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施悅看著容凰手中的玉盒,美眸中划過絲絲不解的神色。
只見容凰手掌心處拖著一小小的四四方方盒子,裡面盛放著碧玉晶瑩的膏體,散發著一陣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
「啟稟娘娘,這是民女特意為娘娘您調製的百香膏。這裡面用了不少名貴的藥材和鮮花製成,可是民女耗費了大心思弄成的。民女之前就一直很想弄這百香膏,可是那時候民女囊中羞澀,許多材料都配不起來,宮裡真是什麼好東西都有,這不,民女一把這好東西調製成了,就立即送來給娘娘您了。」
「哦?這百香膏有什麼用?」施悅開口問道。
「娘娘這百香膏擦在女子身上,能讓肌膚晶瑩如玉並且散發幽香,而且這百香膏若是擦在女子腹部,能極好的暖宮祛寒,這是民女特地根據娘娘的身體才調製的百香膏。」
「這小小的高點真的有這麼大的用處?」施悅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容凰手中小小的玉盒。
容凰淡淡點頭,「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親身試用一番,這東西的效果一定不會讓娘娘您失望的。相信有了這百香膏,娘娘您的身子一定能儘快調理到最好的狀態,然後娘娘您一定您立即懷上龍胎繼而誕下龍嗣。」
施悅被容凰說的心頭火熱,她現在最缺少的不就是一個孩子嘛——
只是——
「這東西本宮就收下了,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本宮待會兒會讓人給你送一些帶骨鮑螺。」
「多謝娘娘,娘娘您對民女的大恩大德,民女真是一刻都不敢忘記啊!」容凰頓時驚喜地看向施悅。
施悅矜持地點頭,「嗯。下去吧。」
容凰立即恭敬地退下,只是心裡則是在憤懣吐槽,丫的,簡直是小氣的不行啊!施峰好歹都是上百兩銀子的給,哪裡跟這位似的,竟然只給小小的點心。這皇后當的,容凰都要吐槽了。
幸好,容凰不是真的很稀罕施悅所謂的賞賜,否認容凰指不定要背叛背叛再背叛了。
心裡嘀咕了好一通,容凰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施悅賞賜的帶骨鮑螺也到了,容凰盯著那一盤子帶骨鮑螺,嘴角撇了撇,滿心歡喜呢地開始吃。
之後的兩天,容凰倒是聽到施悅將她制的百香膏交給了太醫院的太醫檢查,容凰聽到這消息時,一點反應都沒有。
施悅相信容凰嗎?那肯定是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最起碼容凰是這麼想的,施悅是不可能完全相信自己的。這一點,容凰一直很相信。在皇宮,你要是輕而易舉地相信一個人,那你離死就不遠了。
施悅作為堂堂的皇后,這一道理她肯定更加明白。
容凰製成的百香膏,施悅要是真的查也不查一下就選擇直接用,那容凰才覺得奇怪呢,施悅讓太醫檢查百香膏,容凰才覺得正常。
不過檢查也無所謂,什麼都查不出來,那百香膏本來就是無害的,擦了只會對人有好處。
兩日後,容凰來到施悅身邊,「娘娘用著那百香膏覺得如何?」
施悅正由著人給她上妝,這兩日那百香膏她用的的確很不錯,似乎身上都散發著淡淡的幽香,聞著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本宮用得很不錯。看來花兒你的確是個有本事的。」
「多謝娘娘誇獎。娘娘,百香膏是用來給娘娘您內調身體的。可花兒想,您的鳳鸞宮也可以布置起來,比如放一些名貴的花卉裝飾,這樣才能更好地調養娘娘您的身體。民女聽說各地剛剛進貢了許多名貴的花卉,不如讓民女為您去挑選幾盆。」
施悅美眸掃向容凰,好一會兒才收回自己的視線,似笑非笑地看著容凰,「也是難為你有心了。」
「為娘娘做事,民女義不容辭。」容凰立即恭敬道。
「嗯。紫月你跟著花兒一塊兒去。多挑幾盆好的。」施悅看向身旁一穿著淡紫色錦袍的女子道。
「是。」
容凰和紫月去了花房。
前兩日各地剛剛進貢了一堆名貴的花卉,此刻花房內,各種名貴的花卉爭奇鬥豔,奼紫嫣紅,煞是好看。
花房的大太監不認識容凰,但紫月他肯定認識啊,那可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
「今兒是吹了什麼風,紫月姑娘竟然來花房呢!」花房的大太監討好道。
「我說安公公,你也真是的。這麼多名貴的花兒送到你這兒,你不趕緊地挑選幾盆名貴的送到皇后娘娘那兒,反倒是要讓娘娘派人來挑,你這是什麼意思!別是沒把皇后娘娘放在心上吧!」紫月人看著淡淡的,但是這說出來的話絕對是不淡,句句都帶著尖兒,聽得你頭皮發麻。
安公公立即道,「紫月姑娘這話可就說過了。我哪裡有這個膽子啊!這不這些花兒送來,我這不趕緊地打算挑幾盆好的給皇后娘娘送去嘛!這不還沒挑好,倒是勞累紫月姑娘你跑這一趟。我真是該打!」安公公說著用手拍了自己的臉,作勢打自己耳光。
容凰心裡還真是挺好奇的,風鶴軒當初到底是怎麼看上施悅的,難道是施悅當初在風鶴軒面前演戲演得太好了,所以把風鶴軒給騙過去了?
容凰覺得這個可能性還真的是挺大的。
沒眼光,這是容凰給風鶴軒的定位,這眼光不要太差了好嘛。
紫月和眼前這位安公公還不知道要寒暄多久,容凰四處打量,在看到某一處時,眼底精光四溢。
容凰耳尖忽然一跳,不動聲色地望去,嘴角直抽,今天這日子沒選好啊!
「喲!安公公這裡好熱鬧啊!我來的別不是時候吧!」刺耳的女聲響起。
紫月和安公公之間的對話終於停了下來,紫月皺眉看向來人。
只見來人大約十七八歲,穿著蔥綠色服飾,長得倒是不錯,但是上挑的眉眼能讓人看出來她是一個不好相與的。
這人容凰知道,是蝶嬪的貼身大宮女曉月,蝶嬪最近得寵,所以蝶嬪身邊的人也同樣跟著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紫月姐姐你看那盆蝴蝶蘭,真是好看,絕對是精品啊!把這蝴蝶蘭帶回去,娘娘一定高興!」容凰伸手指向不遠處的蝴蝶蘭,一臉興奮道。
容凰指著的正是一盆極品的紅心蝴蝶蘭,只見那蝴蝶蘭中間紅心,花瓣卻潔白無瑕,迎風搖擺,好不美麗動人。
「這盆蝴蝶蘭真是漂亮,正好還含著蝶嬪娘娘的名字,想來這盆蝴蝶蘭蝶嬪娘娘一定會十分喜歡。」容凰的話才落下,那盆蝴蝶蘭就被曉月搶先一步端起。
紫月一見,頓時大怒,「這是皇后娘娘看上的!」
言下之意,這盆蝴蝶蘭是皇后看上的,你一個小小的嬪妃算什麼!
紫月聞言大怒,這是明擺著沒將皇后放在眼裡啊!
紫月也不和曉月糾纏,直接看向安公公,「安公公,你是花房的管事太監,不如你說說,這盆蝴蝶蘭該給誰啊!安公公,我相信你掌管花房這麼多年,一定不會讓皇后娘娘失望的!」
「皇后娘娘」四個字,紫月咬的重重的。
「安公公做事向來老練,這盆蝴蝶蘭,蝶嬪娘娘十分喜愛,我也相信安公公你不會讓蝶嬪娘娘失望的。」紫月同樣不甘示弱地看向安公公,將「蝶嬪娘娘」四個字咬的同樣重重的。
一邊是皇后娘娘,另外一邊是蝶嬪娘娘,安公公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按理皇后和蝶嬪比起來,肯定是皇后大,但問題是,誰都知道蝶嬪最近十分受寵,萬一蝶嬪在皇上的耳邊吹了枕頭風,指不定他這花房總管太監的就沒了!
可是得罪皇后,安公公的脖子一下子涼了,他也沒那膽子。
於是安公公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他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兩個都是祖宗。
兩相權衡之下,安公公還是小心翼翼地看向紫月,「曉月姑娘你不如再看看其他的——」
「安公公!你這是鐵了心的要得罪蝶嬪娘娘了!」曉月立即驕橫地瞪了一眼安公公。
「不是,是——」
「既然安公公你不是這意思那就好辦了,這盆蝴蝶蘭我要了。」曉月截過安公公的話道。
安公公頓時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什麼叫你要了!這盆蝴蝶蘭我要了!」一道嬌蠻的女聲響起,直接從曉月的手中搶過了蝴蝶蘭。
曉月怒氣沖沖地轉頭,正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知道好歹的竟然敢從她手上搶東西,但是在看到來人後,曉月到了嘴邊的罵聲也咽了回去。
容凰這才看到搶了曉月手中蝴蝶蘭的人是誰,只見那人穿的和容凰還有些異曲同工,衣服都是選艷麗的顏色穿,穿的花花綠綠,臉上的胭脂倒是塗得極濃,但是還能看到她臉上密密麻麻的麻子,大餅臉,綠豆眼,水桶腰。
這相貌倒是跟某個人挺符合的。
容凰曾經戲謔地讓沈俊娶的韓秀兒。
很快,容凰的猜測就得到證實了,「原來是韓小姐啊!」
韓秀兒根本懶得理會曉月,悠哉地欣賞著從曉月處搶來的蝴蝶蘭。
曉月被這麼無視,大怒,但是想到韓秀兒的身份,還是死死忍住了滔天的怒氣,「韓小姐,你手中的蝴蝶蘭是蝶嬪娘娘看上的。」
「是嗎?可如今我看上了。我喜歡,我相信蝶嬪娘娘這麼善良大方的女子,一定不忍心跟我搶的。」
「你——」
「我什麼我!反正我話放在這裡了,這蝴蝶蘭我要定了。蝶嬪娘娘要找麻煩就儘管沖著我來。對了,這盆花似乎也是皇后娘娘看上的,我要走了,皇后娘娘不會有意見吧。」韓秀兒的視線投向紫月。
紫月嘴角抽搐地看著韓秀兒,她就算有意見,這時候能說出來嘛!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不過這蝴蝶蘭落在韓秀兒手上總好過落在蝶嬪的手上!
「皇后娘娘十分喜歡韓小姐,只是一盆小小的蝴蝶蘭,皇后娘娘自然是不會計較的。」
韓秀兒深以為然地點頭,「不愧是皇后娘娘,果然有母儀天下的風範。跟那些婢女出生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有羞辱蝶嬪娘娘嗎?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韓秀兒無辜地看著曉月。
曉月氣了個半死,她算是明白了,在韓秀兒身上,她就別想討到什麼好。
「好!好!好一個韓小姐!今日的事情我會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蝶嬪娘娘的!」放下狠話,曉月一甩袖子離開,也不再挑什麼花了。這時候要是還能繼續挑什麼花,那簡直是心大了!
紫月看著曉月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冷笑一聲,倒是沒多說什麼,只是再次看向韓秀兒的眼神帶了幾分凝重,「韓小姐,這盆蝴蝶蘭你喜歡拿走也就拿走了。那麼接下來我再挑花,你不會又喜歡吧。」
「紫月姐姐放心,我這人啊很知道分寸。有些事情只能一不能二。」
得到韓秀兒的保證,紫月心裡很滿意,果然韓秀兒是個十分知道分寸的,這樣就好。
容凰這才和紫月重新挑選花兒,容凰挑了四盆。
一旁的花房管事在一旁殷勤獻的足足的,不停地誇讚容凰花挑的好。
紫月卻是覺得,這四盆都不如韓秀兒手中的蝴蝶蘭來的好看。
可能真的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這位是花兒小姐?」容凰和紫月挑完了花,正打算離開,韓秀兒的聲音忽然響起。
「不錯,我就是花兒。韓小姐有什麼指教?」容凰停住腳步看向韓秀兒。
「韓小姐,花兒姑娘可是皇后娘娘的貴客。」紫月沉聲提醒。
紫月真是有些擔心韓秀兒叫住容凰是打算欺負容凰。
韓秀兒是韓南斌的獨生女兒,自幼被韓南斌嬌寵過了頭。韓南斌是皇上的心腹,如果不是韓秀兒長得太過不堪入目,相信皇上一定會納韓秀兒會妃。
可就算韓秀兒不是皇上的妃子,看在韓秀兒是韓南斌的女兒份兒上,皇上愛屋及烏,對韓秀兒也是挺寬容的。
皇上的態度也導致了其他娘娘對韓秀兒的態度,寬容慈愛。
不過韓秀兒因為被韓南斌給嬌寵過了頭,所以這脾氣真心不是太好,經常無緣無故責打宮女,有時候甚至和那些得寵的嬪妃對著干。花兒說是皇后娘娘的貴客,但說白了,只是一介民女,比起嬪妃,身份不知道差了多少。
韓秀兒連嬪妃都敢欺負,一個花兒,韓秀兒還真不會放在眼裡。
但紫月一定不會放任韓秀兒欺負容凰,誰讓容凰如今是皇后的人!要是韓秀兒真的欺負了容凰,那就是在打皇后的臉!
「紫月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看這位花兒小姐對花卉很有研究,所以想跟她結交一番,沒其他意思。
你這麼一驚一乍的,倒是弄得我成了一個惡人一樣了!
難道我真的長了一張會欺負人的臉?」
紫月一噎,她當然不能說這話了,要是真的說了,那就是徹底得罪韓秀兒了。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我想請這位花兒小姐留下來,跟我討論討論花卉,這沒問題吧。」
「這——」
韓秀兒一直帶笑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怎麼,就這么小小的一件事,紫月姐姐你都做不了主不成!」
紫月就這麼自顧自地幫容凰定下了。
容凰挑眉,倒是沒多說什麼。
「好,我知道了。我覺得我和韓小姐也很有緣分呢。」
兩個醜八怪,倒是王八看綠豆,互相看對眼了。
紫月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倒是沒多說什麼,領著人走了。
「我說安公公,你這膽子也越來越小了。那曉月算什麼東西啊,不過是蝶嬪身邊的大宮女!你堂堂的花房大太監還用著怕她!」韓秀兒沒好氣地把手裡的蝴蝶蘭塞給身後的丫鬟,同時沒好氣地對著安公公道。
安公公苦笑一聲,「小姑奶奶,你當然是不用怕了。你可是韓統領的女兒。我算你什麼啊,說白了不就是一普通太監。蝶嬪如今正得寵,我哪裡敢跟她對上。我是不要命了不成!不過,今日這事情還是得多謝你。」
「多謝我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我幫你什麼了。我就是自己喜歡這蝴蝶蘭所以才一定要搶到手,跟你可沒有半點的關係啊!你可不要想著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韓秀兒沒好氣道。
安公公哭笑不得地看著韓秀兒,「好!好!好!就是你說的,你是因為自己喜歡這蝴蝶蘭才去搶曉月手裡的,跟我沒關係。」
容凰若有所思地看著韓秀兒,這就是傳聞中的醜八怪,無腦女?不像啊,這人很聰明也很精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至於她的容貌——
容凰眼底幽光閃爍,沒有多說什麼。
「那個什麼花——」
「韓小姐,我不是那個什麼花,我叫花兒。你可以直接喊我花兒妹妹。」容凰嘴角抽搐道。
「不都是花嘛!沒關係,我就直接喊你花兒吧!我看你很懂花卉啊!」韓秀兒似笑非笑地看著容凰,心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韓秀兒手中擺弄著一盆綠菊,語氣莫名,「只是懂一點嗎?」
容凰心頭一凜,嘴上卻是半點風聲都不露,「在不懂花卉的人眼裡我懂得自然是很多,當然在懂花卉的人眼裡,我就只能算是懂一點了。」
韓秀兒笑了笑,倒是沒再多說什麼。
接著,韓秀兒倒是真的和容凰挑了幾盆花,在那裡互相討論。
「花兒小姐你這要還只是粗懂,那我這侍弄了一輩子花卉的人,簡直就是在玩兒了。」安公公倒是很佩服容凰。
「是嗎?我懂得很多嗎?」容凰瞪大了眼睛反問。
「呵呵——可能你自己覺得自己懂得不多吧。」安公公揮了揮手,倒是沒再多說什麼。
容凰笑了笑,同樣沒再多說什麼。
「你一直陪在皇后娘娘身邊,還沒在皇宮玩兒過吧。我帶你在宮裡轉轉!」韓秀兒拉著容凰的手就要離開。
「可我還得回皇后娘娘那裡伺候呢!」
「沒事。你在我這裡,皇后不會多說什麼的。不必擔心。」韓秀兒無所謂地擺手,眼見容凰還想多說什麼,韓秀兒不悅地看向容凰,「怎麼,你是瞧不起我不是!跟我出去很難嗎?」
這話說的就重了,以容凰此刻的身份還真不能拒絕韓秀兒。
「韓小姐既然不嫌棄,那我當然得奉陪了。」
「說話說的這麼秀氣做什麼。我這人啊,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繁文縟節了!沒意思!安公公,你就慢慢侍弄這些花卉,我就先走了。你們也都留在這兒,好好聽安公公講解這些花卉,到時候小心伺候我的花兒,要是出點差錯,我有你們好看的!」
眼見韓秀兒的丫鬟一個個的都低著頭,不敢多說一句話,韓秀兒滿意了,這才拉著容凰離開。
容凰倒是有些越來越看不懂韓秀兒這人了。
容凰對南風皇宮絕對是沒有韓秀兒熟悉,韓秀兒拉著容凰的手一路小跑,一路上倒是走的越來越偏僻,容凰都不知道韓秀兒到底要帶她去哪裡。
此刻,容凰很相信韓秀兒絕對不是傳說中的什麼所謂的無顏女外加無腦女了,這個女人有腦的很,而且還精明的很。
反正在確定韓秀兒不會害她前,容凰是不會對韓秀兒做什麼,她也想看看韓秀兒到底想帶她去哪裡。
不知跑了多久,韓秀兒終於帶著容凰在一座宮殿處停下。
容凰抬頭一看,甘寧宮。
容凰皺眉,南風皇宮的宮殿,容凰一般都記在心裡,甚至可以說是都記得,但是對著甘寧宮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知道這兒是哪裡嗎?」就在容凰愣神間,韓秀兒的聲音忽然響起。
容凰猛地回過神搖頭,她的確是不知道這兒是哪裡。
容凰對韓秀兒的警戒心也一下子提高到最高點,這個女人真的是有些變態的說。
容凰覺得那時候她提議讓沈俊娶韓秀兒,這提議真的是錯了。
倒不是覺得對不起沈俊,而是覺得沈俊似乎玩兒不過韓秀兒。
此刻韓秀兒還是醜陋的容貌,但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滄桑冰冷,尤其是那一雙綠豆眼,仿佛匯聚了狂風暴雨,下一刻就會將所有的一切都席捲的乾乾淨淨。
「你當然不會知道這是哪裡。甘寧宮,是冷宮。」
冷宮!
容凰嘴角抽搐地看著門匾上的「甘寧宮」三字,心道,難怪她沒聽說過什麼甘寧宮,感情這裡是冷宮。
不過韓秀兒帶她來冷宮做什麼。
「韓小姐,冷宮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啊!」容凰的表情很無辜很純真,似乎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冷宮,十分符合她鄉下來的土包子的身份。
韓秀兒扭頭掃了一眼容凰,冷冷哼了一聲,倒是什麼都沒多說。
「冷宮啊,就是宮裡那些不受寵的妃子住的地方。這地方啊,死過不少人,你沒有覺得陰風陣陣的,很恐怖啊!」韓秀兒在容凰耳邊輕聲說著,還故意朝容凰的脖子裡吹冷氣,弄得容凰好一陣無語,覺得這韓秀兒的確是有些挺變態的感覺。
容凰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不是害怕的,完全是被韓秀兒給奇葩到的。
韓秀兒這女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做出來的事情真的是讓人很無語的說。
「韓小姐你能離我遠一點嗎?」
兩個女人靠的這麼近做什麼,她們兩個又不是百合!容凰也麼興趣和這人玩兒什麼百合!
韓秀兒倒是沒為難容凰,離容凰的距離有些遠了。
「韓小姐,你帶我來冷宮做什麼?」容凰開口問道。
韓秀兒擰著眉,似乎是在思考。
「為什麼帶你來冷宮啊!我覺得好玩兒嘍!」
你牛!
容凰心裡一時間只有這一個想法,要論她覺得最牛的人,容凰覺得除了韓秀兒以外也沒誰了。
「韓小姐,這冷宮不是什麼好地方。咱們還是先走吧。」容凰嘴角抽搐地看著韓秀兒。
容凰如果不是對韓秀兒還算是有好感,再加上韓秀兒對她沒多大的敵意,容凰都想直接出手滅了韓秀兒這危險分子了。
尼瑪,耍人也不是這麼耍的好嘛!
「冷宮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
「那咱們趕緊走吧。」
容凰覺得她很悲催,在南風皇宮,先是要面對施悅這麼個危險分子,然後又被風鶴亭給盯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立即給她一刀!
容凰深深覺得她還是早早整完自己的事情,離開南風皇宮的好。
嗚嗚——
龍騰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
這南風皇宮真的是太變態了!
我錯了,以前我還覺得你變態,原來你和這些人比起來,你真的是很正常!
眼見容凰想開口,韓秀兒立即道,「別跟我說你不想去啊!我明確告訴你,你就是想去也得去,不去還是得去!」
容凰不想和韓秀兒鬧翻,只能無奈點頭。
韓秀兒這才笑了,就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似的孩子,滿足地拉著容凰的手進來冷宮。
這算是容凰第二次進所謂的冷宮吧。
第一次是去了東楚東宮的小冷宮,那時候是為了解決容鈺。這一次,倒是真的見識了古代所謂的冷宮了。
打開冷宮的大門,一陣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還有一團一團的蜘蛛網。
冷宮裡也是陰暗潮濕,時不時地能聽到尖叫聲。
冷宮裡有不少女子,披頭散髮,時而尖叫時而怪笑,甚至還有人在捉蟲子吃。
容凰看到這場景,忍不住皺眉,覺得這場景的確是挺噁心的說。
「你竟然不害怕?」韓秀兒斜睨了一眼容凰,似笑非笑道。
容凰猛地抓住韓秀兒的胳膊,害怕得一陣哆嗦,「韓——韓小姐,我——我好害怕啊!要不然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
韓秀兒沖著容凰翻了個大白眼,扯下容凰拉著她的胳膊。
「少在我面前裝。你覺得這冷宮怎麼樣?」
容凰被韓秀兒扯開,也不說什麼,只是淡淡開口,「冷宮還能怎麼樣。」
「是可憐。」容凰點頭,但天底下可憐的人太多了。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韓秀兒忽然手指著一窩在最角落裡,雙手抱著膝蓋,頭髮散落遮著頭,不停哆嗦的女人。
「是誰?」容凰無所謂問道。
無論是誰,她也不知道。
「沈妃。」
容凰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她聽到了什麼,沈妃!
沈妃是誰!不就是風鶴軒的母妃!不是說沈妃此刻在壽康宮,就是太妃住的地方。
但沈妃怎麼會在冷宮!等等,沈妃在這裡,那在壽康宮的人又是誰!
一時間,容凰倒是頗有些奇怪,心裡更是打了無數個問號。
但是如果這裡的人真的是沈妃,那麼壽康宮裡的那位就肯定不是沈妃了。
「沈妃是誰啊?韓小姐你認識她是嗎?」容凰不解地看著韓秀兒問道,似乎是真的沒聽懂韓秀兒的話。
韓秀兒笑了笑,倒是沒多說什麼。
「走吧。」韓秀兒給容凰拋下了一巨型炸彈,然後就拉著容凰離開。
容凰一時間,心裡真的是千思百轉,真不知道韓秀兒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該不該殺了韓秀兒呢。
這個念頭在容凰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容凰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可不是殺韓秀兒的好機會。
花房的那位安公公可是知道韓秀兒帶著她離開的,如果韓秀兒出事了,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她。事發後,容凰能不能在南風皇宮逃走,這還是一個大大的疑問。
只是韓秀兒到底想做什麼,容凰真的是看不懂韓秀兒。
韓秀兒,真的是謎一樣的人。
出了冷宮,迎面而來一陣秋風,吹得人腦袋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是不是很好奇她怎麼會在這裡呢?」韓秀兒忽然開口道。
的確是很好奇,但是這好奇不必在韓秀兒面前表現出來。
「沈妃是誰啊?我都不知道她是誰啊!韓小姐!」容凰歪著腦袋,一臉不解地看著韓秀兒。
「沈妃是風鶴軒的生母。她也是先帝最為寵愛的女人。不過可惜啊,她運氣不好,原本該屬於她兒子的皇位落到了當今皇上的頭上。她的兒子被送到東楚當質子了,對了現在也沒什麼所謂的東楚了,只有騰凰了。
聽說風鶴軒還從東楚跑回南風了,可惜啊,一直沒露面,誰知道她如今怎麼樣了。
至於沈妃啊,算她命不好嘍。
當今皇上最恨的人就是沈妃和風鶴軒了。皇上不願意讓沈妃舒服,所以是想盡法子要折磨沈妃。
後宮的女人最害怕的是什麼,不就是冷宮嘛!
「哦!」容凰若有所思地點頭。
風鶴亭果然是夠變態的,把人扔到冷宮折磨,這種手段也想的出來。
風鶴亭對沈妃的確不能明晃晃地折磨,誰讓沈妃是他的庶母,一個「孝」字壓下來,就足以壓死風鶴亭了。
更別說,風鶴亭的皇位來路不正,這一點誰都知道。
「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得知沈妃在冷宮?」
容凰搖頭。
「要將沈妃送到冷宮,做這件事的必須得是皇上的心腹。否則這消息一個傳出去,當今皇上的名聲算是要毀了個乾乾淨淨嘍。」
韓秀兒在說到「心腹」兩個字時,嘴裡的嘲諷是那麼的明顯,讓人想忽略都困難。
「我說的心腹啊,就是我的父親。看看我父親夠稱得上皇上的心腹吧,就連送沈妃入冷宮的事情,也是我父親做的。」
韓秀兒的語氣很驕傲,似乎真的為自己的父親是皇上的心腹而感到驕傲一般。可容凰卻能從韓秀兒的話中聽到濃濃的悲哀,這是從骨子裡透出的悲哀。
容凰忽然還有一種感覺,要想說動韓南斌背叛風鶴亭,似乎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行了,你回皇后娘娘那兒去吧。我很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韓秀兒再次變回之前那副什麼都無所謂,囂張跋扈的樣子,揮了揮手讓容凰離開。
容凰蠕動了一下嘴唇,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到最後容凰還是閉上了嘴巴,什麼都沒說。
容凰轉身離開,只是容凰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的剎那,韓秀兒看向她的背影,一抹詭異的弧度在她的唇畔邊緩緩勾起。
這一切,容凰都不知道。
容凰回到鳳鸞宮,施悅就立即召見了她。
「看來韓小姐很喜歡你啊!」施悅上下打量著容凰,意味深長道。
「韓小姐喜歡民女嗎?民女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呢?韓小姐似乎不怎麼喜歡民女啊!否則也不會帶民女去冷宮,那裡好恐怖啊!」容凰說著哆嗦了一下身子。
施悅眼神一凜,「韓小姐帶你去冷宮了?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容凰歪著腦袋,一臉不解,「說什麼?說冷宮好恐怖?說什麼沈妃?我也不懂。」
施悅心裡一咯噔,看向容凰的眼神愈發的晦暗難明,眼底甚至隱隱有殺意流動。
但是想到容凰到底辛苦幫她調養身子,總是有一份功勞的,況且就這麼一個土包子,告訴她沈妃是誰又如何!
罷了罷了!自己還得靠著她懷上身孕呢!
「行了,你今兒個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