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爹!~」
馬背上的李萬全一路嚎叫,嚇得全身直冒冷汗。
凜凜狂風從耳邊掠過,他眼前模模糊糊,已經看不清景物了。
李甜甜跑出院子,一臉無奈,「爹,祝您好運吧!~」
魏老蔫和高有田蹲在村口嘮嗑,聽到動靜,二人扭頭望了一眼。
「嗬,老李頭子,你這是幹啥呢,馴馬吶?就不怕把你那老胳膊老腿給摔斷咯?」
魏老蔫憋不住笑。
高有田也捂著肚子大笑,「哎喲,這個老東西,都多大歲數了,一點正形都沒有,你瞧他那虎樣,就跟沒騎過馬似的,哈哈!~」
李萬全:「......」
老子當然騎過馬了,只是沒騎過脾氣這麼暴躁、跑得很賊拉快的馬。
出了村口,大灰忽然停下腳步。
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大堆爐灰,便跑過去,稍稍抖了抖身子,直接把李萬全扔進灰堆之中。
「撲騰!」
「我去!~」
這裡是村民們把燒剩下的碳灰或草木灰存放的地方,李萬全一摔進去,整個人都被細面灰給淹沒了。
一抹抹灰塵飛揚起來,遮天蔽日,飄得到處都是。
等李萬全從爐灰里爬出來,面部就只剩下一雙眼睛了,衣服雀黑雀黑的,像一頭行走的黑熊瞎子。
「哈哈哈哈哈!」高有田瘋狂大笑,眼淚都樂出來了。
魏老蔫側過臉去,憋笑憋得臉抽筋兒。
李家大門口,劉淑賢拎著火鏟子跑出來,急聲問道:「閨女,咋的了,你爹呢?」
李甜甜哭笑不得,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哎呀,你爹這是要幹啥啊,他瘋了吧,老了老了一點都不穩重,你說他閒著沒事,總招惹大灰幹啥玩意!~」劉淑賢跺了跺腳。
話落,她把閨女拉到一旁,「閨女,你真的看見小馬崽兒啦?」
奶糰子重重點頭,「娘親,我看到了。」
「真好啊,只要麝馬沒絕種就好!」
她還以為,全世界就剩下家裡這匹麝馬了呢,既然已經繁殖出小馬崽兒,那就沒啥好擔心的了。
李萬全回來洗了三遍澡,才把罵罵咧咧地換上乾淨衣裳,扛著鋤頭下地去了。
後院,李八寶拿著刻刀,在一塊柳木上靈活地雕刻著。
秦湘兒雙手撐著下巴坐在一旁,看得極其認真。
「哇,八寶,你的手好巧哦,這小兔子雕刻得栩栩如生、靈動可愛,就像真的一樣呢!~」
秦湘兒眨巴著美眸,一臉艷羨。
李八寶臉頰微紅,把刻刀遞給秦湘兒,「你、你要不要來試試?」
「你就別磕磣我了,我的手藝不如你!」秦湘兒眉眼彎彎。
李八寶微微一笑,「不試試怎會知道?」
他聽秦刺史說,湘兒平日在家,就喜歡刻木雕和擺弄榫具。
回頭他可以從木匠鋪子裡拿回一些邊角料來,稍稍加工一下,便可以二次利用了。
「如果我刻的不好,你不許笑話我哈!~」秦湘兒笑眯眯道。
李八寶『嗯』了一聲,「我保證不笑話!」
於是秦湘兒開始認真的擺弄木雕,李八寶在一旁看得出神。
這姑娘長得真的好美呀。
「湘兒,我大嫂捏得小泥人可好看,各式各樣的都有,你要不要看看?」李八寶問。
「真的?哎喲,嘶!~」
秦湘兒稍不留神,刻刀直接把手指肚給刺破了,登時溜出一滴鮮血來。
李八寶見狀,忙拉起她的手,「沒事吧,快讓我瞧瞧,在這麼不小心呀!」
血滴印在姑娘的手上,卻疼在他的心裡。
秦湘兒莞爾一笑,「不礙事的!~」
「不行,得包一下,我妹妹說,再小的傷口也有感染的可能!」
李八寶隨手拿出一瓶創傷粉,把手指肚擦乾淨後,往上面灑了一些。
然後又找了一塊布條,幫她包紮上,還很細心地打了個蝴蝶結。
這一幕剛好被路過的奶糰子看見。
見八哥哥對湘兒姐這麼熱情體貼,她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嗯,就這麼幹,八哥哥,我看好你哦。
然而,當奶糰子離開後不久,秦夫人又溜溜達達地走過來。
見八寶跟自己閨女挨得很近,有說有笑的樣子,秦夫人面色陡然一驚。
「這、這兩個孩子,在幹啥呢?」秦夫人驚詫。
難怪他們兩個天天往一起湊,原來是......
「是在雕刻木頭哦!~」奶糰子背著小手站在她身後。
秦夫人嚇了一大跳,猛地回過頭來,「甜甜?你、你啥時候來的?」
「我一直都在哦!」奶糰子嘿嘿笑道。
秦夫人:「......」
所以說,你一直在暗中偷看他們濃情蜜蜜的互動了?
「夫人,兩個年輕人志趣相投,就由他們去吧!~」奶糰子笑容滿面。
秦夫人聽了,心裡有些忐忑,「我、我是怕他們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尤其是湘兒,那麼天真單純,萬一被李八寶給欺騙可咋整?
這天底下又沒有後悔藥吃。
李甜甜搖了搖小腦袋,「夫人放心,他們都有分寸,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秦夫人『哦』了一聲,心裡還是很擔憂。
回到客房後,他把悶頭睡覺的秦刺史招呼起來,「老爺,你快醒醒,出大事了!~」
他算是發現了,老爺跑到杏花村來,就是來休假的。
秦刺史一臉不耐地爬起身,橫了媳婦一眼,「幹什麼,我睡眠本來就不好,老李家的大雁和狗還整天叫喚,好不容易消停一會兒,你又來叫我!」
「哎呀,老爺,咱家嬌兒跟八寶,他們兩個、他們兩個......」
「咋了,私奔了?」
秦夫人:「......」
這個挨千刀的,居然盼著自己閨女跟別人私奔,這當爹的也太不靠譜了。
「他們兩個你情我願、說說笑笑的,我看不是啥好兆頭。老爺,你快去後院,把咱家嬌兒叫回來,別讓她跟八寶接觸!~」秦夫人急得不行。
如果李八寶是名門貴胄或者功名傍身便也罷了,可他偏偏是個窮木匠。
把湘兒許配給她,將來不擎等著吃苦受罪嘛。
秦刺史聞言,盤腿坐在炕沿兒邊,忽然笑了起來,「看來這招果然管用,不枉我煞費苦心啊,哈哈!」
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