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一章 幽州要通商

  素履嘆了一氣:「王妃真的不能和王爺好好談談嗎?」

  溫清竹看了她一眼,然後移開了視線。

  她的態度已經表明,素履再勸也無濟於事。

  所以素履說起了正事,從袖子裡面拿出一封信來,遞給溫清竹道:「王妃走後不久,張軻也要走,這是他留給王妃的信。」

  聞言,溫清竹轉頭回來,拿了起了桌面上的信。

  信封上面沒有一個字,拆開之後,偌大的信紙上,只寫著一個字——沈。

  溫清竹擰眉,姜遠成這才是要對沈家動手了嗎?

  如果這樣的話,她可能要去揚州一趟。

  不過張軻沒有直接給她送信,反而是通過素履夫人送給她的,難道……

  溫清竹抬眼看去,只見素履點頭道:「嗯,他把給王妃的信夾在了給我的信裡面。」

  果然!張軻知道素履肯定會確認信件一下沒問題,所以把自己想說話的放在外面。

  溫清竹閉了閉眼,轉手把信燒掉。

  姜遠成要對沈家動手,是遲早的事情,張軻卻要大費周章的通過素履傳消息。

  所以張軻的目的根本不是她,而是素履。

  他們之間的事情,已經不單純了。

  再加上幽州那邊的事情,加進來來了一個步六孤,素履和張軻越發沒有結果。

  這一次,是溫清竹別張軻利用了。

  「抱歉。」

  素履搖搖頭:「王妃不必道歉,其實他會這麼做,奴早就猜到了。何況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以後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去找他。」

  聽到這句話,溫清竹微微擰眉。

  張軻這是確定投靠自己了嗎?

  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會這麼快吧?

  沒有別的事情,素履起身告辭。

  走了兩步,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轉頭望著對溫清竹道:「春節的世界,步六孤要去京城一趟,他會繞路先來定遠這邊。」

  「嗯!」溫清竹立刻抬起頭來。

  沒過多久,北斗帶著陶鑫回來。

  溫清竹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吧。」

  陶鑫看著桌面上還有一盞沒冷的茶,以為有人還要來,就推辭道:「大人不用客氣,小人站著就行。」

  他的言語舉止,比起之前來說,已經成熟老練了不少。

  可無形中,他的身上還是莫名透著一股傲然的氣質,讓人簡直無法忽略。

  溫清竹再次道:「坐吧,我們可能需要談很久,而且也沒有別人,只有我和你。」

  陶鑫這才坐了下來,順手換了一盞茶。

  看著他熟練利落的動作,溫清竹心裡越發好奇,陶鑫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去呢?

  「大人,陶百萬那邊,我已經了解了一半,因為他身邊還有個另外他更信任的掌柜在,所以目前德州那邊的情況,我暫時不清楚。」

  溫清竹跟著問道:「那雲州和林州是個什麼情況?」

  陶鑫回道:「雲州那邊的菸葉館已經鋪開,林州那邊的知州大人管束很緊,根據我推測的消息來看,應該沒傳到林州去。」

  「那你先說說雲州的情況。」

  「嗯。」陶鑫點頭,給她仔細說起了雲州的情況。

  當初溫清竹把菸葉的事情交給陶鑫,就是他全面接受店鋪的時候。

  隨著這兩個月多月的時間,陶鑫在定遠站穩了腳跟,同時也得到了陶百萬的信任,下方了一些雲州這邊的權力給他。

  只是雲州那邊,原來就有個掌柜,是陶百萬的心腹,所以他能親自接觸的人和事有限度。

  陶鑫是個聰明人,對雲州又很熟悉,很快通過別的渠道,了解了陶百萬的布局。

  之前雲州鬧雪災,大部分百姓背井離鄉,導致人口稀缺。

  所以現在的雲州是真正的地廣人稀,哪怕有一部分百姓回流,卻十分有限。

  以至於現在雲州,本來是西北這一塊的最大的城,現在快要連定遠都不如。

  不過留下來的人大多數都非富即貴,所以單個來講,這邊的人人家很有錢。

  陶百萬是生意人,做的就是有錢人的生意。

  他很快在雲州開了一個大型藥鋪,看起來是賣藥,實際上是提供菸葉。

  有錢有閒的人不免陸續入套。

  陶百萬依靠菸葉,迅速在雲州站穩腳跟。

  他的菸葉陸續運往德州,但因為價格原因,接受的人一直不是很廣。

  讓陶百萬雪上加霜的是,雙峰山那邊被炸,建了長城,導致他們和匈奴人的生意徹底斷掉。

  他這邊打掩護的飛葉草突然不能大批供應,導致他擴張去德州的腳步也慢下來。

  現在的陶百萬,正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最後,陶鑫還補充道:「對了,我這邊已經打聽清楚,陶百萬和沈家一直有合作,但掌控沈家的人是姜遠成。」

  「你知道姜遠成是誰嗎?」溫清竹沒想到,陶鑫能這麼肯定的說出姜遠成的名字。

  陶鑫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我知道,而且很清楚。沈家現在的狀況很糟糕,陶百萬菸葉的銷路出了問題,他必須又捨不得放棄這麼大筆的生意,所以必然要找到一個替代品,我仔細調查過,類似於飛葉草這樣的替代品,在江南那邊就有一種。」

  「所以陶百萬想讓沈家入股?」溫清竹猜出了陶百萬的目的。

  陶鑫點頭:「一個月前陶百萬就給揚州那邊送了信,但結果很不好,沈家人沒什麼動靜,但和沈家合作的人強烈反對,甚至開始質疑景一諾,提出要找回沈嬌。」

  「短短兩個月,你了解了的人還挺多啊。」溫清竹現在更加好奇。

  陶鑫到底是個什麼出身呢?

  被突然誇讚,陶鑫並沒有覺得高興,反而情緒有些低落:「知道的多有什麼用,我能做的事情幾乎沒有。」

  溫清竹眼神一動,接話道:「那你想做什麼事情?」

  陶鑫幾乎是本能的回答:「我想——」

  剛一開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對,連忙打住,眼睛避開溫清竹的視線:「沒什麼,只是一些舊事。」

  陶鑫不想說,溫清竹也不會為難。

  不過提到了景一諾和沈嬌,溫清竹不得不告訴他這件事情:「景一諾是姜遠成手裡的傀儡,想必你也猜到了。我要告訴你的是關於沈嬌的事情。」

  「你知道沈嬌在哪?」陶鑫忽然激動起來。

  溫清竹目光帶著悲意道:「沈嬌死了。」

  陶鑫呼吸一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不是,沈嬌不是離開揚州辦事了嗎?她怎麼會死呢?」

  「她死在我手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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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鑫一怔,猛然抬起頭來:「你,你殺了——」

  話沒說完,陶鑫捂住了嘴。

  溫清竹點點頭,伸手把窗戶推開了一點:「你猜得沒錯,看來你這麼短的時間進步這麼快,是有人在背後提點你,是裴奕嗎?」

  「你知道裴奕!」陶鑫一驚,但隨即自嘲,「也對,是我糊塗了,大人肯定是認識裴公子的。」

  溫清竹轉頭看著他道:「裴奕能幫你,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他和我一樣,喜歡有價值的人。」

  她鄭重的道:「不過有一點,你要清楚的是,我和裴奕的底線不一樣。你自己要把握好分寸。」

  陶鑫點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站起身道:「時間不早了,店裡還有陶百萬派來的人在,我不能離開太久。」

  他走後不久,溫清竹讓小二送了一壺酒過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只喝了一口,唇舌之間就火、辣辣的。

  溫清竹便沒有再動,西北的酒和京城還是不一樣。

  清晨來臨。

  邊關客棧熱鬧起來,溫清竹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她揉了揉頭,掀開床簾一看,茉莉在外面準備洗漱的水。

  聽到動靜,茉莉連忙走過來把溫清竹扶起來:「王妃感覺可還好?」

  溫清竹感覺頭很痛,嗓子有些不舒服。

  她轉頭看著茉莉,一開口,嗓子扯得干疼。

  「這,這是哪裡?」

  茉莉有點遲疑。

  溫清竹眨了眨眼,迅速的看了眼屋內,頓時嘆氣。

  這裡是傅烈的府邸。

  她推開茉莉的手,走到門口去,看見院子裡的梅花已經開了,紅艷艷的,很是亮眼。

  回去穿衣洗漱好,溫清竹就坐在桌邊吃飯。

  定遠這邊,趙慶短時間內搞不出來大事來,陶百萬那邊被切斷了飛葉草的供應,要找一個完全相似的替代品,很不容易。

  只要陶百萬膽子不夠肥,年前應該不會有太大動靜。

  「只是步六孤要去京城這件事情……」溫清竹停下了筷子,她想起了傅烈說的鮮卑王子,想要迎娶公主的事情。

  陸磊已經回去,不知道情況如何。

  步六孤都來了,只怕是事情已經解決。

  溫清竹站了起身來,既然步六孤要來,她應該可以在這裡做點什麼。

  以步六孤在鮮卑的身份地位,話語權還是很大的。

  她剛走出門,迎面看見傅烈走進院子來。

  溫清竹只能停下,直到傅烈站在她面前。

  「清清,你去揚州吧。」

  「你……」溫清竹直覺,傅烈隱瞞了什麼事情。

  傅烈帶著她進去坐下:「沈家的事情,已經被很多人察覺,暗中有人在給寧修送消息,他寫了信過來,所以我才知道。」

  「我不是問這個,我想問的是,你為什麼讓我去揚州?現在不是匈奴的事情更嚴重嗎?」

  溫清竹主動握住了傅烈的手。

  不知道是他從外外面進來的原因,還是他舊傷復發,傅烈的手很冷。

  傅烈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沈嬌的屍體,存放不了多久,你不是想讓景一諾最後見一見沈嬌嗎?」

  「你……都知道。」溫清竹心裡突然有種愧疚感。

  她一直都沒告訴傅烈這些事情,他現在主動說出來,說明他已經知道溫清竹的打算。

  按照道理,傅烈順水推舟,溫清竹會很開心。

  可是她總感覺,心裡很不安。

  「傅烈,你是不是要打匈奴了?」

  溫清竹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不想的是,傅烈搖頭:「暫時不會打的,但是年前年後這段時間,正是匈奴最難熬的時候,我們不動手,他們也要動手的。」

  「年前年後,步六孤要去京城你知道嗎?」溫清竹想了素履的話。

  傅烈回道:「我知道,他去京城是和皇上談判的,不出意外的話,幽州那邊可能通商。」

  「等等!幽州通商,那壽王呢?」溫清竹感覺不對,齊國和鮮卑一直很不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