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菊芳被打

  欠地株婆婆錢的,要說還,丁碧彤是最心痛的。

  丁碧彤在定陽侯府只能說是一般受寵,而且丁碧彤又不是出生在長房,將來定陽侯府分家,丁碧彤一家就成了分支。

  退一萬步說,就算定陽侯府現在沒有分家,如今的定陽侯,當今太后的親哥哥,他寵愛的也只有丁小鳥!

  丁小鳥可以隨時隨地去帳房支錢,一拿就拿一萬兩,定陽侯府幾房都在那裡吵翻天了,定陽侯就只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現在侯府當家作主的是他,他樂意讓丁小鳥拿!

  除了丁小鳥可以這麼肆無忌憚,隨時隨地拿錢,定陽侯府其他人都沒有這樣的好命,他們的月例銀子都是有限的。

  丁碧彤一想到她如今身負一萬兩銀子的債務,心都在流血了。

  「一萬兩銀子啊!不對不對,看我這記憶,何止一萬兩啊,還有利息呢!一個時辰一百兩的利息。」

  丁碧彤正在心裡後悔呢,她幹嘛要去挑釁容凰呢!反正挑戰容凰的人已經那麼多了,多她一個不多,同樣少她一個也不少,她幹嘛要多管閒事,硬是傻乎乎地去跟地株婆婆借銀子!

  丁碧彤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腸子都青了,正後悔間,又聽著丁小鳥煽風點火的話,只覺得心裡的怒火正一浪一浪地燃燒!

  丁碧彤狠狠瞪了一眼丁小鳥,簡直恨不得將丁小鳥殺了!

  對著丁碧彤惡狠狠的眼神,丁小鳥燦爛一笑,「你還是好好想想欠的銀子怎麼辦吧!」

  就這麼一句話,讓丁碧彤所有的火氣都蕩然無存了,她現在要擔心的是銀子啊!

  容凰贏了銀子,心裡就跟開了花兒似的,嗯,現在她總算是勉勉強強邁入了有錢人的行列。

  不過拜師,容凰是沒什麼興趣的,正要開口,也不知道地株婆婆是不是會讀心術,好似讀懂了容凰的心思,「老婆子我要考驗的,就是醫術了。看你既然能解書上的毒,你的醫術是勉強能夠過關了。」

  你妹!容凰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她的醫術要是叫勉強能過關,那世上其他人的醫術都是不能過關吧!

  「你放心當我徒弟,就絕對不會吃虧!老婆子我一身武藝會全都傳授於你,還有老婆子我的醫術也不會藏私!」

  這話讓你容凰想說的話頓時咽了下去,地株婆婆後面的那什麼醫術,容凰是真心沒有太感興趣,她的醫術就很好了,目前為止沒看到比她強的。

  不過在聽到武藝,容凰眼睛倏地亮了,她是真的很感興趣啊。

  每次她被龍騰欺負,原因是啥,不就是因為她武功不行嘛!要是哪一日,她的武功可以反壓龍騰——

  一想到這個場景,容凰就熱血沸騰了!心情舒暢的簡直比三伏天吃了冰鎮的西瓜還要讓人來的舒服啊!

  方才地株婆婆要收弟子,這是多麼嚴肅的事情,整個場地都是悄無聲息的,靜的幾乎一根針掉下去都能聽到。

  這麼一聲嘀咕,就清晰的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過去,正是應無言身後的「小廝」

  別人是沒認出這小廝,但容凰認識啊!菊芳!

  沒想到應無言還真的是夠寵她的,竟然讓她女扮男裝來參加純元大公主的生辰宴會。

  應無言也沒想到菊芳會出這麼大的簍子,她竟然說什麼,「拜一個老婆子為師有什麼了不起的!」

  應無言的冰山臉一下子維持不下去了,臉上冷峻的神情一絲絲地破裂,此時他只有一個想法,只想趕緊帶著菊芳離開!

  菊芳跟著應無言來參加純元大公主的壽宴,一開始,她只是好奇這種宴會,從進來開始,她就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東看看西望望。

  本來一切都平平靜靜的,其他人見應無言的小廝東張西望的,也只以為是這個小廝沒見過市面,儘管這有些丟應無言的臉,但這人是應無言自己帶過來的,想來應無言是有自己的打算。

  容凰在跟人打賭,菊芳心裡也緊張,她希望容凰輸!而且是輸的越慘越好!菊芳很是一個會趨利避害的,她有預感,容凰會毀了她現在的一切!尤其容凰還一直護著菊香,這讓菊芳心裡更不是滋味兒!

  只是菊芳沒想到容凰的運氣會這麼好!(容凰:什麼運氣!姐靠的是實力!),她竟然全都贏了!

  地株婆婆是誰,菊芳是知道的,只要是江湖中人怕是就沒有沒聽過的,她就想不通,容凰憑什麼能拜地株婆婆為師!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嫉妒,菊芳就在心裡惡意詛咒,甚至地株婆婆在菊芳眼裡也不是什麼多了不起的存在了,不過就是個老太婆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心裡的憤怒和嫉妒達到了一個臨界點,菊芳控制不住自己,竟然就這麼一禿嚕,把自己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地株婆婆冷笑地看著菊芳,「應小子,那是你的丫鬟,是不是個腦子有問題的。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個女人啊,竟然還穿著男子的衣服!」

  地株婆婆的眼睛可是毒的很,一眼就看出菊芳是個女子而不是男子。

  「地株婆婆恕罪,芳兒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不假思索說出來的話,那才是真心話吧。其實她說的也沒錯,我不就是個老婆子!」

  地株婆婆臉上還帶著燦爛的笑容,只是眼底時不時掠過的寒光,讓人清楚的知道,地株婆婆此時的心情十分的不美妙。

  應無言只覺得頭上的冷汗全都出來了,他是真的不明白事情怎麼發生到這種地步的!

  龍騰看向菊芳的眼神,也是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那眼神就跟看一個死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孽子!這麼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鬟還不趕緊將她交給地株婆婆處置!」

  暴跳若雷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穿著紫色虎紋袍的中年男子站起身,鬍子大約有三尺長,面容俊雅,只是此時臉氣的鐵青,看向應無言的眼神似乎很不得將他給吃了一樣!那眼神哪裡是在看親生兒子,像是在看仇人!

  容凰猜測,這應該就是應無言的親生父親吧。

  應無言原本還在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在聽到應將軍的話後,臉上的尷尬退去,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冰冷,看向應將軍的眼神滿是冰冷,那眼神同樣不像是在看親生父親,好似是在看仇人。

  容凰摸了摸鼻子,這對父子真的跟傳言一樣,壓根兒不像是親生父子,更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老爺,大少爺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咱們啊還是別多說什麼了,說多了,大少爺心裡怕是不舒服!」嬌媚入骨的聲音響起,聲音嬌軟酥麻的似乎能讓人骨頭都軟了。

  這應該就是應將軍那位大名鼎鼎的繼室戚氏吧。聽說這位繼室絕對是個有本事的,十幾年來將應將軍的心是抓的牢牢的,一個妾室都沒有,更是將她生的兒子當做是掌中寶,將應無言這原配生的當做是撿來的,不對,就是撿來的也比應無言要強多了。

  現在看看,這位戚氏長得真不錯。

  面如桃花,嬌媚入骨,手如柔胰,腰如束素,齒如含貝,魅惑妖嬈的眼神蕩漾著柔情的春波,簡直讓人恨不得溺死在其中!

  難怪這麼多年能將應將軍一個鐵血將軍給牢牢住在手裡,這個女人稱得上了妖姬了。

  容凰都有些同情應無言了,家中父親偏心,還有個繼母時時都要給你戳刀子!

  前方的敵人真心是不少了,誰知道應無言還找了個這麼奇葩的愛人,隨時隨地的要在他背後捅刀子!

  「今日是本宮的壽辰,沒想到不長眼的奴才是一個接一個冒出來,來人啊,打那小廝五十板子!」純元大公主看向菊芳的眼神滿是厭惡。

  純元大公主更沒興趣插手應家的家事,但一個小小的丫鬟,純元大公主絕對是有資格懲治的。

  菊芳焦急地抓住應無言的袖子,「應大哥。」

  又是那種能夠讓人雞皮疙瘩都冒起來的聲音,容凰身子不禁抖了抖,真的是太讓人惡寒了,她真的是太受不了了。

  應無言雖然也知道菊芳做的太錯了,但是他真的是不捨得菊芳挨打,正要起來求情,龍騰冰冷的聲音響起,「不錯,大公主說的有理,那些不聽話的奴才確實是得好好懲治一番!」

  這句話等於是直接堵住了應無言的求情!

  應無言一張臉漲的通紅,蠕動了下嘴唇,似乎是想要求情,但龍騰毫不猶豫地別開臉,留給應無言的就只有剛毅的側臉。

  「沒錯!大哥說的好,就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他們最大的本事就是皮厚!不過皮厚沒有關係!好生打他們一頓,他們也就知道好歹了!」丁小鳥也算是討厭死菊芳了,什麼人啊,在這種場合,竟然給二哥的臉上抹黑!

  「還不拉下去打!」

  壽宴的兩大巨頭——純元大公主和龍騰全都發話了,立即就有兩個粗使婆子來抓菊芳,這次應無言也沒有阻止,他害怕的不是純元大公主,而是龍騰和丁小鳥,很明顯,他們都十分討厭菊芳,若是他再多說什麼,怕是兄弟之情真的要有裂縫了。

  說白了,在應無言心裡,兄弟之情是最重的,男女之情這些還是要暫時放在後面,或者說,在應無言心中,他根本就不愛菊芳吧。

  菊芳的粗俗無知市儈,這些都讓應無言無法忍受,只是應無言曾經發過誓,一定會好生對待菊芳,那誓言就像是打了死套的繩結,死死地套著應無言!

  最後菊芳就算是再怎麼大吼大叫,都被兩個粗實的婆子給拉下去了,純元大公主府的下人那可不是普通的下人,她們都是會些拳腳功夫的,不知道比菊芳那三腳貓功夫要強上多少!菊芳就算是想掙扎脫身也沒法子。

  梁王看著應無言的眼神就跟看什麼稀奇動物似的,「應無言眼睛有毛病吧!那個應該是丫鬟吧,長得一般般,就是本王府邸一個三等粗使丫鬟都比她長得要水靈的多了!」

  梁王因為太驚訝了,所以這聲音就有些響了。這話傳到了龍騰耳朵里,龍騰就當沒聽到一樣,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梁王。

  容凰知道,這是龍騰贊同梁王的話,應無言真的就跟梁王口中說的一模一樣,眼睛有問題。

  丁小鳥也聽到了,要是換做其他事情,丁小鳥肯定立馬衝上去給污衊他二哥清譽的混蛋一耳光!但是,這次丁小鳥也沒有開口,更沒有為應無言出頭的打算。因為他也深深地覺得梁王說的很對!

  菊芳的容貌就暫且不說了,真的只能算是普通,只能說是一般般。

  女人的容貌不是最要緊的,貌若天仙卻心如蛇蠍的女子,有很多!但是外表普通樸實,但是心腸好的,也不少。

  龍騰和丁小鳥都不是太在意外貌的,反正娶媳婦的不是他們!只要應無言喜歡就可以了。

  但是,應無言的眼神真的不能這麼差啊!這差的簡直讓他們都沒話說了!

  菊芳的容貌差,暫且放在一邊。粗俗眼皮子淺上不了台面,龍騰和丁小鳥是怎麼看怎麼都沒有看明白,應無言怎麼就看上菊芳了!

  容凰沒有跟侯府的人在一塊兒,劉雪寧拉住她說話。

  容凰就跟劉雪寧走在一塊兒了。跟劉雪寧在一塊兒總比跟侯府的人在一塊兒來的舒服,起碼還有話說。

  劉雪寧的哥哥劉雪孟先離開了,劉雪寧的母親劉夫人倒是來到容凰面前說了一句,「凰兒,你也別怪元香,她心裡苦,有時候——」

  劉夫人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擺了擺手,「算了,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就是了,我啊,多說也沒什麼意思。」劉夫人說完直接上了自己的馬車,容凰則被劉雪寧拉著上了她的馬車。

  「我要回侯府。」容凰扶著額頭道,總不能跟著劉雪寧回禮部尚書府吧。

  「我先送你回侯府,我再回家!反正咱們兩家靠的近。」劉雪寧無所謂道。

  容凰嘴角抽搐地看著劉雪寧,勇毅侯府是在勛貴住的地方,而禮部尚書府則是在清流府邸一處,怎麼看,兩家也算不上近吧。

  不過看著劉雪寧興沖沖的樣兒,容凰也沒有多說什麼。

  「凰兒,你可真厲害!今天贏了不少錢吧!分我一點怎麼樣!」劉雪寧笑看著容凰,只是這話完全是打趣的。

  誰知話剛說完,面前就出現一疊銀票。

  「我跟你說著玩兒的,哪裡真要你的錢!」劉雪寧嘟著嘴巴。

  容凰直接將銀票塞到劉雪寧手裡,「這錢是將來給你添妝的。」

  劉雪寧成親的時候,容凰還在不在東楚,都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對劉雪寧,容凰是真的挺喜歡,送她一點銀票也沒什麼。

  劉雪寧接過容凰給的銀票數了一下,有三千兩。

  要說劉府還真沒有多少錢,禮部尚書府可以說是一個清水衙門,能有多少錢,再加上劉雪寧的父親劉大人為官清廉,幾乎可以說是從來不收受賄賂,你還能奢望劉府有多少錢?

  容凰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拿出三千兩銀票給了劉雪寧,無論何時何地,女人有錢才有說話的底氣!

  「沒把我當朋友是吧!」容凰危險地眯著眸子,語氣森森。

  「不是!只是——」只是這銀票太多了,她怎麼能拿呢!

  「不是就行了,你趕緊收下!我給你添妝的銀票,你竟然不收,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劉雪寧張了張嘴巴,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容凰,只能悶悶地收下了銀票,心想等容凰要成親的時候,再把這銀票還給容凰,那就行了。

  「要說添妝,梅兒可是要出嫁了。」劉雪寧無不感慨道。

  容凰蹙眉,「冰梅?上次我六妹妹出嫁就沒見到她,這次純元大公主辦壽辰,也沒見到她。她要出嫁了?嫁的是誰?」

  雖說凌冰梅那高傲的性子,讓容凰有些不太喜歡,但凌冰梅也沒算計過她,跟她勉強還算得上是閨中好友,怎麼她要出嫁的事情,容凰是半點都沒有得到消息,真真是有些覺得奇怪了。

  「唉!哪裡是出嫁了,側妃說得好聽,要上皇家玉碟,但說白了,不還是妾嘛!凰兒,你說說,就梅兒這麼個心高氣傲的,她能願意給人當妾?」劉雪寧一想到凌冰梅要嫁的人,心裡都為凌冰梅難受了。

  「側妃?冰梅要嫁給誰啊!」應該是個王爺吧。

  「你妹夫!」

  妹夫?容凰有一瞬間的茫然,很快,容凰就明白過來了,「是睿王!」

  劉雪寧點頭。

  臨陽伯府雖說還有個爵位,但是府中都沒有掌權的人物,這些年已經算是走下坡路了,凌冰梅的父親,容凰想了想,好像是個從三品的閒職,也就職位聽著高一點,實際上手上是半點權利都沒有,不過再怎麼樣,也比容青康要來的強多了,五品和從三品完全就不是一個概念!

  「凰兒,你都不知道梅兒最近憔悴成什麼樣子。我去臨陽伯府看她,她整個人都憔悴了,哭的一雙眼都腫了。梅兒那性子,你還不知道,最是出塵高傲的,平時就看不上臨陽伯府的那些小妾姨娘,如今她馬上要嫁到睿王府當側妃——這側妃說的再好聽又如何,說白了不還是妾。」

  劉雪寧這向來不知道愁苦為何物的人,也忍不住開始發起愁來。她是真心為凌冰梅這個閨中好友擔心的。

  容凰想像了一下,就凌冰梅那性子,等她嫁到睿王府——八成是沒什麼好日子過的。

  「凰兒,你跟我說說,現在的睿王妃,你的二妹妹,她的性子怎麼樣?好不好相處?」劉雪寧拉著容凰問道。

  容靈性子怎麼樣?容凰真是只能呵呵一聲了。

  「我那位二妹妹,你別把她想的太好就是了。」容凰淡淡道。

  就這麼一句話,劉雪寧就明白了,肯定不是什麼好的!

  「睿王也不是一個長情的,更別提說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了。當初我那二妹妹嫁進睿王府前,睿王就有一個懷孕的通房,然後一懷孕,就被抬舉成了姨娘。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去過睿王府哦,睿王有個貼身的婢女,叫什麼來著,對了,叫紫馨,那可是個趾高氣昂的人物,我看就她那副高傲的性子,就連我那二妹妹她也沒放在心上。你說說,一個丫鬟,本身可不是什麼高貴的人兒,她仗的是誰的勢,敢這麼囂張?」

  劉雪寧撇了撇嘴,眼底划過不屑,這還用說,肯定是仗著睿王的勢了!

  「我原本就為梅兒以後的日子擔憂,現在真是不用看了,以後梅兒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劉雪寧滿是擔憂地開口。

  容凰伸手你捏了捏劉雪寧的臉蛋,好笑道,「少愁眉苦臉的了,你啊,還是適合整天笑嘻嘻的,這麼愁苦的樣子可不適合你。」

  路都是靠自己走出來的,凌冰梅入了睿王府後,要是一如既往的繼續高傲下去,容凰敢說,睿王立馬能把她打入冷宮,容靈不是一個好惹的,那紫馨更不是一個善茬!

  容凰方才的話就是想通過劉雪寧的嘴巴傳到凌冰梅的耳朵里,給她提個醒,也算是全了這份友誼吧。再多的,容凰不會做了,沒那麼好的交情。

  「啊——啊——滾!給我滾!」龍燕看到銅鏡內的自己,一氣之下將丫鬟送來的藥碗還有銅鏡全都給砸了。

  砸完以後,龍燕心中的怒火一點都沒有消散,相反是愈發的熾熱,她毀容了!她竟然毀容了!

  龍燕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裡,不敢出來,如今她只要一想到她容貌被毀,額頭上那銅錢般大的傷疤,龍燕就恨不得直接死去!

  龍燕恨啊,真的是快要恨死了,她什麼都沒有了,就連容貌都毀了!她這輩子還有什麼好指望的!

  「燕兒!」龍王妃進來,看到的就是地上一片狼藉,再看到龍燕臉上一片生不如死的神態,一顆心幾乎都碎了。

  龍王妃揮了揮手,讓屋子裡伺候的下人都下去。那些下人真的是求之不得,一個個都退下。

  龍王妃上床想拉過龍燕,但龍燕緊緊地蜷縮在一處角落,怎麼都拉不出來。

  「燕兒,讓母妃看看你。」龍王妃柔聲道。

  「看什麼!我毀容了!我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我還不如死了算了!」龍燕只要一想到從銅鏡中看到的自己,除了想死還是想死!

  「不會的,只是額頭上的疤痕,只要一盒生肌膏就能祛除,你別怕。」

  「生肌膏呢!我都傷成這樣了!也沒見生肌膏!」龍燕回過頭,滿目猩紅地看著龍王妃。

  龍王妃一噎,龍燕額頭上那銅錢般的傷疤,確實只要一小盒生肌膏就能恢復。

  但是龍王府沒有生肌膏(龍騰的不算),騰兒那裡的生肌膏,她哪裡有臉去要!龍王妃甚至想要去宮裡求,可是得到的回覆是,宮裡的生肌膏一盒都沒有了!

  龍王妃不是傻子,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不是宮裡沒有生肌膏,而是龍騰發了話,不允許給生肌膏!

  容凰要是知道龍王妃內心深處的想法,一定會忍不住吐槽一句,龍騰為啥要不忍心,別忘了,當初你可是將身著單衣的龍騰,扔在茫茫荒原上,那時候的龍騰可只有五歲啊!你對五歲的兒子都能這麼狠心,直接要他的命了!龍騰為何不能對龍燕狠心!

  感情只有你們可以對龍騰狠心,而龍騰不能對你們狠心,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更是哪門子的天理!

  龍燕看著龍王妃眼底的猶豫,伸手狠狠抓住龍王妃的胳膊,龍王妃只覺得自己的胳膊很疼,下意識地想要喊出聲,但是看到女兒瘋狂的模樣,龍王妃最終還是忍住了。

  「是不是龍騰,是不是他故意不給我生肌膏!你說啊!你趕緊說啊!」

  自從龍騰毀了龍燕的容貌,龍燕背後也不會喊龍騰大哥了(龍騰:本世子才不稀罕呢!)

  龍王妃痛的面色都有些扭曲,但是在接觸到龍燕可怕的眼神,也只能點了點頭,以她現在的能力,確實是拿不到生肌膏。

  「啊!我要殺——」龍燕瘋了,徹底瘋了,她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容貌,若是她的容貌毀了,龍燕恨不得直接死去算了!

  龍王妃連忙伸手捂住龍燕的嘴巴,「不能說,不能說!你瘋了是不是!這府里全是他的眼線,你竟然敢說要他的命!你是不是不要活了!」

  龍燕死命地搖頭,眼底迸發出瘋狂的神色,她是不想活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沒有了容貌,她生不如死,她寧可死啊!

  「燕兒,你放心,娘一定會為你找到生肌膏的,京城沒有,娘就去京城外找,東楚沒有,娘就去西嶽找,去南風找,一定會為你找到!」龍王妃急急地做著保證。

  可能是龍王妃安撫住了龍燕,龍燕的癲狂的神色逐漸安穩下來,沒有再歇斯里地,癲狂不堪。

  龍王妃見龍燕冷靜了,這才鬆開了龍燕的手,龍燕方才的話要是傳到龍騰的耳朵里,燕兒這條命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我要容凰死!我要那賤人死!」龍燕目光泣血道,龍騰她暫時是動不了,但是她要容凰死!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怎麼會毀了容貌!

  感情龍燕忘記了,是她故意先找茬的,龍燕是典型的只許自己欺負別人,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到她頭上!

  「憑什麼!一個侯府的小姐罷了,我有什麼動不了的!」龍燕惡狠狠道,要是容凰此時在這裡,她真恨不得直接吃了容凰的心都有了!

  「今日純元大公主壽辰,她被地株婆婆收為弟子了。」

  龍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地株婆婆的大名,容凰那賤人何德何能竟然能被地株婆婆收為弟子!老天爺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若是自己參加了這次宴會,她一定能被地株婆婆收為弟子,哪裡輪得上容凰!都是這個賤人阻了她的路!

  容凰要是知道龍燕此時的想法,肯定要忍不住吐槽一句,你丫的,還真不是一丁點的愛做夢,這夢做的已經是不要不要的了!

  「容凰!」

  這兩個字,龍燕似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出來的,要是有可能,她真是恨不得將容凰殺了!親手殺了!那個賤女人!

  滔天的恨意如潮水般淹沒了龍燕的理智,對龍騰,龍燕是有自知之明,她動不了,也不敢動!但是容凰,龍燕對她可沒有多恐懼害怕。

  龍燕雙手緊緊攥起,手中的被子也被捏的皺巴巴的。

  容凰,只要我龍燕活著一天,我就覺得不會放過你!我要你生!不!如!死!

  周府

  「她真厲害,我費勁了心思,最後還是輸給了她。父親,你說,我是不是天生不如她?」周元香仍然是一副溫婉的面孔,嘴角邊仍然噙著溫柔的笑意,只是吐出的話,卻好似裹著冰渣子一般,冷的人受不了。

  周統領聽著周元香夾槍帶棒的嘲諷,眼神一暗,「元香,你有必要如此嗎?」

  是的,有必要如此嘛!周統領是真的想不明白,好好的女兒怎麼會變成這樣!

  「夠了!我是你父親!」周統領好似被人踩了尾巴,厲聲道。

  周元香冷冷一笑,「每一次,父親你沒有話說了,就只會說這麼一句,你是我父親。是啊,你是我父親!要是有可能,我真心希望你不是我父親!我真心希望母親能換一個丈夫!如果母親當年不是嫁給父親你,她不會這麼早就去世的!」

  「元香,事情都過去多久了。爹承認,當年是有對不住你母親的地方,但是為父跟——」

  「你住嘴!你想說什麼?你只是私底下偷偷喜歡容凰的生母沈柔!你真是說得出口啊,我都覺得替你臊得慌!」此刻,周元香再也沒有以往的溫柔嫻靜,整個人就跟發了瘋一樣,要不是眼前的男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周元香只有殺了這男人的衝動!

  當年沈柔和親東楚,去迎接沈柔的正是周統領,誰能想到一見鍾情竟然發生在周統領的身上!

  不過可惜,這所謂的一見鍾情只是周統領一廂情願的,是他在見到沈柔的第一眼就愛上了沈柔。

  可惜沈柔被先皇指婚給了勇毅侯府的容青安。

  周統領平時是屬於那種沉默寡言的,沈柔嫁人了,他心裡還一直藏著沈柔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

  就是後來娶妻,也只是因為他的妻子和沈柔的眉眼間有些相像。

  不過周統領還算是一個有良心的男人,娶妻之後就很敬重自己的妻子。

  可惜周統領還是忘不了沈柔,然後他就納妾,他納的妾室偏偏一個個都跟沈柔有這樣那樣的相似。

  最悲催的還是有一次,周統領和妻子同床的時候,在睡夢中竟然喊了沈柔的名字!

  周夫人這才知道,她竟然當了別人的替身!

  周夫人是個性格溫婉的人,但這只是看起來,實際上,周夫人比誰都要剛硬,她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納妾,甚至有庶子庶女出生,但是她死都無法忍受,自己丈夫心裡愛的一直是另外一個女人,甚至他將自己所有的女人都當成了沈柔的替身!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周夫人是替身,那些妾室也同樣都是替身!

  那時候的周夫人剛剛生下周元香,然後周夫人就跟得了產後憂鬱症一樣,日日都在說胡話,甚至到了最後都有些精神錯亂了。

  小小年紀的周元香,就是整日被周夫人那神經兮兮的洗腦,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愛的是沈柔,是別人的妻子!

  更是沈柔那狐狸精害的自己的母親整日神神道道的,就跟瘋子似的!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周元香八歲的時候,周夫人神神道道的情況是愈發嚴重了,到最後就嚴重發展成了自殘。

  之後真的是自殘,周夫人竟然直接用刀劃破了自己的手腕,下人發現的時候也太晚了,來不及救治的周夫人就這麼去了。

  小小年紀的周元香就記住了,她的母親是被沈柔害死的,要不是沈柔那隻狐狸精把自己的父親勾引的神魂顛倒,她的母親就不會死!

  仇恨的種子就這麼種在了周元香的心裡。

  周統領可能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周夫人,從周夫人死後,就沒有再納妾,但這在周元香心中,這就成了周統領心虛!

  幸好沈柔在周夫人死後,沒多久就死了,否則指不定周元香還要處心積慮的去害死沈柔,給周夫人償命!

  沈柔是死了,但是沈柔還生了一個女兒,容凰還活著啊!

  周元香不動神色地和容凰成了朋友,處處與她交好,可是暗地裡卻不動聲色地踩容凰一腳!

  周元香做的很成功,很多次容凰吃虧都是周元香做的,但偏偏吃虧的人竟然半點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周元香最得意的事情了。

  周元香唯一沒想到的是,容凰竟然變了,變得讓她看不透,還害的她幾次三番的丟臉!尤其是這一次,周元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輸給了容凰,這對周元香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

  「元香,當年都是為父的錯,跟——」

  「跟容凰沒關係是吧!你心裡就只有沈柔,愛屋及烏,竟然還心疼沈柔生的女兒!」周元香睚眥欲裂地瞪著周統領,「只要我活著一天,我一定不會讓沈柔的女兒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