

  「可是我這心裡總是空落落的,怕到時候進了沼澤卻又沒地方待。」

  「放心,到那時,教皇冕下會隨便賜你一個什麼爵位的,讓你到獸化人王國中做貴族的。」

  鮑里茨的眼睛一亮,但他馬上低眉順眼地壓制下去:「說是這麼說,您知道島上有多少蠻族和魔物嗎?至少給我透個底啊。」

  「這我倒是不知道。」馬德蘭搖搖頭,他瞄了一眼這位公證人,笑著說道,「但我走之前問了格爾戈,她說她們屮字軍最多一次出動了一百個師!」

  「一百個師?有那麼多人嗎?」

  聽到這個天文數字,鮑里茨一時間有些頭暈眼花,不知道到底是馬德蘭在說笑,全盛艾爾都不一定有一百個師啊。

  「什麼呀,他們跟我們教皇國一樣,都是小編制大軍銜。」

  鮑里茨立刻按照教皇國的編制計算了一下,發現那也起碼有6000人了。

  就算是按照十人一兵,那些獸化人王國也不小了,讓去當個公爵,說不定就是個村長或者騎士。

  不過那好歹也是管人的貴族,總比留在貞德堡等死要好啊。

  「這樣啊,那我明白了。」鮑里茨和馬德蘭走到一個拐角口,他向馬德蘭鞠了一躬,「我從這邊走了。」

  「傷兵營在這邊啊。」

  「啊,我突然想起有些事,必須得去辦一下。」

  「哦——」馬德蘭十分善解人意地揮了揮手,「那你去吧,再見。」

  「再見。」

  站在路口,看著鮑里茨的背影,馬德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憋不住了的笑容:「哼。」

  另一邊,從街道拐了個圈,鮑里茨左右看看,見沒人,趕緊戴起兜帽,提著袍子小跑著轉過了街角,和其餘幾個同伴會合。

  他們大多是落魄的武裝農、市民或小中產,不得已才來當流民的。

  在昨夜的大暴動中,他們是在霍恩擊敗了騎士們之後,才加入救世軍的。

  他們幾乎都不是諾恩本地人,而是萊亞人或者法蘭人,那所謂的藍血對他們是一點觸動都沒有。

  一整場大戰,這些人全程幾乎隱身,只在最後攻入市政廳的期間,起到了一些啦啦隊的作用。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那些同伴迫不及待地問道。

  「穩啦穩啦,全都穩啦。」鮑里茨興奮地叫道,「咱們過去,估計能有一個公爵之位,不過伱們別高興太早,這公爵之位差不多只是騎士的領地。」

  「這有什麼的?」一名同伴低聲道,「總比咱們四處流浪強,再待在這,可真要被騎士們屠了。」

  「可咱們三個月後,不還是要回來嗎?」

  「怕什麼?」鮑里茨不屑地說道,「那帕斯里克真當自己是什麼了,我找個沼澤一貓或者裝病,他還能拖著我去不成。」

  「太好了,這下是徹底穩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