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倒退。
手中握著的五步蛇王的毒牙重新回到了百寶囊里,離開的火雲邪神也以一個古怪的樣子重又退了回來。
費南看到了自己,他就像是從身體中退了出來。
就像是在看一部倒放的電影,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火雲邪神瘋狂纏鬥,但揮出的拳頭都在以更快的速度收回,身上流出的鮮血也重新匯聚到了傷口處,回到體內。
撞出的空洞恢復了完好,倒塌的中心主樓重新回到了原貌,倒退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唯一沒有倒退的是費南的意識。
他感覺自己逐漸漂浮了起來,以一個脫離的視角在旁觀著這個世界。
看著四周如同流光幻影般倒退的一切,他忍不住心生感慨。
終究還是走上了這一步,但他的確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有心算無心,在那個恐怖傢伙的算計之下,他已經被逼入了死角,只有想辦法跳出樊籠,才有機會發起反攻。
回頭石的回溯功能是他最後的底牌和選擇,也是他最大的倚仗。
它給了他改變的可能,化被動為主動的機會。
因此,在被擊傷的一瞬間,通過痛楚短暫喚醒的意識連接,他果斷切換回了人物面板,佯裝昏迷,伺機從百寶囊中取出了兩樣東西,一個是五步蛇王的毒牙,一個就是回頭石。
費南手中並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大多是功能性道具。
唯一帶點攻擊性的,就是蘇友福送他的那根五步蛇王的毒牙了。
雖然只是件粉色道具,但費南一直認為,這東西的威力絕對不在金色道具之下。
並不只是因為這道具是蘇友福送給他的,更重要的原因,是費南看到了效果描述中提到的一個名詞——負面狀態。
對於負面狀態的威力,費南自認為還是比較有發言權的。
無論是陰魂不散的詛咒,還是殺意波動的負面效果,都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
就連正面狀態皇帝舌,也讓他失去了許多吃飯的樂趣。
負面狀態更是如此。
這不是被打一拳,斷兩根骨頭那麼簡單的事兒,一旦中了負面狀態,就需要滿足各種條件,才能解除,這是很麻煩的事,費南深受其擾,自然知道有多煩人。
所以,這枚毒牙,就是他用來對付那傢伙的後手。
通過幻影蘑菇,費南已經試探出,那傢伙對於他所擁有的道具種類和功能是不太清楚的。
這枚毒牙又是他從外面帶進來的,那傢伙肯定不知道毒牙的存在。
而他之所以選擇了低級的裝死手段,也是因為之前掌握的一些信息。
從之前的交鋒中,他也確定了那傢伙無法實時掌握他的位置,也沒有透視的能力。
這樣一來,那傢伙也沒辦法在遠處觀察到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昏迷或死亡了。
他選擇賭一把,並且賭贏了。
在那傢伙靠近的時候,直接被他用毒牙刺傷,中了毒。
隨後,他馬上開啟了回溯功能,避免那傢伙反應過來,暴起傷人。
他做得很成功,那傢伙就算知道該如何清除負面狀態,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如果回溯後的時間線仍是連續的,那麼他就有機會面對一個進入了負面狀態的對手,那樣的勝算顯然是要比他在陷阱中戴著鐐銬起舞要大得多。
但
身旁的一切化作了無數道光影,包圍著費南不停的旋轉。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漂浮在太空之中,感覺不到大地的存在。
逐漸的,周遭開始變得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五官仿佛都變成了擺設。
他是第一次使用回溯功能,而所謂的使用,也不過是握著回頭石默念了回溯二字而已。
他不清楚回溯功能會帶來怎樣的結果,也不知道能回溯到多久以前,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感覺到眼前開始亮了起來,光影也再次出現,並且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一個畫面迅速擴大,占據了他所有的視野,就像是正在從高空墜落時看到的大地,但比那速度快得多。
一瞬間,世界重新回到了費南的眼前,他重新感覺到了重力,再次站在了大地上。
「呼!」
長舒了口氣,他抬眼看向四周,卻發現自己站在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門口,而當下卻是夜間。
滴滴!
嘎吱!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傳來,費南向一旁看去,一輛車子停在他的身旁,距離不到半米。
司機驚恐的從車窗探出腦袋大罵:「你不要命啦?從哪裡冒出來的?這裡是馬路不知道啊?」
費南沒有搭理他,只是邁步走到了路旁。
這車子的目的地貌似也是這裡,車門打開,一個提著藤箱,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夾著份報紙,從車上下來,給司機會了鈔。
司機瞪了費南一眼,重新啟動車子開走了。
那男子倒是和善的沖費南點了點頭,笑問:「嚇到你了吧?司機也是不小心,就連我都沒看到你怎麼跑到路中央的,車子差點就撞到了你。」
「我當時在繫鞋帶。」
費南隨意找了個藉口。
那男子也沒有起疑,沖他點了點頭,便往研究中心走去。
看著他進了中心,費南看向地圖,在中心地下區域最中央的位置,西城望的光標獨樹一幟。
從這至少可以判斷,這至少也是在昨天之前。
當然,這個描述並不準確,因為費南無法指定哪天是今天。
他只能確定,至少現在那傢伙還沒有和火雲邪神進行接觸。
伸手在臉上抹了把,趁著夜色,他迅速改換了面容,邁步往匯中飯店的方向走去。
地圖上,歡歡的光標亮著,就在飯店房間裡。
但地圖上卻看不到當下費南自己的光標。
臆造了個身份,他來到飯店,開了個房間,就在自己同一樓層。
他故作生疏的跟著服務生來到了房間裡,待服務生離開,便起身出了房間。
沿著走廊,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來到門口,他小心的開啟透視眼,向房間內看去。
歡歡在臥室小床上睡覺,強子也睡得深沉,他並不在房間裡。
這是句廢話,但意思很明確。
前後看了看,他探出念力,悄無聲息的打開了門鎖。
用念力托著自己,防止自己留下腳印,他邁步進了房間。
來到小床邊,看著歡歡熟睡的臉,他輕輕的舒了口氣。
還好,還有挽救的機會。
隨即,他看向書桌,那裡放著一杯泡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