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沈青山也太不靠譜了,正是需要他的時候,他卻出門了。
「可知沈知府去了哪裡?」秦刺史皺緊眉頭。
「小人不太清楚,大人若不放心,小人可以去沈府打聽打聽!~」
「好,速去速回。」
天亮時分,小廝回來了,低聲稟報,「大人,沈府的管家說,沈知府去杏花村了。」
「杏花村?」
秦刺史挑了挑眉,「那是什麼地方?」
如此偏遠又不出名的山村,他壓根都沒聽說過。
「不知道啊!~」
「你去把武參軍和高校尉叫過來。」
「是。」
片刻後,兩名武官闊步走進刺史府。
二人身上穿著軟甲,腰間掛著佩劍,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刺史大人,有何吩咐?」高校尉抱拳行禮。
秦刺史坐在太師椅上,摩挲著手中的玉佩,沉吟良久才道:「魏閣老要謀反呢!~」
「啥?」
武參軍聞言,瞪大眸子,「魏閣老的人品和德行,都是有口皆碑的,如此德高望重之人,怎會謀反呢?」
「你把他抓回來,審問一番不就知道了!」高校尉瞪了武參軍一眼。
「刺史大人不下命令,我怎敢隨意抓人?」
「你們兩個別吵了!~」
秦刺史放下玉佩,緩緩站起身,「你們各帶五百人馬,即刻前往魏府,將魏閣老和府內所有人等全部拿下。記住,若見到兩個小娃娃,一定不要傷到他們,全須全尾地給本官帶回來。」
他昨夜收到太子殿下的親筆書信,心裡一直很慌。
在他的地界上,卻孵化出魏閣老這種判臣,還私藏了數量驚人的白銀。
小殿下若問起罪來,他難辭其咎啊。
「大人,這咋突然冒出來兩個小娃娃啊?」武參軍好奇。
「你廢話咋那麼多呢?」高校尉聲色俱厲,「讓你幹啥就幹啥,問那麼多幹什麼?」
「姓高的,論職位和資質,老子不比你低,你跟誰倆呢?」武參軍怒火衝冠。
「咋的,不服啊,要不要打一場啊?」
「打就打,誰要是服軟,誰就是孫子,來啊!」
「來!~」
秦刺史扶額嘆息。
真是一言難盡啊。
他手下的這兩個夯貨玩意向來不對付,天天掐架,甚至大打出手。
秦刺史多次勸和,可他們就是不聽。
「都給我住手!~」
秦刺史氣紅了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跳,「再不領命,軍法處置!」
「是。」
二人相互瞪了一眼,拱拱手離開了。
與此同時,魏府。
魏閣老不像岳慶海那般嚴格,兩個小包子除了待在房間外,還可以來後花園溜達。
這不,李甜甜吃飽喝足後,便拉著十一哥穿過月亮門,來到後花園。
「哇,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閣老,這花園修建的太氣派了!~」
李甜甜一陣感嘆。
這裡簡直像人間險境一般,花團錦簇、綠水漣漣,大片大片的薔薇覆蓋在院牆周圍,把假山和池塘襯托得無比精緻。
卓蕭然冷哼一聲,「民脂民膏,能住得起這樣的宅院,都是魏閣老搜刮搶掠來的,不是正道來的錢財,哪怕是修建一座天宮出來,也都不屬於他!~」
「那倒是。」
奶糰子撇了撇嘴,問道:「十一哥,等魏閣老被繩之以法後,這座宅子是不是就空出來啦?」
「會上交給朝廷的。」卓蕭然看了她一眼。
「哦,那太可惜了。」
「朝廷會把宅子賣掉,銀錢充入國庫,有什麼可惜的?」
「我是說,這麼好的宅子,到頭來還是要賣給有錢人,我都沒住夠呢!」
說著,奶糰子伸出小手,摸了摸八角亭的柱子,「十一哥快看,這是用上等的柳木做的,多好看啊!~」
卓蕭然:「......」
這丫頭不會是看中這套宅子了吧?
若是送給她也無妨。
「你真的很喜歡?」卓蕭然忍俊不禁。
「是呀,很喜歡!」奶糰子重重點頭。
他們家在縣城已經買房子了,但縣城的體量太小,人口也不多。
將來如果到府城發展,總得有個落腳處啊。
可如果花錢去買,像魏府這種奢華的宅邸,起碼得幾千兩銀子、甚至上萬兩。
這邊物價高得離譜,但賺錢也很容易。
卓蕭然沉默稍許,「既然你喜歡,那就......」
「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唔!~」
不等他把話說完,花園深處突然傳出一陣慘叫聲。
兩個小包子對視一眼,緊忙跑了過去。
繞過一片假山,當即看到岳慶海被兩名男子摁在地上,他被打得頭破血流,胸口上也殘留著大片血跡。
其中一名男子拿出匕首,對準岳慶海的脖頸就刺了下去。
「魏閣老想殺人滅口!」奶糰子皺了皺眉。
如果岳慶海死了,那跟魏閣老有牽連和勾結的人便會趁機潛逃,躲到天涯海角去,到時候抓捕起來就麻煩了。
這傢伙幾乎知道所有魏閣老的秘密,不管是出面作證,還是指認犯人,都有可用的價值。
這次不等奶糰子出手,卓蕭然抖了抖衣袖,兩塊鋒利的石頭落入掌心。
他隨手甩了出去,只聽『咻咻』兩聲,石頭刺進兩名男子的腦袋,紛紛倒地身亡了。
李甜甜驚訝,「十一哥,你好厲害呀!~」
「少拍馬屁。」
他會武功的事情,奶糰子一早就知道了。
只是平時沒機會出手,就連卓蕭然自己都快忘了,他是個習武之人。
岳慶海哆哆嗦嗦地躺在地上,已經快嚇暈過去了。
見兩個小娃娃走過來,他緩了緩神,戰戰兢兢道:「是、是魏閣老要殺我,你們快把他抓起來!~」
「岳大人。」卓蕭然眯了眯眸子,「我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但也有一個條件。」
「請、請說,但凡我能幫上忙的,定會義不容辭。」
「好。」
卓蕭然把他拉起來,「岳大人,你可要想好,你身上背著命案,即便幫了我,最後也難逃一死!~」
「就算是死,我也不死在那老東西的手中。」
一想到魏閣老那副虛與委蛇的狗模樣,他心裡就恨得發癢。
卓蕭然『嗯』了一聲,伏在岳慶海的耳邊,輕聲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