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南哥,又是你啊?」
來到醫院處理槍擊事件的是曹達華,他看到費南,便露出了一臉哭笑不得的神色,無奈搖頭。
費南早有預料,所以他才故意多開了一段路,來到了西貢警署轄區內的這家醫院。
而且在手術之前,他已經提前通過地圖觀察到了這次出警人員的身份,看到了其中的曹達華,才選擇繼續留在醫院裡動手術的。
「自己人,沒事沒事。」
曹達華回頭沖跟來的同事說了聲,才上前來坐在了費南身旁,問:「你怎麼中槍了?」
「遇到了一個發瘋的警察。」
費南搖搖頭,見情況大致給他解釋了一番。
得知一個重案組的警察當街發了瘋,還開槍傷了人,曹達華很重視,這對於警隊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那個警察叫什麼?是哪個區的?」
「叫黃威廉,是港島總區反黑行動組的。」
「人呢?」
「跑了。」
「有沒有人證啊?」
曹達華皺眉說:「這種案子以前還沒發生過,沒有人證的話比較難辦。」
「有人證。」
門口傳來了何敏的聲音,她推著輪椅上的阿婆走進來,正色說:「我可以作證,他說得句句屬實。」
「有人證就最好啦!」
曹達華放心了不少,沖何敏說:「麻煩這位小姐跟我同事做個筆錄,可以嗎?」
何敏自然沒什麼意見,便和警員去到一旁做起了筆錄。
曹達華習慣性的從桌上摸了根油筆,就往嘴上叼,卻被醫生白了一眼,奪了過去。
摸了摸小鬍子,曹達華沖費南問
「那個警察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然發瘋呢?」
「誰知道他是得了失心瘋還是怎樣,上來就開槍……」
費南亮了下包著紗布的左手,搖頭說:「暫時還不知道原因,你得想辦法和總區聯繫一下,儘快找到他,別讓他再傷到人。」
「那當然。」
曹達華滿口答應,沒再多問。
他知道費南和警務處的特警隊的關係,自從前兩天接觸過以後,他也從其他渠道打聽了下,得知了那是專門處理一些神秘案件的部門。
他膽子小,不敢多問,生怕有什麼牽扯,惹禍上身。
「周警官過幾天也該出來了。」
他和費南閒聊:「他這次就衰啦!丟槍傷人,警察是沒得做了,也不知道出去以後能做點什麼。」
「車到山前必有路,吉人自有天相嘛!」
費南說:「他具體哪天出來通知我一聲,我有事找他。」
「最好是能幫襯他找份工作餬口。」
曹達華搖頭嘆息:「怎麼說我們也是同事一場,我也不想看他走霉運。」
「放心吧!交給我好了。」
費南包好了傷口,何敏那邊也做完了筆錄。
「曹Sir,筆錄做完了,接下來怎麼辦?」
警員上前來詢問。
「當然是儘快找到嫌疑人啦!這還要我教嗎?」
曹達華訓斥了聲,便起身沖費南說:「南哥,那我們就先走了,等找到那個黃威廉,我再聯繫你。」
「好,路上慢點。」
費南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順手將一卷港幣悄無聲息的塞進了他的上衣口袋裡。
「南哥,這……」曹達華有些疑惑。
「每次出事都見到你,轉轉運。」
費南開玩笑說:「就當請兄弟們喝茶吧!」
「哈哈!南哥你真會開玩笑!」
曹達華樂開了花。
目送他們離開,費南才來到了何敏的面前,沖輪椅上的阿婆問:「阿婆,你有沒有感覺好點?」
「好多啦!謝謝你呀!後生仔。」
阿婆拉著費南的手連聲道謝:「要不是你在,阿婆我今天就沒命啦!」
安撫了她一番,費南沖何敏招手:「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哦。」
何敏上前推起阿婆,依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安靜跟在他身後。
將阿婆扶進后座,何敏抱起依然沉睡的歡歡,忍不住問:「她怎麼還在睡?」
「可能是太困了吧,沒關係,明天就好了。」費南隨口解釋,駕車往何敏家中駛去。
歡歡是在來之前被他催眠了,只有經過他引導或者聽到關鍵詞才會醒來。
短時間內頻繁被催眠對身體不是太好,會導致疲憊,不過離開青山的時候費南給歡歡做了心理暗示,適當的休息對她的精神恢復也有好處。
何敏抱著歡歡,幫她梳理好散落的碎發,打量著她的面容。
來時心中焦慮,沒有顧得上看,此刻她才看清,這是個十分清秀可愛的小女孩。
她很喜歡小孩子粉嫩的小臉,便捏了捏歡歡的小臉蛋。
歡歡睡得很沉,絲毫沒有察覺。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何敏的住所。
幫著將阿婆送回了家中安頓好,何敏跟在一旁,什麼忙也沒幫上,有些不好意思,就想請費南喝口水再走。
這還是費南第一次來到何敏的家中,他雖然從地圖上看過房間的布局,但和實地親眼看到的感覺還是不同的。
這棟樓的歲數不小了,裝修也顯得有些老舊,但都被打掃得很乾淨,家電設施也很齊全。
何敏請他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罐汽水遞給他。
費南沒有接,而是笑著說:「幫我打開呀?」
「……哦!」
何敏趕忙幫費南打開,重新遞給他,自嘲說:「我太笨了,差點忘了你受了傷。」
「笨點挺好的。」費南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嗯?」何敏以為自己沒聽清。
「沒什麼。」
費南笑了笑,低頭喝了口汽水。
兩人沉默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你還是儘早換個地方住,這裡的住戶都是老年人,出了事誰也幫不了誰的忙,不安全。」
費南打開話題。
「嗯,我知道了。」
何敏點了點頭,卻忍不住又道起歉來:「真的對不起,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
「不許再道歉了,不然我就生氣了。」
費南無奈搖了搖頭。
「好吧!」
何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氣氛再次沉默,何敏不自在的捋了下頭髮,有點後悔邀請費南進屋喝水。
但人家救了自己命,又跑前跑後的幫忙,連口水都不給喝,也不合禮數。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費南仰頭將汽水一飲而盡,準備告辭。
何敏見狀,不由鬆了口氣,起身說:「你給小白也帶瓶汽水吧?我去給他拿。」
「謝謝啊!」
費南摸了摸鼻子,問:「能借用下洗手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