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康的臉頓時難看的不行,莊敏長公主口口聲聲不就是在影射自己,若他是個有本事的,也不至於女兒一嫁進睿王府,皇上就要指一個比自己官職高的官員的女兒進睿王府當側妃了!
莊敏長公主好像沒看到劉氏難看的臉色一樣,繼續自顧自地開口,「哎呀,說起來靈兒也是容貴嬪的親侄女啊,哪裡有做姑姑的,這麼往自己侄女心上戳刀子的!」
「說不定這只是流言,做不得——」老夫人正想開口原幾句,莊敏長公主就接過話,毫不客氣地開口,「老夫人不會是想說,這是留言吧。本宮前兩日進宮,皇兄還特地問起本宮,看看哪家的姑娘好,要指給睿王做側妃呢。」
「大嫂是如何回答的。」劉氏忙不迭地開口問道。
「我又不像是某些沒良心的,連自己的親侄女都不管,本宮說了,自己才回京城沒多長時間,所以啊,對京城的名門閨秀了解的都不多。一時間說不上來。」莊敏長公主這次倒是沒說謊,她是死了丈夫回京城的,還真沒那閒情逸緻去了解京城的那些小姑娘。你要她說人選,她還真一個都說不出來。
莊敏長公主口中沒良心的,毋庸置疑說的就是容貴嬪了。
「不活了!沒法子活了!娘,大妹在宮裡,每年府里都要送一大筆銀子進宮,就是為了大妹在宮裡過的舒心一點。要知道侯府將來是要分家的,這家業可有我二房的一份兒!所以,這麼些年,也可以說是在用我們二房的錢在供著宮裡的貴嬪娘娘。可貴嬪娘娘哪裡能這麼打人的臉啊!靈兒還沒進睿王府的門呢,就鬧出一個懷孕的妾室,又是升了姨娘,又是專門撥了一個院子,讓她單獨一個人住。好,男人嘛,哪裡有不愛偷腥的。靈兒大度,也不跟那懷孕的姨娘計較,硬生生地咽下了這苦果。但這不代表靈兒好欺負啊!靈兒還沒進門呢,貴嬪就向皇上請旨要納側妃,聽著意思,還要納一個身份高貴的,這簡直是生生的把我們二房的臉都往地上踩啊!娘啊,難道只有宮裡的貴嬪娘娘是您的親生女兒,咱們二房的人都是撿來的,只能任憑人欺負啊!」
劉氏哭的越來越傷心,一想到容靈嫁到睿王府,要有一堆的糟心事,這心就像在油鍋里炸一樣,痛的「刺啦——刺啦——」地響。
老夫人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同時不著痕跡的狠狠瞪了一眼莊敏長公主,都是她!這些事情私下裡告訴她不就行了,偏偏要把所有的事情都鬧出來!
「別哭了!老身還沒死呢!」劉氏那比破銅鑼鼓還要尖利的聲音,聽得老夫人覺得耳朵疼。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貴嬪娘娘是主子,輪不到你來指責。不過貴嬪娘娘這次的事兒做的是有些不好,下次老身遞牌子進宮會跟貴嬪娘娘說你的委屈。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呸!劉氏在心裡狠狠唾棄了一口,她要是相信老夫人說的這些鬼話,除非她是傻子了!就老夫人還捨得指責她的寶貝女兒!就算老夫人真的說了容貴嬪,那又如何!容貴嬪都已經跟皇上請旨了,說明這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老夫人說了,又能改變什麼!
「管家的帳本和鑰匙都交給長公主。在靈兒出嫁前,你儘管替靈兒準備嫁妝。老身也會給靈兒出一份豐厚的嫁妝。」老夫人見劉氏還要鬧,趕忙道。
劉氏這人無事都要鬧一點事情出來,更別提這次的事情本來就是容貴嬪做的不地道。
劉氏還不滿意,她的靈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難道就這麼輕飄飄地過去了!
容青康拉了拉劉氏的袖子,示意她安靜下來。
劉氏狠狠瞪了一眼容青康,不趁著老夫人理虧的時候鬧,過去了,老夫人還能這麼好說話。
誰知,容青康比劉氏的火氣還要打,眼睛瞪的比劉氏大,眼底燃燒著濃濃的怒火!
老夫人這麼個好面子的人,已經退了這麼一大步,你要是再繼續得寸進尺下去,有你好果子吃,才怪了!
劉氏跟容青康當了這麼多年夫妻,好歹也有點心意相通了。被容青康瞪了那麼久,她也算是明白了容青康的意思。但心裡還是不服氣,自己的靈兒這麼好,有哪裡配不上睿王的!睿王母子何至於這麼欺負人!
容靈身上的淡粉色繡蓮花長褙子,本來裁剪適度,可如今再一看,容凰覺得容靈好像一下子瘦了許多似的,如同一朵嬌弱的蓮花,風輕輕一吹,就會被吹倒似的。
也是,還沒嫁進門呢,夫君和未來的親婆婆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容靈沒臉,若是容靈還能面不改色,容凰都要說一聲佩服了。這心理素質強大的那不叫一丁點了。
容凰垂眸,遮掩住眼底瀲灩的笑意,嗯,看來容靈這兒不需要自己主動出手報復了,等容靈嫁到睿王府,有她的「好日子」呢!
老夫人撇過頭,懶得再看劉氏一臉的不服氣,容靈好似死了爹娘的樣子,「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凰兒你也是,無論怎麼說,梅香都是你的貼身丫鬟,她做出這種事情,你也得落一個監察不利的罪過!你的貼身婢女做出這種事情,只要傳出去一丁點,你的名聲就算是全都毀了!」
老夫人今天受的火氣夠大,要是不找一個地方撒出來,她都擔心自己要發瘋了!
容凰無疑是最好的人選,誰讓梅香是伺候她的人!要怪罪,找她准沒錯!
容凰的認錯態度好極了,低著頭,孱弱的肩膀一抖一抖,如風雨中飄零的落葉一般,好不可憐。
老夫人見狀,又想到容凰好歹也算是救了她一命,自己這麼拿她出氣,似乎有些過了。
「娘,底下的那些奴才,哪個沒有些花花腸子,凰兒心地善良,一時間沒有察覺到也是人之常情。」趙氏見容凰被老夫人罵的難過,心下一抽,向老夫人求起情來。
老夫人正想把這一茬接過,只是苦於沒有台階下,如今趙氏遞了這麼一個好的台階,老夫人也樂意接過,只是對趙氏,老夫人還是沒什麼好臉色,「你要是個好的,就趕緊給老三生個大胖小子才是正經的!自己不能生,也不知道給老三納一個,你就是這麼當人妻子的!」
「娘,今兒個又不是說這事兒的時候。」容青原見老夫人又說起這件事,只覺得頭痛。又不是他們夫妻兩個不想生,何必翻來覆去的提呢!
「你若是早早的納了藍珠為妾,早就是幾個孩子的父親。算了算了,你們都先回去吧。看到你們,老身就覺得頭痛!」這一遭遭的,弄的老夫人只覺得身心俱疲,話都懶得再說。
「容二小姐,我在這兒可是要恭喜你了。未來的睿王妃!」一出了榮壽堂,魏明璇就堵住容靈,笑容如三月的春風,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比最利的刀子都要鋒利,再次在容靈血粼粼的傷口上增了一刀。
「魏姑娘,這做人,嘴巴還是積點德的好!」劉氏惡狠狠地瞪向魏明璇。
「你——」劉氏大怒,就要跟魏明璇理論。
「明璇回來。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老做這些掉價的事兒做什麼!」莊敏長公主淡淡地開口。
魏明璇脆聲應了一句是,如歡快的鳥兒一般回到莊敏長公主身邊。
莊敏長公主斜睨了一眼劉氏,這一眼充滿了蔑視,這一眼作為長公主的威嚴一顯無疑!
「二弟妹,鑰匙和帳本早點送到本宮這兒來。若是要本宮催人去拿,對二弟妹你可就不好了。」
劉氏氣的臉上的肌肉都在以不規律的頻率收縮,良久,劉氏才咬牙切齒道,「大嫂放心,東西我一定早早的給你送去。我還真是要多謝大嫂了,若不是大嫂,我今日還不知道這麼要緊的消息了。」
「二弟妹可不是得感激我。這婚事啊,講究的就是一個門當戶對,睿王為何會對這婚事不滿意?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雖然頂著勇毅侯府小姐的名頭,可實際上,不過是區區五品小官的女兒。這不怪容貴嬪看不上了。不過啊,容貴嬪也真是的,再怎麼樣,也是她的親侄女啊!竟然連一點臉都不留!本宮都有些看不下去。」
莊敏長公主每說一句,容靈的拳頭就握緊一分,低著頭,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瓣,眼底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但容靈死死地忍著,就是不哭出來!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看她的笑話!絕對不會!
「好了,公主,咱們先走吧。」容青安見莊敏長公主說的實在是不像樣,拉了拉莊敏長公主的袖子。
莊敏長公主在外面還是給容青安一點面子的,再加上跟容青安成親以來,莊敏長公主真的是萬分滿意,無論是身還是心。
劉氏恨恨地看著莊敏長公主離去的身影,氣的渾身都在打顫。
三房和四房的人都圍繞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三弟妹!我再怎麼樣,膝下也有一兒一女!總比那些膝下無所出的要強多!」
趙氏臉色一白,想要反駁一句,她不是來看熱鬧的!可想一想,真要說了,倒是真的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了。
容凰詫異地掃了一眼容青原,看來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容青原就是那萬中的一個啊。護老婆護的那麼緊。
容青原說完就直接帶著趙氏和容凰離開。
劉氏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差點噎死自己!視線落到四房的人身上,破口大罵,「看什麼看!二房還輪不到你們來看熱鬧!尤其是你,你算什麼東西!破落戶出來的,生個女兒被送到庵堂,小兒子身子更是孱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
要說侯府四房人,只有四房是最好欺負的。誰讓容青恆不是從老夫人的肚子裡爬出來的,老夫人對他也沒什麼情分。平時府里誰「不禁意」間苛待了容青恆,她也當不知道。
莫氏死死地低著頭,攥緊了拳頭,她擔心自己一個忍不住就衝上去跟劉氏拼命。
容青康見劉氏說的過火,拉了拉劉氏的袖子,示意她別跟四房的人計較了。
劉氏吼了一通,見四房的人都沒有反應,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想法,憤憤地轉身離去。
「爹——」容凌和榮軍異口同聲道。
容青恆眼底划過一絲寒光,讓人看不清他心裡的想法。終有一日,他所受的恥辱,要這些人全都百倍償還!
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已經分家,所以此時只有鎮國公府一家子在正廳。
雲錦鸞幸災樂禍地看著如同爛泥般癱在地上的容蓉,雖然她還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著爹和娘這麼嚴肅的臉,她知道事情一定不輕,否則爹娘的臉色不會那麼難看的。
雲錦鸞低著頭,她擔心自己臉上的笑意被爹娘察覺,自己要挨罰。於是只能自己高興自己的。她只希望容蓉這賤人越倒霉越好!最好被休了!她一點都不喜歡容蓉當她的大嫂!
鎮國公面色陰沉,儒雅的面容好似復上了一層冷霜,冰的幾乎能掉渣滓了。
「容蓉,你的膽子可真是大啊!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算計太子!」鎮國公雙眼噴火地看向容蓉,簡直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給剁成十七八段!沒有比這一刻,鎮國公還要後悔讓容蓉進門!早知道他寧可不要——
「公公,不是!我承認,我是想算計容凰那賤人!誰讓她到現在還不死心勾引夫君。我承認我是算計了太子,但我香爐內放的不過是一點催情的香料。就算身體孱弱的人聞了,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太子聞了那一丁點的香料,絕對不可能身子受損,甚至以後行房,甚至於日後的子嗣都有問題!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的!」容蓉知道到了這個地步,她再一味地否認,對她絕對沒有半點的好處,可她只認她做過的,她沒做過的,她是死都不會認的!容凰那賤人做的,休想賴在她的身上!
話落,一隻大腳毫不客氣地踹向容蓉的月匈口,容蓉被踢得如破落的布娃娃一般,飛起,然後瞬間落下。
「吱嘎——」
雲錦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好似聽到了容蓉月匈前肋骨斷裂的聲音。
「噗——」容蓉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這一刻,容蓉真以為她會死在鎮國公的腳下。
「你個該死的!誰准你算計太子!你要怎麼爭風吃醋是你的事,小打小鬧,老夫懶得理會!但你竟然膽大包天的去算計太子,容蓉,你是不是嫌你的命長!」鎮國公真的是氣壞了,太子可是他們鎮國公府最大的指望啊,竟然被這麼個賤人算計的,以後行房,甚至是子嗣都有困難!
鎮國公一想起這個,只覺得天旋地轉,恨不得立即死去才好!
鎮國公忽然很後悔,早知道有今日,他真的寧可讓自己兒子去娶容凰,起碼就不會有今天的事兒!
雲錦鸞「啊——」了一聲,然後害怕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雲錦鸞雖然平時刁蠻任性了一點,可腦子還是有的。從鎮國公話里話外的意思,她算是聽出來了,容蓉想要算計容凰,設計太子和容凰,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害的太子身子受損,以後的子嗣都困難了。
容蓉緊緊地捂著自己的月匈口,「是——是容凰那賤人做的!香爐內的催情香不可能害的——害的太子身子受損!」
容蓉只覺得自己喘氣都苦難,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說出來,但是容蓉也一定要表達自己的意思!她不好過,也一定要容凰那賤人陪葬!
「房間和香爐都檢查過了。除了那香爐有問題,其他什麼都沒有。至於那香爐內,只有一種從番邦傳過來的佛依蘭那,確實這是催情用的,燃燒一點,人聞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不過這東西,絕對不能和龍涎香混在一塊兒,否則就是烈性媚香,別說聞久了,就只聞上一刻,一個成年的健壯男子都要發狂,直至——」
若是容凰聽到雲錦墨這番話,也會大為驚奇。話說,她也放了濃烈的催情香,不過不到一刻時間就會燃燒的乾乾淨淨,化為一抹空氣徹底地消失。任誰都查不到一丁點的痕跡。
沒想到容蓉用的香料竟然不能和龍涎香混在一塊兒,容蓉這廝肯定不知道。偏偏龍涎香珍貴,除了皇上外就只有太子能用。
太子為了彰顯他獨一無二的地位,身上一直佩戴著放置龍涎香的香囊。
兩種極品烈性催情藥加在一塊兒,容凰都可以想像,那效果是何其的霸道!
楚錚說的半個太監,這次真的是有些含蓄了,在這麼強烈的藥性的摧殘下,何止半個太監!那絕對是徹頭徹尾的太監了!
嘖嘖,慶王這裡才擺脫成為太監的命運,太子又成太監,這運氣也是夠了。
容蓉顯然是不知道這一點,聽了雲錦墨的話,幾乎整個人都愣在那兒了,「你胡說!你為了包庇容凰那賤人!故意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在我身上!」
雲錦墨皺了皺眉,在看到如同潑婦一般的容蓉,眼底不愉的神色愈發深了,「你陪嫁的貼身婆子已經招了,前些日子,你讓她通過一個西域商人買了佛依蘭那。這一點你否認不了吧。」
容蓉害怕地吞咽著口水,她之前是擔心如果去藥房買藥,會留下證據,所以才讓貼身的婆子去找了西域商人買催情藥。誰能知道好死不死的竟然真的買了什麼佛依蘭那,誰知道佛依蘭那和龍涎香混在一塊兒會讓男子身體受損,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她自作自受?要說容凰真的什麼都沒做,打死容蓉都不信!
「不可能,不可能這麼巧!那西域商人一定是被容凰收買了,否則為何不賣給我其他的香料,偏偏要將佛依蘭那賣給我!」容蓉一口氣將話全都說了,隨後氣急地在那裡猛咳,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咳出來一般。
雲錦鸞本來還在欣賞容蓉的慘狀,一看到容蓉咳出的血水混著她黏糊糊的唾液,頓時噁心的皺起秀眉,厭惡地別過頭。
「那西域商人,兒子也帶回來了。父親若是懷疑兒子的話,大可以自己去詢問那西域商人。」雲錦墨沒有理會容蓉,直接跟鎮國公說道。
鎮國公狐疑的視線投向雲錦墨,事實上,他也是有些懷疑的,雲錦墨是不是因為對容凰余情未了,所以才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容蓉。可見雲錦墨這麼坦然的將人交給自己,想來這件事真的跟容凰沒關係。自己的兒子,他還是很清楚的,在鎮國公府的利益面前,那些所謂的兒女情長,是完全不值一提的!
鎮國公想錯了,在雲錦墨心裡,容凰比所謂的鎮國公府的利益要重許多,在事情發生後,他就立即排查了所有,希望將容凰留下的痕跡全都毀了!但排查了許久,容凰從始至終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鎮國公陰狠的視線再次投向容蓉,「你個賤人!當初讓錦墨娶你,真是老身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當初是你非逼著錦墨娶她,如今後悔的也是你。」鎮國公夫人涼涼地開口。
鎮國公恨恨地瞪了一眼鎮國公夫人,「到這個時候你還說風涼話!」
「是啊。我就是在說風涼話,怎麼樣?當初我與沈柔是好姐妹,所以才定下了這兒女親事。你倒好,一見沈柔的母族獲罪,沈柔也被勇毅侯由妻貶為妾,你就忙不迭地悔婚,甚至還讓錦墨迎娶容蓉!更是逼著我威逼錦墨娶容蓉!你讓我成了背信棄義之人啊!百年之後,我到了地底下,又有什麼臉面去見沈柔!」
鎮國公夫人和沈柔是閨蜜好友,鎮國公夫人欣賞沈柔的容貌才情,再加上當年生雲錦鸞的時候,若不是沈柔拿出了嫁妝里壓箱底的還魂丹,自己怕是要一屍兩命了!這才是鎮國公夫人同意和沈柔結親最主要的原因。
容凰也可以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聰慧漂亮,行事大方,頗有當家主母的風範!自從沈柔去世後,鎮國公夫人可以說是把容凰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看待的!
雖然勇毅侯府的門第差鎮國公府許多,但鎮國公夫人從未想過退親!一門心思地等著容凰長大,好讓雲錦墨迎娶容凰。
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沈柔在南風國的母族獲罪,沈柔也被容青安由妻貶為妾室!哪怕如此,鎮國公夫人也沒有取消婚約的心思。可她是沒這心思,鎮國公早在沈柔母族獲罪後,就有這樣的心思了。再加上後來容青安將沈柔由妻貶為妾室,就越過鎮國公夫人直接和容青安商談,退了婚事。
鎮國公夫人得知後,氣的差點生生暈倒了。鎮國公的這番做法,簡直是生生的陷害她於不義啊!百年後,她有什麼臉面再去見沈柔這個好姐妹!
這還不是最讓鎮國公夫人痛心的,鎮國公退了親事,竟然還逼著自己的兒子娶容蓉!容蓉算什麼,勇毅侯府的庶女罷了!也不知道鎮國公的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這才一門心思地認準了容蓉,非要她當兒媳婦兒!
雲錦墨不同意,鎮國公就把鎮國公夫人關起來,讓她絕食,以此來逼雲錦墨同意!
鎮國公夫人雖然早就知道鎮國公心裡是壓根兒沒有多少夫妻之情的,可也被鎮國公的所作所為傷了心。
一樁樁一件件,鎮國公夫人可都是記在心裡。日復一日的,心裡那些恨積累的是越來越深,如今見鎮國公自己挑選的好媳婦,犯了這麼大的錯,她要是不好好冷嘲熱諷一番,泄一泄心中的恨意,那才怪了!
鎮國公本來就氣的不輕,再聽著鎮國公夫人這冷嘲熱諷的話,氣的額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閉嘴!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嘛!太子出事了!你不知道擔心,還一天到晚的抓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其實鎮國公夫人對太子到底能不能好,是半點都不在意。
太子是皇后的親兒子,鎮國公夫人對皇后這最尊貴的小姑子,簡直是恨到牙根兒了!她進門後,每次進宮,不知道被這所謂的小姑子給使過多少絆子!自己懷錦墨的時候,皇后又是二話不說給鎮國公賜了四個妖嬈的妾室!
多少次,鎮國公夫人差點被皇后送來的妾室給害的流產!有一次,一個妾室被抓了個正著,幾乎是證據確鑿。卻被鎮國公用這人是皇后賜的,保了她一條命,還將她送到京城外的莊子!
後來懷上雲錦鸞的時候也是一樣!
皇后讓自己吃了多少虧,鎮國公夫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都說太子是鎮國公府未來的期望,榮華富貴的保證,可說實在的鎮國公夫人真的是半點都看不到!反而是鎮國公府為了支持皇后太子,不知道是花了多少銀子,就連容蓉也是為了皇后和太子娶的!
這次太子倒霉了,鎮國公夫人心裡除了高興就沒其他想法了!
別人家的媳婦兒是要看婆婆的臉色,受婆婆的刁難。自己命好一點,嫁進鎮國公府,沒兩年婆婆就去世了。哪怕婆婆沒去世前,對自己也可以說是比較疼愛的。
可皇后這個小姑子,讓鎮國公夫人受了一輩子的委屈和憋悶!
鎮國公哪裡不知道自己妻子和妹妹之間的冤讎,這也說不上誰對誰錯。
「你少在這裡說什麼風涼話!皇后有些地方是有些對不起你,可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嘛!」
「難得老爺你還知道皇后有地方對不起我啊。」
「你——」鎮國公何時這麼被人打過臉,若不是還記得眼前最要緊的事兒,他都想好好教訓鎮國公夫人一番。
「爹,如今要緊的是太子的事。娘說的找人醫治太子的事情,可以暫時先放一下。如今最重要的,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雲錦墨見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又要吵起來,連忙開口道。
「壓?怎麼壓?殺人滅口這法子最好了。可偏偏也得看那些人能不能滅啊!小皇爺的口你有法子滅?定陽侯府的丁小鳥,你有法子滅?應無言你有法子滅?其中算來身份最低的,也就是凰兒了。不過她身份再低,也是勇毅侯府的大小姐!如今她可過繼到容三老爺的名下。容三老爺是什麼樣人,就不用我多說了。為人最是耿直不過,誰要是敢動他的女兒,等著被他參死吧!」
「閉嘴!你一會兒不說風涼話,你會死是不是!是不是啊!」鎮國公氣壞了,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就是娶了這麼一個敗家娘們兒!
雲錦墨眼見自自己爹娘又要吵起來,連忙安撫道,「娘,別在故意氣爹了。」
鎮國公夫人冷冷哼了一聲,這所謂的正事,她是半點都沒看在眼裡!
「容凰那兒不用擔心。一個姑娘家,她不敢多說什麼。小皇爺那兒——」鎮國公說著微微眯起眼睛,最終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暫且先別管。咱們對小皇爺的了解不多,貿然下手終究不好。丁小鳥那兒,也先別管,這小子看著大大咧咧,做事隨心所谷欠,可心眼著實不小,定陽侯府的人沒一個能管著他!就連他的老子也不行!偏偏他的爺爺定陽侯又是把他寵到天上去了!除了聽說,丁小鳥與龍騰以及應無言是結拜的兄弟,也沒聽說他與誰關係特別親厚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鎮國公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笑著對鎮國公夫人道,「我記得應無言死去的母親,是你的遠方表妹,你正可以——」
「呵呵——呵呵呵——老爺的記性可真是好啊!還能記得這麼一道拐了十七八個彎的親戚啊!不過老爺你有些方面的記憶實在是差的可以啊!當年無言那孩子走投無路,曾經來投奔過我,您還記得您的好妹妹,當今的皇后娘娘是怎麼說的?」鎮國公夫人無不嘲諷道。
這麼些年來,眾人只知應家二公子,卻從來不知應家大公子,這是為何?就是因為應家的家主,也就是應無言的父親,在應無言的母親去世後,又重新娶了個繼室,整整小了應無言的父親十歲,只比應無言要大上五歲
應無言的繼母是個聰明會來事的。還沒生下自己的孩子前,對應無言還真不錯,後來等應無言的繼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就開始往死里作踐應無言了。少吃少喝那是常事!等到應無言十三歲的時候,竟然還污衊應無言對她不軌!
應無言的父親打仗倒是一把好手,不過可惜了,對比自己小了十歲的妻子,那真真是偏心偏到胳肢窩了!再加上應無言的繼母時不時地吹枕頭風,應無言的父親愈發的不待見應無言。
在出了應無言調戲繼母的事兒後,壓根兒不聽應無言的辯解,直接將應無言給趕出家門。
應無言的母家早就落敗了,雖然還剩下幾個人,但是也沒膽子接濟應無言。
後來應無言走投無路之下,來到鎮國公府投奔鎮國公夫人。因為應無言的母親是鎮國公夫人一個遠方的表妹,曾經還在鎮國公夫人家裡住過一些日子。鎮國公夫人跟她的關係還不錯。
鎮國公夫人那時候也是當娘的了,雲錦墨的年紀也就比應無言小一點,自然是可憐應無言那孩子,於是就讓應無言進門了。
鎮國公夫人在看到應無言身上的傷口,簡直嚇壞了,這還是當爹的嘛!有這麼對自己的親生兒子的嘛!大冬天,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身上滿是血淋淋的傷口,一道道鞭痕幾乎是將人往死里打!
那次應無言是真的很危險,還發起了高燒。鎮國公夫人連忙讓人去請了太醫,救治了一天一夜,才算是把人給救了回來。
沒多久,皇后就知道這事兒了。打發身邊的嬤嬤來傳旨,那話說的那叫一個難聽,什麼,一個敢侵犯繼母的畜生,怎麼能留在鎮國公府!作為鎮國公夫人,就連大是大非都搞不清,還不如早早的退位讓賢才好。
難聽的話說的一籮筐,反正就是要鎮國公夫人將應無言給趕出去!
鎮國公也在一旁幫腔,反正只要他那當皇后的妹妹說的,鎮國公無論是對是錯,他肯定都幫著。
鎮國公夫人當時心裡不忍,說了幾句,讓應無言把傷養好再走。皇后派來的嬤嬤立即又冷嘲熱諷起來,甚至要越過鎮國公夫人將應無言直接扔出大門。
無奈下,鎮國公夫人只能讓人將應無言包裹好,又尋了一頂包裹嚴實的轎子將應無言抬出去,租了一間小屋,請了奴僕好生照顧應無言。又給應無言送了些金銀。
鎮國公夫人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應無言是個有出息的,傷養好後,就離開鎮國公夫人給他租的小屋,並且留下了字條,以後會報答鎮國公夫人。
過了五六年,應無言果然有出息了,成了龍騰身邊的左膀右臂,風光回到了京城。
這些年,應無言都會往鎮國公府送來豐厚的年禮,甚至每每有什麼好物件都會給鎮國公夫人送去。當然只是送給鎮國公夫人,而且都是偷偷送,鎮國公府其他人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