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個叫……叫左欄的人管我們的。」女人絞盡腦汁的想著,終於說出了一個名字。
溫清竹立刻站了起來:「你確定?你見過他嗎?」
女人很是遲疑的道:「我沒見過他,但那些看管我們的人,每次提到這個名字的都很恭敬,我覺得應該是他吧。」
溫清竹鬆了一口氣,既然土蛋的娘被救走,那她應該沒事。
她伸出手來道:「把你的手腕給我。」
女人抬起手來,手腕立刻被扣住。
約莫片刻,溫清竹從袖子裡面暗處一枚藥丸來,遞到她手裡:「你的病在匈奴這邊的確很嚴重,但回了齊國好嗨哦調養一年半載,還是能恢復的,你先把這個吃了,壓一下病灶。」
女人激動的接過藥丸,一口吞下,什麼廢話也不問,連忙點頭。
關於土蛋的娘沒有確切的消息,但總歸現在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溫清竹轉頭吩咐北斗一聲,他就帶著女人離開了這裡。
她走出去的時候,呼延發現只有她一個人走出來,不禁問道:「那個女奴呢?」
等溫清竹走到了她面前,呼延頓時明白,是剛才那個一句話也不說的隨從把人帶走了。
「我讓小北把她帶她該去的地方。」溫清竹笑著回答。
得到她確定的答案,呼延心裡一沉,這裡是他的地盤,但剛才的事情,竟然滅有一個人察覺。
說明那個小北比他們這裡任何的一個人都要厲害。
溫清竹拿出一封信來,朝著呼延扔過去。
他連忙接住,只聽溫清竹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都在裡面。」
呼延立刻打開信封來開,快速掃視下去,越看眉頭越緊。
他抬頭問道:「夏飛鳶是二王子親手殺死的?」
溫清竹肯定的點頭:「沒錯,二王子動手的時候,我就在現場,而且夏飛鳶的屍體還沒有被處理,不是在屍逐手裡就是在丘林手裡,我想以你的本事,找到夏飛鳶的屍體不算什麼難事,到時候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呼延雖然不信,但溫清竹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只能點頭放他們離開。
正如她所說的一樣,他只要找到了夏飛鳶的屍體,一切就真相大白。
溫清竹離開商鋪,帶著賀賴出城。
現在進出的檢查嚴格了許多,不過賀賴本身就是通行證,何況昨天溫清竹可是在練武場騎馬過的。
先有屍逐親自送人過來,後有蓋樓陪跑。
溫清竹很順利的來到了城外。
沒有了連續的中毒和殺人案,城外駐紮的人越來越多。
溫清竹一路穿行,朝著北邊的方向趕去。
等走到了視野空曠,幾乎沒有什麼帳篷駐紮的地方,溫清竹忽然停下,回頭看了一眼。
賀賴低聲問她:「要不要我去看看?」
溫清竹收回視線,望著前方道:「不必,我們騎的是汗血寶馬,咱們今天給他們長長見識,什麼叫做汗血寶馬!」
話音剛落,溫清竹一手揚起韁繩,一手拿著鞭子狠狠抽著馬屁股。
吃痛的寶馬頓時撒開蹄子狂奔起來。
賀賴連忙跟上。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便甩開了身後的人。
溫清竹調轉方向,帶著賀賴往南邊去。
大約又是半個時辰,他們看見一處低洼地帶的帳篷。
溫清竹直接騎馬趕過去。
等到走近,溫清竹看見院子裡面站著飛天和土蛋。
快速趕到了門口,她翻身下馬,推開籬笆走進去。
「你們這邊怎麼樣?」
飛天看了眼周圍道:「還好,你那邊呢?」
溫清竹轉頭看著土蛋,本想說一下他娘的事情,但又覺得現在一點沒什麼線索,還是不要給他希望的好。
「賀賴,你帶土蛋出去逛逛,小心一點,不要被人發現了。」
話音未落,土蛋著急走上來,拉住她的袖子道:「姐姐!是不是發現我娘了?」
溫清竹蹲下來,摸著他的頭道:「嗯,但是現在消息還不明朗,等我有確定的消息再來告訴你好不好?」
土蛋低著頭,沒說話。
現在事情太多,溫清竹沒辦法把他細說,站起身來,給賀賴使了一個眼色。
賀賴才走上前來,拉著土蛋的手,把他帶走。
等他們離開,溫清竹立刻告訴飛天:「甘松和冰凝已經在過來的路上,等會你接應到他們,立刻帶著他們離開。」
「土蛋也跟著離開?」
溫清竹點頭:「我這邊得到了消息,他娘被人救走了,我猜是友軍,所以你先帶他們走,這邊的事情我來辦就好。」
「好。」飛天點了頭,「城內和城外的事情,我都部署好了,你等等,我把東西拿給你。」
他轉頭進帳篷去,很快拿著一個精巧的箱子出來,遞給溫清竹道:「你需要的東西,這裡面都有,到時候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逃離這裡總是有辦法的。」
「多謝。」溫清竹接過他的箱子。
正在這時候,賀賴騎馬趕了回來。
溫清竹回頭一看,土蛋被一根繩子綁住,打橫放在他身前。
不等她問話,賀賴連忙喊道:「大人!有人往這邊來了!」
「是呼延的人嗎?」溫清竹要走出去。
賀賴搖頭:「不是!看起來是四王子的人!」
溫清竹腳步一頓,臉色陰沉下來。
不用她吩咐,飛天已經進去,套了馬車出來。
賀賴把人交給飛天,溫清竹立刻翻身上馬,望著北邊的方向,對飛天他們道:「你帶著土蛋先走,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
飛天應了一聲,立刻上車揚起鞭子,快速離開這裡。
溫清竹望著北邊,只看到一些小點正在朝著這邊趕來。
她問身邊人:「你怎麼是四王子的人?這距離有點遠啊。」
賀賴指著最前面的那幾個人說道:「草原上能有這樣的行動力的,一定是軍隊的人,一旦是軍隊,便一定會有旗幟,可四王子的人是例外,他們沒有旗幟。」
「為什麼?」溫清竹有點好奇,匈奴行軍,哪怕只是一個很小的部族成立的幾人軍隊,也喜歡扛起大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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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賴靜默了一下才道:「有傳聞說,四王子想扛起的旗幟只有王旗,所以他才一直沒有旗幟的。」
「看來四王子還真是天選之人。」溫清竹感慨了一句。
在這種時候,還能有這樣的堅持,顯然不會是普通人。
很快那群人越來越近,但明顯的速度慢了下來。
溫清竹確認他們看了自己,所以放慢速度,警惕前行。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帳篷,這是飛天的一個據點。
不出意外的話,以後他也不會有機會用到這個。
「賀賴,去點一根火把來。」
賀賴點頭下去,很快拿了火把過來。
大約有等了兩刻鐘,溫清竹几乎能看到馬上人的身形,她才騎著馬,圍著帳篷點了活。
現在正是秋天,天氣乾燥,還有風勢。
火勢迅速的滿眼,須臾間便成為了熊熊大火。
賀賴砍斷了牛羊的圍欄,牲畜們頓時瘋狂的外面跑。
火勢越來越大,溫清竹看見前面的那群人幾乎停止了腳步。
她立刻調轉馬頭,在出發前,衝著那邊揮了揮手。
一個時辰後,他們回到了天鷹城外附近。
騎著馬靠近時,溫清竹看見有很長的車隊正在緩緩進城。
仔細看了眼車上的標記和頂前面的旗幟,溫清竹確定,這群人是阿桑部落的隊伍。
「六王子來了呢。」溫清竹說了一句。
賀賴卻搖頭:「不一定。」
她斜眼看去:「怎麼說?」
賀賴解釋道:「六王子通常不會出現在人前,哪怕是二王子都極少見過他,屍逐大人也只見過他一次,還屏退了身邊的所有人。」
「這麼說,你也沒見過他?」溫清竹感覺很是奇怪,六王子不爭王位,但至少也該混個臉熟才是。
賀賴點頭:「先王還在世的時候,就對六王子很有意見,但原來有大王子照顧,閼氏也在,終究還是沒人說什麼,任由六王子去。」
「左欄和阿桑部落的關係很好,那現在他是不是肯定去迎接阿桑部落的人?」溫清竹心裡有了想法。
現在可是個極好的時機。
賀賴回憶了一下,點頭道:「應該是,格渾大人在阿桑部落的地位還挺高的。」
「那我們去左欄家看看,你可敢去?」溫清竹故意這麼問。
賀賴回道:「大人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溫清竹有些無奈,她本來想直接入侵,但賀賴這反應,讓她覺得,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他們立刻去了飛天給小二另外安置的帳篷裡面。
重新換了衣裳和化妝,溫清竹和賀賴搖身一變,成為了兩個送炭的商人。
溫清竹對賀賴道:「從現在開始,你是老闆,我是你的隨從。」
「這,這樣不好吧。」賀賴很相拒絕。
溫清竹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現在要學的就是,怎麼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這樣行動起來才嘴方便有效。」
賀賴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帶著溫清竹,坐上一輛裝滿炭火的馬車,朝著左欄的家走去。
只是進城的時候,他們遇到了點麻煩。
「現在城外的人不能隨便進去!你們趕緊回去。」侍衛很不耐煩揮手驅趕他們。
賀賴按照溫清竹教給他的辦法,儘量祈求道:「大人,行行好吧,我也就是個行辛苦的生意人,一年到頭,也才有這一次生意,不然我這身後的一車東西可怎麼辦?」
他的態度算起來真的算很誠懇,但侍衛就是不耐煩,態度越發惡劣:「你們廢話什麼!還不滾蛋!再不管我可要不客氣了!」
站在一旁的溫清竹看的捏了一把汗,連忙掏出兩枚刀幣伸到侍衛手下:「大人說了這麼多,肯定口渴,這點錢拿出買水吧。」
侍衛的手碰到了刀幣,知道是錢,而且還是兩枚。
心裡驚了驚,左右一看,沒人注意這邊,他毫不猶豫的收下,臉雖然是板著的,但說出去的話卻完全不一樣。
「現在人多!還不趕快進去!」
溫清竹連忙拉著賀賴上車,趕著牛進城去。
牛車一邊走,她一邊對賀賴說道:「以前你是屍逐大人的護衛,後來是我的護衛,但現在你是一個最底層的普通人,所以你要學會變通。」
「給錢嗎?」賀賴心裡很不喜歡,剛才他並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