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的馬是好,但汗血寶馬卻不是匈奴有的,而是西域那邊的大宛國才有。
所以匈奴和大齊一樣,很希望能引進汗血寶馬。
比大齊好一點的是,匈奴草原遼闊無際,恰好在西方和通往西域的路有連接的地方。
匈奴沒錢,但是他們有上好的牛羊,一直陸續都換來了不少汗血寶馬。
經過不斷的配種,把匈奴的馬提升了一個檔次。
不過純種的汗血寶馬,還是很難得。
一般都掌控在王族和貴族的手裡,阿莫斯有,溫清竹一點也不奇怪。
可是阿莫斯一出手便是三匹馬汗血寶馬。
其中兩母一公,還正好配種。
公馬難得,輕易不會出手。
可這次阿莫斯親自送了馬給她,那阿莫斯肯定有所圖。
只是現在還不知道,他圖謀的到底是什麼。
走著走著,飛天忽然停下來,北斗也立刻跳下車,兩個人騎著馬往後狂奔而去。
不到一個時辰,兩人回來。
溫清竹看見飛天腰間的刀柄上,沾染著血跡,便問道:「有蒼蠅跟著?」
「嗯。」飛天應了一聲,轉頭去了前面,重新出發。
又是一個時辰,車隊停下。
飛天去準備午飯,溫清竹則是先去馬車裡面,給他姐姐換藥施針。
剛施針完,溫清竹要收起東西,手腕卻忽然被人抓住。
側首一看,卻是女子已經能動。
「你……」溫清竹的話還沒說完,感覺手腕一陣火辣。
她趕緊立刻縮回手,發現被女子握住過的地方,竟然已經浮起一層淡淡的紅色。
溫清竹正要說話,卻見女子動了動嘴唇:不要告訴他,他能幫你的,我都可以幫你。
外面傳來腳步聲,女子立刻閉上眼睛。
溫清竹把袖子拉下來,遮住自己手腕上的紅痕。
帘子被掀開,來人是北斗,他指了指後面。
溫清竹跟著下車,看到飛天帶著土蛋已經做好了午飯。
新鮮的烤牛肉,塗上牛油,撒了鹽和孜然粉,切成一塊一塊的放在木盤子上。
另外還有烤饃和新鮮的柿子和石榴。
溫清竹盤腿坐下,一邊吃飯一邊說道:「你姐姐的情況好了不少,過不了太久應該可以恢復行動。」
話音未落,飛天已經定定的在看著她。
夾了一塊牛肉,溫清竹慢慢吃完,這才問道:「你姐姐是你親姐姐嗎?這麼久了,你都還沒提過她的名字呢?」
飛天低下頭,手裡的動作有些滯後,半天才道:「她叫甘松,是前五毒門門主的女兒。」
「五毒門?」溫清竹想到了文御風,五毒門就是在給他辦事。
關於武林的事情,溫清竹知道的並不多。
不過先前甘松一直不肯讓她告訴飛天自己的情況,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問題存在。
溫清竹想了會,本來想繼續問,但是又覺得不合適,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準備出發的之前,溫清竹仔細的分析了一下。
四王子既然能建一個科爾扎部落,還是在白狼部落旁邊。
不說白狼部落是不是歸順,至少肯定是站在四王子這邊的。
溫清竹沒見過四王子,但是見過左賢王,他不是個簡單的人。
先前在雍和關面前,她借用了陸策的名義,給二王子寫了一封信,讓他帶軍埋伏。
後來二王子果然按照她信中的指示行動,幾乎沒有任何的偏差。
這樣看的話,二王子身邊沒有很厲害的軍師存在。
出發的時候,溫清竹便吩咐飛天:「掉頭!我們去天鷹河。」
飛天什麼話也沒說,立刻調轉了方向。
阿莫斯的領地屬於匈奴腹地的邊緣地帶,往東去便是白狼山,往西去則是天鷹河,阿桑部落在正北方向,依靠大雪山。
他們一路疾馳,遇見的部族越來越多,規模也越老越大。
約莫三天後,他們就到了天鷹河外圍。
和阿莫斯不同,這裡一眼看去,是包圍成一圈的軍帳,不斷的有士兵來回進出。
更外圍的空地上,則是士兵訓練的地方。
每隔兩里地,會有一條空出來的小道,提供進出王族領地的通道。
溫清竹看完匈奴軍事布置,心裡不禁感慨:果然是勇武強悍的匈奴人,每個人拿起刀就能打仗。
「姐姐,我娘在哪裡嗎?」土蛋走在她身邊,看著前面守衛森嚴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問了出來。
溫清竹摸了摸他的頭:「可能會在,我進去打聽一下就知道。」
根據阿莫斯的說法,齊人女奴很稀少,一般只有王族和大貴族才有。
近期的齊人女奴,流向的便是三個王子的領地。
六王子的信息太少,四王子不好對付,想來想去,還是二王子這邊更容易下手。
為了了解一下天鷹河的情況,他們暫時不打算進城。
花了一個刀幣租了個空曠的地方扎帳篷。
他們人少,東西也不多,除了活的牲畜,其餘的東西怎麼看怎麼寒酸。
剛開始過來,的確有人輕視他們。
可當他們拿出刀幣來,負責租賃地方的掮客馬上換了一個態度。
原本還一臉殷勤,後來見卸下來的東西,掮客的笑容僵了僵。
溫清竹瞧見,也沒當回事。
畢竟匈奴不是大齊,臉面的功夫不到家,實屬正常。
「大人這些東西?」掮客實在忍不住問了句。
溫清竹笑笑:「這不是著急趕過來,很多東西都來不及置辦。」
這話一出,掮客便又動了心思:「原來大人是沒帶家什過來,我這邊有一些這邊的大人們常用的帳篷家什,大人們可要買一些?」
想著來這裡目的,溫清竹點頭應下,直接揮手讓飛天過來:「既然要在住下,東西就全部置換新的。」
飛天默默的拿出一錠金子遞給掮客:「麻煩你了。」
掮客看見金子,眼睛瞬間睜得老大。
刀幣稀少,但金子可就更稀少!
掮客忙不迭的點頭,轉頭領著飛天離開。
不到一個時辰,溫清竹的面前,豎起了一個堅實又保暖的帳篷。
掮客掀了帘子,領著他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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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清竹進去便發現地上的也鋪上了隔離濕氣的板子。
桌椅板床,被褥帘子,甚至鍋碗瓢盆都置換了新的。
溫清竹仔細查看一番,很是滿意。
但她還是有些好奇,匈奴人的效率一向很低,怎麼這次置辦東西這麼快?
溫清竹轉頭,招呼著掮客坐下:「你也辛苦了,來來來坐下喝點水,順便還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掮客滿面堆笑:「大人哪裡話,你要問什麼儘管問!」
溫清竹一邊給他倒茶一邊笑問:「現在來天鷹河的外人很多嗎?」
「可不!」掮客也沒敢結果她的茶杯,連忙說道,「最近齊軍不是出了雍和關嘛,這肯定是要打仗,別的地方哪有咱們天鷹河安全,這不是這些天來,一直都人來這裡暫住安家麼!」
溫清竹微笑的點頭,怪不得一路過來,看到不少人來這邊。
而且他們一來,也沒人感覺奇怪,也沒人仔細盤問。
甚至她直接拿出金子來,掮客雖然驚喜,但並未太過震驚。
看來像他們這樣來這邊的人不少。
送走了掮客,溫清竹看了眼外邊,有圍欄,牛羊馬圈,甚至還有堆放草料的棚子。
周圍的空地不大,但是也足夠和其他的帳篷隔離開來。
溫清竹轉回屋裡去,土蛋燒了熱茶進來,又轉頭出去餵羊餵馬。
飛天還在給甘松擦洗,神情很是認真,一絲不苟。
看得溫清竹實在好奇。
她知道甘松這時候肯定醒著在,可是她就是不肯面對飛天。
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等飛天擦洗完了,他就把甘松抱了進去隔間睡下。
溫清竹已經喝完一盞茶,等著飛天出來,便招呼他過來坐下。
「天鷹河這邊的情況你了解嗎?」溫清竹也需要他幫忙。
飛天思考了一下回答:「不算了解,我來這邊的時候,老匈奴王還沒死,那時候有他在,天鷹河比現在嚴格許多。」
「那你有辦法進入內區嗎?」
「我想想看。」
溫清竹問到這裡,也明白只能等到明天再看。
北斗還守在外面,溫清竹讓飛天好好休息,今晚不需要他守夜,轉頭自己便走了出去。
草原的星空很大很明亮,前後左右都有燃燒的篝火,還有不少人在跳舞唱歌。
溫清竹知道,這就是匈奴人的習慣。
他們不會喝茶插花,沒有屬於自己的文字,因此也就沒有筆墨紙硯,他們有的,只有天然的警覺。
溫清竹看到北斗正在幫土蛋熟悉那三匹汗血寶馬。
她便轉頭走過去,柱子上插著火把,映照他們說話間冒出來的白霧。
「你們冷不冷?」
土蛋看見她來,拉著她手到圍欄邊:「不冷不冷!姐姐你看,現在這三匹馬一點也不怕我,等再過兩年,我也能騎它們!」
「那可行!你可快要長大!」溫清竹看著土蛋,到今天,他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聊了一會,土蛋的困意來了,溫清竹就讓他進去睡覺。
她自己這是陪著北斗坐在帳篷門口,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不知不覺,溫清竹就想到了傅烈。
不知道他會怎麼做?是不是在責怪她。
溫清竹一直坐著,坐到了周圍的歌聲沒有,篝火消失,周圍一片寂靜。
他們身後的火把早已經熄滅。
為了給北斗減輕負擔,溫清竹讓他先去休息兩個時辰。
只有帳篷門口點了一盞油燈,照亮方寸之間。
算了算時間,快要到子時。
溫清竹的困意也禁不住的襲來,她打著哈欠,越發加深困意。
想到還沒到她和北斗約定的時間,就站了起身,伸了個懶腰。
約莫子時前後,北斗從草棚子裡面出來。
溫清竹轉頭要和他說話,忽然看見北斗睜大眼睛,看著她後面的天空。
她跟著轉頭,看見東邊的天際,竟然有三兩個流星划過!
不對!
不止三兩個!
溫清竹緊緊的看著從天空,越來越多的流星接連不斷的划過天際,慢慢的消失在西邊的天空。
耀眼的流星雨持續約莫半刻鐘才消失。
溫清竹只是略微懂天象,在她的記憶里,前世好像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難道事情有什麼變化?
看著重新恢復安靜的天空,溫清竹心裡卻愈發的沉重起來。
天鷹河內區,匈奴王宮,東側邊的院內,有人走了出來。