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凰迷迷糊糊地睜開眸子,映入眼帘的是粉紅色的帳頂。
容凰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好一會兒腦子才稍微清醒了一點,她被公孫如玉的人騙出了龍王府,公孫如玉打算殺她,後來突然出現一陣白霧,再然後她好像被公孫如玉打了一掌,再後面——
再後面,容凰是真的沒什麼印象了,完全記不清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會是又穿越了吧!
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性,容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尼瑪,她每次死了,難道都能再穿越一次?
容凰掙扎著起身,頓時月匈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不用懷疑了,容凰很確信,這會兒她是絕對爬不起來了。
「師妹的身子還沒好,怎麼就要起身呢?」
好熟悉的男聲。
不等容凰多想,一隻好看的大手掀開了粉紅的紗帳,入目處的人讓容凰忍不住驚呼,「楚錚。」
說是楚錚,可容凰卻更傾向於眼前的人不是楚錚。
只見眼前的男子穿著月白色繡銀線錦袍,腰間環佩著鑲嵌腰肢白玉的犀牛角帶,頭頂金光燦燦的頭冠,周身都散發著一種貴族的氣息。跟以往那散漫慵懶的楚錚完全就像是兩個人。如果不是那一雙熟悉好看的桃花眼,容凰都要以為,眼前的這個人,只是和楚錚長得一模一樣,卻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不過見到楚錚,又聽到楚錚喊她師妹,容凰確信了,她是沒有二次穿越,這就好。
如果真的二次穿越,穿越到一個全新的地方,那她和龍騰怕是要真的就此錯過了。
楚錚很自然地坐到容凰的床邊,拉過容凰的手給她診脈,「嗯,師妹的死劫總算是過去了。不枉費,我用了西嶽國庫不少的好藥材。」
「西嶽國庫?」不該是東嶽國庫嗎?怎麼成了西嶽國庫?
「師妹今天應該重新認識一下我了。我姓岳,單名一個爭字。是西嶽皇后所出的嫡長子。」
容凰深深地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尼瑪,原來楚錚不是楚錚而是什麼岳爭,更是西嶽的嫡長大皇子!
「等等?這裡不會是西嶽吧!」容凰想到一個她根本就不願意多想的地方,可卻偏偏不能不想的事。
岳爭笑了,笑的風清月意,笑的風流瀟灑,這一笑,讓容凰恍惚看到了以往的楚錚,那時候的楚錚就是這麼笑的。
「師妹真是聰明。這裡就是西嶽,而且還是西嶽皇宮。」岳爭本來還想加一句,這裡還是他的寢宮,不過見容凰剛剛醒,而且身體不是很好的份兒上,岳爭決定不要太刺激她了。
容凰嘴角抽搐地看著楚錚,不,現在應該稱他為岳爭才對,「目的呢。」
短暫的驚訝後,容凰的理智迅速回籠。其實容凰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公孫如玉手中的怨靈之氣已經消散乾淨,她怕是還要跟之前一樣暈暈乎乎,成天除了想睡覺什麼都不想做。
現在楚錚不是楚錚,而是岳爭,西嶽的大皇子,如今再次面對岳爭,容凰已經不能簡簡單單地再將他當做師兄看待了。
不過轉而,容凰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難怪楚錚,哦不是,是岳爭在東楚時,對如月公主那麼好,之前還以為是岳爭喜歡上如月公主,可如今,容凰算是明白了,如月公主正是西嶽皇后所出,那麼岳爭和如月公主不就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等等,龍騰知不知道岳爭的身份?容凰相信龍騰是知道的,可是在她懷疑岳爭和如月公主之間的感情時,龍騰怎麼不開口跟她說明白呢。
很快容凰就釋然了,應該是當時的岳爭的身份不宜曝光,而且自己也沒有主動開口問,反正龍騰從頭到尾也沒說岳爭和如月公主真的有什麼不是。
嗯,就是這樣。
「目的?什麼目的?」岳爭風流多情的桃花眸里似乎有淡淡的不解,完全沒聽懂容凰話里的意思,目的,他能有什麼所謂的目的呢?
楚錚這樣子真的是太無辜了,好像真的被容凰冤枉了,要是換了一個女人看到楚錚這麼無辜的表情,怕是一定會內疚自責不已,可是這絕對不會包括容凰的。
「師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是你將我從公孫如玉的手中救下的。就這一點,我很感激你。可你救下我,大可以把我交給龍騰,可你卻沒有。反而是不嫌辛苦,千里迢迢地將我帶到西嶽皇宮。要是說你只是好心,沒有半點企圖,我覺得這話你應該拿去糊弄糊弄三四歲的小兒,至於我,還是免了。我不聰明,可也不是只有三四歲小兒的智商。」
「師妹太過自謙了。師妹不聰明,這世上怕是就沒有聰明的女人了。至於說目的?不如師妹說說,我的目的是什麼?」岳爭眼底噙著淺淺的笑意,狀似詢問地開口。
「我不是師兄你肚子裡的蛔蟲猜不到。」容凰很光棍道。
「師妹又謙虛了。師妹不必把我想成什麼十惡不赦的魔頭。我不會對師妹不利的,這一點師妹大可以放心。」
這一點,容凰同樣很相信,楚錚要是想對她不利,說句難聽的,在她身手重傷時,就可以直接殺了她了。也不必費這麼大的力氣把她從東楚帶到西嶽,沒必要。
難道是擔心在東楚京城,龍騰勢大,岳爭擔心自己威脅不了龍騰?這個猜測稍微合理一點,但是容凰覺得這恰恰是最不合理的猜測好嘛。
岳爭詫異地看向容凰,「在師妹你眼裡,我怕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吧。」
「有一點。」
容凰雖然對西嶽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也聽說過不少好嘛。西嶽的皇后是生有嫡長子,但是那嫡長子大約在五六歲的時候就死了,恐怕就是那時候,岳爭就已經到了東楚,代替楚錚了。
西嶽皇子潛伏在東楚,要說沒什麼目的,這簡直是在騙鬼好嘛,反正容凰是一句話都不相信。
方才還能平心靜氣,用漫不經心的語調和容凰對話的岳爭頓時激動起來,「我不擇手段?是啊,我在東楚十多年,我的確是不擇手段。你以為我在東楚活得輕鬆。時時刻刻要擔心自己身份曝光,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客死異鄉。我不想死,就只能選擇拼命的活,不擇手段地也要活下去。在東楚生活了十多年,有時候,我自己都以為自己就是什麼所謂的楚錚了。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是岳爭,是西嶽的大皇子。」
容凰沒想到自己簡簡單單普普通通一句話,竟然惹的岳爭這麼大的反應,一時間還真的嚇了一跳。容凰不懷疑岳爭話里的真實性,只有幾歲的孩童在敵國從小長大,怎麼可能過得輕鬆,更別提楚錚的身份本來就尷尬,說是輩分高小皇爺,可實際上,確是讓人恨不得處之而後快的角色,說真的,岳爭能平平安安長大,真的不容易。
「師妹怎麼不說話了。不會是被我嚇到了吧。」岳爭似乎也意識到他方才的情緒太過激動,旋而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岳爭忍不住自嘲,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容易動怒發狂的人,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忍耐不住,不擇手段,原來在她眼裡,他也只是不擇手段的人。
「沒有。身份註定了你的使命,不擇手段又如何,只要能活下去,誰管你到底是不是不擇手段。」
「師妹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啊。不枉費,我對師妹你傾心啊。」
容凰渾身一震,魅惑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岳爭,似乎是想看到岳爭的心裡,只是岳爭臉上還是那深不可測的笑容,讓人根本看不清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看了一會兒,容凰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這個那人太深不可測了,容凰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本事,能看穿他。更遑論得知他嘴裡的話是真還是假。
「師兄,這種玩笑以後還是不要說了。」
容凰直接將岳爭說喜歡她的話定位為玩笑。
容凰蹙眉,好親密同時也是好輕浮的舉動,讓容凰心裡不悅到了極點。
「師妹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不成你以為我說的話是在開玩笑?我是對你動心了師妹。」
這一次,岳爭嘴邊沒有帶笑,桃花眼裡有的是滿滿地堅定和認真,任誰都不能會懷疑岳爭話里的真實性。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我是真不知道師兄你到底看上我哪裡了。」
容凰說的的確是實話,的確,要說相貌的話,容凰稱得上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但是像岳爭這種人,看女人絕對不僅僅是看容貌,那是真的太膚淺。
要說和岳爭有什麼交集曖昧,容凰仔細回憶了一下,沒有好嘛。
岳爭握著容凰青絲的手一頓,隨即放下,「師妹就是師妹,永遠都是那麼的清醒冷靜。我要是說,我就是喜歡師妹這一點呢?我喜歡師妹你的清醒冷靜,在任何時刻都能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不像其她女人一樣膚淺。我需要一個配站在我身邊的女人,師妹你就是最好的選擇。」
「師兄這可不是什麼所謂的愛不愛。你只是需要一個配站在你身邊的女人而已。」
「師妹這話可是偏頗了。龍騰呢?師妹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龍騰喜歡你,難道不是因為你配站在他的身邊?」
容凰對此不置可否,龍騰喜歡她,的確有這方面的原因,可要說全部那就偏頗了。
「我承認,龍騰喜歡我,的確有這方面的原因。可要說全部,那肯定是假的。但師兄你呢?你所謂的喜歡我,其實更多的只是對我能力的認可吧。」容凰魅眸噙著點點戲謔,似笑非笑地看著岳爭。
岳爭搖頭,「偏心。師妹你不覺得自己太偏心了?龍騰同樣有因為你的能力喜歡你,可你卻給他找了這麼一堆的理由。而我呢,我只是說了一句我需要配站在我身邊的女人,你就立即全盤否定了我,好像我喜歡上師妹你,全是因為你的能力。師妹,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太偏心了?」
偏心?容凰自問,她好像真的有一點。
「偏心,我承認自己是有一點。不過有一點我更要承認,因為我喜歡龍騰,所以我的心是偏的。總不能我自己連內人和外人都分不清吧。」
「師妹可真是知道怎麼傷人的心。」岳爭自嘲一句。
「師兄你有傷心嗎?為何我一點都看不出來?」容凰十分訝異地看了一眼岳爭。
只單單論口舌,誰能在容凰手下占到便宜!岳爭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容凰的口舌伶俐了,以前看她氣人倒是覺得挺有意思,可是如今這人輪到自己了,那就不是什麼有意思,而是讓人心生憋悶了。
「師妹,女人啊,該軟的還是要軟的,否則吃虧的終究是你自己不是?」岳爭睨了一眼容凰,意味深長地開口。
「我這人向來都是這樣。做事憑我心情,我願意軟了就軟,我不高興軟了,誰都不能勉強我。師兄你難道是第一次認識我?其實啊,師兄,我覺得你方才說的話的確是大有偏頗,你說你需要的是能站在你身邊的女人,可實際上呢?我覺得你更需要的是一個溫柔賢惠,能永遠站在你身邊,不反駁你的女人。這一點,我做不到。」
在現代時,容凰的心理學絕對可以說是學習的很出色,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看錯岳爭。
岳爭薄唇緊緊抿著,顯然是容凰的話,讓他心生不悅。
好一會兒,岳爭才笑出聲,「師妹真是知道怎麼刺激我。」
容凰沒有接這話。
容凰和岳爭頗有些相對無言的感覺。
以前容凰面對岳爭,不,更準確的說面對楚錚時,她倒是有很多話說,可是如今換成岳爭,有很多話已經不能說了,就是肆無忌憚地聊天,容凰心裡同樣清楚,那也的確很困難。
岳爭救了她,容凰對此很感動,是真心真意地感動。但是岳爭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就把她從東楚帶到西嶽,這一點,讓容凰很不滿意,甚至還有些隱隱仇恨。
這樣感動和仇恨之間,容凰也不知該對岳爭是什麼態度了,似乎什麼態度都不會。
想要渾身扎滿刺面對岳爭,容凰覺得她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這很不地道。
矛盾的心理之下,容凰也不知她該怎麼面對岳爭了,所以就隨心吧,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容凰可半點都沒有她如今在岳爭手中的自覺感。
「師妹,你覺得西嶽怎麼樣?」最終還是岳爭率先打破了這詭異尷尬的氣氛。
「沒見識過。但是在我眼裡,肯定比不上東楚。」容凰想都不想地開口。
岳爭好不容易才擠出的笑容,因為容凰這句話再次消失的一乾二淨。
「師妹,真是知道該怎麼刺激我。東楚風光雖美,但是我西嶽的大好河山也同樣不差。師妹未免太偏頗了。或者不是偏頗,而是偏心。因為東楚有龍騰,而西嶽沒有,所以師妹才這麼偏心是嗎?」
「是。」
又是想都不想地回答。
容凰這種不假思索的回答,再次讓岳爭恨得牙痒痒,這個女人果然知道怎麼氣瘋他。
「師妹怎麼不想想,你還能回到東楚嗎?」
這個話題其實是容凰最想說起的,可是面對態度詭異的岳爭,容凰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想回東楚。可我也知道沒有師兄你同意,我想回東楚,這怕是痴人說夢吧。」
岳爭也不知是不是贊同容凰的話,點了點頭,「師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師妹既然知道我不會放你回東楚,為何不老老實實地待在西嶽呢?龍騰可以給你的,我也一樣可以給你。」
「龍騰能給我的,師兄你給不了我。」
岳爭眸色一暗,「師妹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龍騰能給你的,我給不了你。權力地位,以前是我身在東楚,所以沒法子堂而皇之的展露,可如今回到西嶽,我是身份高貴的大皇子,更是皇后嫡出,潛伏東楚多年,立下赫赫功勳,西嶽的皇位捨我其誰!」
容凰忍不住笑了,容凰雖然已經清醒,但是公孫如玉那一掌的確給容凰造成很大的傷害,儘管醒了過來,整個人還是很虛弱,就是這笑聲都牽動了她的傷口,讓她的月匈口隱隱有些發疼。
「你笑什麼?」岳爭皺著眉頭,語氣隱隱有些不悅。
「師兄啊師兄,我看你真的是把我當三四歲的孩童在耍我吧。不錯,師兄你在東楚潛伏多年,雖然我猜不到你具體的目的是什麼,但也是能猜到一點東西。
師兄在東楚潛伏多年,西嶽的人都以為你死了。你在西嶽可以說是半點勢力都沒有。
一朝回國,師兄如今除了仗著自己的功勞,還有皇后所出嫡子的身份,其他的呢?沒有吧,要人沒人,要勢力沒勢力,我都好奇師兄你到底是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自信呢。讓我猜猜,師兄志氣大,想來定然是將西嶽當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但師兄你別忘記了,你還有好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雖說他們都沒什麼大出息,當然我聽到的都是他們沒什麼大出息。但他們在西嶽的經營,肯定不是師兄你能比的。」
岳爭諱莫如深地看著容凰,眼神幽暗深邃,這才是真正的岳爭吧,以前的岳爭總是用那一張笑臉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
「師妹你很聰明。」
這句話就是認可容凰的話了。
「所以啊,師兄現在除了皇后的母族能支持你,就沒有其他勢力了,或者可能西嶽朝堂上那些所謂支持正統的人,應該會站在師兄你這個嫡長子身後。不過這遠遠不夠。
拉攏勢力最方便快捷的法子不就是聯姻嗎?像師兄你這麼胸懷大志的人,三宮六院,美女成群,這才適合師兄。」容凰淺笑妍妍地看著岳爭,清澈透亮的眸子裡是洞若觀火般的精明透徹。
「師妹,為何要把話說的這麼清楚呢?」
「不是我話說的清楚,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師兄,我方才不就說了,龍騰能給我的你給不了我,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龍騰能給,你卻給不了。我們兩個根本就不適合。」
最根本的觀念都不合拍,容凰真心不覺得他和岳爭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好像真的什麼說的都沒有。
「可師妹,我是真的不想放手。我曾以為,我的心早就死了,只有權勢地位才能讓我動心,可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心還是會跳動的。」岳爭喃喃訴說著他對容凰的感情,他不想放棄,如今佳人就在他的身邊,他有足夠的時間去贏得佳人的芳心,他真的不想放棄。
岳爭一噎,容凰真是夠犀利,一針見血。
「師兄,你看,其實你對我根本就沒多少深情。你連我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所以別說什麼你喜歡不喜歡我的了。在你眼裡,權勢地位才是最重要的,而我真不算什麼。」容凰覺得她真的可以說是苦口婆心了。她對誰都沒有這麼有耐心過好嗎?其實主要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要是她現在有自保的能力,容凰肯定二話不說,直接跟岳爭干架了。
人在弱小的時候,就該學習低頭,以理服人。當然人強大了,就該用拳頭說話了。
「說到底,師妹還是心裡沒有我才會如此。」
「嗯。」
容凰毫不猶豫地承認,再次讓岳爭氣急。
「師妹怎麼不問問龍騰如今怎麼樣了?師妹不問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不想再繼續讓自己不開心的話題,岳爭轉而說起容凰感興趣的。
容凰魅眸一閃,說真的,岳爭問的問題,的確很然容凰好奇,她的確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從東楚到西嶽,就算再快馬加鞭也要半個月吧。再加上療傷,容凰粗略算了下,應該是有一個月了。
至於龍騰怎麼樣,這是容凰更好奇的。
不過從岳爭的話里,容凰很確信,龍騰肯定已經將皇上給幹掉了。
否則,一個失敗的人,岳爭不會一次兩次地提起。
「師妹怎麼不開口了?」岳爭明顯捕捉到容凰眼底的亮光,一時間不禁被氣笑了,跟他說話,就一串一串理性的大道理拋出來,可是提到龍騰,容凰表現的不要太小女人,這讓岳爭更加憋悶。
「我有些好奇師兄的想法。」容凰說了一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
岳爭皺眉,顯然是不明白容凰話中的意思。
岳爭一張俊臉開始以不規則的頻率抽搐,從容凰的角度看過去,還能清除地看到岳爭後槽牙咬緊,顯然岳爭已經氣到了極點。
容凰努了努嘴,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錯了。
「師妹就非要這麼戳我的心?」
「師兄,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不合適。我的身我的心都是龍騰的。你把一個心裡沒有你的女人留在身邊,有意思嗎?」容凰覺得她真的是苦口婆心了,岳爭要是再不醒悟過來,容凰都要翻臉暴怒了好嘛。
岳爭忽然詭異一笑,似乎方才生氣暴怒的人不是他一樣,這讓心裡更加打鼓,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果然,容凰的預感一般還是很準確的。
只見岳爭一個翻身竟然翻到了容凰身上,容凰被岳爭壓得只覺得喘不過氣,還不等容凰反應,岳爭那張俊臉頓時在她眼前放大。
「師妹,你說現在你要是成了我的人,那會如何?」
曖昧的氣息噴灑在容凰的頸邊,容凰沒有驚慌失措,目光如清涼的井水,淡淡地看著岳爭,「你不會。」
「哦?師妹怎麼這麼確信我不會啊。對著師妹這麼個大美人,我作為心儀師妹的男人,可是很有衝動的。」
「第一,我相信師兄的人品。師兄你可以狡詐可以為了權勢不擇手段,但肯定不會越過自己的底線。這是其一。第二就是,師兄就真的一點都不顧忌龍騰?」
容凰明顯察覺到她身上的岳爭身子一頓。
很快,岳爭再次從容凰的身上翻身而下。
「師妹啊師妹,你可真是吃准我了。」
「師兄放了我吧。我對於師兄來說不就是雞肋一般的存在。」
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雞肋?這個比喻還真是——
還真是該死的恰當啊!
但是要讓他放手,岳爭怎麼想怎麼覺得不甘心。
龍騰就這麼好?要是岳爭沒記錯,龍騰剛開始碰到容凰,是可勁兒的欺負容凰,有時候他都要為容凰叫屈了。
岳爭身子離開了容凰,但也沒下床,就這麼躺在容凰身邊。
如果容凰此時是個正常人,那麼她會毫不客氣地直接給岳爭一耳光,再給岳爭一腳把他給踹下去。
可惜啊,有心無力。
人變弱了,真的是不行啊。
容凰心中無限感慨中。
「師妹,你在這裡為龍騰守身如玉,可他在東楚可是過得開心,江山在手,美女在懷。」
「他不會。」
容凰的回答不僅僅是快而且十分肯定。
岳爭撇頭,要笑不笑地看著容凰,「師妹,你就這麼相信龍騰啊!」
「我的男人,我當然信。」難不成我還相信你啊。
這句話,容凰就沒有欠扁地開口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話同樣讓岳爭憋悶,他最討厭的就是容凰對龍騰的信任,這該死的信任。
「這次師妹可想錯了。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龍騰以為師妹死了。他也知道是公孫如玉殺了你,他倒是念舊情,殺了公孫如玉替你報仇,然後他倒是消沉一段日子。不過很快,龍騰就振作了,畢竟你已經死了,龍騰都替你報仇了,師妹難道還想著龍騰為你守身如玉,為你痛不欲生?這明顯不太可能不是嗎?
男人啊,就是這樣,你活著的時候,嘴巴里說的有多愛你多愛你,可實際上,等你死了,人死如燈滅,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岳爭越說越是這麼一回事,似乎他說的都是真的。
容凰轉過頭看了一眼岳爭,然後又默默轉過頭,一句話都沒說。
岳爭有些好奇地看向容凰,這跟他認識的容凰不太一樣啊,他知道的容凰,難道不應該立即反駁嗎?他這麼編排龍騰,容凰難道不生氣?還是容凰相信他說的話了,不過看容凰的樣子,似乎也不太像。
「師兄,你能不能當一個好皇上我不知道。但是你絕對能當一個好的說書人。編起故事,說起謊話,你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厲害。」
就在岳爭在心裡琢磨,容凰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時,容凰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
「咳咳——咳咳咳——」
岳爭被自己的口水搶到了。
「師妹,感情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說的?」岳爭覺得,他剛才說了一堆,容凰真的是當做聽書了。
容凰這說的絕對是真話,絕對發自肺腑的真話。
岳爭是知道容凰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誰能想到容凰竟然能說出這麼不好聽的。
這一刻,岳爭再次有暴打遠在千里的龍騰的衝動,龍騰何其有幸,竟然能得到容凰如此信任,他嫉妒,是的,他真的很嫉妒。
「師妹怎麼就這麼確信,我說的是假的?」
「師兄,你真的是太不了解龍騰了。龍騰如果知道公孫如玉殺了我,他選擇殺公孫如玉為我報仇,不用懷疑,他肯定會在殺了公孫如玉後直接自殺。這一點,我無比確信。龍騰怎麼可能和師兄你說的似的,還什麼殺了公孫如玉為我報完仇後,接著就毫無負擔地坐擁江山,美女在懷。你要編故事也稍微編一個可靠一點的好嗎?」
容凰深深的覺得,岳爭光顧著貶低龍騰了,都不結合結合實際情況。
「你又沒親眼看到,你憑什麼這麼說!」岳爭還是不服氣,梗著脖子道。
容凰再次翻了一個大白眼,「不用親眼看到,我也能知道。如果師兄你還有好聽的故事,可以儘管說。我現在耐心很好,不介意聽師兄你的故事。反正挺解悶的。順帶對著你這張臉把人套進去,那就更完美了。」
岳爭差點沒氣個吐血,容凰這女人還真是好意思說。
容凰要是知道岳爭的想法,肯定要忍不住笑了,她憑什麼不好意思說啊。在容凰眼裡,岳爭真的跟他口中說的渣男挺像的,好嘛!
岳爭也懶得再在容凰面前抹黑容凰了,他很確信,除非容凰是親眼看到,否則任憑他說破嘴巴了,容凰也不會相信,龍騰會背叛她。不對,容凰是會相信,因為她把人換成了他!
興沖沖而來,最終還是敗興而歸。
岳爭怒氣勃勃地下床,容凰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開口,「師兄放我回去吧。你明知道繼續留著我在你身邊,對你根本沒好處。你不會越過自己的底線做出讓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事情。況且,紙是包不住火的,龍騰總歸會查到我在你這裡,到時候你真的想和龍騰對上?
你在東楚潛伏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回到西嶽,你捨得下西嶽的皇位?在這麼緊要的關頭,你和龍騰對上,你捫心自問,你有多大的勝算。我退一萬步說好了,就當你運氣好,贏了龍騰,你在贏了龍騰後,還能有機會得到西嶽的皇位嗎?」
容凰的話,讓岳爭離開的聲影明顯一頓,顯然容凰是說到了岳爭的心頭上。
容凰說的,他不是看不破,只是他真的過不了自己心頭的那一關。
容凰見岳爭離開,沒有再多說什麼,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至於岳爭會不會聽,容凰不知道,只希望岳爭最後能自己想通吧。
當然期待岳爭自己想通,還是很犯傻的行為,她還是好好期待龍騰那廝趕緊來救她倒是真的。
唉,難道那什麼所謂的怨靈之氣就這麼厲害,整的她腦子都發暈,連基本的思維都沒有了,竟然這麼白痴地被騙了出去。
越想越後悔,越想越覺得該給自己一個耳光。
可是容凰也只是想想,現在的她虛弱沒力氣,否則在岳爭占她便宜時候,就直接踹過去了,就算有力氣,她也不捨得打好嘛。她那麼嬌嫩的臉,打壞了,算誰的。
容凰在這裡自怨自艾,可是京城的形式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有許多該龍騰親自處理的事情,他全都放到一邊,原本該繼承東楚皇位的龍騰,因為要尋找容凰,硬生生地耽擱下,東楚朝堂上反對的聲音,還有誠王父子竟然趁亂離開京城,此時已經到了柳城,自立為王,聲稱龍騰是亂臣賊子,他們要清君側,還楚家的江山社稷。
呸!誠王父子算什麼東西,要不是龍騰此時心裡完全被容凰的事情占據了心神,十個誠王父子都死了好嘛!還輪得到他們耀武揚威。
龍騰一心要尋找容凰,也懶得管什麼皇位不皇位,直接把睿王才出生不久的嫡子推上皇位,任誰都知道那只是一個傀儡,龍騰什麼時候高興了,就能什麼時候捏死他。
容靈母憑子貴成了太后,可睿王沒這麼好的運氣,還有他一干兄弟都沒有好運氣,通通都死在了黑甲衛手上,包括那些剛出生的子嗣,也同樣如此,整個京城都處於腥風血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