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打地鼠

  嗵!

  風叔躍起一記飛踹,將槍手踹下了圍欄。

  爬起身來,他揉著手肘,快步來到圍欄前向下看去。

  樓下空地煙霧濃稠,源源不斷的鋪開,什麼也看不清。

  糟糕!

  他面色凝重,頗為擔心。

  如果費南遭遇什麼不測,那頭靈屍王發狂,他可沒辦法降服……

  他來到艾迪的房門口,貼在門框後,警惕的探頭向里看去,卻見那個小白依然坐在凳子上,他不由驚嘆不已。

  費南在動手前囑咐過他,要他呆在房間裡看著艾迪,等費南回來。

  沒想到這頭靈屍王這麼聽話,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

  這簡直是奇蹟……

  見他藏身門框後,小白歪了歪腦袋,疑惑的看著他。

  見自己被發現,風叔索性走了出來。

  定了定神,他學著費南的語氣,開口說:「你在這裡看著他,不要亂跑。」

  小白瞅著他,茫然的點了點頭。

  居然管用?

  風叔心頭一定,但面上依然嚴肅,轉身離開。

  托著下巴,小白晃悠著腳,看著窗外,百無聊賴。

  趴在地上的艾迪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那個老警察離開,頓時心頭一喜,暗道機會來了。

  他的雙手被銬在身後,壓在身下。

  小心翼翼的從褲兜里摸出了一張紙幣,他一邊注意著小白的動靜,一邊搓著紙幣,將其捲成了一個紙卷。

  摸索著手銬上的鑰匙孔,他將紙卷塞了進去,按壓緊實,然後沿著順時針方向扭動紙筒。

  咔噠!

  艾迪只覺手腕一松,趕忙用力一拽,便將手從手銬中取了出來。

  哈哈!

  他得意的咧開豁了門牙的嘴,撐著地坐起身來,卻看到小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他跟前,蹲在地上看他忙活。

  「噗!」

  他嚇了一跳,生怕小白開口叫人,趕忙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想噓一聲,警告小白不要叫喊。

  但因為門牙漏風,他噓出口的卻是一聲「噗」,還夾雜著一片帶血的口水。

  小白趕忙一蹦向後跳開,但鞋子上還是被噴到了幾滴。

  看著原本乾淨的皮鞋表面多出幾點吐沫星子,小白惱怒的瞪著他,氣呼呼的哼了聲。

  這可是乾爹給他買的鞋子!居然被弄髒了!

  「不許giao!要噗我皺你!」

  艾迪腫著舌頭,指著小白惡狠狠的警告。

  忽然,小白探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指頭。

  嗯?

  艾迪瞪大了眼睛,隨即,他便感覺像是被鱷魚咬住了一般,被一股巨力拉扯著撲向了小白。

  一隻小拳頭在他的眼前越放越大。

  嘭!

  艾迪如同被球桿抽飛的高爾夫球一般,凌空旋轉了720度,重重的砸在了牆上,貼了足有一秒鐘,才摔回地上。

  牆上依稀多出了一個人形的輪廓,臉部尤為清晰,口鼻處被鮮血描繪出了一個扭曲臃腫的表情,和躺在地上的艾迪一模一樣。

  隔壁房間裡,躲在床上用被子蒙著頭篩糠的鄰居大哥聽到巨響,嚇得一哆嗦,抖得更厲害了。

  來到艾迪身前,嫌棄的在他的身上踢了一腳,擦去鞋子上的血漬,小白才鬱悶的回到凳子上繼續坐好,等著乾爹回來。

  騰!

  騰騰!

  又是幾團煙霧瀰漫,樓下空地已經被煙霧籠罩。

  大門靠坐在車旁,像是昏了過去。

  迅速布置了陷阱區後,七號卻並沒有向大門摸去,反而繞了半圈,悄無聲息的向著費南摸來。

  他擺出一副想要封煙扶隊友的樣子,實際上的目的,依然還是費南。

  然而,他並不知道,他的行動已經全部暴露在了費南的視野之中。

  抽出一根細竹管,七號含著一頭,將另一頭伸在身子左側,用力吹響。

  軟管那頭像是安著個哨口,發出的聲音細微尖銳,他只吹了一聲,便迅速向右橫移了一步。

  另一邊,躲在配電箱後的十三號聽到了哨聲,便也俯身鑽進了煙霧中,也拿出相同的竹管,短促吹響,向右橫移。

  費南看得清楚,他們顯然是在聽聲辨位,用哨聲表明自己的方位。

  而且他們為了不讓敵人發覺,身處的位置都在哨聲響起位置的右側一米左右。

  這樣一來,如果敵人按照聲音的位置發起攻擊,就必然無法傷到他們了。

  然而,這些花里胡哨在費南看來都沒什麼卵用,那兩個憨貨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故意加重腳步,發出聲音,暴露出自己的位置,費南果然看到,那兩個隱忍者拔出苦無,向他衝來。

  七號腳下的軟底布鞋輕盈,悄無聲息的衝到了方才發出聲音的方位,但他先看到的卻是一點寒芒,隨後才看清持刀站在煙霧中的費南。

  腳步急停,伸手在地上一按,他靈巧的翻身,滾入煙霧,再次掩住身形。

  費南隨意的晃了下手腕,將刀尖轉向另一邊,一同衝過來的十三號也差點一頭撞在刀尖上,閃身躲回了煙霧中。

  哨聲再次響起,兩名隱忍像是在溝通,一邊圍著費南打轉。

  哨聲此起彼伏,費南聽來,像是煙霧中躲著十幾個隱忍一般,但他看到,這些都是那兩個隱忍搞出的動靜。

  隨後,隱忍再次發動了進攻。

  然而,他們每一次從煙霧中衝出,卻都險險撞上刀尖,就好像費南提前知道了他們的進攻路線,提前將刀尖擺在了他們的面前一般。

  這種情況他們還從沒遇到過。

  煙霧開始擴散,變淡,兩名隱忍有些急了,哨聲愈發急促,進攻也更為密集,嘗試著從各個方位發動進攻。

  然而和剛才的情況一樣,他們每一次進攻,都有一點刀尖擺在他們面前,稍有不慎,便會被自己的進攻貫穿腦袋。

  費南站在中央,就像打地鼠一般,將兩個隱忍一次次打退。

  他有些無奈,這兩個憨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認清差距,主動撤離呢?

  他是故意在給他們機會,這些傢伙顯然是九菊一派的中堅力量,抓住審訊未必有用,倒不如故意放他們離開,然後通過地圖跟蹤,找到他們的老巢。

  風叔下到樓前,衝進煙霧裡,面前白蒙蒙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他本想叫費南,但卻不知道敵人有沒有離開,貿然開口恐怕會引來攻擊。

  略一思索,他從上衣兜中摸出了一個鋼製小酒壺,擰開壺蓋,拿在手中。

  隨後,他又拿出一張黃紙符,凌空一抖,頓時無火自燃。

  凝神靜氣,他低喝一聲:「北斗七元,穿水入煙!」

  含起一口烈酒,他向著符火噴出,頓時化為一道火浪,滾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