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應無言和丁小鳥這一晚上他們三人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龍騰完全就是陪著應無言和丁小鳥兩個喝的。龍騰喝的雖然多,但他好歹還能保持著清醒,整個人也沒怎麼樣。
應無言完全就是借酒澆愁,龍騰看他那一大杯一大杯的喝,都有些忍不住皺眉,這完全就是把酒當白水喝啊。
別以為丁小鳥準備的這些酒都是一些度數不高的美酒,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丁小鳥準備的酒都是最最烈的酒水,喝一口下去能讓人喉嚨火辣辣的燙,這燙還能一路燙到人的肚子裡,繼而蔓延到五臟六腑。尋常人,喝個兩杯八成就要醉了。
丁小鳥準備這酒,是因為這種烈酒在是最受軍營將士喜歡的。軍中漢子,哪個不喜歡這樣的烈酒,喝著最烈的酒水,然後大塊吃肉,那樣的日子過得倒是真的美滋滋的。
哪怕是龍騰如今回憶起來,也忍不住側目,當初在戰場之上的豪情似乎一去不復返了。
這麼一想,龍騰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兒了,現在想這些做什麼呢。
龍騰側眸看向應無言,只見應無言臉頰通紅,整個人都有些晃晃悠悠的,顯然是已經喝了個七八分醉了。
「無言,你醉了,別喝了。」
應無言抬頭看向龍騰,語氣里含著絲絲苦澀,「大哥,你說人是不是真的不能做錯事?人要是一旦做錯事,就沒有人會原諒你了。你也別想得到原諒。
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可是我想彌補,我想彌補我對不起的女人。
可是為什麼她們都不願意?她們甚至吝嗇的連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做錯了事情,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彌補!」
這是應無言心裡最大的痛,這次借著醉意,他全都說出來了,他難受他真的好難受。
颯颯秋風吹過,帶來的是滿亭的瑟然,還有無盡的淒涼。
龍騰看著這樣對待應無言,心再次不受控制地軟了。
「無言,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堅持,明珠終究有一天能看到你的心。
至於菊香,你也別想著彌補她什麼了,對一個一心向佛的人,紅塵的紛紛擾擾跟她再也沒有關係。你所謂的彌補,對她只是沉重的負擔。」
應無言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頰,再次開口,聲音都有些沙啞,不知是被這烈酒灼燒的,還是他自己哽咽難耐,「大哥,你說的好輕鬆。明珠真的能看到我的心嗎?我現在都已經不敢想了。我不求她一下子原諒我,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這麼久了,她就連一點軟化的跡象都沒有。
可真的,我也想自己有出息,我也希望自己有用一點。可是——可是我苦啊,我真的苦啊!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堅持下去。
我好像都看不清前方的路,前方都是黑蒙蒙一片,我連一丁點的光明都看不到。你教教我,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應無言借著酒意,像個孩子似的哭起來。
這壓抑的哭聲,聽得人心裡愈發的不是滋味兒,壓抑痛苦還有數不盡的惆悵。
「二哥,你再怎麼樣也比我要強上很多吧。
無論是菊香還是魏姑娘她們如今都還活在世上。她們就算對你再冷漠,你總算還有彌補的機會。
可我呢?我一直以為青青是個跟我娘一樣的姑娘,她善良乾淨,我以為我會跟她一輩子在一起的。
可最終呢,她死了,她和我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就是一個錯誤!
二哥你還有機會,我呢,陰陽相隔,我早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可能是應無言的哭聲太過悽厲,終於點燃了丁小鳥心裡隱藏的痛苦。
時間是療傷最好的藥物。
丁小鳥也想過自己只要忘記王青青,不再提起她,就可以當麼有這個人,可是如今,他才知道,不是的,青青一直都在他心底,他做不到就這麼忘記王青青,他真的做不到。
平時不提起來還好,一旦提起來,心幾乎都被揪起來,一陣一陣的痛,那種痛不是刻骨剜心之痛,而是纏纏綿綿,讓人看不到的就盡頭的痛,這種痛不會讓你一下子痛不欲生,可是這種痛會伴隨你一輩子,日日夜夜地折磨你。
龍騰看著他唯二的兩個好兄弟,因為感情的事情成了如今這樣子,心裡痛的一陣收縮。
丁小鳥忽然抬頭龍騰,那雙被酒意薰染的眸子染上了癲狂的神色,「大哥,你聽好了。你一定要對凰姐姐好。要是哪天你對不起凰姐姐,我這個當弟弟的都不會原諒你,肯定要跟你翻臉!
大哥,做人要惜福,你得了老天爺的眷顧,你現在過的這麼開心幸福,千萬要好好守住你的幸福。
大哥不僅僅是你的幸福,還有連帶著我和二哥這一份幸福你也要好好守護住,好好守護住。」
「你小子說什麼呢。難道你大哥我就像是守不住的?」龍騰沒好氣道。要知道他對自家娘子那可是叫一個一心一意,半點異心都沒有!
「小鳥你說錯了,大哥肯定會好好守住自己的幸福。大哥可不像我們兩個。」應無言苦笑。
這繼續說下去就成了訴苦大會了,哪裡還是為丁小鳥慶祝生辰。
「不說這些掃興的。來,咱們兄弟三個一起喝酒!」龍騰說著再次舉杯。
應無言和丁小鳥一掃悲傷的情緒,舉杯和龍騰痛飲。
丫的,大哥這麼幸福,讓他們兩個嫉妒了,情場之路贏不了大哥,那就在喝酒上拼吧!拼吧!
應無言和丁小鳥眼底燃起熊熊戰火!
結果應無言和丁小鳥兩個人喝龍騰一個,結果也是可以預料到的,全輸了,這真的是一件令人感到悲傷的事情。
「大哥,你酒量真行。我和二哥兩個人喝你一個,竟然都喝不過你一個。」丁小鳥抬頭想要看清龍騰,但是此刻他眼前花花的,龍騰似乎就在他面前,可是一直在晃來晃去,讓人看不清他。
丁小鳥死命搖頭,想要讓眼前的景象不再晃動,可是晃了好久,結果還是——
站在龍騰身後的莫邪默默翻眼,主子的酒量當然是很好,可問題是,主子喝了的酒水全都用了內力逼出體外,所以——
唉,默默為這兩位悲傷一下。
很快,莫邪就不傷心了。
龍騰勾了勾唇角,俊美的面容在皎潔的月光下顯的更加聖潔,愈發白皙如玉,「小鳥你醉了。行了,咱們兄弟就喝到這吧。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宮了。」
龍騰看了看天,的確很晚了,一般這時候,娘子都已經睡了。
龍騰聳了聳鼻子,似乎聞到了一股酒味,也不知道是他身上的還是應無言和丁小鳥身上的。
不過今晚就不去容凰房間睡了,就在容凰那兒找一間偏殿睡一下好了。
「大哥,你要回去了?」丁小鳥原本還在努力作鬥爭,想要讓自己眼前的情景更清楚一點,但是一聽龍騰的話,停止了搖頭的動作,晃悠悠地抬頭看著龍騰。
龍騰不想跟個酒鬼計較,點頭道,「嗯。」
誰知丁小鳥一把抓住龍騰的胳膊。龍騰看著幾乎掛在自己身上的丁小鳥,不禁嘴角抽搐,這個姿勢真的是——
「大哥不要走。我難受,你今天留下來陪我。」丁小鳥把腦袋擱在龍騰的手臂上撒嬌。
龍騰動了動胳膊,沒把人弄走,又動了動胳膊,人家還是躺的正開心。
「沒錯,大哥你今天別回去了。咱們就在小鳥這兒住下。還記得當初咱們三兄弟經常在一間屋子一起睡,這樣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復返。」應無言也適時插了一句。
曾經,龍騰、應無言還有丁小鳥三人倒是經常在一間房間睡,三兄弟感情好,甚至都是蓋一張被子的。
想起當時的情景,龍騰也不禁有些恍惚。
算了,反正回去也不能抱著香噴噴軟乎乎的娘子睡覺,不如就跟兄弟睡一塊兒好了。
「好了,今晚咱們兄弟三人睡一塊兒。」龍騰也回憶起從前的日子,不禁有些意動。
「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大哥你最好了。」抱著龍騰胳膊的丁小鳥,像一隻撒嬌的小貓似的蹭著龍騰的胳膊。
這樣的動作太親密了,而且太惹人瞎想了。
龍騰顫抖了一下身子。
就這樣,龍騰、應無言和丁小鳥都在一間房睡了,就在丁小鳥的房間。
幸而,丁小鳥的房間夠大,足以容納龍騰、應無言和丁小鳥三人。
至於在床上的位置,應無言在最裡面,丁小鳥在中間,龍騰則是在床的最外側。
之所以這樣安排,是龍騰擔心丁小鳥和應無言兩個醉鬼,直接滾下床,那可不是什麼好玩兒的,龍騰在最外側還能幫這兩人擋一擋。
丁小鳥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就沒有鬆開過丁小鳥的胳膊,龍騰拉了拉自己的胳膊,似乎是想把丁小鳥給撇開,但丁小鳥扯的太緊了,龍騰又擔心動作重了,會傷到丁小鳥,於是無奈之下,只能讓丁小鳥這麼抱著他。
「青青——青青——」丁小鳥開始囈語,聲音雖然輕,可是龍騰離丁小鳥這麼近,還有龍騰的聽力這麼好,怎麼可能聽不清。
借著從窗外透來的月光,龍騰仔細打量著丁小鳥,這個傻孩子心裡的確是苦。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過王青青。
何必呢——
龍騰在心裡輕嘆,龍騰半點都不覺得王青青是什麼好東西,從接近丁小鳥起就一直是利用小鳥。也不知道小鳥是怎麼想的,就這麼放不下王青青這個一直利用他的女人。
明珠,我錯了,我不想傷害你,我——我很想跟你好好過日子,我——我——」
龍騰正想著丁小鳥,應無言那裡又出事情了,應無言先是喃喃叫著菊香,然後又變成了魏明珠。
比起丁小鳥,應無言真的是更讓人覺得——
罷了罷了,這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外人能插手的。
況且龍騰也沒本事插手,自家娘子那麼看不上應無言,他要是真的插手做了什麼,他八成就是被趕下床的下場了,這個下場太悲慘,龍騰不想嘗試。
更別提,龍騰本身就覺得應無言是該受些苦,在感情上這麼優柔寡斷,難怪一次兩次地做出錯誤的決定,把自己弄的這麼進退維谷。
自己做的孽就該由自己償還,尤其是感情的事情,更沒有人可以在其中插一手。
夜漸漸深了,龍騰緩緩閉上眼睛,在閉上眼睛的剎那,容凰斜著身子,雙手雙腳抱著軟乎乎的枕頭的樣子映入龍騰的腦海中。
龍騰嘴邊不自禁地牽起一抹甜甜的弧度,這一晚,龍騰一定會睡得很好很好。
在丁小鳥家裡,龍騰倒是挺放心的,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況且他周圍也有暗衛,要是真的出了什麼異樣,他們早就跳出來了。所以龍騰盡可以放心的睡。
龍騰雖然用內力把喝的酒水逼出來許多,但還是有不少留在了龍騰的體內,在酒水的薰染下,龍騰的腦子也不禁昏昏沉沉,逐漸進入夢境了,而龍騰身旁的應無言和丁小鳥也漸漸地安靜下來,三人都不自禁地進入了夢鄉。
金雞破曉,天逐漸明亮。
忽而,一直緊閉著的的大門打開,龍騰在響聲發出時,耳朵一跳,其實已經醒過來了。
聽腳步聲是一個完全不懂武功的弱女子,這樣的女子肯定沒有什麼危險性,況且能在暗衛的眼皮子底下進來,想來更不會有問題,
龍騰放鬆之下,就打算睡了,這的確是跟他沒什麼關係,宿醉之下,他還想多睡一會兒,反正今日是休沐,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回去了,娘子也沒醒,不如好好睡一會兒。
這麼一想,龍騰渾身放鬆,打算再次進入夢境。
就在龍騰快要睡過去時,一陣異香鑽入鼻中,頓時讓龍騰渾身都有些不對勁兒,似乎渾身都在燃燒,這種燃燒的滋味兒真真是不好受,就像是中了什麼藥。
就在這時,一人正在悄無聲息地靠近龍騰,腳步聲很輕,可是龍騰全身卻緊繃起來。
不是不想睜眼,只是想確定那人到底想做什麼。
就在龍騰所有的耐心都要耗盡時,一隻手險些碰到龍騰的手,龍騰猛地睜開眼睛,都懶得看清那人是誰,直接一腳將人踢飛。
「啊——」
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起,哪怕是睡成了一頭豬八成也能醒過來了。
睡得正熟的丁小鳥和應無言就醒了。
丁小鳥揉著惺忪的睡眼,不耐煩地嘀咕,「出什麼事情了。」
「小鳥,你府里的護衛真的是不行啊。竟然能出一個爬床的丫鬟。」
就在丁小鳥半睡半醒間,猛地聽到龍騰的話,所有的理智一下子全都回籠了,眨巴了一下眼睛,精神十足地看向被龍騰一腳踢飛的丫鬟,那人正抱著自己的肚子,痛苦地呻吟,顯然,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十分的差。
丁小鳥才不管這些,他要管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爬床的丫鬟?這爬床的丫鬟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呢。
龍騰一大早經歷這種事情,心裡正恨的不行,冷笑道,「你說呢?」
自己大哥肯定是不會有錯的,那有錯的肯定就是這丫鬟了。
丁小鳥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他的府邸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好丟臉,「大哥,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人還是交給你處置吧。」
丁小鳥覺得一定是他平時太善良了,所以弄得底下的下人都一個個的不安分起來了。
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來人啊,拖下去打一百板子!」
一百板子,別說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了,就是一個男子漢怕是都要被打死打殘了。
丁小鳥一點都不覺得龍騰哪裡做錯了,那姑娘既然都做了爬床的準備,那就算死了也是活該。
「不可以!堂弟!我是你堂姐啊!」剛才還趴在地上裝死的丫鬟立即跳起來,聲嘶力竭地吼道。
不吼不行啊,再晚一會兒,她就要死了!
堂姐?
肯定不會是龍騰的堂姐,況且這女子的年齡明顯比龍騰小,要喊也不會喊什麼堂弟。
那就只能是丁小鳥或者應無言的堂姐了,這女的好像也比應無言來的小。
那就只剩下丁小鳥了。
方才那女子大喊的聲音很耳熟,丁小鳥猛地睜大眼睛,「你是丁碧彤!」
難怪看樣子有些眼熟,聲音也很耳熟。
那就沒錯了,除了丁碧彤外,哪裡還有其她人。
丁碧彤被認出來了,心裡大喜,她是真的害怕就這麼被拉下去,一百板子打下來,她哪裡還有命!
就是保住了命,她所有的臉也丟光了!
到了這個地步,丁碧彤竟然還能想到自己的面子,不能不說,這真的是一種本事。
丁小鳥快被丁碧彤給氣瘋了,這個女人真是——
「哦?定陽侯府的人?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竟然還想爬朕的床,依朕看,也沒必要活著了!
來人啊,拖出去直接打死,然後把屍體送回定陽侯府!」
龍騰一想到差點被這麼個女人爬床,噁心的差點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管丁碧彤是誰,打死再說。
「皇上明鑑。臣女並非想爬床。」眼見人要來抓她,丁碧彤立即大聲道。
龍騰冷哼一聲,擺明了不相信丁碧彤的話,這種話糊弄幾歲的孩子還差不多。
丁碧彤忍著撕心裂肺的痛,咬牙道,「臣女是想爬床,但不是爬皇上的床,而是爬應公子的床。」
被點到名的應無言,整個人都傻了。
龍騰和丁小鳥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相信」的神色。
尤其是丁小鳥,他跟丁碧彤這個所謂的堂姐的確是不太熟,但是定陽侯前些日子才找過他,讓他幫忙把丁碧彤引薦給大哥,這才過去多久,丁碧彤就喜歡上二哥了?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好嘛!
「胡說!」應無言氣壞了,他什麼都不知道,這屎盆子竟然也能扣在他身上,要知道他正努力讓魏明珠接受他呢,要是他現在再出了點什麼事情,魏明珠還能原諒他嗎?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丁碧彤忍著要吐血的痛苦,低垂著頭,眼底的恨意如潮水般一浪一浪地湧上丁碧彤的心頭。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是丁碧彤和定陽侯精心策劃好的。
明明,他們一切都想的很好,明明一切就該按照他們想的進行才對。
丁碧彤和定陽侯就是吃准了,丁小鳥生辰,會請皇上和應無言來慶祝,只要等到皇上喝酒喝高了,進廂房休息的工夫,她就可以趁虛而入,成為皇上的人。
一切都是應該這麼進行才對。
可無論是丁碧彤還是定陽侯都沒想到,龍騰他們三人喝酒,竟然一喝就喝了整整一晚上,害的丁碧彤花了大工夫偷偷進了丁小鳥的府邸,竟然都找不到用武之地。這讓丁碧彤如何不恨。
這還不是最讓丁碧彤恨的,誰知道皇上竟然留宿了,如果皇上是單獨一人在一個房間,丁碧彤會很開心,可是事實證明,丁碧彤開心的太早了,龍騰竟然是和應無言,丁小鳥一張床上。
丁碧彤在的得知這消息時,其實真的是想放棄的,一張床上,三個男人,一個女人,這都是什麼事情。
丁碧彤可以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但是她還沒能做到不要臉皮,那真的是太讓人噁心了。
所以丁碧彤是想過放棄的,可是丁碧彤深知,如果放棄了這一次,就很難有這麼好的機會了,所以丁碧彤不想放棄。
內心掙扎了許久,一直耗到了天明,丁碧彤才做出了這個選擇。
可是丁碧彤萬萬沒想到,她才剛剛進屋,甚至都還沒有觸碰到皇上,就被一腳踢飛,甚至還要被打一百板子。
無奈之下,丁碧彤只能表明身份,希望丁小鳥能看在血緣關係上救她一救。
可是很顯然,丁小鳥壓根兒就沒有救人的想法。
丁碧彤心裡大恨,直罵丁小鳥冷血無情!是個畜生!不愧是個孽種!
丁小鳥不出手幫忙,丁碧彤只能想法子自救,好在丁碧彤腦子靈活,想到了法子,她不爬龍騰的床,爬應無言的床不就行了。
雖然這樣難堪了一點,好歹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現在丁碧彤倒是開始慶幸,這一張床上不僅是龍騰一個人了。
「無言,聽到沒有,這個女人是要爬你的床?」龍騰似笑非笑地看著應無言,狹長的鳳眸是滿滿的趣味。
應無言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宿醉而昏昏沉沉的腦袋,此刻也終於清醒了大半,應無言的腦子也開始運轉了,「大哥,這話你相信嗎?」
龍騰撇了撇嘴,他倒是不自戀,但是他敢說一句,丁碧彤爬的肯定不是應無言的床,而是他的床。
丁碧彤——
龍騰都有些想不明白,他都已經說的這麼清楚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他只會有容凰一個女人!而且他前面動了這麼多人,那些人眼睛都是瞎了嘛!怎麼就一點都看不清形勢,每次都這麼前仆後繼。
比起丁碧彤,前面的那些倒是好一點了,起碼沒有跟丁碧彤一樣,親自上場來爬床。
這是大戶人家教導出來的女兒?
龍騰深吸一口氣,想到這些不要臉的女人,龍騰心裡一陣反胃,真真是差點沒有吐出來。
「大哥,你不必看我面子,你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我不會有任何的意見。」丁小鳥明言。
丁小鳥對丁碧彤十足的惡感,他已經提醒過定陽侯了,不要存著送丁碧彤進宮的心,可是很顯然定陽侯沒把丁小鳥善意的提醒放在心上,今日丁碧彤爬床的行為,真真是讓丁小鳥噁心透了。
丁碧彤怎麼就不看看,這張床上有三個男人,她爬床到底爬的是誰的床!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丁小鳥也不能不承認,丁碧彤是他的親堂姐,他們兩個之間有血緣關係,可是丁碧彤這做的事情太讓人噁心了。
「你——」丁碧彤沒想到丁小鳥會這麼狠心,她可是他的親堂姐啊!
丁碧彤忘記了,她從來沒把丁小鳥當做是自己的堂弟,甚至在她決定爬床的那一刻,她也沒想過,她的所作所為會給丁小鳥造成多大的傷害!
你自己都沒想到別人,又有什麼資格讓別人想你呢。
「沒錯,大哥,這種不要臉的女人,隨你怎麼處置吧。」一想到丁碧彤打算賴到他身上,這就讓應無言渾身都不得勁兒,實在是讓人噁心的都要吐出來了。實在是跟丁碧彤這樣的女人摻和在一起,真的是一種恥辱。
丁碧彤跪在地上,心裡陣陣發涼,太過分了!真的是太過分了,這一個個的根本是在打她的臉!把她的臉放在地下踩!她可是定陽侯府的女兒,她是多麼的尊貴!可這些人卻把她當成什麼髒東西,唯恐避之不及,這讓丁碧彤如何能不恨。
這時,龍騰吩咐的人已經進來了,只是見自己主子沒有進一步的吩咐,他們也就站立在那兒,不敢多說一句話。
丁碧彤低著頭,渾身發冷,龍騰那陰冷冰寒的視線就這麼上上下下掃量著她,實在是讓丁碧彤從心裡恐懼。
丁碧彤這時候才慌神,她那時候怎麼就信誓旦旦地要爬龍騰的床,如今還沒爬上,等待她的卻是生死不知!這讓丁碧彤如何能夠接受。
「打三十大板,留一口氣,然後把人送回定陽侯府。就說是朕的話,定陽侯府都是怎麼教女兒的。竟然把女兒教導成一個個只會爬床的賤骨頭。」
羞辱!絕對的羞辱!
這一刻,丁碧彤只覺得自己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想丁碧彤心心念念想要爬床的對象,竟然說她是個賤骨頭!這讓丁碧彤如何能不恨。
丁碧彤再恨也沒用了,她已經被拉出去打板子了。
直到丁碧彤被拉出去,丁小鳥才開口,「大哥,沒必要的。你是看在我的份兒上,才沒對丁碧彤怎麼樣是吧。我跟丁碧彤什麼關係都麼沒有。你就是直接殺了她,我也不會有什麼話。」
他早就提醒過定陽侯府的人了,是他們自己不聽,他也沒辦法。
人家上趕著要作死,你怎麼攔都是攔不住的,丁小鳥也沒本事攔。
攔得了一次,攔不了第二次,第三次,乾脆在第一次的時候就徹底斷了源頭。
「小鳥啊小鳥,你該長大了。這是你的府邸,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讓丁碧彤這麼混進來的。」混進來不說,丁碧彤竟然還來爬床,這真的是——
丁小鳥的臉倏得紅了,他一直以為自己長大了,可如今看來,他一點都沒張大,否則也不會連自己的府邸都管不好。
一時間,丁小鳥只覺得羞愧難當。
龍騰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到底是自己的弟弟,重了他不捨得說,輕了,似乎說了沒用。那就只能——
唉——
一天的好心情,就被丁碧彤給毀了,這個女人——
龍騰的心情又不好了,看在丁小鳥的份兒上,他沒對丁碧彤怎麼樣,現在看來是一個錯誤。
三十大板還是有些少,打個一百大板差不多。
龍騰在心裡道。
後來丁小鳥查丁碧彤是怎麼混進來的,倒是查出來了。
是丁小鳥府邸的一個小管事被定陽侯買通了,讓丁碧彤在丁小鳥生辰的時候來丁小鳥的府邸當兩天丫鬟。
丁碧彤的本事倒是不錯,進來當了丫鬟,還一路混到了龍騰身邊,這份本事也是沒誰的了。
丁小鳥聞言大怒,果然是他府里出的差錯。
丁小鳥二話不說,狠狠嚴查了府邸,把那些偷奸耍滑,心裡藏奸的全都清掃出府,再次進來的人都是丁小鳥看過的,一個個不說能力,最起碼都是秉性淳厚的。
這麼一通整治,總算是把丁小鳥的府邸給肅清了不少,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丁碧彤被打了三十大板。
別小看這三十大板,丁碧彤的這三十大板可是被脫了褲子,由著兩個大男人狠狠打。
丁碧彤還是一個沒出嫁的姑娘家,她竟然被兩個大男人給看了身體,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在褲子被扒下的一瞬間,丁碧彤真的有自殺的衝動!
活了這麼多年,丁碧彤是第一次這麼丟臉!甚至丁碧彤第一次被容凰磨臉時,她都沒覺得這麼羞恥!
丁碧彤在板子落在她的屁股上時,也有立即咬舌自盡的衝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是丁碧彤一向的行事準則!
打丁碧彤板子的,可是知道丁碧彤惹了皇上的震怒,對這樣的人,是不需要手下留情的,怎麼狠怎麼來。
其實按照這兩人的本事,三十大板都能直接要了丁碧彤的命。
不過皇上下了命令,不要這女人的命。但是讓這女人吃足了苦頭這是絕對沒問題的。
這兩人打板子,每一下都能打得丁碧彤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碎了,這才是打人的最高境界。
偏偏丁碧彤痛的恨不得死去,但是她卻十分清醒,清醒地受了這三十大板,直到三十大板結束,丁碧彤也沒有暈過去,屁股上全都是血,整個人似乎都成了汗人,被汗水徹底浸濕。
要是換了不知情的人看到丁碧彤的樣子,八成會覺得丁碧彤很可憐,憐香惜玉之情頓時油然而生。
但是這會憐香惜玉的人裡面絕對是不會包括眼前施刑的人,他們不等丁碧彤喘氣,直接駕著丁碧彤走,也沒給丁碧彤準備什麼好的馬車,讓她舒舒服服地離開,而是找了一匹駿馬,像扔貨物似的扔丁碧彤,直接把丁碧彤拋到馬上。
丁碧彤好恨,剛剛被打了這麼一頓,丁碧彤只覺得自己已經沒了半條命,這麼被拋上去,她更是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還不等丁碧彤反應過來,這馬就跟離弦的箭似的飛奔,不用擔心這匹馬會到不了目的地,這完全就是多餘的擔心。
因為這匹馬的韁繩一直被另外一匹騎著一個人的馬牽著好好的。
丁碧彤在馬上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都被顛出來了,這種痛苦,真是恨不得人立即死去才好。
到了這一刻,丁碧彤才開始後悔,她怎麼就鬼迷心竅地爬了龍騰的床,她好後悔,真的好後悔!
龍騰哪裡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根本就是一個惡魔!對待她這麼一個弱女子,竟然下這麼狠的手!
丁碧彤現在哪裡還敢想什麼爬龍騰的床,恨不得離龍騰越遠越好。
懷著這樣複雜的心情,丁碧彤終於回到了定陽侯府。
帶丁碧彤來的人可不會憐惜丁碧彤,毫不客氣地把丁碧彤拉下馬,敲叩定陽侯府大門的銅環,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來人簡明扼要,聲明他們是皇上派來的人,要見定陽侯。
下人立即去稟報定陽侯,而帶丁碧彤來的兩人大大方方地進了定陽侯府。
定陽侯得了消息立即來見,還不等他寒暄幾句,來人就將丁碧彤扔給定陽侯,並且把龍騰的話帶給定陽侯。
「皇上讓屬下問定陽侯一句,定陽侯府怎麼儘是教導出這種只知道爬床的賤骨頭!」
定陽侯一張老臉頓時紅了青,青了又白,白了又黑!
羞辱!絕對的羞辱!
這簡直是把定陽侯府所有的臉都給罵進去了!
來人才不管定陽侯是什麼想法,把話帶到了,他們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