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小傷,大人遇見敵襲,還是在天鷹城附近,二王子吩咐過,無比要照顧好大人!」
屍逐格外認真起來,甚至推薦了一個大夫:「王宮裡的大夫也就那樣,可你等等,我認識以為大人,醫術極好,有她在,肯定很快治好你的。」
溫清竹一聽,就知道屍逐說的人是自己,嘴角微微一勾。
看來這個屍逐還不知道在外面,利用自己做了多少人情。
不過也沒關係,小水大人很快會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人。
「不必!」丹頓的態度強硬起來,他不喜歡屍逐這樣的人,直接告辭走人。
走了不到兩刻鐘,他們到了一座安靜的院子裡面。
門口有兩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人守著,但溫清竹知道,他們一點也不普通,甚至武藝高強。
看來丹頓是打算把自己關在這裡。
下馬之後,丹頓甚至沒打算進去,指著裡面道:「從現在開始,你就呆在這裡面,等時機到了,我會送你回齊國的。」
「大人願意送我回去?」溫清竹臉上的驚訝不是假裝的。
她好像低估丹頓的為人。
丹頓點點頭,避開她的視線道:「沒錯!所以在這之前,你好好呆在這裡就好。」
「嗯。」溫清竹點了頭,但馬上又道,「我該怎麼辦報答大人呢?你救了我,還願意送我回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只能——」
丹頓立刻打住她:「不必!」
不等溫清竹說話,他直接轉頭就走。
溫清竹看著他離開,看著院子門被關上,看著周圍陷入安靜。
她轉頭進去去,拿出事先準備的人、皮面具。
但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在思考,這個時候賀賴在做什麼呢?
她不知道的是,賀賴已經出城過一趟,看見了丹頓帶著她進城,感覺事情不對,正在周圍悄悄打探。
屋裡的燈亮著,溫清竹耐心的等待了一刻鐘。
外面的護衛始終沒有進來打探一下,溫清竹的心思變活絡起來。
或許她需要試探一下。
溫清竹收起面具,到了門口,找了一圈,看到了廚房在左手邊。
她進去找了柴火,燒了一鍋水。
途中弄出了不小的動靜,但外面始終沒有任何聲音。
溫清竹接著提水出來的時候,往牆角走去,仔細看了看,沿著牆頂的邊緣,居然有一條纖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線。
她順著線往前面看去,看到有個很小的線垂了下去,連接著地底。
溫清竹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水瓢,使勁往外面一扔。
咚!哐噹噹的幾下。
溫清竹一驚,好像砸到什麼東西了?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身。
院子門口那邊終於有了動靜,有個護衛快步走走過來。
溫清竹站著沒動,故意讓水桶裡面熱水灑出來一下。
等到護衛走過來,便看在蹲在牆角的溫清竹,驚恐的看著牆頭。
護衛用蹩腳的漢語問道:「怎麼回事?」
溫清竹這下子真的驚了一下,怎麼連個護衛都會中原話?
四王子的野心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她露出驚喜的樣子,連忙站起來,指著外面道:「剛才有個人站在牆頭,想要過來抓我,我就扔了一個水瓢出去。」
護衛盯著她看了一會,一個翻身到了牆頭,蹲著往下面看。
他很快又跳了下去。
大約半刻鐘,護衛又翻身進來,神情比剛才溫和了一些:「放心,我記下來了,等大人,回來,我告訴他。」
溫清竹眨了眨眼,難道剛才外面真有人在?
護衛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的道:「你放心,我們會保護好你。」
聽著他話裡面透出來的善意,溫清竹心思一動,連忙道謝:「真是謝謝你,你們在外面也很辛苦,要不要進來休息一下?」
「不用!剛才我本不該進來的!」護衛本不想解釋,可看到溫清竹的樣子,還是解釋了一句。
溫清竹臉上有些失望,不過她連忙道歉:「對不起,讓你破例了。」
她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面的另一個護衛喊了這邊一聲。
用的話很像是匈奴話,但又有些不同。
溫清竹居然沒能聽懂。
眼前這個護衛連忙轉頭就走,不過走之前還是說道:「你好好休息,廚房的柜子裡面有食物。」
溫清竹都來不及說什麼,那個護衛已經走遠了。
不過剛才的那一遭,已經透出了不少信息。
首先這個院子是被人看起來的,而且被人盯上。
目前還不知道是先前就盯上的,還是她來之後被盯上的。
另外一個則很重要,只塔分給丹頓的人居然都會說中原話。
這是在為進攻中原做準備嗎?
溫清竹轉頭回去了屋裡面坐下。
很快飛天悄然潛入,她帶著飛天去了裡間。
壓低聲音問道:「怎麼樣?北斗他們那邊的消息可還好?」
「不太好,二王子和阿桑部落加大了追蹤的力度,他們現在還在城外,沒敢走遠,但到了白天,怕是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必須儘快行動。」
「我這邊準備一下,跟你出去。」
溫清竹快速到了屋外,迅速的易容完,便過去關了門,吹了燈跟著飛天離開這裡。
很快他們到了賀賴的家裡,派了人去找賀賴。
結果派出去的人前腳剛走,後腳賀賴就回來了。
原文在六#9@書/吧看!
看到溫清竹和飛天在,他還是很驚訝:「你們回來了?」
溫清竹走上前,發現他穿著夜行衣,身上還洇濕了一塊,奇怪的問道:「你不是在王宮邊守著嗎?怎麼看上去像是去了河邊一樣?」
賀賴搖頭,很嚴肅的道:「不是,我是聽說城外左欄買來的齊人被救走,三位王子都派了人過去抓捕敵人,便跟著過去看看。」
到了這裡,溫清竹聽得心裡一驚。
以賀賴的本事,要是看見了北斗,那肯定能認出他來的!
好在,賀賴並沒有提到北斗,而是說起了丹頓。
「二王子先派了沮渠將軍下面的人去,現在局勢似乎嚴峻起來,沮渠將軍親自去了。阿桑部落那邊,聽說是六王子身邊的兩個親信去了,二族長在後方坐鎮,至於四王子,這次很奇怪,派來的人居然是丹頓!」
「丹頓?他不是才投靠的四王子嗎?」溫清竹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賀賴連連點頭:「沒錯,丹頓當初拒絕好多人的招攬,現在才投靠四王子居然就被派了過來。」
「是四王子不想摻和進來?所以派的丹頓?」溫清竹其實知道,是因為四王子信任丹頓,才派他過來的。
賀賴搖頭:「不是,恰恰相反,我覺得四王子很可能有什麼計劃,這次連阿桑部落的二族長都來了,事情不簡單,左欄那邊的奴隸營被劫,我覺得可能是齊軍派人過來了!」
溫清竹嚴肅起來:「齊軍這麼大膽。」
賀賴很是讚賞的道:「畢竟這次鎮守定遠的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傅烈將軍。」
「你知道他?」溫清竹沒想到,賀賴居然是用欣賞的語氣來說的話。
賀賴看過來:「當然,幾位王子除了陸家軍,最忌憚的人便是傅烈,他手下的人,左賢王曾經當著所有人說過一句話,如果傅烈帶軍攻來,我們能走就走,決不能恪守在天鷹城,那只有死路一條。」
「左賢王對傅家軍評價這麼高?」溫清竹心情不太好,左賢王不愧是在大齊待過那麼多年的人。
四王子本身就不簡單,他身後還有個左賢王。
現在又收服了一個明顯不同於普通匈奴人的丹頓,似乎還得到了白狼部落的支持。
溫清竹看著面前迅猛成長的賀賴,將來他最有可能也是投靠到只塔名下。
四王子的勢力簡直不可阻擋的在壯大,仿佛天命所歸一樣。
這對大齊絕對是個隱患。
「當然高了!當初幽州滄州的戰事,左賢王可是把消息盡數帶了回來的。」賀賴自己都沒發自己,他的話其實已經偏向了四王子那邊。
畢竟左賢王扶持的人就是四王子。
溫清竹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賀賴這樣的人,哪怕傷了他一套手臂,他將來也是能用左手征戰天下的。
視線移到了他的腰間,現在賀賴已經習慣的把刀放在左邊。
賀賴沒得到她的回話,便停下來一看,順著溫清竹的視線往下,連忙笑著道:「我現在左手用刀已經很熟練了,差不多恢復到了以前五成的狀態,右手日常生活還是沒問題的,多虧了大人的藥,我才能好這麼快。」
溫清竹勉強的笑了笑:「其實我不該傷你的。」
應該殺了你。
賀賴連忙搖頭:「不是的大人!那時候我還不是你的人!你放過了我,給了我機會,還用了那麼好的藥,已經是我的幸運了!」
看賀賴一臉感激,溫清竹完全無法對上他的視線,轉頭去裡面坐下。
賀賴和飛天連忙跟進來。
溫清竹抬頭看著他們:「現在機會已經來了,齊軍給我們製造了很好的機會,六王子是我現在主要的打擊目標,既然六王子自己沒來,來了一個二族長,那就不能放過他。」
「大人要直接對付阿桑部落的二族長!」賀賴感覺有些不妥,下意識的看了眼周圍。
他又問道:「小北怎麼不在?」
溫清竹解釋:「他有另外的事情,現在沒空過來幫我,所以這件事情只能交給你。」
「交給我?阿桑部落的人並不弱的!」賀賴直覺不成。
溫清竹看向飛天,只見他從拎起手裡的袋子,拿上去遞給賀賴:「你看看這個。」
賀賴將信將疑的看打開一看,頓時長大了嘴巴!
溫清竹沒有廢話,直接對他道:「你現在是我的人,我會準備一份禮物讓你代表送去二族長那邊,飛天會暗中放炸藥,我們會保證儘量不傷到你。
有必要的話,你還可以試圖保護一下那位大人,以換取他的信任,但你要記住,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掩護飛天離開!抹除他去過的所有痕跡!」
「真的要……暗中殺人嗎?」賀賴跟著屍逐,處理過不少陰暗的事情,但他總覺得他現在主子不是這樣的人。
她明明是想要逐鹿天下的人。
溫清竹肯定的點頭,她知道賀賴為什麼會疑惑,是因為他把她的高度拔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