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三指了指前面，「別看我家的牛遭瘟病了，但個個都長得很壯實，如果想殺肉賣，肯定是只賺不賠的！~」
李甜甜仔細看了看，見地面上的牛糞都不成規則，稀湯稀水的，發出一陣刺鼻的惡臭味兒。
再看牛的眼睛，黯淡無神，喘氣似乎也很費勁。
看樣子不像是瘟疫造成的。
更像是細菌感染，一種通過空氣傳播的病毒和真菌，包括牲畜喝的水，都有可能感染上。
「你們家這牛眼瞅著就不行了！~」卓毅蕭道。
站都站不起來，不等運到杏花村，就得死翹翹。
佟老三抽了抽嘴角。
這不是廢話嗎，如果是好模好樣的，他又怎會急著出手。
「我能進去看看嗎？」李甜甜道。
只有確定了病情，才好對症下藥。
佟老三猶豫了一下，「行是行，但你萬一染上瘟病，可別訛上我們家！~」
「放心，沒事的！」
開玩笑，她不說百毒不侵吧，也有各種藥品保護她，怎會染上瘟疫？
來到近處一瞧，果然是細菌感染。
李甜甜隨手從空間拿出抗菌藥，摻在靈泉水中，讓四頭牛喝下去。
起初它們還很抗拒，在奶糰子一通殷勤的撫摸下，才慢慢放鬆警惕，喝了靈泉水。
佟老三見狀，拍了拍柵欄門，「誒誒誒，你給我家牛餵啥呢？」
「什麼也沒餵啊！~」李甜甜聳了聳肩。
「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現在能把收牛的叫過來了吧？」佟老三失去了耐心。
這四頭瘟神，早脫手早省心。
李甜甜淡淡一笑，「收牛的太忙了，一時半會兒過不來，我可以代替她收，現在咱們談談價格吧！~」
佟老三聞言，心裡犯起了嘀咕。
既然收牛的來不了，這小娃娃就能做主了？
「當家的，你過來一下！」
江氏又把男人拉到一旁，「我咋感覺她在耍咱們呢，你自己瞅，那小姑娘不過三四歲的樣子，她能拿出那麼多錢嗎？」
「我也覺得納悶！~」
佟老三回頭看了奶糰子一眼，「許是她家大人有錢吧，不在乎那三瓜兩棗的。」
「那、那也不能讓小孩子在外面亂花錢吧，買四頭瘟牛回去，有啥用？」
「你管呢！」
佟老三推開媳婦，走到李甜甜面前，「你想給多少？」
「大叔可以先開個價，我跟自己的心理價位對比一下，看看劃不划算！~」李甜甜笑容燦爛。
這次她真的要發財啦。
佟老三沉吟稍許，豎起四根手指頭，「四十兩銀子一頭，不還價！」
所有人：「......」
這人是沒見過錢吧。
卓毅蕭氣得直跳腳，「喂，你也不自己看看，你家這牛都快咽氣兒了，你還擱這漫天要價呢？」
「誰說不是呢，哼！」
康嬤嬤也冷哼一聲，「官府有規定，瘟牛肉不得拿到集市上去賣，會被抓起來的，如今有買家上門，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居然還獅子大開口。甜甜，我看還是算了，咱們去別人家看看吧！~」
說完，康嬤嬤拉起奶糰子的手就往外走。
李甜甜忍俊不禁，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卓蕭然也剜了佟老三一眼，怒罵一句，「不知好歹！」
四十兩銀子，都能買一個活蹦亂跳的牛犢子了，誰會去買快死的牛？
見眾人呼啦啦地往前院走，江氏急壞了，忙拽了佟老三一下，「當家的，我說啥來著，你要價太高了，咱們這牛再不賣出去，就快撐不住了！~」
佟老三愁容滿面，知道自己要價高了，正想說什麼時，牛圈內忽然傳出一陣驚悚的叫聲。
「哞哞，嘔，哞！」
「咋、咋的了？」
佟老三定睛一看，就見四頭大母牛正痛苦地嘔吐起來，全身哆嗦不止，背毛都豎起來了。
江氏見狀，跺了跺腳，「哎呀，不中了，要死了，當家的，你快去把人叫回來啊，快點的！~」
「誒！」
佟老三不敢怠慢，連忙朝前院跑去。
眼看著買家要上馬車了，佟老三直接攔在馬車前面，伸出手，「等、等一下哈，別急著走啊！」
「呔！幹啥玩意？」元晉眯起眸子，怒斥道：「再敢擋道，老子就抽死你！」
元晉把鞭子掄得『啪啪』響，嚇得佟老三雙腿直打顫。
李甜甜跟卓蕭然對視一眼，笑眯眯道，「大叔，四十兩銀子我可出不起，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那、那你倒是開個價嘛，唉！」
一言不合轉身就走，什麼臭毛病啊。
母牛馬上就不行了，他必須要在四頭牛嗝屁前，談成這筆買賣。
李甜甜『呃』了一聲，佯裝一副很難做決定的樣子。
「我吧，也是替人家收牛，您家的牛離死只差一步了，等運到家裡，能不能活著還不一定呢。到那時，四頭牛就一文不值了！~」
她剛才給四頭牛為了靈泉水和抗菌藥物，之所以嘔吐，是把胃裡的污濁之物吐出來，讓藥物在體內發揮作用。
所以是正常現象。
但這種現象落在佟老三兩口子眼中，那比天塌下來還嚴重呢。
「對唄！」卓毅蕭瞥向佟老三，「買四頭死牛回去，賣也賣不了，可不就是分文不值嘛！」
「那你到底想給多少啊？」佟老三都快急哭了。
李甜甜嘆息一聲，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一百兩嗎？」佟老三一臉期待。
這也不是不可以。
平均下來，一頭牛還能賣到二十多兩銀子呢。
等收到錢，他這輩子再也不養大牲畜了，累人不說，風險還大。
誰料李甜甜直接搖搖頭，「不是一百兩哦！~」
「啊？」
佟老三大吃一驚，哆嗦著嘴唇，「難道、難道是十兩銀子？」
這小丫頭是不是瘋了？
十兩銀子連養一頭牛的成本都不夠，更別說四頭了。
退一萬步來說，他就算把牛宰了、提而走險殺肉買，一斤怎麼著能賣到二百文錢，十斤就是二十兩銀子。
一頭牛平均重七八百斤，胖一點的都有一千多斤了。
四頭牛加在一起，那得賣多少錢？
當然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一旦被官府抓到，或被人舉報，他一個銅子兒掙不到不說，還得去大牢里勞動改造。
「是十兩銀子嗎？」佟老三問。
哪知奶糰子繼續搖頭，「不是，這四頭牛，我只給你一兩銀子！~」
佟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