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們兩個坐一會兒吧，今天忙得厲害，書還沒看完。」
汪言沒同意林薇薇鬥地主的提議，拎著那本耶魯的《經濟學通識課》，陪她倆回到房間。
林薇薇對於汪言時不時的在閱讀方面發神經，已經見怪不怪。
傅雨詩特別納悶，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汪言，問：「你對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不至於就差這麼一會兒吧？」
汪言實話實說：「每天保證兩個小時的閱讀，是我的習慣，有點接近強迫症的那種。你們聊你們的，我就在旁邊。」
言畢，真的就往沙發上一歪，打開書開始翻閱。
林薇薇和傅雨詩對視一眼，平之撇撇嘴，小公舉咬咬下唇。
「沒勁……我先去洗澡，你看著狗子。」
林薇薇抄起睡衣，漫步走向衛生間。
小富婆訂的同樣是套房，客廳距離衛生間很遠，不虞走光，最多只是有些水聲。
在惹人遐思的水聲中，汪言聚精會神的讀著書。
通識這本書偏向於西方經濟，統籌概覽的性質很濃，讀起來不像科普讀物那樣有趣，但用處極大。
當汪言從聚精會神的狀態里脫離出來時，傅雨詩都已經洗完澡，倆姑娘正敷著面膜，在討論現在的娛樂環境。
高效閱讀的時間沒有了，不影響汪言繼續看書，但是已經可以分出一些心思，與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剛好，傅雨詩她倆聊到怎麼火的問題。
「現在已經不是有好資源就能火的時代了，講真，火不火挺看命的。」
「那得看你怎麼定義好資源。」
「反正傳統的那種大投資、大製作、大導演模式，已經快要被時代拋棄了——應該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覺得。」
「再看看吧。星爺的美人魚年底上映，那個海選出來的女主，不就是最好的驗證麼？」
「我不看好……呃，謹慎看衰吧。」
「那你怎麼看扎姐？」
「人家當年靠一張藝考照片就火遍全網，那是老天爺賞飯吃好吧？就這樣，不都在美ko上走了彎路麼？」
「其實美ko算不上什麼彎路，一點無中生有的黑料而已，魚塘哥才是真的坑。」
「真夠任性的，糖人也真夠慣著她的。」
「所以才說是老天爺賞飯吃啊！大一就簽約，一簽約就被蔡姐當核心培養，走正統花旦路線……其實扎姐簽糖人簽虧了。」
「嗯，資源確實不行。」
「資源不行才捧她當一姐嘛！算是有得有失吧。」
寥寥幾句談話，展現出巨大的信息量，把汪言聽得有點懵。
真不懂。
兩妹子對於娛樂圈的了解程度，簡直甩開汪大少幾個層級。
不懂就要問嘛，汪言挑最感興趣的先問起。
「你倆說的那個什麼美ko，是怎麼回事？我好像聽誰說起過。」
「你看完書了？」
林薇薇瞥過來一眼，糊著面膜只露出一雙眼睛，表情很難判斷。
汪言的目光仍舊鎖在書頁上，漫不經心的回應：「需要思考的複雜內容讀得差不多了，不影響跟你們聊天扯淡。」
傅雨詩反而覺得現在的感覺很好，無聲的笑一下，扯動面膜微微一顫。
「美ko是個網站，聚集著大量的模特、攝影師、演員、導演，用來發布各種作品和尋求合作，曾經是個不錯的展示平台。」
林薇薇接口：「不過現在快被野模外圍、流氓攝影、皮條經紀、山寨盜版、智障管理給玩壞了，日薄西山。」
「可以理解。」
汪言莞爾一笑。
美女帥哥扎堆的地方，會引來狼，再正常不過。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意志堅定，水一混，泥沙俱下。
汪言真正感興趣的是——平台里是否還有金子。
「所以現在的小模特、小女生還會玩那個平台麼？」
「有不少。」
傅雨詩肯定點頭，直接拿自己舉例：「我在上面都掛著幾張藝術照，不過不經常上了，一周看一次信息吧。」
「有什麼靠譜的合作邀請麼？」
「有，但是篩起來太累。」傅雨詩說到累，甚至嘆了口氣。
汪言越來越感興趣了。
「怎麼個情況？方便詳細說說麼？」
林薇薇冷笑插口：「能是怎麼個情況？都是錢和下半身鬧的唄！」
傅雨詩沒那麼憤世嫉俗，言簡意賅的給汪言科普其中情況。
「大部分工作邀約看上去都挺靠譜的，比如現在很火的微電影、網劇網大，人家就是提供一個機會。」
「實際上呢，項目可能是真的，但人家很可能是奔著你身子來的，好點的是跟你談，不好的直接挖坑，有時候平台運營都參與其中。」
「土豪花百多萬幾百萬搞個項目，享受彈幕里屌絲們跪舔身下女神的快感，妹子圖一個成名的機會，平台一單收個二三十萬費用，皆大歡喜。」
「今年開始特別流行這個，我被至少6個微電影、網大找上門過。」
「反正我們作為模特，盲猜哪個項目靠譜不靠譜，根本篩不過來，只能儘量通過人脈來找工作，打聽清楚以後，接觸的時候繼續保持警惕。」
汪大少聽得嘆為觀止。
「那麼誇張？玩得真花啊……」
林薇薇冷笑：「那個破平台再不轉型，早晚得掛。整天吹著什麼O2O，正經八百的模特工作都有線下群，誰耐煩再添那麼一道麻煩？結果還不就是褲襠里的那點事兒？玩出花來也難登大雅之堂。」
林薇薇是有見識的，一句話就揭破關鍵，汪言聽了都覺得有道理。
線上模特對接並不簡化流程、更不降低成本，對模特的誘惑，無非是虛無縹緲的成名而已。
至於商家，親自上陣搞活動，組織溝通多花的精力和時間誰給報銷？真不如找傳統中介靠譜。
但是，這個平台本身，對汪言是有意義的。
說不定，會是一波大節奏。
究竟行不行，回去一試便知。
陪她倆閒聊居然聊出一個新想法，汪言有點坐不住了。
抬手看看表，12點出頭，馬上起身道別。
「你倆歇著吧，簽約的事別急，答應你了，能做的我就會做到。我撤了，晚安哈！」
「關好門，順便閉了廊燈！」
林薇薇懶洋洋的擺手，沒起身。
傅雨詩自然更不可能動，目送汪言出門，皺眉嘀咕：「匆匆忙忙的，是又有什麼想法了？」
「估計是吧，整天神秘兮兮的。」
「越了解狗子，我就越佩服小琉璃，真不容易。」
「佩服什麼？安全感自給自足啊？」
「嗯，差不多。」
「放寬心，早晚有一天，你也可以的。」
「呵呵……但願吧……關燈，睡吧。」
「好，晚安。」
「安。」
嘿，人精就是人精，一言不合就扒皮。
夜漸漸靜謐，莫名其妙出現在此處的兩個帝舞妹子，伴著蟲鳴睡去。
回到房間的汪言，卻窩在對窗的沙發中，用手機下載並登陸美ko。
簡單瀏覽一圈，大致搞明白平台特色，就默默對【美女雷達】下達指令。
「掃描平台所有註冊模特的外在分！」
不以地理位置為界限，而是以平台本身為目標，是汪言一次突發奇想的嘗試。
雷達的使用說明蠻複雜的，總共有兩種模式。
【美女雷達單人探測模式——】
【探測熟人：知曉名字和長相即可發動，每公里收費1萬元】
【探測陌生人：視距內、通話中、網聊中均可探測，每公里收費1萬元】
【反饋信息：姓名、年齡、位置、顏值分、身材分、特殊分】
理論上，汪言的要求應該歸類為【探測陌生人】，但美ko模特是實名註冊，又有本人照片，可以算做是探測熟人。
【範圍模式：10萬每次】
【指定區域、範圍，或者以宿主為圓心，向周圍探測一公里直徑】
【每超出1公里，則需額外支付10萬元】
範圍模式就更有趣了，裡面有一句【指定區域、範圍】，但是沒有明確說明是地理空間意義上的區域、範圍，亦或者……包括更宏觀的範圍。
總之，值得一試。
忐忑的等待中，雷達智能傳回一段確認指令。
【你即將探測美ko平台上的所有註冊模特，經確認，該指令可以執行，但是將消費27825萬元人民幣，是否執行？】
暈！
用毛線執行？！
嘗試可行，是個驚喜。
價格則是個驚嚇。
小三億人民幣，開玩笑吧？！
想放棄，可是又不甘心，於是汪言皺著眉頭，下意識的撥拉著頁面，想找找辦法。
下拉兩頁，突然看到一個金髮碧眼的外籍模特，大少心裡猛然一動。
「修改探測範圍，只探測目前人在國內的模特。」
【需要消費8928萬元人民幣】
有效！
但是仍舊不夠。
汪大少開足腦力，飛快的思索著可以繼續排除非必要目標的辦法，很快，又找到一項。
「繼續修改探測範圍，只探測一個月內有過登錄的模特！」
【需要消費785萬元人民幣】
噢耶！
帥氣了！
汪言狠狠一揮拳，卻沒有急著確認，回手打開鈦媒體，對著那篇《網紅經濟，下一個熱詞？》的文章開始「發呆」。
這篇文章，其實是知名財經記者在採訪淘寶老大章勇時的偶然之得。
文章內容對網紅經濟本身探討得並不如何深入，更談不上深刻，卻有幾點，與汪言自身的嗅覺完美耦合。
時值15年10月，並沒有多少人意識得到正在蠢蠢欲動的某種自下而上的草根式的「逆潮流」潮流。
但汪言不同，汪大少在3個月前就是一個草根。
很多東西，前屌絲、現大少，能夠感同身受。
一路走來，因為意外而涉及到直播行業以後，雖然仍舊看不上眼那點蠅頭小利，但是因為洗衣服需要，仍舊是上心研究了的。
所以他嗅到了某種氣息，不是能賺多少錢的味道，而是能夠創造出多少流水，一勞永逸的解決十億級花銷的美妙可能。
難點是怎麼去做。
現在，大少找到了一個足夠有趣、又有可行性的切入點。
想都沒想，直接確認。
身上有將近1200萬大元，每天增長20萬，為一個可能性花掉三分之二，根本不叫個事兒。
光芒一閃，美女雷達資料庫里再次多出一份名單。
425人！
數量不如上次探測星城時的多，但是含金量截然不同。
上次探測星城，把名單範圍縮小到顏值90+、身材80+、特殊80+以後，仍有698人。
但那是18歲-35歲之間的所有目標，而且大部分都是素人。
素人就意味著沒法拿來即用，調教起來費心費力，卻未必能夠有收穫。
上學的摳掉，有家庭的摳掉，白富美摳掉，職業前景很好的摳掉，本身就是芒果台主持、以及來參加節目的藝人摳掉，剩不下什麼。
所以，雖然手裡握著一個具備巨大價值的美女名單，同時又擁有一家娛樂公司，汪言卻沒準備將兩者聯繫起來。
費力不討好。
而美ko的模特則不同，她們都是習慣了鏡頭的適齡女孩，最大不會超過27歲，對於成名、做網紅，大部分都如饑似渴。
拿來即用，不行即丟，成本低廉，收益驚人……多爽？！
汪言立即翻出喜子哥手機號碼，直接撥過去。
夜貓子汪雲喜顯然不會睡那麼早，很快接通電話。
「小言，什麼指示？」
「喜子哥，你招人擴建公會的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不是很順利，一個蘿蔔一個坑……」
「推翻重來吧！」
汪言打斷對方的訴苦，直接下命令。
「待會我給你一個名單，你想辦法聯繫上，我們換個思路來玩這局。」
「換思路？我沒懂……」
「帳面上的錢夠用麼？」
「夠，結算出來很多錢，又遠遠不到分紅的日子，光是你的那份，就夠我們正常運營好久，現在我是愁沒有花錢的地方……」
「那好，你聽我說。」
汪言的大腦飛快轉動，一個騷操作很快初具模型。
「你按我的名單去聯繫美ko模特，我估計都有經紀公司，所以工作內容要正經一些……
嗯，這樣，你先和海底撈溝通，告訴他們，咱們同意搞第三次大胃王爭霸賽，多敲些好處出來。
然後你去和美ko談，招一批禮儀小姐，就說要篩選長期合作對象。
搞個面試，正式點，跟模特接上頭以後，找機會私下聯繫一下，給保底高薪，能挖來多少算多少。
人有了，再補一點運營，好好篩一下。
有才藝沒身高的分散到各個平台去做主播；
沒才藝有身材的扔去做網紅，淘寶不是正在搞什麼紅人麼？試試看。
以及其餘的各大電商平台，需求可能都不小。
如果有特殊的好苗子，可以簽影視經紀類的合約，承諾推向影視圈。
現在是個好機會，守著四個吃播小打小鬧已經跟不上時代潮流了，咱們把心放大點。
正好你那裡的資金閒著也是閒著，如果不夠，單開一家公司我繼續注資。
我們有名氣、有成功案例，在賽道上已經領先一步，現在正適合去擴大戰果，缺的人，我們去搶！」
一時間，汪雲喜有點懵。
天才和凡人的區別就是，前者總是領先一步，而後者想要跟隨，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反應。
「可是，這樣大海撈針的挖人……」
「不是大海撈針，我有特殊信息渠道。」
汪言再次打斷對方的話，直接下命令。
「按照我的思路去做計劃，明天下午，我們談細節，然後我把名單給你，OK？」
汪雲喜終究是信任汪言的，雖然仍舊不理解，但是很乾脆。
「好，那我現在就琢磨，明天上午找下面人開會，咱們明天詳談！」
掛斷手機，汪言松下一口氣，激動再次翻湧上來。
漂亮不一定就能做成網紅、大主播、當紅影星，但是不漂亮，機會一定更渺茫。
而對於一家將網紅作為主營業務的公司而言，單個人成功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手裡握著海量的可能性。
一旦「產品」能夠在保證基本素質的前提下，又同時具備著足夠的多樣性，那就一定會縱橫不敗。
這才是【美女雷達】的真正價值所在——
一部特殊的注意力經濟發動機！
你們的眼球，將被我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