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男,18歲,滄州高級學院高三學生。」
「在前日的覺醒儀式中,開拓出了一條……全新的序列?」
「叫做……」
白墨舉著手機中,一一念著上面剛剛傳來的資料。
頓時,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時有些失語。
「……」
「……「全視」?!」念到這裡,白墨的聲音都提高了不止一個度。
他瞪大了雙眼,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他看到了什麼?
白墨抬頭看了看翟衡,似乎是想要得到對方的否定。
可惜,看著白墨的神情,翟衡緩緩的點了點頭給予了肯定的答案:「你沒看錯,就是「全視」。」
「可是,這怎麼可能?」白墨幾乎瞬間就否定了這個說法。
他似乎不太能接受這個結果,陷入了沉默。
翟衡也是一直若有所思一般,保持著沉默。
二人靜靜的看著面前運轉的巨型機關。
咔噠,咔噠。
自打前日起,演盤的運行時不時會停頓,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
翟衡看著眼前一幕,感慨了一聲。
「『林義』啊……」
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煙,用手指點開了火。
剛一抬眼兒,就注意到面前白墨在瞪著他。
「切……」翟衡不屑的哼了一聲。
然後轉了個身,不再看著白墨的眼神。
菸草的味道飄在空中。
如果眼刀能殺人的話,翟衡可能已經是一盤刺身了。
眼瞅著白墨剛要發火,翟衡開口道:「白墨,你知道嗎?」
「這個序列,你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翟衡咂吧了幾口,就把煙收進了空間。
聽到此話,白墨也是驟然一頓。
「你是說,老天師的預言?」白墨雖是問句,語氣中卻帶著肯定。
想到那位人物。
二人也是都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是一段,只存在於史書中的記憶。
老天師是白墨的師祖,是「造物」序列的行者。
有言傳聞,老天師是九階適應者,然而沒有史書能夠證實。
自那場大變革發生後,靈能時代終結,隨後,便是漫長的冷寂時代。
進而到如今的資訊時代,歷史出現諸多斷層,而二人,也僅在史書中可以窺得當年輝煌。
曾引領過一個時代的老天師,做出了三則預言。
而預言的內容,就是三條序列的出現。
「命運」,「輪迴」,「全知」
在老天師的堅持下,於是,為了驗證這三條序列是否存在,老天師親自操持了演盤的建造。
而他師祖,運用「造物」之「機巧」的能力,所製造出的演盤,正是為了驗證「命運」是否究竟存在。
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最後得到的答案,卻讓他們感到失望。
演盤確實可以推算一個人,乃至國家的命運,甚至準確率相當之高。
可是,至今仍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行走過擁有與「命運」相近概念的序列。
同樣的,對於輪迴。
老天師運用演盤推選,而演盤也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案:不可能。
是的。
演盤給出的答案是,完全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可能性,會出現這條序列。
而對於最後的「全知」……
他們只知道,歷史記載,當年老天師用演盤推演過後,就完全進入了瘋癲狀態。
嘴上無時無刻都在念叨著一些不知所以的囈語。
人族上下幾乎想盡了所有辦法。
結果,老天師不但沒有一絲好轉,甚至愈發嚴重。
這件事發生以後,幾乎所有人都對「全知」的存在不抱希望了。
而一直到老天師咽下最後一口氣前。
他竟然脫離了那種奇怪的瘋癲狀態。
然而,又只留下了兩句話就駕鶴西去了。
而那兩句話,被他們列為絕密。
那句話,就是——
「一切都在祂的眼中,一切皆是祂的視界。」
砰!
砰!
突然,演盤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打斷了兩人的思路。
現如今「全視」的出現,幾乎是讓白墨瞬間就想到了這句話。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只有高層,和他們負責演盤工作的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說,「全視」就代表著「全知」?」翟衡有些驚訝的問道。
白墨一臉凝重,並沒有回答。
「從字面意思上來看,它……」,就在翟衡想要繼續說話時。
嘭,嘭!
滋……噶……
二人腳下的演盤發生了巨大的震動!
似乎是輪盤中卡了什麼東西一樣!
感受著腳下的震動,翟衡即刻向白墨問道:「難道你,你剛剛用演盤推演了……?」
前日晚上,白墨收到通知,需要讓他推算一些信息——是關於林義的信息。
白墨以為只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任務,頃刻間便能完成。
可自那以後,演盤就時不時會發出異動。
他立馬命人自上而下仔仔細細的查過了每一處,並沒有什麼東西卡住。
而現在,像是根本無法再運行了一般!
「你可知道,這演盤不僅僅是「機巧」的造物,還有著「邏輯」「真實」「動能」「徵兆」等序列天賦的參與!」
腳下的地面馬上就要崩塌,白墨立馬拉著翟衡向外跑去,邊跑邊說道。
「而現在,如果沒有外力的影響下,此事的變故,絕對與林義有關!」
嘭。
精密的機關似乎是再也無法承受住某種力量,一個個四散崩落開來。
密密麻麻的機關零件向他們射來。
眼看避之不及。
白墨立馬催動靈能,控制著物品飛來的軌跡。
翟衡也沒閒著,抬手揮出一片空間,令零件凝滯在空中。
此時,二人身旁一道旋渦展開。
一軍服男子走出焦急的說道:「兩位大人快隨我走!此處空間馬上要崩塌了!」
翟衡聽言,作勢拉著白墨就要跳進漩渦內。
可白墨卻紋絲不動。
扭頭看去,發現他竟還在死死的盯著演盤中心的中樞。
「走啊!你小子不要命了?」翟衡趕緊喊道。
白墨像是沒聽到一般,反而是催動了靈能,向著中樞奔去。
眼看腳下的地面也要開始裂開,翟衡一狠心,便催動了靈能,護在了白墨頭頂。
砰!
巨大的零件一一砸落。
眼看落在白墨的頭上,零件又像是遇到了什麼阻隔,停在了空中。
「快啊!沒時間了!」
「快拉我,我這就出來!」
白墨削減著零件爆飛來的動能,緊忙跟著翟衡跳進了靈能旋渦中。
二人出來後,便處於一棟四合院內。
白墨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翟衡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簡直要被白墨氣死了!
他才跟這個演盤工作幾年啊,至於為了它放棄生命嗎?
想到這裡,翟衡不禁心中怒火中燒,完全不忍著白墨,罵道:「m的,你真是不要命了!你的「縱物」根本抵擋不了那麼大的機關砸過來,你還不跑?」
說完,翟衡提著白墨領口,惡狠狠的盯著白墨。
似乎不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拳頭馬上就落在他的身上。
「好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白墨根本就沒有將眼前男子的怒氣放在眼中,反而是輕輕的笑了笑。
「你看我像是那種不惜命的人嗎?」白墨反問道。
被道出心聲的翟衡也不惱,反而鬆開了白墨。
又跟變戲法似的,從胸口裡掏出一根煙。
「像。」吐出一個字後,翟衡將煙點著,猛吸一大口煙霧。
「你呀你,我真以為你剛才要與東西陪葬了。」
說完,二人看向了逃出來的旋渦口。
出口已經關閉,看來,裡面的空間已經徹底崩塌了。
見狀,那位官兵鬆了一口氣說道:「我是「傳送」的李關,二位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緊急接到通知,說是常演空間就要解體,讓我迅速傳送過來救出二位。」
很快,翟衡就把手上的煙抽沒了。
輕咳了一聲,說道:「演盤的價值固然很高,可哥們兒確實不想死,還好你來得及時。」
頓時,幾人也是放鬆下來。
語畢,翟衡又瞪向了白墨。
雙手抱臂,做出聆聽狀。
白墨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行了救命恩人,別擺架子了。」
「我之所以駐足,是因為我發現……」說到這裡,白墨故意拖了一個長聲。
也是學著翟衡的模樣抱起了手臂。
「你小子。別賣關子,快說。」
這小子顯然拿捏了翟衡的命脈,他根本聽不得半截的話。
「演盤的中樞上,顯示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那是一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