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奮勇爭先當智屍

  錢正昂、茅麗、史鳳凰帶著鄭佳彥等人忙得腳不點地,每一位傷員送過來,鄭佳彥就看傷處,如果是四肢等部位,就送去錢正昂、史鳳凰等人處截肢,如果是咬在胸腹、肩膀甚至臉上等處,就直接送到舞台後臨時改成的停屍間,那裡,已經密密麻麻躺了一地的屍體以及即將變異的傷者,陳瓊正在給他們注射血液--陳薇從崖山家裡帶來的王路的血液。這血液原本是王路留著給家人應急「變身」用的,這一次情況緊急,又因為王路忙著練習無差別攻擊,所以沒有另行準備血液,所以陳薇將家人的陪用品全都帶來了。

  因為死傷者實在太多,分到每個人身上的血液並不多,也不知道到時候的變異效果會如何,陳瓊知道自己「淨化」的作用也相當重要,在這場戰爭中,這是自己唯一能為家人所做的,只恨自己的異能沒有攻擊性,要不,自己一定陪王比安衝上第一線。

  這時,又有一批傷員被送了進來,鄭佳彥看到其中一位叫張春銳的傷員被咬傷處緊靠著大腿根,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要是截肢的話,差不多要將整條腿都鋸下來了,不說手術風險極大,就算是活過來,也徹底成了廢人了。

  這時,張春銳一把握住了鄭佳彥的手:「鄭小妹子,你實話告訴我,老子這腿是不是要全鋸掉才能保命?」

  鄭佳彥輕輕點了點頭:「張叔叔,你放心。錢醫生和史醫生的手術水平都很高的,血漿等手術用品也都齊備,你就安心動手術吧。」

  張春銳慘笑一聲:「動個屁的手術,鋸了半條腿,在這世道還能活嗎?我有老婆女兒,不能讓她們吃苦,養我這個廢人。鄭小妹子,你把我送到停屍間去吧。」

  鄭佳彥震驚地話也說不出來,結結巴巴道:「張、張叔叔,那停屍間是、是用來。那個……不行的。張叔叔你進了停屍間,可是要變成那個的!」

  張春銳咬著牙道:「我知道鄭小妹子你說的是什麼,不就是變成智屍嗎?老子認了!這年頭,做只智屍好過做個普通人。老子進了效能辦。老婆和女兒以後在崖山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值了!」

  四周的眾人面面相覷,卻沒一個敢直視張春銳,效能辦的工作人員都是智屍。其實在崖山是個公開的秘密,可也是個禁忌,誰都不願意承認正視這一點,因為這意味著智屍喪屍能與人類共處,甚至保護人類。

  鄭佳彥咬了咬牙,一揮手,對抬擔架的人道:「快,送張叔叔去停屍間!」

  張春銳被抬著離去時,他不忘扭頭高聲道:「鄭小妹子,謝啦,張叔叔念你一輩子的好,祝你嫁個好老公。」

  終於,所有的死傷者都送到了該去的地方,錢正昂和史鳳凰忙著動手術,而陳瓊,則將最後的一點王路的血液,輸入接受轉換的死人或活人身上。

  張春銳送到得較晚,被排在最後面,和他躺在一起的,是幾具已經死亡但還沒變異成喪屍的屍體。

  張春銳死死盯著陳瓊手裡的那筒血液,他今年40歲,年輕時也算是村里一霸,專門禍害鄰近鄉里,後來結婚收心養性,30歲因為帶領一幫後生和隔壁村爭利益被選為村長,當過官的人,考慮問題比較細緻,一旦需要下手時又非常狠。他已經猜到,自己變異成智屍後,能恢復多少神智,就全靠陳瓊這孩子手裡的這管血液了。然而,眼見著那管血越注射越少,輪到自己和剩下的幾具屍體時,就沒多少了。

  這世界上,好東西必須要自己去爭,去搶,才能得到手裡!平時一團和氣倒也罷了,到了生死攸關時,就是親爹親娘也顧不得了!

  張春銳剎那間下定了決心,他暗暗道了聲「兄弟們,對不起了,死就死了吧,別和老子爭這血液了。」

  他強撐著拖著傷腿起身,拔出隨身的長柄螺絲刀,快捷無比地捅進了自己左右的6具死屍的眼窩裡,然後將沾著腦漿的螺絲刀一扔,衝著瞠目結舌看著這一幕的陳瓊呵呵一笑:「這剩下的血,該全都歸我了吧?」

  陳瓊萬萬沒想到,為了多得到爸爸王路的一點血液,這張春銳居然恨得下心將自己的同伴都殺了--雖然這6人名義上都是屍體,可他們只要輸進爸爸的血,還是能轉化成智屍的啊!

  陳瓊想呵斥張春銳,可不得不承認,張春銳這樣做,對崖山,對爸爸王路,卻是有益的,王路血液的多寡,以及注射者已經死了還是活著,都會影響到變異後智屍的聰明程度,對崖山和王路來說,當然是越聰明的智屍越好用。那6具屍體,就算是變異成智屍後,智力也會大大退化,肯定不如張春銳「好用」。

  陳瓊正在遲疑,停屍間裡突然有屍體抽搐起來--不好,變異已經開始了,陳瓊必須第一時間啟動自己的異能「淨化」。

  陳瓊手一揚,將還剩下大半管血的針筒扔給了張春銳,自己匆匆跑到停屍間中央,安坐了下來,發動異能--這次需要「淨化」的數量實在太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張春銳倒也乾脆,撿起針筒一滴不剩,全都注射到了自己身體內,他抬眼一看陳瓊安坐不動,停屍間內不時有屍體抽搐,知道自己變成智屍的關鍵時候到了,他拖著腿向陳瓊走近了幾步,然後手一揚,將針筒粗大的針尖直刺自己的心臟,當場斃命僵臥在地--他倒是至死也堅持一個宗旨--這世道,好東西就要去搶,去爭,哪怕自己死得早一點,離陳瓊近一點,對變異成智屍也是有好處的。

  在臨時醫院的另一邊。陳薇抱著王比安又哭又笑,摸索了一遍又一遍:「比安,媽媽不允許你再上前線了!太危險了!聽說你落到了腫瘤智屍手裡,媽媽差點嚇昏過去。你這傻孩子,別人都逃了,你怎麼一個人留在那兒?逞英雄也不是這樣子逞的啊!」

  王比安躲著陳薇的擁抱,不知為什麼,媽媽的親熱之舉總是讓他不自覺地想起那隻女性腫瘤智屍。

  王比安嘟囔道:「又不只我一個,沈慕古叔叔、黃冬華不都在,不管怎麼說。總要把譚櫻阿姨給救出來。」

  陳薇紅著眼急道:「胡說。有什麼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媽媽不許你上前線了!又不差你一個!」

  王比安梗著脖子道:「那怎麼行?!我是未成年軍訓部的負責人,咱們學校里的同學,都在前線。我怎麼可以縮在後面?我這樣做。以後怎麼見人?」

  王比安見陳薇又急又氣忙又道:「媽。你放心吧,我發現我的異能依然管用,那隻腫瘤智屍原本已經抓住我了。手一捏就能捏死我,可沒想到當時她的頭盔裂開了,腦電波沒再被屏蔽,我的異能居然生效了。要不然,沈叔叔那一炮還打不中她呢。」

  陳薇驚訝地道:「這可真是奇怪了,你爸爸那兒折騰到現在,還沒解決無差別攻擊的事兒,你的異能怎麼就管用了呢?」

  王比安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媽,既然異能管用,你就讓我再上前線吧。」

  陳薇正在遲疑,謝玲匆匆趕了過來:「姐,王比安是該上前線。」她看到陳薇臉色不豫,解釋道:「姐,你別看這次咱們崖山上下萬眾一心共抗倭奴,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有人是真恨倭奴,有人是看咱哥下定了決心,不敢違抗故作積極,還有人則是裝裝樣子。這些人原本躲在據點裡,有智屍盟友抵擋倭奴喪屍進攻,自己只要打打槍開開炮還行,可剛才受到腫瘤智屍的突襲,傷亡慘重,一下子就露了原形。你也看見了,他們甚至敢把王比安扔下逃跑,連沈慕古、黃冬華都比他們有膽子得多。」

  陳薇的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看到王比安毫髮未損,她也能足夠冷靜地看待剛才這場大敗退--一萬崖山老少齊上陣,開展人民戰爭,看起來聲勢浩大,其實卻降低了戰鬥力,最有紀律性的武裝部戰士被分配到各據點,手下作戰的全是老的老少的少再加一堆婆娘,蹲在射擊孔後面打打槍聽個響還行,一旦據點被突破,立刻亂了陣腳。

  果然,人民戰爭打遊戲戰還行,打硬仗,打陣地戰就有諸多缺陷了。

  陳薇並不是個幼稚的女人,只是太過關心王比安,這時冷靜下來,就明白謝玲剛才堅持王比安重上前線的原因了,她看了看謝玲,又看了看王比安:「我明白了,經過剛才腫瘤智屍的突襲,咱們崖山的人心都快散了吧,雖然重新建立了防線,但已經人人心無鬥志,如果我這時候再把王比安護起來,估計大伙兒就會一拍兩散吧。」

  謝玲嘆了口氣:「姐,你明白就好。」她轉向王比安:「你、你該明白,這個時候,你就代表著你爸爸。」

  王比安重重點了點頭:「我不會給爸爸丟臉的!」

  半個小時後,王比安重新回到第二道防線的消息,被人有意無意的擴散開來,原本已經掩藏不住沮喪之意,當著效能力的工作人員以及地方志學習興趣小組成員的面,也嚷嚷著什麼「咱們守不住的」「憑什麼讓我們給喪屍智屍賣命啊」等等悲觀失望情緒話的軟弱分子,悄悄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不管怎麼說,不能連一個孩子都不如吧,更何況這孩子一個人打斷了一隻腫瘤智屍的胳膊(沈慕古被徹底無視了),而且還聽說,在別的智屍異能者面對倭奴智屍毫無辦法時,王比安的異能居然還有效!

  這絕不是謠言!事實上,就在此刻,王比安就站在一處據點外,他的身邊圍滿了倭奴喪屍--當然,是女喪屍,正對他摟摟抱抱挨挨擦擦。王比安含笑站在原地,盡情向以各種各樣名義前來探視的崖山眾人,展示著自己的異能。

  等臨時醫院裡被陳瓊救活的「戰士」重新回到防線時。崖山眾人更是「人心大定」!

  這可是200多隻智屍啊!

  只這一場戰爭就讓崖山平添了200多隻智屍作為助力,雖然這些智屍覺醒程度大不一樣,相當多智屍根本不會說話,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對王路隊長那是絕對的忠心耿耿,到了這一時刻,誰也不敢再在嘴裡嘀咕什麼有損士氣的話了。

  陳唯剛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誰能想到,這場反侵略之戰還沒結束。王路已經成了最大的贏家。唉,自己還是低估了王路以及他一家人的異能,有了這200多隻智屍,崖山已經成了王路鐵打的江山。自己身為堡壘的代表。今後開展工作將千難萬難。

  張春銳和新誕生的同伴們被送到了各據點。當他走進一個由涵洞改建成的地堡時,旁邊有幾個相熟的--確切地說,是生前和他相熟的人結結巴巴地打了個招呼。「老張,你、那個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而更多的人,則以古怪的眼光看著他,想說什麼,卻又別過了頭。

  張春銳對此混不在意,智屍,向來不在乎別的人眼光。

  一個人影閃了過來,親熱地把住了張春銳的胳膊:「張春銳,道喜,道喜,你現在可成了王路活菩薩手下的天兵天將了,咱們這些凡夫俗子,可要你多多照應了。」

  來人正是柴老二,只見他張著一口黃板牙,唾沫橫飛道:「咱們崖山靠的是誰?還不是王路活菩薩?什麼堡壘,就是狗屁,這凡人能和仙家活佛比?什麼東風飛彈,都是瞎咋呼的,你看看,小鬼子闖到我們地盤上來,還不得靠王路活菩薩拯危救難?我早就說了,要渡這一劫,王路活菩薩一定會派天兵天將下來的,卻原來,不是天兵天將下凡,是點化你們神靈附體啊。啜啜啜,我老柴怎麼就沒這樣的氣運,也受王路活菩薩點化呢?」

  張春銳對柴老二的胡言亂語毫不在意,只是問道:「趙科在哪裡?我有事找他。」

  柴老二沒口子道:「趙科在,趙科在,我這就去帶你找他。」他帶著張春銳穿過整個涵洞,一邊沖旁人躲躲閃閃的眼神呵斥道:「看看你們,前一陣兒居然還敢背地裡嘀咕王路活菩薩為什麼不出手相救,還說王路活菩薩法力也不管用了,現在睜開狗眼看清楚,咱們有這樣多天兵天將附體,什么小鬼子喪屍智屍,有啥好怕的?」

  眾人向柴老二討好地笑著,的確,這場戰爭的勝利似乎就在眼前,沒錯,倭奴的捕食者、腫瘤智屍的確可怕,是至今見過的最詭異的智屍,可是,咱們崖山有王路隊長在,卻能量產智屍,死的人越多,生產的智屍也就越多,此消彼長,倭奴如何打得過我們?

  張春銳在柴老二帶領下找到了趙科,趙科正在指揮幾隻喪屍--跳舞,沒錯,就是跳舞,殭屍舞,一抽一抽的。

  柴老二點頭哈腰地引著張春銳正要向趙科介紹,趙科一抬手:「我知道了,你去吧。」柴老二一怔,忙又堆起笑,衝著趙科點點頭,又沖張春銳點點頭,這才轉身而去。

  趙科並沒有看張春銳,反而閉上了眼,那幾隻喪屍,繼續在他面前跳著古怪的舞蹈。半晌後,趙科睜開了眼:「你明白了嗎?」

  張春銳點了點頭:「明白了,腦電波的頻率非常特殊。這就是倭奴喪屍嗎?」

  趙科道:「是的。你很不錯,這一次變異的智屍中,你的覺醒程度是最高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輕視倭奴智屍。」

  張春銳道:「我明白,我不想死。」

  趙科打開了身邊的一個箱子,找書苑www.zhaoshyan.cm取出了一個全新的腦波儀,張春銳二話不說,就坐了下來,趙科親自動手,將腦波儀給張春銳裝上:「記住,這都是旁門左道,我們真正能依靠的只有我們的腦電波,只要腦電波足夠強,你可以做任何事。」

  站在張春銳面前的一隻倭奴喪屍突然古怪地揮動起胳膊來,張春銳撫了撫頭上的腦波儀:「的確很管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如果這東西功率足夠大的話,完全可以壓制所有的倭奴喪屍和智屍。」

  趙科道:「的確能,事實上,如果功率足夠大,都能直接把喪屍智屍的腦子烤熟。」

  張春銳想了想,突然道:「你認為人類有一天會發明類似的武器來攻擊我們嗎?」

  趙科道:「那是當然的,既然潘教授和棟棟能發明這樣的儀器,人類也同樣能發明,別忘了,我們的知識都是傳承於舊人類的,我們會的,舊人類也照樣會。事實上,在我的印象中,生化病毒降臨前,人類已經發明了類似的雷達,在相當遠的距離上,都能把人給烤熟,把腦子煮得象豆腐腦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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