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媳婦一臉無語的樣子,李大寶問,「咋了麥芽,你不願意啊?」
「不是不願意,大寶,你事事都為老二兩口子著想,他們記得你的好嗎?」金麥芽嘆息一聲。
「都是一家人,算那麼清楚幹啥?」李大寶咕噥一聲,「咱們還沒分家呢,不管錢多錢少,遇事不都得拿出來應急嗎!~」
「我看未必。」金麥芽瞪了他一眼,「二寶倒還好,手腳勤快,幹活賣力,可葵花她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吃相太難看了,我......」
「行了行了,這事兒等妹妹回來再說,我得出去幹活了!~」
李大寶擺了擺手,推門走了出去。
臨近正午時分,李萬全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小閨女給盼回來了。
說來也怪,奶糰子的馬車剛趕進杏花村,氤氳在半空中的沉雲就散去了。
驕陽燦爛如輝,揮灑在濕漉漉的土地上,車軲轆碾壓過去,留下一道深深的車轍印。
「嗬,這村口都被麻袋給堵死了,看來水勢不小嘛!~」奶糰子撩開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
李萬全蹚著水走在馬車旁,「閨女,你可真是個有福氣的,爹都不知說啥好了!」
「唔?」李甜甜怔了怔神,「怎麼有福氣啦?」
「你走的這些天,杏花村天天下雨,就沒停過,就今天上午,大雨還嘩嘩下呢,你一回來老天爺就放晴了,這不是福氣是啥!~」李萬全樂得眼睛都沒了。
李甜甜:「......」
老爹,這事跟我真沒關係呀,可能是趕巧了,天氣才放晴的。
奶糰子沒回家,而是爬上半山腰,觀察一下周圍的地形。
要想改變局勢,現在就得動員全體村民,繞著杏花村開挖一圈排水渠,村口這邊最容易灌進洪水,可以挖一條深溝,把水傾瀉到田地那邊去。
這個時候,她設計的水車就能派上用場了。
李萬全跟上來,「閨女,你有啥想法?」
「爹爹,趁著晴天,你快把大伙兒都叫過來,咱們挖排水渠吧!~」奶糰子脆生生道。
「在什麼地方挖?」李萬全問。
奶糰子用小手畫了個圈,「整個村子都得挖!~」
四面環山的地勢,沒有縱橫交錯的排水渠,房子肯定會被洪水泡上。
「哎喲,那可是不小的工程呢,一天兩天都挖不完。」李萬全撓了撓臉。
杏花村這些年持續乾旱,村民們早都疏忽了防洪的工作。
如今老天爺就跟抽風似的,一連下了半個月的大雨,聽說馬糞屯那邊已經淹死人了。
「所以才要抓緊挖呀!~」奶糰子加深了語氣。
「行,閨女先回家,爹這就去叫人。」
老李家。
奶糰子剛走進院子,劉淑賢便衝出來,把閨女緊緊摟在懷中,「娘剛才聽小十一說,你在府城遇到山賊了?有沒有受傷啊?」
「娘親,我沒事!~」奶糰子伸出小手,摸了摸老娘的臉。
「真是嚇死娘了,以後娘再也不讓你出遠門了!」劉淑賢抽出帕子,幫閨女擦了擦臉。
顧清恆空手而來,有些不好意思。
他上前朝劉淑賢拱了拱手,「大娘,晚輩還得在您家叨擾幾日,您且放心,我會付房錢和飯錢的!~」
劉淑賢剛才忙著抱閨女,都沒看見顧公子來了。
「呀!」劉淑賢喜出望外,抱著閨女走到門口,「顧公子,你站在外面幹啥,快點進來啊!」
真是天大的驚喜啊,等了許久,總算是把顧公子......不,是她的小五給等來了。
雖然上次滴血認親沒認成,但劉淑賢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眼前的顧公子就是她的五寶。
「大娘,我看村子裡遭水災了,家裡沒啥事吧?」顧清恆走進屋子。
「沒事沒事,整個村子就屬我家的房子最結實了,一時半會兒還淹不到我家炕頭上!~」劉淑賢笑了笑。
說完,她低頭親了奶糰子一口,「閨女,張村長快不行了,連你六哥都束手無策,你抽空去醫館幫忙看看吧!~」
老娘若不提醒,李甜甜差點把這事忘了。
「娘,我現在就去縣城。」
「行,娘陪你一塊去!」
佟香香做了一鍋麵條,多打了個荷包蛋。
奶糰子吃飽喝足後,便跟這老娘去縣城了。
官道上被大水衝出很多道溝渠,馬車行駛在上面搖搖晃晃的,顛得劉淑賢臉色發白。
「娘親,給您吃這個!~」
奶糰子摸出一粒藥丸,笑眯眯的遞過去。
劉淑賢好奇,「這、這是什麼?」
「管暈車的,吃下去就不難受啦。」
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吃到暈車藥的,比如馮春梅。
李二寶趕著馬車往前走,幾次想跟妹妹說釀酒的事情,可一見她這麼忙,便把話憋了回去。
他倒不是想跟大哥兩口子爭搶,只是葵花太不像話了,就算妹妹想把釀酒的活計交給他們,二寶也不接受。
「妹妹回來啦!~」
吳記醫館內,李六寶正給一名患者診脈,見妹妹和娘走進來,他幾句話就打發了病人,起身相迎。
「六哥哥,張伯伯怎麼樣了?」奶糰子問。
「情況不太好,我帶你去看看!」
「嗯嗯!」
醫館設有三間病房,雖然屋內很簡陋,但熬藥摸脈卻很方便。
李甜甜走到炕沿邊兒,掐住張村長的脈搏診療片刻,「是症瘕,治不好了!~」
看來六哥哥診斷的沒錯,張伯伯患了絕症,存活機率渺茫。
「閨女,啥事症瘕?」劉淑賢不解。
「娘,就是癌症,肺癌!」
劉淑賢沒聽說過這種怪病,以為閨女什麼病都能治好,便問,「那、那有什麼藥能醫好肺癌?」
「娘親,我只能讓村長伯伯吃一些止疼藥,不讓他太痛苦,除此之外,我也沒別的辦法啦!~」
靈泉水縱然可醫百病,但還沒厲害到治療癌症的程度。
劉淑賢聽完,臉色有些傷感。
張村長是村裡的老人了,他們兩家關係深厚,處得很好。
如今說走就要走了,一點福都沒享到,怪可惜的。
江桂花拎著茶壺走進來,見劉淑賢娘倆來了,她鼻子一酸,直接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