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趙港生一臉的懷疑：「師父你說得好誇張啊？」
「當然是假的了。」
一個聲音忽然出現，龍昆保掛著和煦的笑容，走進了廚房。
「龍師傅你來了。」
趙港生起身打了個招呼。
「喂！龍師傅，你不要教壞我徒弟呀！」
歐兆豐故意不高興的說了他一句。
龍昆保卻不在意，笑著反駁：「我有說錯嗎？眾口難調，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完美的菜。」
趙港生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誒？話不能這麼說。」
歐兆豐搖著手指說：「眾口難調，就正說明了菜可以做到完美，只要能完全契合食客的口味，對於食客而言，那道菜就是完美的。」
龍昆保不同意：「並不是每個食客都能懂得美食的妙處，契合單一食客的口味太過極端。人的一生精力有限，如果花費過多的精力追求所謂的極致，窮其一生，又能服務多少人呢？美食的本質，終究還是給人們帶來快樂。我還是認為，能為更多的人帶來快樂，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所以說你更像個商人。」
歐兆豐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卻忽然嘆了口氣，語氣複雜的說：「你的天賦比我好，如果能夠潛下心來鑽研廚藝，成就一定比現在高。」
龍昆保笑問：「如果歐師傅肯把滿漢全席教給我，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退休。」
「你想得倒美！」
歐兆豐哼了聲，才哈哈的笑了起來。
「歐師傅，我切好了。」
幫廚放下了菜刀。
歐兆豐聞言，放下保溫杯，起身來到了案前。
趙港生跟在龍昆保身旁，也一起湊到近前旁觀。
捏起一片蚌片，歐兆豐輕輕抖了下，搖頭說：「稍厚了些。」
「這還厚啊？再薄就不脆了。」
幫廚忍不住嘀咕了句。
「的確稍厚了些。」
龍昆保也捏起了一片抖了抖，解釋說：「這隻蚌的淨肉重量應該超過了四斤，算是老蚌了，肉質會偏硬些，需要切得比較薄來促進熟成，只要在白灼時縮短過水時間，就可以保證口感。」
他是陸羽樓的老闆，幫廚沒敢反駁。
笑了笑，龍昆保繼續說：「不過切成這樣已經不錯了，主要是我一直和歐師傅說話，他沒來得及說清楚後續的步驟。」
幫廚聞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怪我沒問清楚。」
一旁的歐兆豐見狀，伸手拍了拍趙港生：「學著點，你看人家龍師傅多會做人？當領導就要像他這樣啦！敢於擔責任。」
趙港生點著頭，心中卻暗自嘀咕：怎麼做廚師和做大哥一樣，也要替小弟出頭麼？
歐兆豐將蚌片丟回盆中，感慨說：「刀工這方面，還是費師傅比較厲害，刀工精妙，又懂得吃。」
對此龍昆保並不反駁，也點頭說：「費先生的確是個妙人，你推薦他做評委是選對了人。」
「我聽到好像有人在誇我啊？」
費南抱著小白，笑呵呵的走進了廚房。
「誒？費師傅，剛說到你你就來了。」
歐兆豐看到小白，好奇問：「這是貴公子？」
「我乾兒子。」
費南抖了抖小白：「喊阿叔啊？」
小白看了看他們，唰地回過身，將頭埋進了費南的懷裡。
「咦？不懂事。」
「沒關係，小孩子害羞嘛！」
歐兆豐笑問：「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呀？」
「肚子餓了，就過來咯？」
費南笑問：「怎麼直接停業了呀？」
「安心準備比賽呀！」
「那也可以一邊營業一邊準備嘛！直接停一個月，很傷風水的喔！」
「那也沒辦法了，那個黃榮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怕他來搗亂，索性直接停業算了。到時候如果輸了，這酒樓就給他了，我也不用再辛苦了。如果贏了，我再好好經營，客人自然會回來的。」
歐兆豐笑著說：「我滿漢樓也開了幾十年了，都是靠著周圍的街坊鄰居幫襯，只要我開業，他們一定會再來的。」
「放心，這次你一定贏的，我挺你！」
費南拍了拍他的肩膀。
歐兆豐擺手說：「你實事求是就可以了，我贏也要贏得堂堂正正。」
「好！有骨氣！」
費南笑著說：「那我可不客氣了，我這條皇帝舌可是很挑剔的，歐師傅你要加油呀！」
「皇帝舌？哈哈！的確如此，你這條舌頭還真擔得起這個名號。」
歐兆豐一擺手，豪爽說：「那我也要看看了，我歐兆豐做的滿漢全席，到底能不能滿足你這條皇帝舌的口味！」
「我先做道白灼象拔蚌給你嘗嘗。」
拿起菜刀，歐兆豐重新抓過一條象拔蚌：「我今天一整天的狀態都不太好，燒出的菜總是差一點味道，你來幫我嘗嘗看問題出在了哪裡。」
聽著刀刃剖開蚌肉的悉索聲，龍昆保也一時手癢，拿過一件廚師服套在身上，一邊系一邊笑問：「歐師傅，借你的鍋灶用用可以嗎？」
「要比試一下嗎？」
歐兆豐挑釁的看了看他，哈哈笑了起來。
兩位廚師同時開工，火焰升騰之下，廚房的溫度都提高了幾度。
刀光閃耀，食材紛飛，趙港生一時看得眼花繚亂，不知該看誰才好了。
費南來到一旁的桌上，自來熟的拿了個茶杯，拎起桌上的茶壺便倒了杯茶水，遞到小白嘴邊，餵他喝了兩口。
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費南忽然聽到電話響了起來。
「餵？」
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徐夕的聲音：「我到灣仔了，你在哪裡？」
調出地圖看了看，費南找到了徐夕的位置，他離滿漢樓並不遠。
觀察了下他四周的普通人光標，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費南才開口說：「你在那裡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費南將小白放在了椅子上，湊到他耳邊叮囑：「你在這等我，乾爹去辦點事兒，一會兒就回來。」
小白聽話的點了點頭。
「乖，不許咬人啊！」
費南揉了揉他的腦袋，起身沖兩位忙活的師傅說：「歐師傅，龍師傅，我有點事先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麻煩你們幫我照看一下孩子好吧？」
「沒關係，你去吧！」
歐師傅頭也不回的說：「剛好我再燒個湯，阿生，照顧好小朋友啊！」
費南出了滿漢樓，徑直向著徐夕的光標行去。
徐夕在路旁的一輛車裡，關著車燈，躲藏在黑漆漆的陰影中。
敲了敲車窗，費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吸了吸鼻子，疑惑問：「你受傷了？」
「嗯。」
徐夕嚴肅說：「我們遇到了那個覆滅701的怪物，他叫屠悲歡。」
「屠悲歡？」
費南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