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洗把臉

  含春自然不可能跑得了,外面都是白玉樓的人。

  聽到樓上房間裡傳來的動靜,吳媽媽已經跑了上來,正好撞到了跑出來的含春。

  「往哪兒跑!」

  她一把抓住了含春,向房間裡看去。

  小紅和小綠追了出來,指著她喊:「她把趙老爺打傷了!」

  「什麼?」

  吳媽媽大怒,劈手就抽了她兩記耳光,惡狠狠的咒罵:「你這個賠錢貨!真是害死人!」

  含春仿佛根本沒感覺到,只是一個勁的往她身後躲。

  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拎起,吳媽媽招手叫過龜公,吩咐:「去!把她關柴房裡餓著!不許出來!」

  龜公架起含春,就把她帶了下去。

  吳媽媽進了房間,就看到徐老闆面色慘白的蜷在地上,嚇得趕忙快步跑了上來。

  問了小紅和小綠,得知含春踢了徐老爺那裡,她頓時氣得大罵了起來。

  那裡是男人的命根子,而且徐老爺家裡還沒個男丁,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是讓徐老爺絕了後啊!

  「快送醫!送醫!」

  吳媽媽有些慌了,招呼著下人:「去找個門板,把徐老爺抬出去!」

  手下找了一圈回來:「沒有門板啊!」

  「笨!把床板掀了啊!」

  吳媽媽指揮著讓手下把一臉痛苦的徐老闆抬上了床板,關切詢問:「徐老爺,你感覺好點了嗎?」

  徐老闆蜷在床板上,一臉痛苦。

  「衣服……」

  他呻吟著說了句。

  「什麼?」

  吳媽媽沒聽清。

  「衣服!」

  他咬著牙又說了句,這樣光著被抬出去,他還做不做人了?

  「哦哦!快給徐老爺拿衣服!」

  吳媽媽拍打著小紅小綠的後背,讓她們把徐老闆的衣服拿了過來,蓋在了他身上。

  抬著床板下樓,聽到上面吵吵嚷嚷的賓客們好奇的觀望著,一邊交頭接耳的打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有人喝多了嗎?聽著像打起來了。」

  「怎麼抬下個床板來?是有人馬上風了?」

  「蓋著腦袋,該不會是死了吧?」

  聽著客人們的議論,徐老闆又疼又氣,衣服下面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忽然,在前面抬床板的下人腳下滑了下,忽然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被這麼一晃,徐老闆上半身蓋著的衣服滑落了下來,眾人頓時看清了他的臉。

  「哎呦!是徐老闆!」

  「這是怎麼了?」

  「徐老闆馬上風了?」

  客人們頓時興奮了起來,而吳媽媽看到,卻氣得臉都綠了。

  山塘鎮第一號財主徐老闆在白玉樓得了馬上風了,這消息恐怕到不了明天早上,就會傳得人盡皆知了。

  「快點走!還墨跡什麼!」

  她連退帶搡的將手下攆出了門,門外徐老闆的馬車已經趕了過來。

  被送上了車,放下帘子前,徐老闆冷冷的看了吳媽媽一眼,頓時讓吳媽媽像是跌入了冰窖,渾身發涼。

  她知道,這次可是把徐老闆得罪狠了。

  徐老闆在山塘鎮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趕上這趟事,可以說是把臉都丟盡了,這事兒肯定沒完。

  都怪那個賤人!

  她氣得咬牙切齒。

  真是給臉不要臉!好好一樁生意被她攪成這樣!

  這下好了,一千塊大洋沒掙到,反倒惹了一屁股騷。

  她越想越氣,心中不由動了殺心。

  費南已經跟著含春的記憶移動,也來到了柴房裡。

  龜公將她帶過來,就丟進了柴房裡,從外面鎖上了門。

  含春臉上五指印紅腫,默默的爬到牆角,抱著膝蓋,埋著腦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唉……」

  費南輕嘆了聲,他可以想像,一個弱女子,在經歷這樣的處境時,是有多絕望了。

  沒多久,柴房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一會兒,柴房門再次被打開,龜公去而復返,身後還跟著憤怒的吳媽媽。

  「賤人!」

  吳媽媽大罵著撲了上來,扯著含春的頭髮,扇著耳光,撕著她的衣服,任由她如何哭喊告饒,也不停手。

  打了半天,吳媽媽還不解氣,揚手從頭頂摘下一根簪子,向含春的肩頭扎去,一下就刺進了肉里。

  「啊!媽媽!不要啊!」

  含春哭喊著,卻不敢反抗,只是蜷著身子告饒。

  打得累了,吳媽媽停了手,朝她身上啐了口,回身沖龜公使了個眼色,吩咐:「給她洗把臉!」

  龜公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再看向含春的眼神,已經變得像是在看個死人。

  吳媽媽離開了,龜公也出去了趟,沒一會兒就帶著兩個手下回來了。

  他回身反鎖了門,將手中一個瓷瓶放在了窗台上,獰笑著和兩個手下一起向含春走來。

  捂著被吳媽媽撕壞的衣服,含春畏懼的向後躲著,但她還能躲去哪裡?

  「就這麼死了可惜了……」

  龜公舔了舔嘴唇,淫笑上前:「姓徐的沒福氣,讓咱們來嘗嘗一千塊大洋的貨色是個什麼滋味!」

  說罷,三個男人便一起撲了上去。

  ……

  不多時,龜公心滿意足的起身,繫著腰帶,和兩個手下嘻嘻哈哈的說笑著。

  含春衣裙凌亂的躺在地上,眼神呆滯。

  回身來到窗邊,拿過瓷瓶,龜公看著含春,搖了搖頭,將瓷瓶塞子拔了下來,一股濃烈的酸臭氣息瀰漫。

  「安心上路吧!下輩子投胎投個好人家。」

  低聲說了句,他直接將瓷瓶中暗黃色的液體倒在了含春的臉上。

  「啊!!!」

  含春悽厲的慘叫了起來,龜公嚇了一跳,兩旁手下趕忙伸手將她死死按住。

  抄起一根木棍,龜公面露狠色,狠狠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一下,兩下……很快,她就一動不動了。

  鬆了口氣,龜公丟開了木棍,皺眉沖手下吩咐:「等到後半夜,把屍體丟進山里去,別叫人看見了。」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

  剩下兩個手下回頭看了眼屍體的悽慘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沒敢再停留,他們胡亂找了個麻袋蓋在了屍體上,就回身快步離開了。

  他們沒有看到門口的費南,在記憶中,費南是不存在的。

  站在窗口,他看著快步離去的龜公和兩個手下,記住了他們的模樣。

  回過身來,他忽然看到了一張腐爛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