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過信物,將領還是把他們放了進去。
溫清竹沒有任何的猶豫,直奔陸策先前只給他們的客棧。
看到他們過來,馬上有人領著他們到了一個單獨的小院。
溫清竹讓他們安心收拾東西,她則是坐在院子裡面等待。
按照她的預計,二王子的人也該來了。
只不過左等右等,二王子的人沒有過來,反倒是城外傳來消息,說是二王子亂箭射殺了一批人。
溫清竹聽完,給了上前,繼續坐等。
但她現在有些坐不住,因為他們逆勢而上,按照情況應該很顯眼才是。
二王子能一步步的積累,說明他還是有辦事能力的。
至少在關於他的權力穩固的方面,雖然沒有太大的本事,但一想執掌兵權的他,殺掉有問題的人卻是最簡單不過。
等著等著,外面終於有了腳步聲。
溫清竹立刻站了起來,很快院子門被打開,出現在眼前的人——
竟然是二王子!
他還穿著鎧甲,手裡拿著帶血的刀,往劍鞘裡面一插,闊步走進來。
看到溫清竹的時候,他的眼神很是挑剔,像是不太滿意。
不過很快二王子把視線放在她的眼睛上,忽然開口道:「你就是小水?」
溫清竹立刻抬手行禮:「是,二王子殿下。」
看她這麼乖巧,二王子有些不太滿意:「只有你一個人來這裡?」
溫清竹點頭:「是!有旁人,但都是替我辦事的人。」
二王子快步走進來,溫清竹立刻讓開路,請他坐下:「二王子這邊坐。」
哪知道二王子根本不理會她,而是直接走進屋子裡面去。
溫清竹只好跟上,看著他打量著自己還有些凌亂的屋子。
屋子裡面只有飛天和甘松,看他們進來,立刻低頭退下。
二王子停在屋子中間,看了會連連搖頭,最後轉頭看著溫清竹道:「本以為你是個厲害的女子,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大哥的女人雖然不多,但你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被他委以重任才是。」
溫清竹連忙解釋道:「我也不是被大王子委以重任,只是偶然得到了一點囑託,便一直在遵從大王子的遺願。」
這話出來,二王子才饒有興致的走上來,伸手抬起溫清竹的下巴,仔細看了看,最後很是不滿意的道:「姿色一般般,就是這雙眼睛我還有些喜歡。」
鬆了手,二王子轉身去坐下,看著溫清竹問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溫清竹定定的抬頭看著他:「我想殺了六王子。」
「哦?六王子可是大哥的親弟弟,你這麼做,是會讓大哥寒心的。」二王子故意提醒了一下六王子的身份。
溫清竹冷笑不止:「正因為是親兄弟,我才要動手的!」
二王子忽然抬起手,啪啪啪的拍了幾聲,看著溫清竹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欣賞。
「好!我幫你!」
溫清竹還是沒有放鬆下來,而是看著二王子道:「現在二王子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好吧。」
「你能幫我?」二王子靜靜的看著她。
溫清竹點頭:「自然!不過這件事情需要二王子相信我才可以!」
二王子凝神看她:「你又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很多。」溫清竹對上他的視線,「別的不說,我去過一段時間齊國,什麼都沒做,只做了兩件事,學習漢文和醫術。」
到了這裡,二王子才慢慢站起來,陡然抽出劍,血液凝固在劍刃之上,指著溫清竹的脖子質問:「你既然已經離開,又何必回來!」
溫清竹毫不畏懼的道:「當初我離開,便是答應大王子,如今按時回來,也不過是遵守承諾而已,二王子何來這麼一問?」
兩個人就這麼靜默的對峙,久久的,還是二王子慢慢的放下了劍。
溫清竹屈膝下來:「多謝二王子信任。」
抬起頭來,溫清竹直接對他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這天鷹城內出現的中毒事件,便由我來處理,三天之內我一定給二王子一個滿意的答覆。」
「三天?」二王子抬起眉眼,「太長了,明天這個時候,我要看你的處理的結果,你真有本事的話,那邊給我看看你的本事!」
說完這話,二王子吩咐了身邊的瘦高男人,轉頭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溫清竹望著他走,一步也沒挪動。
等他徹底走遠,有人客棧的人過來關門,溫清竹才鬆了一口氣,手心裏面全是汗水。
她一轉身,看到左冰凝,土蛋,北斗他們都走了出來。
溫清竹走到桌邊坐下,身體都還是軟的。
因此她的腳步很慢,動作也很慢,仿佛時間被拉長了一樣。
她不知道的是,在別人的眼裡,溫清竹這一步步走來,卻是分外的穩重,讓所有人的心都安定下來。
左冰凝是最快反應的一個人,連忙跑過來坐下,抓著溫清竹的手都在顫抖:「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沒想到你在這種時候,面對的人還是匈奴二王子,竟然還這麼鎮定自若!簡直是我的榜樣!」
溫清竹想要解釋一下,但左冰凝已經搶先說道:「我決定了!哪怕我做不到你這樣,以後也要向你靠齊!」
看她這麼信心滿滿,溫清竹便又把話咽了回去。
院子很快整頓好,關於二王子的話,溫清竹一直放在心上。
只是她初來乍到,城內的事情她還都不太清楚。
唯一一個能幫助的她的人便是陸策,可是她已經投誠二王子,那麼他的人肯定在暗中盯著自己。
溫清竹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聯繫陸策,自然而然的是,陸策也不會主動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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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時間嗎……」
她喃喃自語,外面小二匆忙趕來,根本沒有注意到屋內的異樣,只連忙說道:「我二大爺在柴房裡幹得好好的,沒有被波及。」
溫清竹轉頭看去,主意便不由自主的浮上心頭。
她站起身來,指著外面道:「反正今天剛來,你二大爺一直在城裡,我也沒什麼認識的人,能請你二大爺帶我到處看看嗎?」
小二一怔:「這不行吧,二大爺雖然是在柴房幹活,但他們的柴火都是供給王宮的,算是給二王子做事,擅離職守的話……」
「要是這算是擅離職守,那領我過去看看總可以吧?」溫清竹的要求不多,只是想尋找一個突破口而已。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小二哪還有拒絕的理由,只能帶著溫清竹去他二大爺那邊。
讓溫清竹很意外的是,小二的二大爺工作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很密不透風的地方。
偌大的鐵皮棚子裡,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很小的門。
溫清竹走近這個柴房附近,便發現這裡工作的人都是老人。
小二的二大爺在這些人中間還是很顯眼,因為他只是負責指揮奴隸幹活而已。
但僅僅是這樣,溫清竹還是發現二大爺有著很嚴重的風濕病。
他的經脈,肉眼可見的扭曲,他的骨頭,看起來根本不是筆直的一條。
「二大爺!」小二立刻喊了一聲。
他二大爺聽了喊聲,眯眼看過來,連忙一瘸一拐的走來:「你這小傢伙怎麼又來了?剛才不是來過一次嗎?」
小二側身指著溫清竹介紹道:「這是小水大人,也是我跟你說的新老闆,她對我很好的,今天剛進城,聽說你在這邊幹活,便想過來看看。」
他二大爺順眼看著溫清竹,慢慢的都是打量。
突然間蹦出一句:「你怕不是看上了我這侄孫吧?」
小二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辯解:「二大爺二大爺!你別瞎說!大人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他二大爺卻很不待見溫清竹,不過溫清竹也不在意,只是往裡頭走了兩步。
正巧看見一個奴隸推著一個小車出來,上面放著半濕不乾的柴火,還帶著一股霉味。
溫清竹皺眉:「這就是送去王宮的柴火?」
「怎麼!這麼好的柴火!你都看不上!」他二大爺明顯很不高興。
溫清竹笑著道,指著這個鐵棚子道:「你們與其這麼保存柴火,不如建造一個懸空的吊腳樓,能有效的隔離濕氣,夏天炎熱的時候,也能陰涼保存。」
他二大爺一點都沒聽懂,溫清竹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描畫起來:「大概這樣的……」
她一邊描畫一邊解釋。
圖形是匈奴人最直觀的溝通方式,隨著溫清竹的解說,他二大爺很快便明白過。
當即便轉身臉色誇讚溫清竹:「大人果然聰慧!」
溫清竹笑笑,把樹枝扔在地上,轉頭問著他二大爺:「看你們這裡的奴隸也不多,應該是王宮裡面用不到什麼柴火吧?」
「什麼用不到!她們還想用炭火呢!聽說還想要只有齊國才能出產的銀絲炭,說是那樣的炭火沒有煙!只要是炭火木柴!怎麼可能沒煙!」
他二大爺叉著腰,一臉不忿。
溫清竹連連點頭,順著他的意思道:「的確不可能,這世上就沒有不產生煙的炭火,不過我剛巧知道,齊國的確有一種炭叫做銀絲炭,產生出來的煙塵比蠟燭還少,因此格外的珍貴。」
「真的有嗎?」他二大爺怔住,顯然還是不太相信。
溫清竹卻轉移話題:「這東西在齊國都很難得,怎麼王宮的人知道這個?我素來得知的二王子根本不是這樣的人,難道還有其他人在?」
「那可不是!」他二大爺想起這件事情,便覺得委屈。
他乾脆拉著溫清竹去陰涼的棚子下坐著:「二王子比先王還要好,但他的那些女人們,真是一個比一個矯情!我記得咱們匈奴女人根本不是這樣的!哪怕是前頭的閼氏大人,也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